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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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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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专注的盯着那渐渐弱下的光华。
  光一弱,雨水倾盆而下的疾速梭影照耀的十分清楚,轰隆而下的雷雨声伴随轻微幽沉着的哽咽声。
  “大人……”待在一旁的女子早就泣不成声,悲怆的看着那道光影。光影中依稀能看见两个人影。
  那是橘名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酒词。庞大的灵光轻柔的包裹着里面的人渐渐的消散在他的周围。当所有人都能看清了里面的状况后。两个影子只剩下一个,无力的立在原地,不悲不喜。
  此后的许多年,橘名指每逢阴雨天都会想起这一日,随着地府日益渐入正轨修路建房,那座桥便没了用处,荒废了许久,却没人再提起了。然后转眼一瞬,地府立起,鬼门已成,便过了七百余年。这次的七月十五,鬼门七十二根门柱已全然屹立,只将差最后一道工序,这鬼门从此往后就将永间竖立于冥界之地。
  这一天鬼门大开,来来往往多出了许多生面孔,神仙精灵,鬼魔精怪皆出现在地府路上,各道都派出人前往冥界府。
  万物自然有生灭,无论道行修至何地,怕是以后都要来这里走一遭的,各位上头人心自然明镜,乘早打好通道,为手下人谋份福利,因为鬼门一起,各道与冥界的来来往往便由此而连结了。
  八重站在桥上,远远望去,整个地府的景象收于眼中,街上各个商铺都结起了花灯,灯火阑珊的蔓延了整个长街。欢伯找了他许久,才在这破桥上见到八重的鬼影。
  “橘名指大人寻你去见他。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欢伯的身上的酒味依旧浓重,鼻音里的腔调带着亢奋。
  今日,对地府来说是个好日子。
  八重下了桥,去了功德居。到的时候,卞君也在。
  “来的正好,正要去把最后的事弄好,八重同我们一去吧。”橘名指道,于是三人出了府。
  鬼门门柱,一根十人环抱有余,柱体高至通冥,柱身上密满煞气杀鬼的镇压之咒,寻常鬼怪如若近身,便阴魂难聚,寸步难行。而今日要做的事就是把这最后一道工序完成。
  各道的人来的差不多,齐聚在这冥府入口,这时都放下了身段,都待着卞君把最后一项做完。卞君行了个咒,带着三人出现人粱匾之下,众人闻见前来拜贺。
  “恭贺冥界。”天上头的大华仙君,身后跟着金星一帮仙众,贺礼看样子不少。
  “请我喝酒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机会来找你的。”嗯,此人乃凤凰一派的大当家,看样子是卞君的旧识。
  还有几个比较大的道门一一拜过,接来就是许许多多的小道接送上贺礼祝词,橘名指派人收的嘴角都要裂到耳边去了。
  待一切完毕,重要时刻便来了。 卞君望向高出的粱匾,此匾是最后一块阴铁所铸,通体乌黑,表面光滑油透,逢着一点光便发出寒烈的声响,飒飒的传出百里回荡。
  他看着这块粱匾,缓缓的捂上胸口。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都要忘了了年岁了。从那人消失以后,他就不再去数时间的飞逝,面容的变迁。他不敢,他不敢去想这么多年自己是如何过来的。他不敢去回望每一次踏上不同的疆域,用这通天的灵气去搅浑一方天地,手起便扬落无数生灵,鲜血染上了半边天色。无数次,无数次,他一点一点的去翻遍他觉得能有希望留住那人声息的地方。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的得来一丝失望。
  粱匾的阴铁上有那人最后的一丝残留的灵气,他要把这粱匾立在这里,他要让那人知道他把冥界带上了正道,他将此地永永远远的筑起最强的屏障。他,要把那人的心愿放在手上,一点一点的去完成。“你看到了,我做的很好。”他对自己说,说于自己听。
  众道见卞君手下一翻,都耐不住屏息,他的手上渐渐凝起一道剑光,四周的气流飞速的涌动,一把灵剑便握在了手上。他扬起剑,衣袂被灵气带来的劲风翻涌,白发纷飞。飞身,挥剑,剑刃和寒铁相碰,电光闪动,数道寒光闪烁之后,回身,落地,粱匾发出的幽咽直冲云霄,震得所有人退后三尺才稳住脚下。
  七十二道鬼门一道连着一道,震人的声响接连响彻,从第一域贯彻整个幽冥疆域。
  幽冥界。
  粱匾上赫然三个大字深至刻骨,苍劲有力的展现在天地生灵的眼前,卞君发声。
  “从此之后,我幽冥界便真真立于天地!天地万物不可再轻易往来!但问安于此地者,此乃何处!”
  鬼众齐:“此为吾家!”
  君当问:“藐我界者该当如此?”
  鬼众齐:“拖入幽冥,尝尽业火!”
  君当问:“轻我界者该当如此?”
  鬼众齐:“永生封灵,不得超生!”
  君当问:“范我界者该当如此?”
  鬼众齐:“魂飞破灭,永世不复!”
  “好!”卞君剑指粱匾,撩起长袍竟跪在天地之下。
  “我卞君感尽吾夸父造世之德,今用吾父蚀骨之阴铁锻炼鬼门!祈佑吾父保幽冥永世安宁!我幽冥自当奋起担当,天地万物生化克灭之责于身!绝不推辞!永生永世!”
  今日今时今刻,是幽冥中人永远不会忘记的时刻;经年累月的痛苦;惶惶不可安然的疆域;在此刻都将是灰烬;都将要泯灭。千万年的鬼冢荒骨,到此刻已绚丽璀璨的冥岸灯火,都可一一见证我幽冥的不可撼动,无人再敢撼动。
  一切,皆定了。
  八重与鬼众的心胸都涌起自豪之意,血脉翻涌。八重看着敬着天地的卞君,一股气作起,直冲脑上,根本无法自制;有什么要隐隐奔出;有什么要冲破枷锁挣破牢笼,在鬼门的声响落下最后一道余音后,八重闭了眼咬住牙关,被往日的雪花纷沓淹没了。再睁开时,八重眼里有快意,直视卞君,而对方似有察觉,穿过重重的身影直直对上,仿佛有雷电相击,将黑夜亮彻,这闪电直达心口,劈的卞君心头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点更,好困… …

  ☆、番外/不过如此(上)

  “这刑部的官可不好做。”
  崔老大人沉吟了大半天也就吐出那么一个结论,他看着自家长相那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儿子,只能在心里泪流满面。 
  “你说这六部除去兵部咱家去不了,其余的你挑上哪个不好,非得赶着脸子去和那沈念抢这烫手山芋。”
  崔子钰不可置否,指明了要去做那刑部尚书,而且坚决不能委屈在侍郎的副位上,十八匹马也拉不回了。这为的是什么?老崔大人实在是不懂了,他这个儿子啊,深沉。
  这事啊,还得往前追溯。
  要说朝京里各个官家的小公子们谁最出名,你只要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人去问,人准甩你一脸子。去去去,这都不知晓,自然是丞相家的沈念沈小公子。咦,这话说的,这沈念是何方神圣,竟在朝京的大街小巷里名气这般大。
  “沈念,姓沈名念,大名叫沈念,小名叫念念,无字。”
  那是崔子钰第一次听人介绍沈念,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目不斜视的背着今日先生定下的词数,耳朵里却跑来那么一句话。
  今日先生领了个新同学进来,直接造成了学堂里的轩然大波。沈丞相的小儿子啊,竟然会跑到学堂里来念书,真是不可思议。这沈丞相有三个儿子,个个都是人见人夸的好苗子,尤其是这第三个,长得那是一个眉目俊俏,机灵可爱,被人从小就捧在手心里哄着长大,自然的也就有些招摇。他大哥被皇上钦点入宫成了大皇子的伴读,二哥被皇后点名做了四皇子的伴读,轮到他了,怎么就跑偏去了普通的学堂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崔子钰耳朵里就那么嗡嗡嗡的听一群八卦同窗议论了整整一个上午,他打了个哈欠,摸摸肚子,也觉的饿了,正巧先生也放了堂,他就捧着书踏出了学堂去街上找食祭奠自己的五脏庙。自家老娘有个爱好,饭菜都放着不让丫鬟来,统统自己动手,美名其曰:要让相公和儿子感受到家的味道。
  不过这味道嘛,也就自家老爹才受的住。
  啧啧啧,爱情啊,总是盲目的。年仅十二的崔子钰如是曰。
  说实话,咱小崔从小到大也是被盖着神童的光环长出来的,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是都过了手的,老崔大人是个低调的人,自家儿子那么流弊放在家里说说就好,从来都是不对外宣扬的,那什么秀什么死什么对吧。于是啊,我们的小崔同志到了年纪就被送到了官家子弟专门设的学堂里,要说这有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有点家底有点名气的官都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进来罢了。他们搞的,就是特殊,要请顶顶好的先生关起门来自学成才才有面子。
  小崔出了学堂直奔街上的酱肉铺子去了,最近铺子出了新品,尝过味道的人一致好评,全部点了个赞,小崔好不容易从自己老娘的魔爪里出来,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排了小一会的队才买到手来。提着一只大酱蹄子,小崔在路上啃的正起着劲,迎面没注意就被人撞了上来。脚被踩的生疼,自己还没叫起来,对面反倒先声夺人的叫嚷开了。
  “不长眼的东西,走路也不看看路,要是万一撞伤了我们家的公子有你好受的。”说话的是个小厮,话语尖酸刻薄的不得了,一看就知道是个仗势欺人的货色。不过咱们小崔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刚啃了两口,手上还没热乎的大酱蹄子没了。
  酱蹄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早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小崔在心里流血,卧槽,这是他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
  “十文钱。”小崔伸出手来,直对这厮。
  “你说什么?”小厮不可思议的看着痛心疾首的小崔。
  “这酱肘子我买来花了十文,还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你得赔我。”
  “你说什么。”卧槽,小厮简直不能信,他听到了什么。
  “这是一两,不用找了。”小崔面前多出一只手来,这手指节分明,健润修长,很是好看,不过最主要的是,这手的掌里,明晃晃的待着一两银子。
  “不客气了。”崔子钰毫不客气的直接拿走,连正眼都没瞧这银子的主人,转头就走。身后的小厮依旧在嚷嚷。
  “公子,他只要了十文。”
  “是你撞上了人家,还恶人先告状。我不多赔,过意不去。”
  小崔撇撇嘴,也不在意这人所谓的过意不去,直直奔了去醉仙楼,一两银子,吃顿招牌片鸭也绰绰有余。
  接下来的日子,那是嗖嗖嗖的如穿杨箭一般就过去了,咱们的小崔从个一脸稚嫩的小少年长成了一脸稚嫩的,小青年。
  这学堂早就不用去了,他家老子让他去考试,说什么随便考,就是不能进前三。这三甲状元、榜眼、探花是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终点,可惜自家老子看不上,闹死闹活的就想让小崔进个乙科。老子大过天,小崔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只好摇摇头,在殿试前止了步,无聊的呆了三天就回家玩去了。
  可惜啊可惜,不是事事都能随愿的。小崔在家看着野史小书正入着神就直接被人提了起来,提着他的人一脸怒气,不是沈念还能是谁。
  “为什么不去殿试?”
  对着沈念的怒气,小崔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我没考上,怎么去?”
  “不可能。”
  “不信你可以查查看,殿前的名册里有没有我的名字。”
  “你是故意的!”沈念忽然明白了,这小崔就是故意落榜的,气的一把抽掉小崔手里的书。
  “那么暴躁容易得痔疮。”风平浪静如小崔摇摇头,这样不好,不好。
  话说当年小崔得了一两银子,高高兴兴的吃完醉仙楼的招牌片鸭回到学堂之后,就碰上了给他这一两银子的慷慨正主。沈念,姓沈名念,大名叫沈念,小名叫念念,无字。小崔比这群同窗们先见到了正主,还得了沈念的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啊一两银子。小崔当时要是知道这一两银子能让他往后的生活里多了个沈念,那是给他一顿醉仙楼全宴他也不会接的。可是,事与愿违,沈念从此就摊上了这个拿了他一两银子的主,沈念就像个牛皮糖一样缠上了小崔,每次在堂里碰到小崔都能笑的八颗雪牙反着光,活似看到了小白兔的大灰狼,让小崔遍体生寒躲也躲不过。
  便宜不好乱占。每日都像过着严冬的小崔同志如是曰。
  沈念进了殿试,正中靶标拿下了状元,殿宣那日沈念当着皇帝的面推举了户部尚书崔大人的儿子崔子钰,惊得老崔大人一口老血直接喷了三米多远。
  “我这儿子就是个不成材的,承蒙状元厚爱,这可当不起。”老崔大人摇摇头,平静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迹,颇有些小崔的风韵,哦,反了,是小崔有样学样。
  “沈爱卿举荐的人想来差不到那里去,就这样定了吧。”皇上金口玉言,就那么定了小崔的前程。殿上沈老丞相但笑不语,老崔大人泪流满面,新晋状元欢天喜地。
  我们的小崔呢,在家啃着荷叶鸡直直的打了十个喷嚏。
  接下来,就是给小崔大人定个官了。吏部的官员们一个个可都犯了难,这小崔的官职到底该怎么给,你说人家当个官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三轮考试轮番碾过,再不齐那也是万两雪花银沉甸甸的换回来的,可就靠同窗一句话就能直接上的人实在是史无前例。我们的小崔啊,开创了一个新的登仕道路,他有一个朝京好同窗,名叫沈念,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希望自己能碰上那么一个让鸡犬升天的主,于是民间各家有学子的纷纷烧香拜起了沈念。得沈念那么一个好同窗,上辈子积德积的太多了,都要溢出来了。
  小崔得到消息后依旧是平静无波,老崔大人在家里哭天喊地闹得是人仰马翻,那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对吧,自己的儿子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就小崔这个个性若是深入了官场那是连渣渣的不剩的。
  自家老爹对自个那么没有信心,反而让小崔觉得其实来点意外也不错。沈念来找他的时候被老崔大人直接从正门泼了一身刷锅水,成了落汤鸡。可是沈念能作罢么,那是自然不能的。于是夜半三更小崔硬生生的被敲窗声给惊醒了,他打开窗就看见沈念亮晶晶的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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