《阿尤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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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布王妃-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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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卡米一闪身没让拜琳耶沾到自己一分一毫,然后便拉着盛夏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疏离开口:“谢了。”

    “又是这副死样子,怎么看见我就这么懒得和我多说几句话吗?”拜琳耶捂着胸口一副极为难过的样子。

    阿尔卡米却当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拽着盛夏便继续往前疾步行走。盛夏被他生拉硬拽着,又看看倒在地上的侍卫们,终是没敢再开口喊人。如果把拜琳耶惹毛了,杀一片人那就麻烦了。

    虽然不知道阿尔卡米到底有何居心,却意外地觉得……似乎不会出什么大事。

    拜琳耶看着走远的阿尔卡米和盛夏叹息着幽幽摇了摇头,“诶,这臭小鬼,喊一声姐姐就有这么难吗?”

    马蹄扬起大漠的金沙,被阿尔卡米扔在身后的盛夏,因为马匹的颠簸不得不揪住阿尔卡米的衣服,不甘又极为不爽地沉着脸。

    不知在风沙中狂奔了多久,漫漫金沙的尽头,一座古旧的神庙忽然出现在视野中。

    难道这就是阿尔卡米想要带自己来的地方?

    盛夏愣了一愣,随后不解地望向男人的后背。他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话,或者是有什么想给自己看?

    “下来吧。”阿尔卡米终于拉着缰绳让马停下,翻身下马后对着盛夏伸出手让她扶着自己的手下马。盛夏看着那双手沉默了一瞬,随后并没有选择接受他的好意和难得的绅士风度,自顾自撑着马鞍下了马。

    阿尔卡米收回手也没有再说什么,率先走进神庙,似乎事到如今也不怕盛夏会跑走,笃定地认为他会跟着自己走进神庙。

    盛夏也不想顺着他的意,但是这一番奔跑她早就迷失方向,如今除了跟着他,又哪还有其他什么选择?

    暗自咬了咬唇,盛夏只能跟着走进了神庙。

    神庙很旧,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这里了。走过那些残破的廊柱,发现阿尔卡米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大厅中,似乎正垂首看着什么。盛夏盯了那背影许久,在想如果自己手里有武器,如果现在给他一击,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决……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么做。

    “你知道青铜版是用来做什么的吗?”阿尔卡米忽然出声问道。

    盛夏向前望去,阿尔卡米看着的正是一块无字的青铜版。皱了皱眉,盛夏不悦地回答:“我不想知道。”

    但是阿尔卡米面对她的冷淡态度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自问自答道:“是用来还愿的。”

    还愿?还什么愿?难道阿尔卡米在这里许过什么愿?盛夏疑惑地看着他。

    “当初你‘死去’的时候,我在阿拔斯的神庙里立下一块青铜版,我祈求安拉能够让你再次回到这里。”阿尔卡米转过身,用那双深邃的棕褐色双眸看着她,无情的眼眸里忽然满是温柔。

    盛夏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出了问题。阿尔卡米竟然会说出这么温和的话,露出这么温柔的眼神?

    不对!他说他——祈求安拉让她回到这里?!

    为什么阿尔卡米要祈求这个,难道他……

    脑中忽然出现阿尔卡米今天种种异常的反应,盛夏的心猛地一沉。

    阿尔卡米喜欢她。

    阿尔卡米竟然喜欢她……

    但是对他的好感早在他怀疑自己是萨利赫的间谍时便已经被她抹杀地半点不剩了。

    明明把我推开,让我恨上你的是你,结果你却反过头发幡然醒悟你对我有所依恋吗?

    阿尔卡米,你太让我惊讶了。

    蠢得让我惊讶。

    “让我回来的是恶魔,不是安拉。”盛夏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我是萨利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来到这里,而不是你用廉价的祈求召回的。”

    无情的话足够说明一切。我来到这里不是因为你,即使是因为你的祈求让安拉听到,我也宁愿相信这是萨利赫带给我的。

    你我早已殊途。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一般,阿尔卡米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淡淡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思考,是退出这趟浑水跟我回巴格达,还是留在这里深陷泥潭。”

    盛夏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回答,终仅是抿了抿唇。

    一路沉默,回到阿尤布皇宫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阿尔卡米也没再说什么,身边的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也没发生什么大意外,一切都被拜琳耶处理地很好。

    握着窗沿望着窗外的天空,盛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旦阿尔卡米手中的文件公开,自己便会让阿尤布陷入被周围所有国家敌视的情势,那么自己为了保全阿尤布也不得不离开这里。如果自己遵循阿尔卡米的意思,跟着他离开阿尤布去往巴格达,那也许他尚未为自己保留这么一点颜面。但是如果那样的话,艾拜克必然会趁势夺取阿尤布的政权,一旦事情发展成那样,那自己这几个月的坚持又岂不是全都化为乌有?

    成为众矢之的使这个国家不复存在,或者让反贼夺得这个国家,不论前者或是后者,最后阿尤布都将灭亡。

    这算是什么,安拉对阿尤布,对她和萨利赫的惩罚吗?

    门在这时被人叩响,穆萨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知道是穆萨出现,盛夏叹息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披着厚重黑色披风,用面具将脸遮地严严实实的男人陪同穆萨一起走了进来。盛夏一愣,疑惑地看向穆萨,穆萨忙解释道:“母妃,这是夜叔叔。”

    是夜吗?拜琳耶真的如约定般将他治愈了?

    是因为她遵守了那场交易的约定,还是……

    想起下午时看到阿尔卡米和拜琳耶的互动,盛夏的心又是一沉。

    还是阿尔卡米的授意?

    夜静静站立片刻,随后向盛夏下跪行礼。盛夏忙上前扶住他,“你的伤还没痊愈吧,先免了这些礼仪吧。”

    夜点头站起,面具甚至将他的双眼遮住,连眼瞳的颜色都无法看清。想起这张冰冷的面具下本该那般精致的面容,盛夏不由得默然叹息。

    “母妃,后来我回来找你想要道歉,却怎么都找不到你,你是去了哪里?”穆萨拉了拉盛夏的衣角,盛夏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穆萨关切的眼神,盛夏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果然还是不想将这个国家就这样交给阿拔斯……

    要让阿尤布留在手中,而不离开阿尤布的方法,似乎只有一个。

    那就是和艾拜克合作。

    作为一个拥有王室身份却没有王族子嗣的人,她有的只是名。而艾拜克手握重兵,拥有的便是力。

    她和艾拜克合作,既有正统王位继承之权,又能让所有人都乖乖闭嘴的办法只有联姻。

    下嫁马穆鲁克将军——艾拜克。

 第四十六章 祈愿与殊途(二)行踪

    谁都没有料到,刚刚丧偶,得到阿尤布王权的杜尔女王在执政数月后,竟选择了下嫁给马穆鲁克将军艾拜克,与之共掌王权。

    与此同时,阿拔斯传来了哈里发穆斯塔西姆因为杜尔女王的性别,而对杜尔女王弹劾的文书。但是因为现在掌握着王权的人中有一个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这份弹劾在一瞬间看起来便不再这么有效了。

    原本这份弹劾或许可以直接让艾拜克上任,但上任之后艾拜克却会因为是被阿拔斯扶上位而不得不听阿拔斯的话;现在的女王下嫁,却让艾拜克拥有不被阿拔斯摆布而获得王位的机会。

    面对这样的选择,想来不论是谁都会选择后者吧。

    阿尔卡米在扔出穆斯塔西姆的文书这份无力的反抗之后便再无声息。现在的阿尤布看来,似乎一切平静。

    虽然两人名义上成婚,但是身为敌人的身份却不是这么容易消磨的。面对外界的各种压力,暂时的合作和停战不过一时的权宜之计。

    “这一份公文我已经处理完了,交代下去吧。”艾拜克将文件交给西里尔去办,盛夏瞥了一眼,是关于马穆鲁克军队的新的一些福利。因为之前突兰沙激怒马穆鲁克而酿成悲剧之后,整个阿尤布的奴隶与贵族之间斗变得紧张起来,于是为了平复奴隶的情绪,政府不得不下了许多对奴隶有利的条例。

    “艾拜克将军似乎对处理政务也很是得心应手啊。”盛夏淡淡恭维着,话里藏着不少嘲讽。

    “比起王妃殿下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艾拜克淡然回应,然后抬眸看了她一眼,“王妃殿下也许该改改称呼了,也许该唤我一声‘夫君’?”

    微微拧眉,盛夏并不对他这话做出任何反应,转身离开书房。

    关于她的三嫁,民间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流言。比如自己早就和艾拜克有奸情,密谋害死萨利赫之后又野心大起,想要独揽政权。但是到底不过一介女流,抗不过各方压力,于是才不得不又抱上旧情人的大腿,与他共享权力。

    权力共掌之后,艾拜克将自己的亲信全都扶了上来,加法尔比谢尔等可信之人全都被他远派。这本也是不可避免之事,盛夏只能无力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架空。

    现在真的也已经不能保证什么了,只求阿尤布还能存在,那便已是她能尽的最大的力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落座,关闭房门将嘈杂隔绝屋外,心绪总算是平复了一些。

    身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盛夏抬眸发现是夜。自从他回来之后,她便将他安置在离自己不远的房间中。夜的身手显然已经不似从前,整个人也温和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服侍多年的主子不在了,而他也不再拥有以前的能力,所以干脆干起了端茶送点心一类的小活。

    就算失去了那些身手,但是关于判断食物是否有毒这一点夜的能力还是没有退步的,于是盛夏便将这事交给了他。

    “人真是会变啊,你看看你这么成天端着脸装酷的家伙现在也变成个合格的侍者了。”盛夏难得有心情地和他打趣,夜将茶点放下,安静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当然也不能说话。

    她又何尝不是变了呢?以前的自己,连看到尸体都会颤抖,但是现在已经对杀戮和斗争麻木。以前拥有这么多的热情和善良,现在却是磋磨得半点不剩了。

    时光仿佛忽然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无奈生活中越来越少的清静。

    然而这份清静到底还是没有坚持多久,屋外的喧哗渐起。

    都有些习惯了不得安宁的日子,盛夏不过将茶盏放下,夜便已经走出去探看情况。结果刚上前想要开门,俄丽娅却已经闯了进来,一脸惊慌,“王妃殿下!穆萨王子出事了!”

    虽然现在的穆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个埃及的苏丹,但是私底下他们还是没有改口。或许在他们心中,能够尊称为苏丹陛下的人,永远都只有那一个人吧。

    是又磕着撞着哪儿了吗?现在的艾拜克应该还不至于敢将穆萨这么快就拖下水吧。

    “出了什么事?”相比俄丽娅,盛夏要显得淡定的多。

    “小王子贪玩将那些关于奴隶环境改善的文书全都当作玩物烧了!正巧一群马穆鲁克将军觐见……”俄丽娅苍白着脸,“是巴沙尔将军他们……”

    听闻这个名字,盛夏的脸色也不由得一变,忙站起来冲了出去。

    巴沙尔是艾拜克新扶上来的手下,以脾气暴躁出名!对自己曾为奴隶之事极为敏感,曾在朝堂上将一个对他稍微言辞的臣子拔刀相向,最严重的甚至将一个大臣的手给砍了下来!

    这个暴脾气的将军,再加上艾拜克的纵容,这场事恐怕没这么容易收场!

    当盛夏赶到时,场面已经到了几乎不可收拾的地步。穆萨的几个近侍都已身受重伤,而穆萨更是被吓得连哭都不会。暴怒中的巴沙尔仍在不断怒吼着攻击阻挡着他的侍卫。

    “住手!巴沙尔你是要公然行刺陛下吗!”盛夏厉声呵斥着,冲上前挡在巴沙尔面前。

    忽然闯进一个人,杀红了眼的巴沙尔下意识地便将刀毁向盛夏。盛夏也没料到这个巴沙尔杀红了眼之后竟然会这般失去理智,分明是个疯子!

    旁观的侍女看到染血的长刀毁向盛夏,纷纷尖叫。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闯入,一把将盛夏护住侧翻几下,巴沙尔的刀最终还是落在男人的肩头。男人闷哼一声,但总算是没受太大的伤。

    俄丽娅忙将被夜护住的盛夏拉了出来,艾拜克也在此时及时赶到,制住了自己这个可怕的属下,“巴沙尔!你在做什么!”

    巴沙尔总算是找回了几分理智,但双目依旧赤红,愤怒地指着被吓的都不会动了的穆萨,“这个孩子凭什么当我的苏丹!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巴沙尔臣服!”

    艾拜克显然也听到了巴沙尔在这里发疯的原因,皱着眉厉声道:“穆萨陛下不过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我不明白!既然大家都知道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不能分辨是非,为什么还要将阿尤布交给一个孩子!难道是要让世人全都嘲笑阿尤布无人,不是将王权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是将国家交给一个女人?”

    巴沙尔又将矛头指向了盛夏,刚从惊吓中回过神的盛夏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艾拜克也回首看了盛夏一眼,低喝道:“不许对王妃殿下无礼!”

    “让这个女人滚!埃及有我们马穆鲁克扛着,根本不需要这些没用的女人和孩子来支撑!”

    所有的眼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盛夏。

    盛夏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艾拜克早就布好的局,什么和自己合作暂时将阿尤布从阿拔斯手中保下来——那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自己合作!

    艾拜克站了出来,淡然地看着盛夏,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说得对,既然埃及现在都是靠着我们马穆鲁克支撑,那么又为什么还要靠这些无用的阿尤布王室来支撑门面?”

    “废除艾什拉弗·穆萨苏丹!”

    “废除艾什拉弗·穆萨苏丹!”

    “废除艾什拉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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