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言 邪君独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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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言 邪君独宠-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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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的脸上一点墨,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在我耳边恨恨的说,“好哇,你这小丫头竟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手下更不饶人的搔我痒,最后自己也笑了出来。
我一边躲一边乐嘻嘻的喊,“救命啊,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大爷就饶了小女子吧。”
他故意板起脸,竖起剑眉,用两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不能饶,饶了你以后岂不是要骑到爷的头上作威作福?不过看你尚有几分姿色,就罚你陪爷一辈子吧。”他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松了手伸进袖筒里,过一会低下头在我腰间摆弄半天,然后又塞了一冰凉的东西到我手里,大爷般慵慵懒懒靠在椅上命令道,“来,帮我系上!”
我垂眸一看,原来是块润泽的半玉,是我落在甄家的那一块!怎么会在他那里?我怔忡地望着上面刻着的“阿染”两字出神,我连忙看看在自己腰间的那块,刻的果然是“泽天”,颤着手将它们二合为一,是一块完整的鸾凤玉扣。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摸摸脸颊才发现原来没有泪。手指忽然变得很笨拙,系了半天才好,喉咙艰涩地呢喃,“一辈子很长呢……”
“当然要长,我们还要长相厮守的,不只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
“谁是你的?少来,哪有人像你这么霸道?”我窘促的推拒他密实的拥抱。
“嗯哼!我是霸道定了。快,现在先念我的名儿来听听。”他收紧了臂膀,空气里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味,丝丝撩动着我的心。
我做个鬼脸,享受着捻老虎须的乐趣,“你名字很好听么?我偏不叫。”
“泽天泽天,泽被天下,怎么不好了?快叫,不然我可生气了。”这个自大的男人。
后来看他冷下脸不理我,我才无奈地小声地喊,“泽天。”
那一刻,他满目绚烂绚烂,仿佛天下尽在他手中。他斜睇着我,手指不安分的拨弄我的发丝,似不经意的问道,“阿染,你可有什么愿望?”
我枕在他的腿上,仰着脸望出窗外,午后的阳光暖得人舒服极了。我半眯起眼,吊胃口的嬉闹,“我的愿望是……不告诉你!”
他徐徐扬起眉,咬牙切齿的拍了下我的额,“这鬼灵精的小东西!”语气却有一种道不清的宠溺,那抹浅淡的笑容早已映入我的心底了。
接着,他的吻开始点点碎碎的落下,发际,眉心,鼻梁,嘴唇,颈窝……大有燎原之势。只不过,即使我有心交与,也得看时机对不对。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外头喊道,“禀报殿下,京城八百里急件。”没有他的吩咐,外人不得进来。
我霎时清醒过来,看看自己跟他,姿势暧mei,春衣缭乱,真真是丢死人了!我赶紧起身,推着他怒道,“都是你害的!”
他笑得跟得逞的狐狸似的,见我实在是羞不过,才正经八百地坐起来整理自己。
“进来吧。”他的语调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淡漠。
我坐到屏风后,侧眼看去,只见那人交给他一封信,挥退以后他才打开来看,越看脸色越是难看,眉拧成川字,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我越过屏风徐徐走到他身边。
他随手把信递给我,冷冽沉重地说,“琉璃和靖晏,被‘请’去东宫做客。”他恨恨地说那个‘请’字,带着满满的讥讽。
“什么?太子已经要开始动手了吗?”我一惊,连忙浏览信笺的内容,真是字字句句敲心,早前就听司青说明王府一脉被太子明里暗里打压,现在竟连妇人孩子都要拿来做要挟么?看来太子真是等不及了,只不过手段实在算不得光明磊落。
他一听到太子二字,目光霎时变得阴狠非常,不复适才的淡定。这样的他我只在幽郡被困之时见过一次,那以后拓跋族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我的大哥!”他怒不可遏,忿忿地一捶桌子,脆弱的桌案应声而裂,东西零落一地,“若他敢伤他们分毫,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泽天,你别这样……”我试着让他平静下来。这么多日的温柔以待,让我一下子适应不来他此时的狠厉,随即顿悟,再温柔的萧泽天,他本身还是明王,还是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
我不能一叶障目。
空气冷凝了起来,安静得出奇。待我回身,他已恢复沉稳,“你别担心,我自有法子应对。他们有殷家护着,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乱子的。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做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他话虽这么说,可是我知道事情不是这么轻松的,只是我毫无用武之地。
不知道他是如何周转的,总之寒食过后,陛下就下了一道旨意让他即日回朝,果然没有谁能难得到萧泽天,是我太杞人忧天了。他很快就要重新回到那属于他的天地里,只是我并不开心,我想与他在一起,却不表示我想跟他回邑宁。
马车渐行渐远,看着已经遥远模糊的幽郡,我竟然有不舍,这小小的地方,只是我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我转过身,他正悠闲地倚着软枕看书。
我踟蹰了许久才喊道,“泽天。”
他放下书,望着我应了一声,“嗯?”
他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却让我倍感压力。我咬唇道,“我想去陪陪外公,离家日久,是时候尽孝道了,到了,到了东郡就把我放下吧。”说完以后如释重负。
斜光暗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才轻缓道,“也好,这番回去想必是又是一轮苦斗,你不在我反倒安心,只不过别到处乱跑,乖乖等我来接你。”他拍拍我的头,眸里星芒隐露,那种射猎般深沉的笑容意味不明,让我微怯,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他说着就伸手帮我拢紧身上的披风。
我摸着腰间的玉扣,忐忑地摇摇头,他也没在意,又继续摊开书卷,垂眸细细读了起来。
马车悠悠朝邑宁而去,他的天下,在那里。


'81. 我心匪石也'

我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走进甄家的一天,这里我曾经避之唯恐不及乃至厌恶,此时却成了我最好的栖身之所。当年我因他的无心而离开,今时今日却因他的有心而回来,仿佛是一个宿命的轮回。
他送我到了东郡以后并没有马上就走,反而与大伯公促膝详谈了许久,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又或者达成了某种协议,总之大伯公自此以后没有来找我麻烦,如此甚好。接着他连夜动身赶回邑宁,到临别的那一刻我才发觉多么的不舍,刚分开就开始担心他记挂他。原来我早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依赖,变得脆弱,我很鄙视这样的自己。
外公一见到我便老泪纵横,激动地伸出颤抖的手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年他为了救表哥而带病四处奔波,曾轻度中风,腿脚已经很不利索了。舅舅和舅母也是华发早生,他们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人,但是也难免半袖掩面,似欣慰似欢喜。
少棠表哥如今在城里书院当教书先生,自号闲云,他从前就说过他渴望的是闲云野鹤,笑傲江湖的生活。不过他整个人又重新开朗起来,可我知道他心中始终放不下小柔,年届三十却依旧孑然一身。听闻年前大伯公又为他说了一门亲事,他不但强烈的抗拒,还跟大伯公大吵一架,至此大房和二房也分了家,东厢西厢已基本不往来。这样正好,我也不想跟那样的人打照面。
只是,每当走在园子里看见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会想起那个偶遇的午后,那样俏皮练达的小柔,还有他们刻骨铭心却又苦索不得的爱情。睹物思人,物是人非,最终备受折磨的是还活着的人。
我当年那个小丫鬟彤儿已经嫁了人,舅母做主将她许给了甄家的一个家生子阿达,转眼间她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少了活泼,多了沧桑的稳重,只在见了我泪眼汪汪的喊着“姑娘”,能依稀见到从前那个调皮的影子。当年我只顾着自己逃跑,这个丫头可没少吃苦头,跟着我这个主子是她倒霉。后来我送了几把长命锁给她的孩子,她带着孩子千恩万谢离开。我见过他丈夫阿达,人也老实,还跟前跟后的照顾着又有了孕的彤儿,孩子也是他带着,听说平日里颇听彤儿的话,是个好丈夫。
谁说富贵就一定好了?普通百姓咬着牙关过小日子,苦是苦了点,却能在平凡中见真知,相濡以沫。其实我想要的也不过如此,青砖黑瓦,男耕女织,平凡一辈子。
只不过是,我选的人注定不平凡。
“小昭?这一子你想了很久,是不是觉得累了?要不歇会吧……”外公低声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下着棋还走神了,倏地火热烧到耳根子,默默地放下黑子,拨了下头发掩饰尴尬。外公拍拍我的肩,慈祥地问,“在想什么事儿想得那么出神?”
我连忙解释说,“哪有在想什么?只是寻思着待会要给您做什么药膳好舒筋活络,对身体有裨益。”答得太快,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外公叹气,“你这孩子,不只是模样长得像你娘,连性子也像了七八分,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跟人说。让外公来猜猜,是在想送你回来的明王吧?”
被人窥出了心里的小九九,我脸一热,喃喃道,“谁想他了?我只是担心近来邑宁不太平,会连累到你们。”甄若嫁给太子为侧妃,我却是站在明王这一边,两边又是水火不容,这状况怎么看怎么诡异。
外公点点我的额头笑道,“傻丫头,谁要你操心这些的?外公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还不清楚为什么位居高位者要笼络各大世家?自北祁朝起江东世家就已经存在,两百多年的过去,各家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即使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会散的。你别小看了世家的势力,连陛下都得给我们三分颜面。”
我了然,景朝败落,江中世家几无折损,由此可见一斑。而萧世乾得了甄若,却把她赐给了太子,就等于把甄家的势力牵到了他那了,实在太过偏心。只是,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东西被自己忽略了的?
外公又接着说道,“若儿那桩婚事是被尹漠天逼着应承的,要不你大伯公断不会选他来结亲,未几还惹得一身骚。世家的子女从来只跟世家联姻,根本不稀罕跟皇家结交。虽然我瞧着那明王剑眉朗目,确实是人中龙凤,可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外公真怕你会吃亏。”
“外公!”我赧然一嗔,怎么绕来绕去还回到这个尴尬的问题上的?
外公像从前那样摸摸我的头,满目宠溺,“看来我们昭丫头长大了啊……”
“爷爷,你这么当面问女儿家这种事,也不怕小昭羞得无地自容?”好在少棠表哥的出现及时替我解了围。
外公见我大大地松口气,也知情的打住了这个话题,“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没什么念想,只望你们都过得好就成。”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跟表哥对视一眼,心知为了我们的事,外公已经耗尽心力,不禁怅然万分。后来陪着外公聊了几句他便已经露出疲色,我们服侍他睡下才离开。
我和他坐在花园的八角亭中,举杯对饮。
“小昭,你有什么打算?”少棠表哥一脸的沉静,人也显得内敛了很多,果然岁月催人成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八年前同样是在这里,我问你有什么打算,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我陷入了困境了。”我苦笑,仰头一杯见底,滑入喉咙的酒也是苦涩的,“坦白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做才是对的,是去是留好像都很难。”在表哥的面前我无须遮遮掩掩的。
他沉重地说,“可是小昭,明王虽然出色,却已有一个正妃,两个良娣,以后怕还会有姬妾进门,怎么配得上你?”
这话说给别人听只怕会说我们不知好歹,也只有表哥这样真性情的人才会认为萧泽天那样的人配不上我。其实他说的我怎么会不明白?正因为太清楚,所以才会彷徨。
我不答反问,“表哥,今日小柔还在,只是嫁作他人妇,你会怎么样?会不再喜欢她么?”
“我不会。”他回得斩钉截铁,“可是我会默默地祝福她,希望她一生安好。”末了他又加了但书。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此时的心意,即使重来一回,我们还会做同样的选择。明明知道不能,却偏偏遇上了,喜欢上了,你叫我怎么办?”我碰碰他的杯子,又饮了一杯。
酒入愁肠,人却越来越清醒,真是讽刺。
我情愿千杯不醒,才想续上一杯就被他拦住,带着深思带着关心的看着我说道,“莫非你想离开?只是他恐怕不会轻易让你如愿。我觉得他看似文雅,实则狠厉,这穆朝的江山可以说是他打下来的,他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权贵公子,岂容你反反复复?”
“要不我现在逃走?”我开玩笑似的睨着他。
真的只是玩笑话,若要离开,我当初就不会留下了。
他长叹一声,“真是天意弄人,不知该喜还是该忧。若是平常人家有这等缘分只怕要谢天谢地了,可是你我都不是那种汲汲名利的人,更不肯轻易妥协的人,这样辛苦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表哥?你可别想岔了啊……”回来多日,这是头一次听见他如此厌世的话。
他淡然的笑了笑,安抚我道,“你放心,我不会轻生的。我要照顾爷爷和爹娘,还要替她活下去,要不她下辈子也不会见我的。倒是你,这些年一直孤身在外,我也没有尽到责任,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你生性聪颖,自己也有主张,凡是要多加思量,总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倾尽所能帮你,这是做一个兄长的心意,明白吗?”
我心里暖暖的,郑重地点头应承。
显仁八年八月七日,萧泽天居然来了东郡,看他轻车简从,想必是微服而来。
我恼他不知轻重,邑宁正是多事之秋,他贸然而来担了多少风险?可是见到他风尘仆仆的赶来,笑得满眼温柔,我又觉得万分欣喜,实在是矛盾。
东郡护城河边——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敢随便离京?”这个人也太恣意妄为了,太子恨不得找机会置他于死地,他怎么还能这样轻率?
他淡淡地勾起笑弧,不以为然,“君子坦荡荡,我想你了就来看一眼慰藉相思之苦,这还不许么?好像清减了许多,他们对你不好?”他伸手想抚上我的脸颊,被我负气地闪了过去。
我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有人经常做些让我担心的事,怎么能不瘦?”
“哈哈,能让你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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