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雪剑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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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雪剑冰心-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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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都带来了?”
  “不错,分装十箱,可以上车验收了。”、“不必开箱查验,我相信你不会做傻事。”
  “现在该怎么做?”
  “等东西卸完,马车继续前进。”
  发话的始终没现身,不用说她便是白水仙。
  胡哨声起,渡头乌篷子船上冒出六名壮汉奔向马车,车门开启……
  “呀!”六名壮汉齐齐发出惊呼,连连后退。
  “怎么回事?”女人声问。
  “车里是一口棺材!”壮汉之一高声回答。
  “快退!”
  六名壮汉往渡头回奔。
  就在此刻,草场边的杂树叶中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凄厉刺耳,芦苇里的宿鸟纷纷惊飞。
  六名壮汉已奔上栈桥,一个灰色的影子横空掠过,随即消逝,惨号爆起,四名栽落河中,两名挂在栈桥上。
  两名黑衣人抬着一具尸体从树丛中出来,放在假司徒明月脚前。假司徒明月低头看了看栗声道:“她不是白水仙!”
  黑衣人之一道:“该怎么处置?”
  假司徒明月道:“车上的棺材是给白水仙那娘们预备的,想不到她这么狡猾,竟然安排了替身,扔到河里!”
  突地,数条人影从不同方位现身进场。
  假司徒明月飞身掠起。
  现身的人中有一个随之掠起,手中还有根棍子,速度更快,在半空相触,棍子扫出,凄叫声中,假司徒明月下坠蹲地,手抚脚踝,敢情脚拐骨上挨了一下重的,这部位挨上一棍,比挨上十刀还要痛苦,但他没哼。
  随之落地的是“青竹老人”。
  现身的围上,分别是“青竹老人”、金老四、风不变外加纪大妞、“飘萍过客”,一共五个人。
  假司徒明月站起身来,身形打了个踉跄。
  两名黑衣人呆若木鸡。
  “前辈!”假司徒明月面对“青竹老人”,他不知道身份早已被揭穿。
  “臭小子,你敢再装兔子,我老人家把你脚踝拐敲碎,你说,你到底是何方小鬼,为什么要冒充司徒明月?”
  “晚辈……本来就是……”他全身发起抖来。
  “啦!”一竹棍打在另一只脚的踝骨上。
  “啊!”假司徒明月蹦起老高,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我来问他!”纪大妞挫了挫牙,大步上前,双掌左右一挥。
  “哇!哇!”两名挡在她身前的黑衣汉子口血飞进,朝两边栽了出去,伏地不动,口血仍汩汩而冒。
  “金剑密使‘无头人’,又化身黄布套蒙面客,现在居然冒充司徒明月,姑娘我要看看你是一副什么德性?”手一挥,竹笠掀飞,露出了面目。
  所有在场的全为之一怔,谁说不是司徒明月?
  精妙的易容术,月光下看来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纪大妞竖掌。
  “飘萍过客”急叫一声:“大妞,别任性。”
  纪大妞手掌微微一颤,没有别的动作。假司徒明月身躯一震,从喉底哼了一声,脸孔立起扭曲,歪了又正,正了又歪,眸子里尽是痛苦至极之色,同样用掌,但与击毙两名黑衣人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你戏弄过我,也曾经打算玷辱胡莺莺,光凭这两点你就该死一百次。”纪大妞显得很激动。“你的易容术的确是高人一等,现在你自己动手除去伪装,如果要姑娘我动手,你的脸皮将没有一寸是好的。”
  假司徒明月眼珠子不断转动,似乎期待援手。
  “别想打鬼主意,神仙也救不了你。”纪大妞的声音带煞,眸光也变成了刀。
  假司徒明月似乎突然横了心,用手撑地,费力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本人认了!”然后在脸上一阵抓抹,放下手,人已变成了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见过此人。
  “报上来路?”纪大妞喝问。
  “臭小子每一句每一字从实招来,我老人家这根竹棍子可比有司衙门的三木大刑厉害,别到时候喊爹叫娘的。”“青竹老人”抖了抖手中竹棍,意犹未尽地又接着道:“被我老人家的竹棍子伺候过,你臭小子不死也是残废。”
  “西蜀白面郎中唐有道。”
  “四)!!唐门子弟?”纪大妞接下去问。
  “不错!”
  “唐门除了用毒也擅易容之术?”
  “不,是别人安排的。”
  “别人是谁?”
  “主人!”
  “金剑帮主?”纪大妞紧迫着问。
  “本人承认。”唐有道点头。
  “好小子!”“青竹老人”眯起一只眼,摆出一个很古怪的脸形。“唐门家规,门下弟子不许改师别投,你小子是唐门叛逆,怪不得金剑帮会用毒,原来是你助纣为虐,现在你说,金剑帮主究竟是哪一路的邪魔?”
  “不知道!”
  “臭小子,你敢说一句不知道?”竹棍横I起来。“你身为密使,应该是帮主的亲信,你会不知道?”
  “本人不是!”
  “你不是?”“青竹老人”怪叫起来。
  “姓唐的!”纪大妞前欺一步,利刃目芒迫钉在“西蜀郎中”
  唐有道的面上,目芒似已变成了无形之物,穿皮透肉。“你们帮主是谁算你暂时不知道,现在你说司徒明月现在何处?情况如何?姑娘我只消轻轻一个指头,就要你饱尝五腑移位,气血逆行的滋味,你想求死都办不到,你自己估量着。”
  唐有道脸色惨变,聚集在头的汗珠此刻才滚滚而下。
  “飘萍过客”冷冷开口道:“依老夫看法,在此地问口供不太合宜,把人带走,粗糠里也要榨出油来。”
  一直没开口的风不变立即附和道:“好主意!”
  蓦在此刻,一条灰影从众人头顶横空掠过,太快,快得使人以为是眼花,场子里传出一声短短的闷哼,唐有道栽了下去。
  “青竹老人”与“飘萍过客”双双掠起,反应之神速相当惊人,没半分迟滞。
  金老四栗声叫道:“就是在渡头杀人的家伙!”
  风不变仰头向空哺哺道:“这种身法除了那不是人外找不出第二个。”
  纪大妞道:“不是人的是谁?”
  风不变一字一顿地道:“鬼中鬼!”金老四“啊!”了一声,眼前浮起河神庙所见土老头的形象,他杀“西蜀郎中”唐有道当然是灭口,这么说他也是金剑帮的人,心念之中道:
  “他会是帮主么?”
  风不变道:“有此可能。”
  纪大妞怔怔地没有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竹老人”与“飘萍过客”双双回转,看样子就知道是无功而返。“青竹老人”气呼呼地道:“看来我糟老头流年不利,老碰上倒桅事,一再见鬼!”
  “不对!”金老四突然摇摇头自语出声。
  “小子,什么不对?”“青竹老人”瞪眼。
  “小的看来……是假中假。”
  “假中假,怎么说?”
  “这姓唐的可能是冒充者的替身“何以见得?”
  “冒充者一共三个化身,无头人、黄布蒙面客和司徒明月,小的全领教过,这姓唐的道行很稀松,言语动作都不对,说什么也不像是冒充者,还有您老人家在问话提到金剑密使时他冒了一句‘本人不是’,所以……”
  “我也觉得他不像原来见过的。”纽大妞插了一句。
  “大妞,我们走!”“飘萍过客”挥挥手。
  甥舅俩立即奔离。
  “糟老头,你知道杀人灭口的是谁?”风不变开口。
  “当然知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他不是……”
  “目前不能动他,提都不要提。”
  “那现在……”
  “设法逮另外一个!”
  “白水仙?”
  “对,她虽然安排了替死鬼,但她本人一定在场,这桩事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说不宁那个眼前m不③A的书人、Z。。
  摸到了鱼,我们快走。”
  三人迅快离开渡头草地。
  斜月已垂得很低,是四更将尽的时辰。
  距离河神庙约莫三里路有个约莫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因为近洞,村里人除了耕作之外兼在河下打渔,渔耕为业,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此刻全村已沉在梦乡中,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唯独村边当头的一问独立茅屋却隐隐透出火光,鸡还没啼,这家人起得这么早?事实上不是。
  这椽茅屋是三开间,巾间是堂屋,上首一间是卧房,下首一间是厨房,火光是从厨房里透出来的,不是灯光是灶火。一个上身仅穿着短褂的年轻小伙在火边烤衣服。
  烤的是女人的衣裙,竟然还有亵衣,而且是纺绸的,这种质料的衣服绝不是乡下人穿的,天亮之前烧火烤女人的衣服,的确是稀罕事。
  “小愣哥,衣服烤干了没有?”卧房里传来的声音,既嫩又脆,有点荡人心神,一听就知道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快好了,别这么大声,让人听见……”
  “怕人说闲话?”
  “当然,我是个独身。”
  “为什么不赶快娶个老婆?”
  “嗨!没钱,用嘴娶?”
  “难说,也许就能娶到。”
  “好啦!”年轻人抓起烘干的衣裙起身走向卧房,房里一片黑,年轻人站在门边。“姑娘,我仍给你。”
  “别扔,掉在地上会弄脏。”“那…”
  “拿进来给我。”
  “这……”年轻人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把灯燃上吧!”
  “什么,燃灯?”
  “摸黑怎么穿?”
  “可是……”
  “小愣哥,我不怕你怕什么,莫不成我会吃了你?”
  “我才不怕!”
  油灯燃上,房里顿现光明。
  “啊!”一声惊叫,年轻人膛目结舌真的愣了。
  床上,被子踢在一边,一个赤裸裸的胴体横躺着,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女,肌肤赛雪欺霜,曲线珍珠,浮凸的地方近乎夸张,所有的部位毫无掩饰,简直的就是一团烈火,木石都可以熔化,不是春意撩人,而是灼人。
  女的不但没有羞怯之意,反而面带微笑,坐起身,下床,直挺挺地站在床前,仿佛房里只她独个儿在。
  “姑娘,你……”年轻人的脚似乎已钉牢在地上。
  小小的房间,双方的距离顶多三尺,伸手可及。
  “小愣哥,对不起,被子……有味道,所以我没盖。”手抓着衣裙,却不急着穿,有意无意地抚了抚头。
  “快穿上吧!”年轻人转身想出去。
  “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先穿上再说!”
  “十占!”女的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穿上。“穿好了,转过来吧,一个大男人会这么害羞,看你从没见过女人似的,男人女人不都是人,你没换过衣服?”
  年轻人转过身来。
  “姑娘要说什么!”
  “我打从进门来,你只说你叫小愣子,还没问过我叫什么名字。”女的坐在床沿,脸上诱惑的笑容始终没敛。
  “好,我……现在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鲜花!”
  “什么?鲜花……这也叫名字?”小愣子发愣。
  “为什么不能,你叫小愣子,难道是姓小?”眉毛微挑,眸光晶莹,加上那分笑意,简直的要媚死人。
  “也有道理,你美得像一朵鲜花。”小愣子傻笑:“鲜花!”
  娘,你定是城里来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我们乡下也长不出像你这么美的鲜花来,你怎会掉在河里?”
  “我被坏人追,急了才跳河!”
  “半夜三更……追到七里河来?”
  “我……唉!”脸上突然转变成凄苦之色,变得真快,但天生的据气仍在。“小愣哥,不瞒你说,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大妇不容,百般凌辱,所以我才连夜逃了出来,想不到又碰上坏人,本想跳河了此残生,偏偏又淹不死,幸而碰上你这好心人,我……一辈子……”
  突地,外面传来人语之声——“这间搜一搜!”
  “先布好桩!”
  鲜花站起身来,脸上没有惊容,反而是带煞的冷笑。
  小愣子突然不愣了,侧耳听了听,立即从床头柜子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鲜花道:“你知道怎么做,快,做好躺回床上。”说完,离开卧房。
  堂屋里亮起了灯。
  卧房的灯熄了。
  “嘭!嘭!嘭!”门上响起震耳的擂击声。“谁呀!”小愣子出声问。
  “把门打开!”外面是个粗豪的声音。
  小愣子拔开门栓,退后一步,门被猛然推开,要不是他先退一步,门扇非撞在脑门上不可。门槛外站着三名黑衣持剑汉子,一个模子铸出来的恶煞相。小愣子打呵欠,揉眼睛,像刚起床的样子,等看清门外人,惊悸地向后缩。
  当先的汉子一对牛眼凶光熠熠先扫了堂屋里一遍,然后停在小愣子的脸上,狞声道:
  “屋里都是什么人?”
  “就……就只我……娘母子俩!”小愣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三位是……是做什么的?”
  “少废话,搜!”
  三名汉子进人堂屋。
  “把房里的灯燃上。”为首的汉子瞪着小愣子。
  “大爷,我娘……在生病……”
  “快!”手中剑抖了抖。
  小愣子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进房燃上了灯。灯一亮,房里的情况便明显了,床上躺了个白发老太婆,被子蒙到鼻子,只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两只眼睛闭着,看来是年老耳背,竟然没有惊醒。
  小愣子站在床头直发抖。
  为首的汉子站在门边朝房里扫瞄了一阵,点头,冷笑了一声,然后回身挥手道:“没什么,我们走!”
  三名汉子离去。
  小愣子尾随到门口,确定对方远离村子才又折回房。
  “小愣哥,真把我……吓坏了!”床上的老太婆坐了起来,抓去假发,除去面具,又回复了鲜花的本来面目。“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算了,别再装了,白姑娘,你快走吧!”
  鲜花掀被下床,惊异莫明地望着小愣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众香国里的花魁,‘洛城之花’白水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湿淋淋地一进门我就已经知道。”
  “那你也不是小愣子。”
  “当然!”
  “那你是谁?”
  “我就是我,现在你赶快走,我不想趟这场浑水,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帮了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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