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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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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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吟两次纵跃,便已轻轻落到车上。赶车的那人挥鞭赶马,那马突然一下前蹄直立,把赶车的差点摔下车来,他气得刚想挥鞭抽打,却发现车已经停下来了。
  “噫,这车怎么停了?”他叽咕着又甩了个响鞭,那马徒自挣扎向前,却是一步也不动。
  忽听后面有人冷冷说:“你还想走么?”
  车夫吓了一跳,赶忙回身,却见适才坐车来的一位大爷,不知怎的却站在车厢顶上。
  “啊,大爷,是你呀,倒把小的吓一跳!”他赶忙笑笑说。
  钟吟见他并不慌张,也不像个邪恶之徒,心知必有古怪,便问道:“你怎么把车赶走了?
  这车不是我们包下的么?”
  车夫一愣道:“哟,大爷们不是遣人出来告诉小的今日借住白马寺,不回城了么?叫小的明早再来接,还给了今日的车钱呢!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还有辆车呢?”
  “大爷说的是二毛的车么?二毛不是在等那几位小姐吗?说是上香完了坐他的车回城,小的走时,他还停在那儿等呢!”
  “是什么样一个人打发你走的?”
  “唔,这位大爷三十来岁,有络腮胡,模样儿挺凶的,怎么,大爷你不认识?这就奇怪了呀,真是的……”
  钟吟跳下车来,掀起门帘一看,座中空空,看来车夫说的不假,自己又上了人的当了。
  当下便又回头急走,不远就见毛一子等人来到。
  钟吟把车夫说的大概讲了,估计众女是被人突施迷香迷倒的,然后用一辆车将人载走,用这辆车来迷惑追踪的人。
  众人又立即返回白马寺,在四周寻找车迹。
  毛一子首先发现了迹印,似是往东而去,众人又追踪不远,发现一座高塔,塔前草丛里,躺着一个人。
  不用说,这便是那个车夫了。
  众人又在附近找车轮痕迹,钟吟便飞身掠上高塔。此塔高十五六丈,上到十丈高处,便可望清周围一切。
  他看到一辆马车,穿行在荒草坡地上,背对白马寺,显然是往山上去的。他赶紧下来,领着众人便追。
  待追上马车,才知是空车,人已经失踪。
  钟吟指着这不算高的山道:“只怕古怪就出在这山上。”
  毛一子道:“分头追,看样子逃不了多远。”
  钟吟道:“分三路,道长和丁辰、吕振飞一路从左,方冕、田超、何大忠从右,我与姚强从中直上。要是寻不着,回到此地等候,要是有了踪迹,发啸声招呼。”
  众人立即分作三起,各自施展轻功,急急而去。
  钟吟和姚强直朝中路上山,山上树林茂密,灌木丛丛。越往上山形越陡。行了半个时辰,钟吟停下来,示意姚强禁声,然后施展神功,默察周围形势。
  他想,敌人携带六女,行走不可能如此迅速,必须仔细查找有无洞穴隐身之处。
  忽然,他隐约听到左侧方有喝斥声,便招呼姚强往有声处掠去。
  果然,二十丈外,一山凹处,一个白衣女子背向而立,在她前面有十多人把她围住。
  钟吟一眼就认出白衣女子是谁,不禁惊诧万分。
  飞罗刹汤文媛怎么到了这里?这些围住她的人又是谁呢?
  这时只听汤文媛厉声道:“邙山四鬼,还不快把人放开?给了解药,姑娘就饶了你们。
  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飞罗刹下手绝情!”
  一个长相狰狞,鸠形鹄面的五旬汉子冷笑道:“邙山四鬼乃神魔教座下玄武堂护法,只听神魔教教主钧旨。你飞罗刹属无名岛,无名岛与神魔教是何关系,难道你还不明白?如今老夫奉命捉人,实也助了你们一臂之力,减少到华山与你们对敌的侠义会高手,想不到你竟站在敌人一边,莫非你要背叛么?”
  “闲话休说,姑娘问你放不放人!”
  邙山四鬼中的二鬼桀桀怪笑:“到口的六只小肥羊,还能让她们跑了?”
  三鬼四鬼立刻哈哈大笑,淫邪地对汤文媛说:“莫非你也想凑个数?爷们倒是来者不拒呀,哈哈……”
  汤文媛气得娇躯乱颤,“你们找死!”
  喝斥声中,剑尖一闪,直取四鬼。大鬼二鬼一声咆哮,两柄厚背鬼头刀一上一下向汤文嫒砍来。汤文媛身子一闪,反剑削其手腕,三鬼四鬼则乘机出刀,分刺汤文媛双肩。
  这四鬼善于群殴,自有他们的一套配合得极好的刀法,加上四人内力深厚,汤文媛一时处于下风,但不过守多攻少而已。
  四鬼后面的部属有八九人之多,钟吟却看不见丁香等人的踪影,也不知藏哪儿去了。听汤文媛刚才的话,她们中了什么毒,还未清醒过来呢,这可怎生是好?
  又一想,汤姑娘如能知道她们的下落,且先把这班贼人放倒再说。
  他用传音入密告知姚强,要他藏在树上不必现身,仔细盯着敌人动静,以便查找姑娘们的下落。
  吩咐完,折下细枝,折成几段,从树上往下打出,把那些站着的歹徒都点了穴。
  汤文媛正待施展七煞指,忽见四鬼后面多了个人,只一晃,大鬼二鬼的刀不知怎的到了他手上,而且人也不动了;三鬼四鬼一惊,两把刀不知怎的也丢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腰上一麻,不会动了。
  “啊,是你!”汤文嫒又惊又喜,“你也找到这里了!”
  钟吟抱拳一揖:“多谢姑娘仗义,救了敝会中的姐妹。”
  汤文媛酸味十足地说道:“谢什么?我哪里救了人呀,人又在哪里?你大概急得六神无主了吧,连话也不会说了。”
  钟吟一愣,可不,人还没救下来呢。
  他脑子一转,道:“人虽未救出,但姑娘也是为了救她们,才和这四鬼动起手来的。”
  汤文媛嗔道:“原来你早来了,却在一旁坐山观虎斗!不过,你的功夫好像强了不少,这四个老鬼一下就被你治住了。”
  姚强此刻也从树上跃下,过来见礼。
  汤文媛微微点头,又对钟吟道:“快搜那四鬼的口袋,找出解药,好快些去救人!”
  姚强忙去搜四鬼的口袋。
  此刻汤文媛似才注意到四鬼那些部下,一个个呆痴痴站着不动。
  她抿嘴一笑:“这也是你做的手脚?”
  钟吟也报之一笑,点点头。
  “你的功夫大有长进,怪不得要到华山架梁子去了。”
  “姑娘,你意欲何往?”
  “我哪儿都不去,哪儿都去!”
  “这话是何意?”
  “无家可归,岂不是如此吗?”
  钟吟诚恳地说道:“姑娘,和我们在一起吧,有个事也好照应呀!再说……”
  “好了,别说了,解药也找到了,这就去救人吧。”
  汤文媛转身就走,钟、姚二人跟在后面。
  她往偏坡转了几圈,就见到低凹处有个洞口,便示意钟吟小心,随即往洞内走去。
  这洞不高,仅够一人直立行走。行了七八丈,洞壁就宽了起来,甚至有了光亮。只见六女横七竖八睡在地上,一个个昏迷不醒。
  姚强将一瓶解药交给钟吟,钟吟又把药递给汤文媛:“请姑娘给她们服下吧。”
  汤文媛一笑:“你还避嫌呀!”
  她说着就动手把药喂给姑娘们服了。
  旋又指指顶上:“从这里便可出去,四鬼就是把人从这放下来藏着的,想把你们引开,却被我看到了。”
  钟吟走过去往上一看,果然洞顶不高,不过有草覆盖,上面不易觉察罢了。
  钟吟又问:“姑娘,可否告知怎么也到了洛阳?”
  汤文嫒幽幽地道:“在金陵你们出城后,神魔教的探子便跟着你们了。我本想把他们收拾了的,后又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便蹑着他们。谁知出了江苏地界,跟着你们的探子便换了人。到了洛阳,你们马上就被邙山四鬼的人盯住,我就跟着来了,于是发现他们冲进殿里撒了迷魂粉……好啦,不说了,等人醒来自己问吧!”
  钟吟十分感动,道:“我在金陵整整找了你三天,怎么连影子也见不到呢?”
  汤文媛注视着他:“真的么?”
  钟吟正色道:“岂能欺骗姑娘?”
  汤文嫒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华山你是非去不可么?”
  钟吟道:“是的。”
  汤文媛叹口气:“我真担心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到那天有我大师兄坐阵呢!”
  钟吟道:“正好见识见识。”
  “你真傲!你知道么,他们若是见了你,是要取你的小命的,侠义会榜上你是头一名呀!”
  “不胜荣幸之至!”
  “哎呀,人家为你担心,你还有心说笑活,你这人真没良心!”
  钟吟刚想说话,丁香等人醒过来了。
  “哟,这是什么地方呀!”
  “噫,怎么只有吟哥和姚师兄?”
  钟吟十分高兴,忙道:“你们总算醒了,没什么事了吧?”
  姚菊秋叫道:“唉,头晕得要死了!”
  田秀秀骂道:“是什么卑鄙的东西下的毒手,姑奶奶定饶不了他!”
  陈竹韵道:“下三滥才干这种事,姑奶奶一定要算这个账!”
  姚菊秋一听,火了:“什么,我们是遭了暗算了,好个恶毒的小子,小姑奶奶要他的命!
  咦,方冕呢?人家暗算我们,他为什么不管?小孩子家又跑哪里去了……”
  钟吟不禁暗自好笑,这一下,姑奶奶多起来了,以后的麻烦更多了。
  罗银凤道:“我们也太大意了,真是阴沟里翻船。吟弟,你们又怎么找到我们的?”
  钟吟遂把经过讲了一遍。
  丁香奇道:“你说是汤姐姐救了我们,那她人呢?”
  钟吟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汤文媛的影子。
  姚强也愣了:“咦,刚才还在的呀!”
  钟吟心中懊悔已极,只顾自己人说话,把她给冷落了,以后又上哪儿去找她?
  丁香嗔道:“都怪你这个酸丁,连个人也看不住!”
  罗银凤叹道:“汤姑娘处境危险,反而来救我们,这份恩德不知怎么报答才好!”
  钟吟道:“走吧,冕弟他们……”
  话未说完,头上唰地一声响,接着轰隆一声,灰尘泥土纷纷坠落,洞中顿时暗了下来。
  紧接着一股香随尘土飘进洞里。
  钟吟喊声:“不好,快往这边走!”
  众人咳呛着慌忙往来路跑去,只见漆黑一片,竟看不到洞口,敢情人家把洞口都堵死了。
  姚强一声大喝,直向洞口冲去,离洞口还有两丈便突然跌倒爬不起来了。
  接着几声娇唤,扑通、扑通,六个姑娘又一个个栽倒了。
  钟吟也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随即也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众人一一醒来。相互一打量,姑娘们都惊得叫出声来。
  原来他们在一个山洞里,可不是他们晕倒时的那一个。
  这个洞又宽又高又大,足可以容纳四五百人。
  正中靠右壁的一端,有五张椅子,上面坐着三男二女。
  两排黑衣武士分列在两边,手中都擎着刀剑。
  中间支着个火炉子,炉中炭火熊熊,支着一口大铁锅,从气味判断,像是熬着一锅油。
  男女诸侠除被点了穴道,还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使众人最感惊骇的是:一行诸人,没少一个。连方冕、毛一子两伙人,也都个个到齐。
  台上坐的人,大都照过面。
  中间赫然坐着的是胭脂三煞中的崔玉贞。她左边的是拘魂姥姥段珍和鬼王齐正光,右边坐的是勾魂叟冯瑞祥和胭脂三煞中的邢云龙。
  竟是五个一等一的大魔头!
  四鬼分别两边站着,一边两个。
  见众人醒过来,崔玉贞笑盈盈地说话了。她道:“侠义会各位大侠士,钟吟会主,久违啦!想不到太湖边一别,竟在北地邙山又会了面,哈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次捉到各位,倒是没费多大事,各位也是太大意了。在山洞里被无名岛那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救了,就该处处小心谨慎呀,可你们呢?偏不,还要站在那洞里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这不是等着人来做手脚么?说到这里,本座就要编排你钟会主的不是了,你不是把四鬼都点了穴道么?点了穴道就放放心心去了,也不管人家还有没有帮手。唉,钟吟会主到底还年青了点儿,果然,你前脚一走,后脚就被我们救了。本座这儿说说,请钟会主千万别见怪才好。那么,钟会主和你的属下们,该记着点儿教训才好,钟会主,你说是不是呀?”
  她不像个敌人,倒像个长辈,像个大姐姐,在谆谆教导没有江湖经验的小阿弟呢。
  接着,她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许太晚了些,钟会主,你的部下将会一个个死去,而且死得都很惨。你瞧,你那些姑娘们,一个个长得水灵灵嫩生生的,如果在她们那花儿般的小脸上,浇上一勺子桐油,你说会变成什么模样?是不是会更漂亮些?还是比我这座主四护法邙山四鬼还要丑?嘻嘻嘻!”
  她这么慢声细气说着,声音清脆娇嫩,要不是说的都是吓人的酷刑,那倒真是蛮好听的哩。
  众姑娘一听,吓得一阵哆嗦,脸都白了。
  田秀秀气得骂道:“你也是个女人,却长着一颗狼心,你好歹毒!”
  姚菊秋尖叫道:“你敢把姑奶奶怎么了,小姑奶奶今天要你的命!方冕,你这没用的东西,怎么会让人家拿住了,也不来救我们,你这个小孩子家,一点不懂江湖鬼门道,这不,连小命也赔上了!”
  她说什么也忘不了方冕,谁也不知她是怎么搞的,这种时候还说人家不懂江湖鬼门道,她自己不是也被人家拿住了吗?懂也是白搭。
  罗银凤冷声道:“崔玉贞,事不要做得太绝了,会遭到报应的!”
  崔玉贞格格格笑起来:“哟,崆峒的大妹子,你和师兄毛一子马上就没命了,剩得悟玄子一人,也活得不会长的,等牛鼻子到阴间去找你们,崆峒一脉不就断了根吗?那时侯,谁来施报应啊?你想过没有?格格……”
  邢云龙道:“姓钟的,你要是为这些属下着想,倒还有个办法,有条明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钟吟有气无力地说:“愿听高见。”
  崔玉贞笑道:“你解散侠义会,当众宣告投入本教,一则念你交出了这玉石怪物,一则念你有一身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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