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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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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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重的院落就在隔壁,每次回来都是要路过这的,所有脚印多了一双,估摸了着也没什么大碍,于是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去了。
  柳无常这次跟着卞君可是得了不少好处,除了收缴的一大批孤灵阴魂外,最后一块蚀骨阴铁锻完后还剩了些零星,他见状就厚着脸皮收到了自己的怀里,卞君瞧见了也不去没说什么,反正阴铁这东西除了震撼妖灵外,也就只有柳无常拿着能使出点别的用处了,于是柳无常心里想了千遍万遍最终决定要拿阴铁做条锁链,本想先去找铁匠看看,可回到了地府之后,橘名指就立马招了他去,于是什么都顾不上,只好先把锁链的事放下了。
  和橘名指忙到半夜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离开许久的府邸,柳无常又被告知卞君第二日要他带着阴铁去见他,心中简直被戳出血,自己被压榨的就快连渣渣都不剩,可是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大过天啊,更何况还是冥界的头,所以,阴铁什么的,还是不抱了期望。
  第二天上午去了卞君的居所,卞君直叫他把阴铁拿出,柳无常认了命老老实实的给了。卞君接过几块碎铁,念力一凝便多出了一条锁链,又扔回给了柳无常。
  “大人这是?”柳无常接过锁链,眼中掩不住的欣喜,这这这,这简直就是不费功夫啊,不仅不用还阴铁,卞君还顺带给他解决了锻炼的事。
  “除本君之外,无人会锻炼阴铁,你就算拿了也是白费。”卞君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差判的心思,阴铁有吸魂镇灵的作用,用来缉拿是再好不过的利器,柳无常身为差判自然心心念念的想着。
  “冥君在上,柳无常定会为冥界鞠躬尽瘁。”柳无常知道,比起有的没的,卞君最想看到的就是冥界的兴起,这个话比阿谀奉承强上千百倍。
  “随本君去功德局吧。”卞君自然明白,橘名指看中的人是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柳无常见雪落了下来,手上一起,就凭空撑起了把伞,他行在前替卞君引路,到了门口碰见了一个青衫青年。昨日橘名指和他提过,他前些日子留了个名叫宁八重的魂,因为此人的魂灵气息实在是太淡弱,就安置到了卞君的旧院里,让自己多注意注意,看看有什么办法留下八重。
  青衫青年见到自己与卞君,便弯腰行礼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不得不说,橘名指看人的确是一把好手,青年身上的气息纯粹和煦,难得的干净不留一点人气,一下子就和一般的鬼魂分别开。青衫青年认了自己的身份,柳无常点了点头,正想说寻个时间要替八重瞧瞧卞君就朝前走了,于是只能跟上撑好手中的伞。
  一路上风雪渐密,卞君也越行越快,柳无常快步的跟着卞君,心下生出一点疑惑,冥君大人对待下属从来都是威严和睦,为何方才竟看都不看那个八重一眼。快到不悔桥时,卞君停下让柳无常自己去了功德居,然后就消失在了雪中。柳无常只好自己去了功德居,等着橘名指的又一番压榨。
  在看不清前途的飞雪里,潺潺流动的河溪间,在犹如人间的街巷中,每个魂魄都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打更的差头提着狐火准时的敲响更声;对河的酒铺在午后挂起了开张的酒旗;民居各家的烟囱里冒起了袅袅的白烟;商铺里的年货也上了架子;奈何桥上正行着刚从人间而回的压魂差事,他们赶着新亡的魂魄到桥下的登记时得了一点闲暇,三三两两的立在奈何上等待着押送魂灵前往轮镜台。
  地府的这一日,又如往常似得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伍章

  橘名指从案卷里抬起头时正好赶上三更的鸣打响,此时夜已深,青生先前已被他赶回休息,他结了手上的批文才发觉自个又熬了一个深夜,如今睡意早过了时候,他从椅里起身,提了灯笼,打算去外面走走。
  夜实在太深了,饶是夜市闹得再晚也都各自打道回府,雪映的道路一片明亮,橘名指提着灯顺着河畔的街道一路走着,
  难得从功德居出来感受一下外界的清明,于是到了街头转了个方向往以前的老路去了,本以为这时出来晃荡也也只有他了,却不想直直的就碰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于是两人并行的走在了老路上。
  “这次鬼门就要修缮好,许多事都要劳烦你费心。”自从受封之后,卞君就将行宫建在了冥界深处的十域地界,橘名指向他请了令主掌了地府,帮他把一切后事安置妥当,让他安心的去荒域锻炼蚀骨阴铁,可以说若是没有橘名指,这地府绝不会有今日这番模样。
  “这破摊子一旦上身了,就丢不掉了,现在才来和我客气未免有些假惺惺啊。”橘名指完全不领情,他和卞君的百年交情早就不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了。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桥上,橘名指原身是天书上的一片竹简,被书童疏忽的遗漏在了人间,刚好落在了狐君的香火庙里,于是就顺道的也受了不少香火得了灵身,他欠了狐君的情,自然付出了些代价到了这地府。本想还完人情就离开过自己的潇洒日子,却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好几百年,这里实实在在的成了他的家,想走也走不动了。如今回想起来,还真说不上是做个简单无意识的竹片好还是每日忙忙碌碌的判官好。
  在地府的旧路上有一座桥,几乎是地府一建立它就立在了哪里,两人顺着老路自然而然的就上了桥,对着白夜如昼的街景两人都停在了桥上。
  “这桥其实有个名字的。”卞君靠在了桥柱上,难得的和橘名指聊起了以前的事。
  “是叫念归,对么?”橘名指也知道。“后来艳鬼告诉过我,这桥是上仙为你建的,只可惜,我来的晚,没见过上仙的模样。”对于当时的情景,橘名指觉得有些遗憾,他赶的不巧,错过了见酒词的最后一面。
  “我前些日子去了鬼谷,游显与我说等鬼门立定之后,天庭就会派人来封位,到时候十域就得着手办起来了,许多事你得准备起来。”答非所问,卞君扫去栏杆积上的雪,湿漉漉的栏杆上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他抚上裂痕,明显不想提以前的事。
  “下官知道了,还请大人放心。”橘名指也不追究,七百年前的事是卞君身上的死穴,他算是唯一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了。之后两人在桥上就着建设十域的事又聊了半天,待到天色真正的亮起才各自打道回府,去补一个晚觉。
  八重休的早起的早,扫了扫院落里积的雪,便收拾了下打算去功德居把昨日耽搁的事做完,只是没想到出了院落就碰到了看似似乎一夜未归的卞君。
  “八重见过大人。”他依旧是倾腰行了礼,周到的很。卞君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那八重先行了。”他将要走过卞君的身边,脚下一个打滑就要跌倒,卞君眼疾手快的拦住他却被他一并带倒上下叠落在地。八重叠在卞君身上,有种时运不济的感觉,他这是捅娄子了,竟然把卞君摔了跟头,他这个月的俸钱还有救么,他还能好好的待在这么,八重拉丧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的起身把卞君也拉起来。
  “大,大人没事吧。”他看着卞君的一张脸都结成冰,僵住了。果然,下一刻卞君大人就甩开八重的走快步的走回了自己的院落,于是八重更加惶恐了,他这是作死犯上,把最大上司给得罪了,这该如何是好啊,如今只能祈求卞君大人宽宏大量的不要在意。
  至于现在,还是去功德居把该做的做好。八重想着青生这个家伙必然是没有说实话,卞君大人那里算温和好处的上司,简直就是个黑面罗鬼,这短短几次的面见都是僵着脸完成了,八重检讨了自己那里出了差错惹到了卞君,可想来想去也没发觉自己哪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占着了这后街的院落,惹的卞君不高兴了?
  兴许真是这个样子罢。看来他得和橘明指大人提一提他是否能换个住处的事了,不然,他受不住这惊心动魄的摧残呐。
  就在八重在路上想东想西时,咱们的卞君大人却完全没把刚刚八重失礼的举动放在心上,他进了院落后直走到石桌前做下,无论是凳子抑或是桌子都覆着层冰霜,这是多年前他的旧居,当年的一景一物如今百年过去了却还是以往的模样,若是没有时光的制衡,他都要觉得这上百年都化为了一个顷刻,一切都是个梦境,待梦境完了之后,依旧会有某个人带着温好的黄泉酒来和他调侃。
  “华生,我在此地等你来。”这是酒词在忘川的渡口对他道的第一句,那时他却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可等放到心上了,却只留了最后一句,这句话他用了上百年的时间来记着,他记着这句话便不敢转世投胎,不敢离开幽冥,不敢让此地落败。记着记着,他就成了冥君,成了将这幽冥荒域担负在身的卞君。
  太久了,久到他都能忘却了酒词的模样,有时他回想过往,酒词的音貌都化作了雾看不清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忘了就能安然的过以后的日子,忘了就能抛却一切好好的做个冥君。明明就要安心了,可为什么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司史的出现把记忆又带回来了。
  他起身离开石凳,一转身,身形就消失在了地府。
  荒域如今被浅粗的划了十个地域,每层地域在数年的阴气沉积里都生出了不同的魑魅魍魉,鬼灵精怪,它们聚集在一处大吃小强凌弱的相互吞噬,直到最强者出现霸占一方。上仙入冥后花了许多心血才将各域的霸主一一收服,可是由于冥界处在地界的最深处,阴瘴之气必会沉积到此地,无时无刻的新生出祸端,时不时都会有新的霸主出现来乱了秩序,当年最强盛的莫过于由人间战俘怨灵聚集而生化出的蹄皈,他一生化便搅乱了荒域,无数的魑魅魍魉被他吸食入腹成了美餐,能幸存的全都拜他脚下称他为魔君,他用一身怨气从地界最深处攻到了最上处的地府,和酒词交上了手。,虽然最后在酒词手下退败服了管制,可依旧是荒域奉上的君主,再后来上仙魂灭,由卞君接了冥君的位子,众人都要以为这魔君一定会杀回去抢占冥界,可蹄皈却安然不动的认了卞君,还与他一起联手压制了一切异鬼将冥界真真正正的归在卞君手中。可虽说蹄皈已经被卞君收入麾下,可在荒域里依旧是震撼四方的霸主,占着最富饶的八域为地方一王。而除了魔君之外,蹄皈却还有个身份是除了卞君外谁都不曾得知的,这个身份让他现如今只能窝在八域的炎山里躲着,对外谎称要清修。
  前些日子他随卞君替鬼门铸匾将元气消耗了大半,这些天只能维持着兽身在殿里清修。卞君一踏入蹄皈的领地,就让他从冥练里转醒。这是火焰炎山的中心,四周的岩壁嶙峋黑竣,低处还有岩浆汇流成溪,殷红炙热的滚流将洞穴照亮,蹄皈庞大的兽身侵霸了洞府的一半地界,本在幽练里休养生息的他被侵入的气息打扰,布满坚硬鳞片的眼帘簌的开合,一只庞大的金黄眼瞳中映出了卞君的身形。
  “卞君为何前来。”心念的声响震耳欲聋的击落落岩壁上的碎石,蹄皈的三尾甩起啪的就将洞穴晃动。卞君结了一个界不打算将自己置于闹起床气的巨兽前受虐,蹄皈是最不喜自己的兽身的,所以除了必要的时刻外从来是以人身出现。
  这一次为了铸匾消耗的元气太多,不得已才变回了兽身在八域的炎山里休养。
  “我想来问你件事。”卞君在蹄皈前从不用尊称,他和蹄皈的渊源太深,无法摆出冥君的架子来和蹄皈相处。
  “有事就说。”蹄皈很不高兴,他向来就不喜欢卞君,要不是为了自个的许诺,他又何必对着一个只会占便宜的小鬼称臣。
  “我在地府碰到一个新来的差士,他给我的感觉很奇异,能让我记起酒词来。”卞君把他的感受直接和蹄皈表明,在冥界里如果说谁还能有着和酒词上仙的联系,那么存着的只有他和蹄皈了。蹄皈听说完,眨了眨硕大的金瞳,尾巴翘的老高。“你当真?”
  卞君点头,于是轰轰隆隆的蹄皈在洞穴里起了身,本来只有半个地界的空隙瞬间就全部侵占了,他抖了抖身上的碎石仰了头颅就化为了人身,化为人身的蹄皈身型高大,四肢修长有力,一双金瞳邪气肆意,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戾气,长相是魔兽里难得的邪魅绝美,他站在卞君前,足足高出了一头。
  “小华生,你想来问什么。”蹄皈身后是烈焰岩浆,他交着臂膀俯视卞君,一脸的兴趣盎然。“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酒词是怎么散尽的,现在来问这个可真是没趣。”
  “我想看那人的走马灯。”卞君就当没有听到,反正就算蹄皈个性再烂,他都会遵守自己许下的诺,永生永世的呆在冥界震住八方,对冥君称臣,而现在,他还是这里的冥君。
作者有话要说:  

  ☆、陆章

  “你直接带来就是。”蹄皈摊手,他有着可阅生灵记忆的本领,只要有前世今生他能看到,算是酒词当时逗他玩给的一点甜头。
  “不想见他。”卞君摇头。
  “你闹什么脾气,多少年了还是那么不长进。”蹄皈一脸鄙夷,他真就不知道那么完好的酒词怎么就困在这个傻蛋手里,要本领没本领要胆色无胆色,如果是他,他根本就不会让一切发生,虽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你帮还是不帮。”卞君也哼着回嘴,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好,这种恶劣是存在灵元里烙下的,他也不打算掩饰。
  “冥君说的我自然会应,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模样可不好出面。”他表示有心无力,这次蚀骨阴铁的反噬实在厉害,他本就是幽冥之气而聚集所成的魈魅,天父的精气对他们来说就是道毁天灭地的利器,可怜如他不仅不能躲还得迎上去,简直自个给自个找罪。
  “那便算了。“卞君也没有强求,他算是一时兴起才跑来蹄皈这里顺便问问的,既然行不通干脆就算了,于是转手就要隐走,可蹄皈叫住他。
  “你若真想看,也不是没有办法。”蹄皈留住卞君,说了自个的条件。卞君也知道蹄皈的性子,若没有点让他顺心的事是不会白白帮忙的,于是听他继续。“你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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