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克苏鲁神话ⅱ-恐怖人间 作者:[美] 斯蒂芬·金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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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克苏鲁神话ⅱ-恐怖人间 作者:[美] 斯蒂芬·金 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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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匆匆从桌边走开,进了店堂。斯特拉特寻思着,桌子后面的那扇门里有什么呢?他稍稍欠起身来,但是瞥见店主已经从身后那个阴暗的店堂里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洛夫克拉夫特和德里斯的作品选集。

  “这本书和你的那些‘顶点出版社’的书有密切的联系,真的,”店主边说,边进门,一下撞在了办公室的门上。“明年他们要出一本约翰·亨利克斯·伯特的书,听说是这样,那本书也是关于被禁止的神话故事的,和这本一样;要是你听说他们认为他们可能得把伯特的一些东西原封不动的用拉丁文出版,你肯定会觉得奇怪。当然,这本书应该会使你感兴趣;孤本。你可能不会知道《格拉基启示录》;它就是在超自然的引导下写成的一种圣经。只有11本——但这是第12本,是一个人在‘慈悲山’山顶,在他的梦的引导下写出来的。”他忽高忽低的声音变得更加反复无常了。“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传出来的;我估计可能是那人的家人在他死后从某个阁楼里找出来的,并且认为它值几个铜币,谁知道呢?我的书商——怎么说呢,他知道有《格拉基启示录》,而且他认为这本书是无价之宝;但他不想让那个卖主知道他找到宝了,那样的话,他可能会把书送给图书馆或是大学,所以,他不动声色地把书接过来,说他也许可以用它练字。当他读了这书——这样吧,这里有一段文字可以验证他的理论,简直就是天赐之物。看。”
  店主俯在斯特拉特身边,把书放在他的腿上,两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斯特拉特紧闭着嘴唇,抬头看着店主的脸;但他还是抑止不住,翻开了那本书。那是一本老帐册似的书,活页都裂开了,发黄的纸上是不规整的一行行瘦体字,都是手写的。看过前言之后,斯特拉特觉得很困惑;此时,书就在他的面前,它隐约令他想起,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在厕所里传看的那些手抄本。“启示录”暗示着禁书。怀着好奇,他开始随意地翻着那本书。在下布里切斯特区的这个地方,裸露的灯泡照着对面门上的每一片脱落的漆皮,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在下面的某个地方,他将被巨大、轻柔的脚步追赶着进入黑暗之中;他回头看去,一张肿胀的、兴奋的脸正看着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肩,另一只手翻着书;最后,一个手指指到了一个段落上:
  在地下的黑暗里,越过一个深渊,一条通道通向一面用巨大的砖块垒成的墙,在墙的那边,站着伊戈罗奈克,等着那些衣衫褴褛的、黑暗时期的瞎子来侍奉他。他已经在墙那边沉睡了好长时间,那些从墙上爬过来的人匆匆地跨过他的身体,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伊戈罗奈克;但是,当他的名字被提起或念出来的时候,他就现身出来接受祭拜,或吃人,并且占有那些被他吃掉的人的神和形。因为那些读到过邪恶,并且在在他们的脑子里搜寻过它的人会唤起邪恶,所以,愿伊戈罗奈克能回来在人群当中漫步,并且等待着那一天:地球被清理干净,克苏鲁从他在荒草中的坟墓里出来,格拉基猛力推开水晶活门,埃霍特的同伙生而享有日光,沙布-尼戈拉斯大步向前去捣毁月镜,拜亚提斯从他的监牢里冲出来,道洛特抛掉幻想,揭示出隐藏在后面的真相。
  那双手时松时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不停地变换着力道。那个起伏不定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斯特拉特认为那是废话,但他没有勇气说出来;他模棱两可地答道:“这,它——不是那种你能随便买到的书。”
  “你觉得它有趣吗?”那个声音很低沉。店主在桌子后面晃来晃去;他好像变得更高了——他的头碰到了灯泡,在墙角留下了一片阴影,他闪开来,然后又碰上去。“你感兴趣吗?”他的表情很紧张,起码看上去是那样;灯光投下的阴影在他坑洼不平的脸上移动着,仿佛他脸上的骨头正在溶化似的。
  斯特拉特隐约觉得有点怀疑;他死去的好朋友,“山羊林”的那个书商不是告诉过他吗,在布里切斯特有一个黑巫术教派,是一个年轻人的圈子,受控于一个叫富兰克林人?莫非他被这个教派看上了?“我不这么认为,”他答道。
  “听着。有一个书商正在读这本书,我告诉他说,你可能是伊戈罗奈克的大牧师。你将会召唤那些无影的身形在特定的时候祭拜他;你将拜倒在他面前,作为回报,当为了迎接大恶神而清理地球的时候,你将会存活下来;你将跨越边界,走向那个在黑暗中摇摆的……”
  斯特拉特未加思索地突然说道:“你是在说我吗?”他意识到,他正孤零零地和一个疯子独处一室。
  “不,不是,我是在说那个书商。但现在也可以让你来做这件事。”
  “哦,我很抱歉,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斯特拉特准备站起来。
  “他也拒绝了。”那个声音快把斯特拉特的耳膜震碎了。“我不得不杀了他。”
  斯特拉特惊呆了。该怎么对付这个疯子呢?安抚他们。“那,那,等一下……”
  “怀疑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掌握的证据比你要多好多。你将成为我的大牧师,否则你就别想离开这间屋子。”
  平生第一次,斯特拉特不得不努力控制着一种情绪;他克制着他的恐惧和愤怒,努力保持平静。“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得见一个人。”
  “不行,你得在这儿做事。”那个声音很沉重。“你知道,我杀了那个书商——你的报纸上都登了。他逃进了那个废教堂,但我用手把他抓住了……后来我把书放在店里,准备读,可是,那个带你到这儿来的人,他不小心把它翻出来了……笨蛋!当他看见那些嘴的时候,他疯了,缩在了墙角里!我没杀他,因为我觉得他也许可以把他的一些沉迷于禁书并且缺乏真实经历的朋友带来,那些地方是灵魂的禁地。但是,他只找到了你,并且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把你带到了这儿。偶尔会有吃的东西;偷偷来这儿找书的小男孩;他们确信没人知道他们看的是什么书!——还可以劝他们去看《启示录》。笨蛋!他再也无法在乱翻乱找的时候泄露我的秘密了——但我知道你会再来。现在,你是我的了。”
  斯特拉特默默地咬着牙,都快把他的下巴咬碎了;他站起来,点点头,把那本《启示录》递给那个人;他准备好了,等那人把手挪到书上,他就往办公室的门那儿跑。
  “你跑不了,你知道;门锁上了。”店主站在那儿摇晃着,没有要走近他的意思;那些阴影显得更清晰了,浮尘静静地悬在空中。“你不害怕——你显得太聪明了。你不会还是不相信吧?好吧——”他把手放在桌子后面的那扇门的门把手上:“你想看看我吃剩下的东西吗?”
  斯特拉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幅门后的景象,他害怕看到可能出现在门那边的东西。“不!不想!”他尖叫着。紧随他不自觉的恐慌而来的是一阵狂怒;他真希望手里有一根藤条,好教训教训这个嘲弄他的人。他心里想着,从那个人的脸看来,鼓鼓囊囊塞在斜呢纹制服里的肯定都是肥肉;要是他们动起手来,斯特拉特能赢。“咱们明说吧,”他大喊着,“咱们玩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要么你让我离开,要么我——”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件武器。猛然间,他想起书还在他的手里。他抓起桌上的火柴,那人站在桌子后面,邪恶地冷眼瞧着他。斯特拉特划着了一根火柴,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火柴棍,在书旁边晃动着。“我就不这本书烧了!”他威胁道。
  那人紧张起来,斯特拉特惊慌之中做出了下一个动作。他用火柴把书点着了,纸页卷起了边,一下子就被火吞没了,斯特拉特只觉得火亮了一下,还没等他把纸灰抖到地上,墙上的阴影就渐渐地扩散开了。一时间,他们彼此面对着对方,都没有动。火熄灭之后,斯特拉特的眼睛立刻被黑暗占据了。在黑暗中,他看到斜纹呢被挣破了,那个人的身形在膨胀。
  斯特拉特向办公室的门跑去,门锁上了。他抡起拳头,很超然地看着结了霜的玻璃碎裂开来。玻璃茬上挂着血滴,透过玻璃,他看到,在琥珀色的光线中,在无穷远的地方,飘落着雪花;太远了,不可能会听到他的求救。来自身后的威胁使他充满了恐惧。从办公室的后面传出了一个声音;斯特拉特转过身去,同时还闭上了眼睛,不敢去面对这种声音的来源——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明白了昨天映在结霜的玻璃上的那个黑影为什么会没有头,他尖叫起来。当看到那个身上还挂着小布片的、高高耸立的赤裸身形把桌子推到一边的时候,斯特拉特最后产生的是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判断,之所以发生这件事,是因为他看了《启示录》;某个地方的某个人想让这事在他身上发生。这太不公平了,他没做过任何能使他得到这种报应的事——但是,还没等他发出抗议,他的呼吸就被掐断了,那双手捂住了他的脸,手心里是张开的嘴,潮湿,血红。 




《克苏鲁神话:恐怖人间》作者:'美' 斯蒂芬·金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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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埃格归来》 科林·威尔逊
 
  我的名字叫保罗·邓巴·兰,再过三个星期我就年满72岁了。我的身体很好,但既然人从来都无法知道他还有多少时日,所以我得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也许还会发表出来,如果机会允许的话。我年轻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相信培根是莎士比亚戏剧的原作者,但出于对我的大学同僚的顾虑,我谨慎地从未发表过我的观点。但年龄有一个优势;它教我懂得,别人的意见并不是真的那么重要;死亡才是更真实的。所以,如果我把这个故事发表出来,那并不是说我想让什么人相信它是真事;只不过是因为我不再介意有没有人相信它。
  我虽然出生在英格兰——在布里斯托尔——但我从12岁起就在美国生活了。在将近40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位于夏洛茨维尔的弗吉尼亚大学教授英语文学。我的《查特顿的一生》一直是研究查特顿的权威著作,在过去的15年里,我还是《坡学研究》的编辑。
  两年前在莫斯科,我幸会了俄罗斯作家伊拉克里·安德罗尼科夫,他主要是以他的“文学研究小说”而出名,可以说是他创造了这个文学类型。正是安德罗尼科夫问我是否曾经见过W·罗梅恩·纽博德,还说这个名字是和伏伊尼赫手稿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我既没见过已于1926年去世的纽博德教授,也从未听说过那部手稿。安德罗尼科夫便大致讲了那个故事。我感到很好奇。在我回到美国后,我赶紧去读了纽博德的《罗杰·培根的密码》(费城,1928年),和曼利教授的两篇相关文章。
  关于伏伊尼赫手稿的故事大致是这样的。它是在意大利的一个城堡里的一个旧箱子里被一个经营珍稀图书的商人——威尔弗雷德·M·伏伊尼赫——找到的,并于1912年被带到了美国。和那部手稿一起发现的还有一封信,据此伏伊尼赫断言手稿曾是17世纪的两个著名学者的财产,它的作者是罗杰·培根,圣方济各会的修道士,死于1294年前后。手稿共有116页,很明显是用密码写的。它显然是某种科学文献或巫术文件,因为其中有根和植物的图样。另一方面,它还包括了一些草图,看上去和某些现代生物教科书上的微小细胞和有机组织——例如,精子——的图示惊人地相像。另外还有一些天文学示意图。
  在9年时间里,教授、历史学家和密码学家一直在尝试破译密码。到了1921年,纽博德向费城的“美国哲学学会”宣布,他已经能够解读某些段落了。这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它被认为是美国学术界的一项壮举。但当纽博德披露了手稿的内容后,反响就更大了。因为看来培根很可能比其所处的时代超前了好几百年。显然他比列文虎克早了大约400年就发明了显微镜,而且他在科学方面显示出的才智甚至超过了16世纪与他同姓的弗朗西斯·培根。
  纽博德还没有完成他的著作便去世了,但他的“发现”被他的朋友罗兰·肯特发表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曼利教授开始了他对手稿的研究,并且判定纽博德的狂热导致了他自欺欺人。通过在显微镜下的观测可以看出,那些字符不寻常的特质并不完全归于一种密码。墨水在干燥的过程中已经从羊皮纸上剥落了,所以那种“速记”实际上是数百年来正常磨损的结果。随着曼利在1931年宣布了他的发现,人们对那部“世界上最神秘的手稿”(曼利的原话)的兴趣消失了,培根的声誉也下降了,整个事情很快便被遗忘了。
  从俄罗斯回来后,我去宾夕法尼亚大学查看了那部手稿。那是一种奇怪的体验。我并没想过要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去看它。年轻的时候,当我拿起坡的一封亲笔信时,我常常会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我还曾经花了好多时间坐在他在弗吉尼亚大学的房间里,试图与他进行心灵沟通。随着年岁的增大,我变得更实际了——认识到了天才基本上是和其他人一样的人——我不再设想无生命的物体正试图通过某种方式“讲述一个故事。”
  但我一拿起伏伊尼赫手稿,便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没办法更确切地描述这种感觉。它不是邪恶、恐怖或畏惧——就是不好;我过去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那是在我小的时候,我路过一所房子时感受到的,据说房子里的女人把她的妹妹吃掉了。那让我想到了谋杀。在我查看那部手稿的两个小时时间里,这种感觉始终陪伴着我,就像是一种恼人的气味一样挥之不去。图书馆管理员显然没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当我把手稿交还给她时,我开玩笑地说:“我不喜欢它。”她显得有点困惑;我敢说,她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又过了两个星期,我在夏洛茨维尔收到了我定购的两份手稿影印件。我把一份寄给了安德罗尼科夫,因为我答应过他,另一份我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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