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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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布王妃-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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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盛夏的手不由一紧。大马士革的伊斯玛仪、克拉克的达乌德、霍姆斯的曼苏尔,阿尤布王朝中三个大领地的领主或者重臣。大马士革现在在比谢尔的管辖之下,但是伊斯玛仪却是大马士革极为重要的老臣子。盛夏见过这个老人,长着一张和蔼可亲的脸,很是让人信服,大马士革的政务现在也都依旧经由他的手。

    早就知道面相和善的人不一定就是善茬,但当真相血淋淋地展现在眼前时,盛夏还是不由得觉得心寒。

    是早就和十字军有所联络吧,想趁着阿尤布内部的动乱趁机谋反。

    若不是深入敌营,我也不会知道你身边竟是几乎没有一个可靠之人。

    萨利赫当阿尤布的苏丹当得有多辛苦,盛夏觉得直到现在自己才算刚刚看见了冰山一角。

    “很好,三日后,佯攻大马士革,引来苏丹之后再让伊斯玛仪里应,一举拿下埃及苏丹!”腓特烈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

    盛夏抿紧唇瓣,必须把这三个内奸的名字全都告诉萨利赫,让他警惕起来!不然的话他若是因为战争赶去大马士革,势必会落入敌人的圈套!

    “杜尔,你今天在会议上倒是格外安静啊。”

    会议结束,艾敏正要带着盛夏离开,腓特烈却忽然出声叫住了她。盛夏心中一惊,忙出声回道:“大人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杜尔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腓特烈转过身看着她,“可说的还是很多吧,比如怎样才可以顺利将苏丹引到大马士革,怎样才可以保证……”

    “我们刚才的那些话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到。”

    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轻轻吐字,那几个字却仿佛铁锤一下下敲打在了盛夏的心上。

    被发现了吗?

    今天自己表现的很异常,让腓特烈心生怀疑了?

    盛夏僵硬着不知如何作答,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大人对杜尔期望有些太高了,就算他平日脑子再灵活,但到底也不过是个孩子。还请大人原谅他的一时粗心,考虑不周。”

    艾敏这是在为自己开脱?

    盛夏身体一僵,顿时觉得摆在自己肩上的双手烫得让她想要摆开。

    不要这样维护我,我的罪恶感只会越来越重……

    从耶路撒冷传递消息到大马士革,最可靠的方式恐怕还是信鸽。但是自己在这个地方孤立无援,又应该如何将消息送出去呢?

    盛夏心不在焉地行走在长廊中,一边看着外面万籁俱静的耶路撒冷,一边冥思苦想。

    萨利赫这种无孔不入的人,不可能在耶路撒冷没有卧底。那么自己应该怎么联系到他们呢?能够潜伏在耶路撒冷数年的人,必然不是普通士兵。就像艾敏可以从小就藏在夜手下,扎菲尔可以伴随比谢尔七年一样,隐藏在罗马军中的埋伏恐怕已经是个十分有实力的军官。

    这种人藏得深,甚至用许多战绩来藏住自己的真实身份,真真假假也许他们自己都早已不知道自己属于哪方……

    放在胸口的手指不由把玩起挂在胸前的项链。自己跳入尼罗河之前,萨利赫暗暗将这条项链塞给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条项链,所以盛夏才会明白萨利赫这番行为是什么意思。

    那个“盛夏”可能是敌人送来的,然后萨利赫假戏真做;又或者是他自己安排的。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萨利赫的目的都已经达到,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让盛夏彻彻底底消失在那些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面前。让他们觉得萨利赫的这个软肋已经完全消失,不可以再拿她威胁他。

    现在的她虽然不知什么原因被艾敏找到,深陷敌营,但好在艾敏对她有特殊的感情,这样一来她呆在这里倒也安全。

    忽然感觉到手上的项链触感有些异常,似乎是什么东西因为长时间的摩挲而有些融化。盛夏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走进房间关上门,对着烛火将项链掏了出来。

    这条项链对她的意义重大,而且也怕艾敏或者其他什么人看到项链看出些什么来,所以盛夏也不太将它拿出来。

    借着烛火昏暗的光线,盛夏凝神看着那条红宝石项链,却忽然发现那条项链上漂亮的红色竟有些剥落。而且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自己之前戴着那条项链……

    怎么回事,难道这项链还是染色染上去的不成?

    拧起眉,盛夏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块色彩斑驳的地方,忽然那块位置就这么凹了下去。而那块位置正是最靠近烛火的地方!

    有情况!

    盛夏忙将项链从脖子上拽了下来,然后就着烛火烘烤起来。果然不一会儿那项链就开始变形,变软。

    “好烫!”不一会儿项链便开始发烫,盛夏忙松开了手,一个劲往自己被烫到的手指上吹起。

    被烫了之后项链便软了,很明显这是一条用蜡制成的假玫瑰项链!盛夏忙将烫软了的项链摆在桌面上,拿过一旁的杯子,将烫软了的项链撵开。

    果然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金属物!

    难道萨利赫在项链里给自己藏了什么信息?

    盛夏心中一喜,也顾不上烫便用手将项链剥开,一根细小的金属罐子露了出来!

 第十三章 鸽子与警告(一)暗藏玄机的项链

    金属的管子是由红铜做成的,经过火烤之后烫得盛夏手上都起了细小的水泡。但是比起那点疼痛,萨利赫即将遇到的危机更让盛夏着急。

    将铜管顶端的蜂蜡剃掉,管中果然被塞了一小卷纸片。盛夏心中一喜,正想找个东西把里面的纸拿出来,门却在这时忽然响了起来。

    “杜尔,我刚才看你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现在睡了吗?”

    是艾敏的声音!盛夏顿时紧张起来,慌忙将桌上残余的蜡油刮去,然后将铜管藏进衣襟里,“我,我准备睡了!”

    “哦,那就是还没睡?正好我有些事要来找你商量,如果不打扰的话我就进来了。”

    听到艾敏这么应声,盛夏简直后悔地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嘴贱啊,刚才她应该说已经睡了的!

    刚想说自己不方便来阻止艾敏进入,艾敏却已经打开了房门。

    看着少年拎着一个很大的布包进屋,盛夏只能无奈地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困顿的样子,“艾敏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艾敏温和一笑,“就是刚才看到你来来回回,觉得你睡不着,所以特地去问人要了象棋过来,我听说你很擅长这种小游戏。”

    说罢手中的布包已经放在了桌面上,正要压在那一团团尚未清理干净的蜡油上。艾敏低头看到了蜡油,不由得“咦”了一声:“你桌子上这是什么?”

    真是该死!

    盛夏暗暗骂了一声,然后忙堆出一副尴尬的样子,“刚才我想要去喝点水然后去睡,结果手忙脚乱地打翻了烛台,这不才撒了点蜡油出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你的手有没有烫到?”艾敏一副心疼的样子,一把抓过了盛夏的手在眼前仔细地看着。看到她的手上被蜡油烫出的水泡立马拧起了眉头,“我去帮你拿点烫伤油来……”

    “诶……不用了!”盛夏忙反抓住艾敏,笑得牵强,“一点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都这么晚了就不要因为我身上这点小事去麻烦别人了。”

    “说的也是。”艾敏想了一下很快便接受了盛夏的借口,然后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看来今天这棋是下不成了。”

    盛夏收回手,感到指尖上传来的一阵阵灼痛,跟着尴尬地笑了笑,“是的呢……”

    “本来听说你的棋艺很好,又想起大人之前说这种棋可以锻炼人的思维,对行军布阵很有帮助……本想到你这里学上一两招,好多向大人讨教讨教,然而却是来得不巧了。”艾敏温和一笑,然后起身也不多做停留,对盛夏告辞道,“既然现在这样了,你就早些休息吧,我也不再打扰了。”

    “好的,好的。”盛夏忙连声答应,巴不得艾敏早点离开。塞在衣襟中的小铜管这么细小,刚才匆忙之间都没放好,真怕一不小心就跌了出来,或者找不到了。古代又没什么好的照明工具,要是落下了可就麻烦了!

    艾敏看着盛夏紧张的脸,忽然一笑,手指抚上她的面孔,灰绿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盛夏,你好像……很想让我快点走啊。”

    盛夏一僵,自己刚才表现的这么明显吗?不能让艾敏生疑。盛夏抿了抿唇角,尴尬笑着,“这个,天色比较晚,艾敏你再怎么样也是个男的,所以我有些紧张……”

    “……”黑暗的房间中,艾敏原本平稳的呼吸忽然急促的漏了一拍,然后盛夏便被他抱入怀中。十分用力的拥抱,仿佛要揉断身上的骨骼一般,让盛夏有些透不过气来,“艾,艾敏?”

    黑暗中少年轻轻笑起来,没有任何杂质的澄澈的笑声,“盛夏,我很开心哦。”

    开、开心?这有什么可开心的?盛夏颇为不解,脑子短路,一时就这样让艾敏抱着忘了反抗。

    “我很开心,因为你把我看成异性对待了。”艾敏放开了她,用灰绿色的眼眸深深望着她蔚蓝的双眼,似乎明白她的疑惑,耐心而细致地解释起来。

    “以前……你看我的眼神只是看着弟弟的眼神,甚至就算身体被我看见,也没有太多的感觉。”他的视线随着手指从她的脸颊上一点点下滑,落在她的唇瓣上,灰绿色的眼眸渐渐深沉。

    这下子盛夏是真的紧张了,她僵硬地呆在艾敏的怀抱中,不知所措。艾敏说的没错,以前自己是真的只把他当做弟弟对待。虽然两次在浴室里和他相遇,但也只是一种“竟然被小孩子看到了”的感觉……

    确实……是不在意的……

    对于艾敏,也是没有那种面对萨利赫时的紧张和本能的心跳加速的。

    艾敏的手落在她的胸口,“你看,现在被我这样抱着,你也会心跳加快了。”

    “艾、艾敏,放开我……”嗓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这个地方离阿尤布这么远,离萨利赫这么远,没有人能保护她,而艾敏对自己的感情又十分特殊,特殊到可怕的地步……

    宁愿杀死同伴,也不想让别人触碰到她,那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

    看着她害怕的样子,艾敏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盛夏,你放心,在你不是自愿的情况下,我是不会碰你的。”

    闻言盛夏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由得让艾敏起了捉弄她的念头。快速地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然后在她尚发愣的时候,艾敏笑着放开了她。

    “盛夏,晚安。”

    少年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少年的身影从门缝间消失的一瞬间,盛夏整个人都被抽光力气一般软瘫在地上。

    真是太可怕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如果再持续久一点真怕自己会吃不消。

    擦了擦因为紧张过度而渗出的汗水,盛夏端起桌面上盛水的水壶,直接就着壶嘴痛饮几口。感觉到双手终于不再颤抖后,她才将手探进衣襟中摸出了那个细小的红铜管子。

    铜管已经不再灼热,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暖暖地熨帖着指尖的皮肤。从纳凉的席子上拆下一根细小的草茎,盛夏对着铜管将里面的纸卷一点点捅了出来。

    纸卷被红色的蜡油糊的染成斑驳的鲜红色,盛夏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卷,生怕纸卷因为上了蜡以后变得脆弱,一动就碎。

    终于将纸卷完全打开,只见纸卷上仓促地写着简单的字符。

    “鸽。”

    鸽?鸽子?

    盛夏放下纸卷拧着眉头琢磨了一番,然后又将纸卷翻来覆去,甚至对着光线又看了几次,都没有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是指——线人和鸽子有关吗?

    那么是身上有鸽子的图案呢,还是指真正的鸽子?

    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盛夏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信鸽啊!自己刚才会议出来的时候不是还想过这件事吗?怎么现在就忘了呢!

    不管这个“鸽”到底代表什么,自己都必须去找找看这个军队中的信鸽们生活地怎么样了!

    打算上床休息,盛夏走到桌前正要吹熄蜡烛,忽然看到了艾敏留下的那个布包。布包没有扎紧,透过布包可以看到棋盘上的棋子东倒西歪地滚落在棋盘上。

    是艾敏忘了带走的,还是故意留下的?

    怀着一丝好奇,盛夏不由得伸手解开了布包的结。揭开布料,黑白的棋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真是好久没有碰象棋了。

    想起因为自己下棋而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盛夏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坐下来想将棋子一枚枚摆好,盛夏忽然发现这盘象棋中的棋子少了一枚。

    反反复复数了一次又一次,真的是少了一枚。

    漏掉了哪一枚?盛夏一边皱眉一边将棋子摆在棋盘上,随着棋子一枚枚减少,一种莫名的恐慌忽然袭上心头。

    终于,盛夏用颤抖的手将最后一颗棋子摆在了棋盘上。

    少了一枚——白色的兵。

    而当初第一次见到加法尔时,他给自己的也是一枚白色的兵!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如果有的话,那么艾敏,或者说艾敏身后的某个人,又为什么要把这副棋给自己?

    警告,威胁,还是……

    不,就算艾敏知道自己和阿尔卡米以及萨利赫的一些纠葛,那给自己送这副残缺的棋,又有什么意义呢?

    应该是巧合罢了,自己在这些城府颇深的男人之间辗转太久,导致一点小事就过度敏感了吧。

    让自己不要再多想下去,盛夏叹息一声,合衣卧在床上睡着了。

    一夜无梦。

    因为艾敏给盛夏安排的是一个闲差,外加他暗中做的一些小动作,所以盛夏并不用参加骑士团的晨操。第二天盛夏是听着悠扬的号声醒来了。下了床走到窗边,盛夏揉着眼睛推开窗户。

    阳光照耀着圣城耶路撒冷,各式各样的,来自不同民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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