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醉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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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醉书生-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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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等什么?”方萍含泪厉叫。
  “赶着投胎也用不着这么急呀!”小姑姑也斜着眼说。
  方萍一咬牙,作势就要扑上。
  “阿称陀佛!”一声化号蓦地传来,—个蒙面女尼随声出现,是“无恨师太”,她沉稳地步到场中央,立定,目光望向那青衣少女。
  烈阳似的目光使青衣少女感到不安。
  “百花娘,无恨师太!”小姑姑大声点出。
  “她是谁?”无恨师太厉声问。
  “你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小姑姑媚笑着说。
  “她不是文英!”无恨师太寒声说。
  这句话使余化雨老脸失色。
  青衣少女高叫了—声:“娘!”声音极不自然,完全没有骨肉重逢的亲情反应,也没有自己是人质的表现。
  “无恨师太”微一摇头道:“女施主,你可怜也可悲,作假是假不来的。”说完,转面对着“法王”,目芒中尽是怨毒:“你太恶毒、卑鄙,贫尼甘背佛前之誓,宁坠万劫之境,对你无法不恨。”
  “法王”后退了两步。
  “无恨师大”转向余化雨一行,先合什,然后才开口道:“各位施主,这公案由贫尼来了断,定还各位公道。”
  余化雨欲言又止。
  “法王”这时开口道:“换个地方了断如何?” “无恨师太”略作思索,点头道:“可以!”
  老酒虫大声道:“小酒虫不能白死!”
  “无恨师太”楞了楞,目光瞟向地上的“醉书生”突然明白过来,转面道:“施主,醉书生是为了助贫尼寻余文英而遭不幸,贫尼自有分寸。”
  方萍切齿道:“师太,何不在此公开了断?”
  “无恨师太”眸光闪了闪沉声道:“贫尼坦诚相告,各位施主可能无一能抗御‘无影飞芒’,还是信任贫尼吧,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这一说全哑了口,的确,是无人能抗拒“无影飞芒”,一旦动上手,势必要见死伤,这点,谁也没考虑到。
  “法王”弹身飞掠而去。
  “无恨师太”立即跟随。
  小姑姑等三人也迅疾地离开。
  众人围向丁浩。
  老酒虫老泪纵横,悲嚎道:“小酒虫,你这一走,老哥我从此要戒酒了,普天之下何处去寻杯中知已。”
  丁浩突然张眼道:“老哥,酒不必戒!”声音很虚弱。
  “啊!”斐若愚惊叫。
  “主人……还活着!”方萍的声音是颤抖的。
  “贤……”余化雨“婿”字差点出口,发觉不对,急转口道:“贤侄,谢天谢地,老夫我……就知道尔并非夭折之相。”泪随声下,是喜极之泪。
  “醉公子会死那还得了!”小茉莉凑和了一句。
  丁浩强撑着坐了起来。
  斐若愚忙单膝着地,满面激情。
  “大哥,你……伤势……”
  “死不……了”丁浩笑笑,笑得很凄凉。
  “我们为了收拾峰下的伏兵,迟来了一步。”
  “迟得好,否则……‘无影飞芒’将会夺去不少命,还有……‘法王’和另一个蒙面人功力……实在惊人,而且‘法王’采的是神兵,一般兵器……绝抵挡不住,我……惭愧,竟然……折了兵刃。”
  “哈!”老酒虫的笑在泪痕里绽开:“小洒虫,折了一把剑算什么,任何成名高手都有失败的经验,只要老命保住,一切好办,你的伤真的不要紧?”
  “老哥,放心,小弟说死不了便是死不了,不出三天,小弟我……就可以陪你喝酒。”
  说着,站起身来,却晃了两晃,如果换了别人,一百条命恐怕也活不了。
  “别逞强,你需要疗养一阵子。”
  “我们下峰吧!”余化雨扫了众人—眼,然后望向丁浩:“贤侄,际是需要找个清静地方疗伤,一切等你复原再说,你还能行动么?”
  “这……”丁浩试着举步。痛得一咬牙。
  “大哥,伤势不能牵动,小弟背你。”悲若愚凑上前,转背、弓腰。
  丁浩苦苦一笑,知道是不能逞强。
  X X X
  翠云峰后一个极其隐秘的峡谷,一切都是原始的,不知道是否有人的脚踏过,纵使有,想来也只那么一两次,现在,日影西斜,有人的脚在踏,而且是结结实实地踩在上面,是半月教主“法王”和“无恨师太”。他俩选择这人迹不到的地方,是为了要解决一桩私人间的恩怨,这恩怨不容许第三者介入。
  现场真的没第三者么?答案是有,是比山老鼠还机伶滑溜的二斗子,他一直在暗中,从翠云峰尾随而来。
  “法王”和“无恨师太”都已除去了脸上的掩物,“法王”发白如苍,在古稀之外。
  “无恨师太”也已花甲过外,濯濯牛山泛着—片灰,从轮廓与皮肤显示,当年是个尤物,岁月没有完全抹去她的风韵。百花娘一闻其名即知其人。
  “赵彬,你先说我的女儿文英究竟在何处?”
  “不知道!”
  “那你为何要人冒充文英交换你的孙子?”
  “兵不厌诈!”
  “你真的不知道?”无恨师太老脸是铁青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是不知道,当年你的女儿是由她的父亲抚养,谁知道落在何处。”
  法王脸色一片阴沉。
  “好,算你不知道。”无恨师太挫挫牙:“当年在海边礁石上也曾经对天发誓,说要把我们之间这—份不正常的感情永埋心底,绝不破坏我的家庭,结果……你违背了誓言,把我抛入万丈波涛之中,怎么说?”
  “花娘,我……爱你太深,我深知我们年龄悬殊,不能相配,但我为你而夫妻反目,远走东瀛,失去了你,我便什么也没有,我既然得不列你,也不能让别人拥有,听以……我才出此下策。”法王微显激动。
  “既然爱我如此之深,何以不以身相殉,而出之谋杀?”
  “我……还有壮志未酬。”
  “哼!赵彬,你狼心狗肺,人性尽泯,到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愧悔之意,你以为天可欺么?
  冥冥中没有报应么?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又谋杀了余化龙?”无恨师太现在不但有恨,而且极浓。
  “那是公平决斗,技逊一筹,不能怪我。”
  “我已经看透了你,你说的我半个字也不相信。”
  “花娘……”
  “住口,你不配再叫这名字,当年的百花娘早已葬身海底,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时债人,恨如山,仇似海。”一个字都包含了无经绵怨毒。
  “你不是无恨了么?”法王似乎并不在意。
  “那是在知道事实真相之前,现在,我恨如山高,恨比海深,甘愿坠入阿鼻地狱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如你办不到呢?”
  “那是天意,我无悔!”
  “你已是佛门弟子,何不就此罢休?”
  “办不到!”
  “你会后悔!”
  “我说过无悔!”咬咬牙:“你已经杀过我一次,我幸而获救不死,又何必在乎再杀我一次?”
  “这可是……你逼我?”
  “我佛有灵,老天有眼,不必多说了。”双掌一提,平胸,掌心相对微张向外,神情立即转变为一片肃穆,双掌泛出白色,逐渐变为玄玉,“华盖”这间隐隐升起一蓬白雾,眸光顿时成了刺目的烈阳。
  “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佛门至高玄功!”法王也掣出了剑,剑离,脸上同时布起栗人的杀机。
  “无恨师太”双掌推出。 “法王”挥剑。
  “隆!”然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四谷齐,凛冽的罡风四溢,两丈之内落木萧萧,枝折草偃,“法王”震退了三四步,但他随即又标起出剑,“无恨师太”徒手对刃,手掌挥动之间罡气如涛。
  于是,惊世骇俗的剧斗层层叠了出来。
  殊死之斗。
  情与仇本是两个极端,然而偏偏又如一物的西面,只要一翻便截然不同,中间似乎没有距离。
  “法王”的剑切不进去,屡进屡退,两刻时间之后,他突然改变战术,不停变换位置,采游斗方式,很明显,他有意耗“无恨师太”的真力。而“无恨师太”在恨的心理驱使下,猛劈猛打,有心要把对方彘于掌下。
  又过了一刻,“无恨师太”蓦觉真力不济,开碑裂石掌力劲势大减,当她警觉失策时已嫌晚了些。
  “法王”开始猛攻,剑势如虹。
  主客易势,“无恨师太”守多攻少。
  绝顶高手相搏,一旦处于劣势,要想扳回是非常困难的,何况“法王”是故意如此,他当然不会给“无恨师太”平反的机会,着着进逼,一剑紧似一剑,一声暴喝,“无恨师太”
  踉跄倒退,衣襟冒了红。
  “法王”弹进,森寒的剑刺入中宫。
  “无恨师太”努力一咬牙,双掌疾圈推出,她这一击是拼聚余力,背城借一,力道之强劲不轮于初发的一掌。
  “法王”也是失算,不虞对手有这一击。罡劲裂空之中,“嗯!”地一声闷哼,身躯倒撞,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血箭正好喷在“无恨师太”的脸上,攻势一滞,第二掌没能紧接发出,而“法王”却逮住了这些微的机会,双脚一沉,左掌挥,劈空掌震得“无恨师太”的身形一歪,又是一个机会,“法王”伸剑电冲。
  “啊!”地半声惨叫,剑已没入心窝。
  “无恨师太”的脸孔顿时扭歪,张口,血涌冒。
  “花娘,是你……逼我!”法王大声喘息。
  “无恨师太”想说什么,但满嘴沫,发不出声音,只是怒瞪着双眼,凄厉如鬼,已经完全不像是出家人。
  “花……娘!”法王的身躯晃了晃,看来他的伤势也相当不轻,声音已走了调:“不要怨我,不要……恨我,我……生来是……独占的……性格,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本来此事已了,你……偏偏要找了来……”
  “我……恨你!”无恨师太终于进出了一句话,其实她的表情比这句话更有力,那份恨意无法以言语形容。
  “恨也罢,怨……也罢,一切将成过去,我……眼前无法为你善后,我……会叫人来做,替你做一座大坟。”
  抽剑,“无恨师太”栽倒。
  “法王”注视了尸身片刻,蹒跚而。
  二斗子现身,走近。
  “师太,师太……”
  “无恨师太”还没断气,口唇在翕动。
  “你……”声细如蚊,但算还能出声。
  “小的是‘醉书生’的跟班。”
  “醉……书……”
  “对,醉书生!”
  “他……他叫……赵彬……” “小的已经在暗中听说!”二斗子点头。
  “武林……之后……丈夫,也就是……”
  “师太,也就是什么?”二斗子心巳收紧。
  “………”
  声音太微弱,根本听不清楚,二斗子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完之后,整个人蹦了起来,激动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无恨师太”头已歪在一边,但双眼仍怒瞪着,死不闭眼,她是不能瞑目,两夫妻先后毁在“法王”手里,而没能见爱女余文英一面。 
 第十八章  身世大白

 
 
  永安宫地下密室。
  丁浩与斐若愚对坐,二斗子在一边,他已经叙述完了翠云峰后谷里演邮的那一幕惨剧,丁浩的脸色沉得像铅块,五内翻腾。“无恨师太”惨死“法王”赵彬的剑下,而楚素玉不是她的女儿,余文英下落不明,这桩公案的确棘手。“无恨师太”虽已出了家,但仍是余化龙的妻子,能不为之料理善后么?
  “大哥,关于楚姑娘的身世,可能是被误断……”斐若愚期期地说。
  “情况尚未明朗,我一直没告诉她。”
  “小弟判余文英仍流落东瀛。”
  “非常可能!”
  “问题出在楚姑娘何以持有半个玉狮镇纸!”
  “也许是‘大藏法师’错认了对象。”
  “那怎么办?”
  “不得巳时,只有远赴东瀛查证一途。”
  “目前之计呢?”
  “我们先到现场看看,现决定如何善后。”
  “连夜?”
  “我看是明天一早,夜晚办事总是不便。”
  “这得先通知余庄主。”斐若愚转头:“二斗子,余庄主何处落脚?”
  “余庄主跟老酒虫一道,没准落脚处,但要找到老酒虫不难,已经著弟兄向丐帮的人打听。”二斗子恭应。 “为什么事隔十天才告诉我?”丁浩问二斗子。
  “这……”二斗子望向斐若愚。
  “大哥!”斐若愚接过话:“这是小弟的主意,主要是怕妨碍大哥疗伤,余庄主他老人家也同意这么做。”
  丁浩默然,他不能责怪人家的好意。
  蓦在此刻,武三白匆匆来到。
  丁浩与斐若愚同时起立,二斗子向后退开。
  武三白的脸色很难看。
  “武老弟,有事么?”丁浩急问。
  “楚姑娘突然离宫而去。”
  “什么,她走了?”丁浩大惊失色:“为什么?”
  “余庄主刚刚回来,向她说了‘无恨师太’的故事,说明她并非余家之后,她十分伤心,自感于身世凄凉,执意他去,也留不住。”
  斐若愚的眉头皱紧。
  丁浩楞了一会。
  “糟了,这一露面便难逃半月教的追杀,可知道她的去向?”
  “何老追了一程劝她不回,是向东走的。”
  “我去追!”西浩立即作了决定:“若愚,烦你传令协助追踪,我怕万追不上或是错过。”
  “好!”斐若愚应了一声。
  “武老弟,此地要小心戒备,我走了!”说完,匆匆离开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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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向的官道上,丁浩惶然而行。他体会得到楚素玉在得到又失,寻根之梦破灭的心境,这打击刑而言是相当严重的。由于半个玉狮镇纸的巧合,证明了她的身世,偏偏又冒出个“无恨师太”寻找余文英,而“无恨师太”的身份是无可置疑的,这就否定了楚素玉的身份,这的确是始料所不及的变化。“醉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句诺言并未消失,该如何交代?
  夜尽天明,丁浩已奔行了近四十里。寻人,当然不能像平常赶路,他走得很慢,苦的是夜行无法打探任何线索。
  日出,路上已有行旅。
  两乘小轿从身旁掠过,抬轿的都是彪形大汉,轿子去得飞快,不类于一般轿夫。紧接着,又是数骑骏马驰过,马上人个个剽悍,看样子是护送那两顶小轿的。丁浩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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