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异种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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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异种簿-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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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百家:“怎么说?”
  席安笑了笑,又一次将目光停留在薛游脸上,无限温柔地注视着对方。
  何百家和徐博士对视一眼,两个人略有所思,只有薛游,在席安含笑的目光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席安,比任何人都更加有筹码,因为他是这里唯一带有抗体的活人。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武器库,每天都在生产对抗病毒的血清。只是怎么利用病毒怎么利用这个特别体质的问题,而后者,是席安可以控制的。
  


☆、53、报时的人(修)

  一直到凌晨两点,席安都没有等到高宪回来。在高宪的房间里抽了半支烟,被薛游给强行制止后,席安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抓了件大衣,一边穿一边往外走。薛游追着过来把人拉住,最后发现席安已经下了决心,转身又飞快跑进屋拿了帽子和围巾出来给席安戴上,表示自己一定会听他的,不会随便行动。
  “让我跟着你吧,安,没必要冒险。”薛游替席安绕上围巾后飞快地给自己也穿上了外套。“行吗?”
  “也好。”席安笑了笑,脸色又沉了下来。“我感觉不太好。……高科的房间没有动静?”
  “没有。”薛游指指自己的耳朵。“他睡得很沉,有些……反常。”
  “没有反常,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所有的反常……都是人为的。”席安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席安带着薛游出了居住的小楼,绕过研究所大门,直接朝白天高宪去的那栋建筑物走。路上有巡逻的士兵,看到席安他们过来询问了情况,劝说了几句后并没有强行阻止,汇报后很快地,又跑来两个士兵给他们带路。席安没有多问他们话,跟着他们一起走向那栋建筑,并在门口看到了明显从被窝里被拉出来的甄小栋。见到熟人对席安来说,那种亲切感已经不那么强烈了,反而会更加警惕起来。
  “怎么过来了?”
  “我要见高宪。”因为寒冷,席安站得不是很直,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停下脚步后还跺了跺脚。“见不到他我不会回去睡的。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是很要紧的事情,不想再等什么明天。”
  “你这样不太好,席安。”甄小栋这次说话也非常直接。“你不能每次都那么跳出来,你……高上校压力很大,很多命握在他手里,你不可能想象到。所有我们在做的事,都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大多数人?”席安冷冷地哈出口气,看了看外头死寂的街道和所位于的大厅。“大多人数正在濒死。”
  “你有更好的主意?”
  “我要见高宪,现在。”席安非常坚定地回道,没有再多看甄小栋。“烦请通报。”
  “这就是你的主意?”甄小栋的语气和神情里带有明显的讽刺,但席安没有再回答,两个人就在大厅里僵持着,直到有人从电梯里出来,跟甄小栋耳语了两句,才终于有人不得不做出妥协。在对方走近后席安就认出了来人,是谢凯明中尉,那个带他和薛游去地下军区,并且从那里救出高宪的中尉。
  “席安先生,请跟我走吧。”谢凯明道,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薛游先生,要麻烦您在这里等了。”
  “走吧。”甄小栋压制着不满,转向还在犹豫的薛游。“我们去那边坐坐,咖啡如何?”
  “别担心我。”席安顿了下,凑近在薛游唇上吻了吻。“好好和甄中尉聊聊,时间会快一点。”
  “安。”薛游抓着席安的手,紧张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好跟你大哥说,别太冲。”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坏脾气,我知道。”席安挣开薛游的手,转身大步跟上谢凯明。
  “对别人来说,他是一个普通小百姓去见一个现在握有极大实权的上校。”甄小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薛游朝大厅的用餐区走去。“但是我们知道,他们不过是兄弟见面而已,还是感情很好的兄弟。”
  “你是甄小栋?”薛游走在甄小栋身边,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你是薛游?”甄小栋反问,同时拉开靠窗的椅子。“就现在来说,我们都只有一个身份。”
  “感染者?”
  “不。”甄小栋走到对面,为自己拉开座椅坐下,道:“是幸存者。”
  “这里是你负责吗?”跟谢凯明一起进电梯,看到他按下顶楼的按钮,席安很自然地问道,这是他见到谢凯明后产生的第一个疑问,虽然之前负责研究所那一带的甄小栋出现在了这里。
  “目前是。”谢凯明站在左前方,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站得笔直挺拔,在这样的场合里有些过于严肃拘谨,和之前席安所认识的谢凯明,还是有不少差别。大家行为都在发生变化,是席安正在适应地,尽管真实面对时还是不免会有些担心。“我们重新划分了活动区域,根据感染者的感染指数进行了组队,安排了他们的居住范围,确切说这里是我负责的其中一块地方。很抱歉,不能告诉你总数。”
  “你的感染指数是多少?”
  “51。”谢凯明回头对席安笑了笑。“我的身体对病毒适应不错,我还能控制。”
  “控制什么?自我意识吗?”
  “不管你怎么定义。”谢凯明伸手挡出已经打开的电梯。“我送你到这里,最里面的房间。”
  “谢谢。”席安对谢凯明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走廊尽头从未关严实的门缝里透出灯光的房间走去。如果席安没有推测错,那这里应该是这家酒店最好的套房,留给高宪,完全合理。
  谢凯明会下来接人,自然是受了高宪的意,高宪知道席安回来,留门就很正常。席安在门上敲了三下后便自己推开门进去,但高宪并不在视线范围里。席安转身将门关上,没有多想,直接朝卧室走去。
  高宪闭目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链接着一台席安不认识的仪器。在高宪的手边,还有一个类似于通讯器的装置。靠窗的沙发上,放着席安见过很多次的,曾经由高科保管的手提箱。
  “大哥。”席安直接走近高宪,拉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你还好吗?”
  “不太好。”高宪睁开眼睛,瞳孔是很浅的棕色,非常明显的棕色。“我刚刚跟爸爸通了一次话,他也很关心你和高科。为什么睡不着?没有必要这样,小安,你应该好好睡一觉。”
  “你在治疗?”席安没有理会高宪前面的话,指指那台依旧在工作的仪器。“就像你是在滤血一样。”
  “我不想你看到这样的我。”高宪很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还有明显的宠爱在,很容易让人产生那种拿你没有办法就这样吧的错觉,比如席安看到的这一刻。“最主要的是,我不想你怀疑我。”
  “会怎么样?”
  “我吗?”
  “是,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高宪抬了下手。“现在有些使不上力,不过明天就会好了。”
  “因为病毒?”
  “我们是第一批获得疫苗和消息的人。”高宪侧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席安。“我想你从薛游那里应该也多少听说,除了我们,所有医务人员,甚至任何与此有关从业者都会定期接受治疗。这批人要在灾难发生时走在最前线,只是……我们没有经验,不知道后遗症会是什么,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相比病毒爆发完全没有防备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算好的。小安,我们都知道,我们并不像我们认为地那么主宰自然的一切。”
  “怎么可能在事情发生前就预知呢?”席安将椅子又往前挪了挪,近到不能再近。“父亲他们在哪?”
  “他们不在这里。”高宪说到这,转头看向未拉上窗帘的窗户,看着外头漆黑的夜空。“在那里。”
  “那里?”席安朝着高宪的视线望去,惊讶地张大嘴巴。“太空?宇宙飞船?怎么可能?那西藏呢?”
  “那是位于地球最后的一块安全营地,但那毕竟是我国的领土,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会有很多问题,所以……最后就只有太空了。”高宪转回头,再次对上席安的眼睛。“目前来说,我们两个地方都不能去。我是感染者,你是天然免疫者,我们的级别都很低,而且,你不会喜欢那里的氛围,对吧?”
  “依旧不知道怎么利用免疫者,是吗?”
  “一直在寻找办法,很多年了,明明都是人类,为什么在一些个体上成功,另一些却不能。”高宪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时常会想到那十二个字,物竞天择,自然选择,优胜劣汰。可是我们的情况和那些只会能被动选择的动物不一样,我们是人类,我们有自主意识,有主观能动性,我们可以去改变环境,制造我们适合的生产条件,我们还能彼此帮助,我们……不是那些低等的动物,我们有选择的权利。”
  “大哥。”席安很轻地叫了声,让开始激动起来的高宪又慢慢平静下来。“怎么知道这一切会发生?”
  “我不知道,爸没说。”高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冷吗?进来睡一会儿。”
  “有暖气。”席安话一完,笑了笑,跟着站了起来。“好吧,是有些冷。”
  “小时候你一个人怕的时候,也会来我这里,跟我一起睡,还记得吗?”高宪看席安脱去外套,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人往边上挪了挪。“然后我会给你讲故事,直到你睡着。”
  “我怎么不记得了。”席安侧卧着,小心地没有碰到高宪的身体。“是不是很冷?”
  “有一点。”高宪整个人也往下移了移,慢慢平躺下来。“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的一个矿井里的故事吗?有一组人被困在矿井里,氧气只够三个小时。所有的人平躺下来,减少活动和消耗让自己活着撑到救援赶到。其中有一个人负责报时,每隔半小时都要通报一声。你还记得故事的结尾吗?”
  “报时的那个人,每次都会晚一刻钟报时。最后他们在矿井里撑了四个多小时,救援来了。”席安小声地接着高宪说道。“那个报时的人死了,那个真正知道时间的人死了。”
  “所以既然有人已经愿意担负起报时的任务,我们为什么要去跟他们抢呢?”
  “但如果本身矿井里的氧气就足够五六个小时呢?”席安往高宪身边靠了靠。“如果这本身不是一起事故而是人为的呢?那个说矿井里只有三小时氧气,然后提议某个人报时的人,说不定设计想要杀死……”
  “小安。”高宪无奈地打断了席安的推理,腾出一只手顺着席安的头发,就像在安抚一个小孩。“我们知道没有阴谋,我们不需要知道那个被保密的结局是什么。我们的任务是努力延长自己的寿命,寻找自救的办法。你看我,看徐博士他们,或者你看看薛游,我们都没有放弃,我们还是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席安闭上眼睛,在高宪的肩头蹭了蹭。“我要怎么才能救你们?”
  “会有办法的,会有的。”高宪揽过席安的肩膀,侧过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吻。“好好睡一觉,不要让自己太累,知道吗?不要逼自己,会有办法的。研究一直都在深入,有了很多收获,你也看到的。”
  “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人。”
  “你不会的。”高宪又亲了下席安的额头。“睡吧,小安,我会让人给薛游在这安排一个房间。”
  “你总是考虑很周到。”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高宪又亲了下席安的脸颊。“我爱你,席安,我们都会没事的。”
  席安睁开眼睛,视线只看到高宪的下颚,隐约看到胡渣冒出来,伸手一摸还不扎手。
  “快睡吧。”
  “我也爱你,高宪。”席安抬眼看着高宪已经变色的眼睛。“别再走开那么久。”
  “我答应你,我不会做报时人的。睡吧,小安。”


☆、54、五人早餐(修)

  这天晚上席安睡得很沉,因为他一直在做梦,各种各样的梦境,现实与虚幻交错,不知道潜意识到底在透露什么信息,也确定是在告诉席安一些事。第一次在病毒大爆发后在梦里经历逃亡,在梦里用一种诡异的视角看这个被病毒清洗的世界。很符合梦的一般规律,席安以当事人,目击者,甚至完全的旁观者三种或更多未知的身份在看这场灾难,不停变化。经历的人,目击的人,观看的人,都是他自己。
  真相隐藏在某个角落,那个角落可能在自己的心里,但是却看不清楚。
  最后清醒的那一刻,席安感觉整个人异常疲惫,额头和掌心都是汗水,有什么正在温柔的轻抚和呼唤着自己。在梦境里挣扎许久后,席安终于睁开了眼睛,开眼那一瞬间,目光还是死的。
  “你在发抖。”高宪的手掌拂过席安的脸庞,然后揉上肩头。“看到了什么?”
  “难倒不应该是问‘做恶梦了吗?’”席安又放松地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恢复了常态。席安侧卧着对着一样侧卧的高宪,两个人靠得很近,能真切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好像真的有一个过去他们这样经历过,像回来后的高宪提到的,席安和他有一个很亲密的过去,好像真的存在一样。
  “明显就是做恶梦了,还用问吗?”高宪点下席安的鼻尖,动作自然温和,那一刻的眼神里满是难掩的深情,好像早晨醒来睁开眼睛本就应该看到这样的关爱眼神一样。“看到了什么?”
  “既然是梦,就只在梦里,醒来后还记着干嘛?”席安动了动手脚,发现碰到了高宪,又马上僵硬着不敢再乱动。“其实梦到的和现实差不多,就是梦很乱,没有现实那么有逻辑。”
  “逻辑?”高宪注意到席安的拘谨,没有点穿,而是用行动靠近直接把人给圈住了。“有逻辑吗?”
  “不早了,起床吧,还有很多事。”席安被高宪手臂一环住腰,整个人都抖了下。“大哥。”
  “就这样再躺五分钟,可以吗?”高宪凑近在席安的鼻尖上吻了吻。“起来后,我就是高宪上校而不是你的大哥了。小安,我很喜欢这一刻我们相处的方式和关系,就我们两个人,在早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有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彼此说早安,说一些平常又简单的话。像做了什么梦,醒了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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