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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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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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森,别来无恙!”钟吟踱到他面前一丈距离处站定,嘴角似笑非笑地瞧着对方。
  欧阳森一愣,想不到真在这个地方见到了钟吟,心中慌乱起来。
  原来分坛坛主纪庆那夜听郭大鹏说,去的人全被一异人治住,心知郭大鹏已将对方引来,便悄悄从后窗溜了。他一气跑到金陵,报告芜湖分坛受挫之事。苍龙堂堂主胭脂三煞老大追魂掌陈啸天,对芜湖居然出了高手感到惊异,便派硬手欧阳森护法前来查看。
  欧阳森在芜湖听郭大鹏说,治他的人是侠义会会主钟吟,心中却是不信。据眼线禀报,钟吟已被无名岛高手击成重伤,不死也将成为废人。以为必有人冒充,吓唬郭大鹏。另外,钟吟又怎会跑到芜湖这种地方来?
  所以,欧阳森今日旨在杀一儆百,巩固神魔教芜湖分坛。
  哪知,他竟然真的遇到了钟吟。
  无奈,只有打起精神,临阵不战而逃,丢了师门威望,师傅也不会放过。同时,那次在太湖边交手,总护法屠龙太保与钟吟交手两败俱伤,大家都认为乃总护法轻敌之故。钟钟的真实本领,与总护法实是相差太远。因此,凭着自己血手印功夫,未见得会输于钟吟。
  念头刹那间转了几转,胆子也就壮了起来,于是发出一阵冷笑:“钟会主,太湖一战,总护法轻敌大意,被你骗过,让你占了点儿便宜,可你也吃足了苦头。没想到后来在长江边被我神魔教主座前卫士打下江中喂鱼,你钟会主居然又逃过此劫。在黄山你钟会主自不量力,被无名岛高手打得吐血而逃,今日居然还有脸面在本座面前充字号,难道当真不知世上有羞耻二字么?”
  他意在当众揭丑,以毁钟吟威望。
  钟吟毫不在意:“欧阳护法所说属实,但也免不了替贵教脸上贴金之嫌。贵教欲夺九龙镖局镖银,也是偷偷摸摸,不敢亮出字号;太湖边贵教又欲夺镖银,几乎出动了全部精英,不止什么左护法右护法,连总护法也亲自驾到,结果不是空手而归么?在长江边将本会主打下长江,那也是贵教不讲江湖规矩,以众殴一,虽说占了胜算,大概也不怎么光彩吧。至于本会主在黄山失利,那也算不了什么,那时本会主并未康复,只有五成功力,因不能坐视黄山派之危难,故尔微尽绵薄之力。正道人士为义可赴汤蹈火,自身安危倒也不在乎的,请问欧阳护法,这羞耻二字作何解呢?”
  他言辞锋锐,说在理中,把众人听得直点头,不由对神魔教起了卑视之心。
  欧阳森被驳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暴喝一声:“姓钟的,休逞口舌之利,今日叫你知道本座的手段!”
  他功聚双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出,只见他双掌一翻,两只手掌心血红血红,众人看得心惊肉跳,都为钟吟捏着把汗。
  陈竹韵悄悄拉拉陈子钰的衣服,焦急地小声问:“爹,钟大哥他……”
  陈子钰镇定地摇摇头,示意往场中瞧。
  血腥味越来越浓,离得近的人顿感头晕脑涨,心翻想呕,赶忙退得远些。
  那两只血红的手掌,散发出无比的煞气。
  这就是江湖上传言众人没见过的血手印!
  屏息凝神,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今日众人的生命,都操在这一搏中。
  钟吟没有动。
  他既不拉开架式,也不放开双手,双手依然背在背后。
  神情依然似笑非笑,毫无对敌之紧张。
  “骄兵必败,会主未免过于托大了!”许多人心里想,着急起来。
  欧阳森气得七窍生烟。
  他把功力提到十成,想一击奏功。
  谁都看得出来,他要施煞手了。
  干钧一发!
  可是,钟吟依然倒背双手,从容不迫。
  他到底卖的什么药?
  有聪明些的估计到了,钟吟会主要凭轻功,一跃而避过锋锐。
  “咳!”欧阳森吐气开声,双掌闪电般击出。
  两股刚劲的罡风呼啸而出。
  钟吟与此同时,该是跃得三丈高,失去了身影。
  可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钟吟连身子都不动一动。
  完了。眼看要口喷鲜血、惨号裂人心肺,身体腾飞,横尸丈外。
  “啊!”一声尖叫,发自陈小姐之口。
  “砰!”声巨响,罡风卷起灰沙尘土。
  “唔——”一声沉闷的哼声先出,继而变成一声惨号“啊——”
  一个身躯在灰雾中倒飞而出,越过了一些人的头顶,重重摔在地上,“叭哒”一声。
  灰沙障眼,无法观看,众人在惊悸之中,不等尘沙落尽就睁开了眼。
  钟吟姿态依旧,只是面上神情严肃。
  那个趾高气扬的血手印首徒,躺在地上已是声息全无。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还来不及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神魔教的人虽然也没有出声,但为首的坛主纪庆,已经动了身子。
  他侧转身一跃,想窜出大院。
  身子刚跃出两尺,忽觉腰背一麻,结结实实掉到地上。
  紧跟着的郭大鹏,也同样没有走掉。
  他们的举动提醒了木立中的侠义会人众,呐喊一声,将魔教爪牙围个风雨不透。
  钟吟连连出指,像点名似的,分别向魔教中人指了一指。有人以为他在点人数。
  点完人数,钟吟道:“各位,不必斩尽杀绝,放他们走吧!”
  除恶不尽,后患无穷。
  许多人都嚷开了。
  钟吟一笑:“他们武功已废,不能再作恶了,让他们去吧!”
  纪庆、郭大鹏似有不信,一提内劲,果然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了,惊得浑身冷汗直冒,拖着步子,也不管欧阳护法是死是活,垂头丧气走了。
  众人见强敌败得如此之惨,心中大慰。对钟吟的无敌神功,赞叹不已。
  钟吟自又谦让一番,并不夸耀太清罡煞。
  众人见钟吟为人谦和有礼,虽有神技在身,却不傲视众生,由是更为叹服。
  当日盛会在欢畅中结束。
  钟吟留在陈宅,继续教陈家母女练功。待三绝迷踪步练好,又授以三绝剑。
  陈子钰并不端持长辈架子,也兴致勃勃跟着练习。他功力比其他人深厚,习得迷踪步和三绝剑后,功力增长一倍不止。
  陈竹韵母女及两个侍婢,也学得了六成火候,武功自非昔比,足可使剑江湖行道了。
  钟吟为芜湖分堂培植了五个高手,估计足可坐镇一方,才打算到八公山一行。
  在陈家这一耽搁又是一月,陈子钰也知道无法再留住钟吟,这天便设宴为他辞行。
  钟吟不愿张扬,只愿与陈家在后宅小酌。
  当天傍晚,在园中摆席,这情景却好不凄凉。
  陈竹韵与钟吟相处愈久,芳心越是嘉许。但钟吟已有二女在先,自觉结亲无望,只怨叹自己命薄福浅。如今离别在即,一颗芳心早已破碎,哪还提得起劲头。坐在席上柳眉含愁,默默无语。
  陈氏夫妇对钟吟爱如己子,自是舍不得分离。陈夫人更因女儿心愿难遂,心中亦悲亦惜。
  就是两个小婢,也对钟吟依依难舍。钟吟教她们高深武功,从不把她们当作下人,使他们身怀绝技,出头有日。如今即将分别,也不知何日可报隆恩,想到此处,不禁珠泪涟涟。
  陈竹韵本就十分伤感,只是限于身份,拼命忍住悲伤情怀,乍见两个小婢满脸泪痕,哪里还忍得住泪水,赶忙转过身子,让珠泪畅流。
  陈子钰强作笑脸,道:“这是干什么?钟吟会主又不是去了海外,从此音信渺茫,彼此相见有期,不必如此伤怀。明早会主动身,今日还不好好为会主饯行?”
  钟吟道:“老伯,这‘会主’二字不必提了吧。来,小侄敬老伯一杯,然后请高人来共饮一杯!”
  陈子钰诧道:“何来高人?”
  钟吟道:“在楼顶瓦楞上呢,不止一位,这杯盏也不够了吧。”
  众人大惊,齐仰首瞧向陈氏一家所住小楼瓦顶。
  只听瓦上果有人应声,声音酷似公鸭,十分难听。
  那声音道:“好小子,你把人家弄得凄凄切切的,想让道爷来为你解围吗?若不是道爷一口气赶了百多里路,口干舌燥的,才不想和你小子喝酒呢!你小子还有闲情逸致喝酒谈心,把人家两个丫头急得魂都丢了,见着道爷我就死缠活赖,硬要道爷领着她们来找老公……”
  遂听一声娇呼:“道爷你说话难听死了,谁又死缠污赖了,你……”
  又听一声朗笑:“好了好了,你们就在这房头上喝凉风吧,我可是要吃饭去了。”
  “嗖”一声,众人面前就多了个圆脸圆眼阔嘴的大小子,笑咪咪望着钟吟。
  “冕弟!”钟吟大喜,从席上跃前,一把抓住了他。
  “嗖、嗖、嗖”一连串落下四个人来,不,应该说是五个,因为钟吟的空位上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一个锦衣道服、小脸尖腮的道人,老实不客气的举起酒杯,拿起筷子正大吃大喝呢,全不理会主人一家。
  陈氏夫妇先是一惊,但马上意会到这位道爷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无忧道长,这真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
  夫妻二人大喜过望,因平日听钟吟谈起过老人家的怪癖,也就不去客套寒暄,连忙亲自把盏。你酌一杯,我酌一杯,竟闹得手忙脚乱。因为酒刚倒满,“呼”一声自动激成一股水箭直奔道爷口里而去,“咕”一声下了肚里。试想,叫两人怎么忙得过来呢?
  那边厢,钟吟满怀欢喜地和丁香、罗银凤、姚菊秋、喻子龙见面。
  丁、罗二女直喜得热泪滚滚,又怜又爱地责备钟吟也不给大家捎个口信,害得“人家”
  哭肿了眼。她二人和钟吟已定有夫妻名份,说话自是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钟吟忙又替她们引见陈竹韵和陈氏夫妇,大家见陈氏夫妇忙得不亦乐乎,不禁失声大笑?
  丁香却上去抢过陈氏夫妇手中的酒壶,往疯道爷桌前一放,对陈氏夫妇说:“伯父、伯母二位老人家,你们自管坐下,让疯道爷自己侍候自己吧!”
  道爷小眼一翻,也不说话,果然伸手端起酒壶,直往嘴里灌。
  梅香、碧荷二女,早叫人添了碗盏,抬来一张大圆桌,众人热热闹闹围着坐下。
  丁香道:“相公,你一人在外闹得满城风雨,好不快活,却让我们到处找你,成天愁眉苦脸,你就这么忍心呀!”
  银凤道:“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
  姚菊秋老气横秋地道:“小孩子家就是沉不住气,我怎么告诉你的,方冕?我说钟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是不听话,成天像个泼猴似的,到处乱窜,姑奶、姐姐教你功夫,你也不好好学,以后可得听话了,大人的话还会有错?”
  众人见她一脸稚气,把“姑奶奶”临时改成了:“姐姐”,宛如大人教训小孩子那样对待方冕,不禁哄堂大笑。听!她还教方冕的功夫呢。
  只有方冕笑不出来。对这位“小姑奶奶”他实在头痛已极。
  陈子钰见到这许多年青俊彦,心中十分欢喜,当下对众人道:“诸位整日奔波,想必也是饿了,吃完再谈吧!”
  于是众小侠也不客气,各自吃喝起来。
  陈竹韵也以主人身份频频向姑娘们劝菜,她们嘴里虽然吃着,也还是免不了叽叽喳喳说些悄悄话的。
  用不了多大功夫,四个姑娘家已经十分投契。
  陈氏夫妇则忙着侍候道爷,道爷则酒到杯干,菜也见碗底,似乎吃得痛快已极。
  饭后,众人进入客厅,一杯清茶在手,听钟吟讲别后之事。
  钟吟从那晚被白衣女郎叫到江边说起,如何在她离去后遭魔教耳人合击,如何坠水漂荡,如何被陈子钰救起,功力如何失去,陈子钰一家如何对他施以金针过穴,陈氏夫妇如何以内力相助,使他恢复了五成功力。
  讲到这里时,罗、丁二女急忙向陈氏夫妇下跪,拜谢大恩,被陈夫人急忙上前搀住。二女又向陈竹韵致谢,陈小姐连忙回礼。
  疯道爷小眼一翻:“救了那酸丁,又没救你二人,要你二人去谢?”
  丁香嗔他一眼:“不要你管!”
  疯道爷叹息道:“人心不古,还未过门,就把媒人丢了,天理何在!”
  丁香跺脚道:“你再说!”
  道爷眼一翻:“不说就不说。”
  陈氏夫妇见一老一少抬杠,不禁好笑。
  钟吟又接着讲起黄山之行,如何受伤,如何逢到绝壁,如何碰上了三绝剑客赵文冶,如何学艺等等等等。老人强制他服了‘凫’中藏的肉芝液以及这‘凫’的来历也都通统讲了,直听得大家惊叹不已。
  疯道爷一指钟吟:“酸丁,你什么便宜都占了,三绝剑客的辈份比道爷的师傅还高半辈,也不知你哪儿修来的福,老前辈们看中你,姑娘丫头片子爱你。可得好好动动心思,铲除魔教可是你的责任,别让小妮子们扰乱了你的心神!”
  钟吟喏喏称是。
  丁香却不依:“道爷,你又无缘无故来编排我们了,我们招惹你啦?”
  道爷嘻嘻一笑:“道爷说的是酸丁,又没说你,真是女大心向外,可恶可恶!”
  钟吟怕道爷说出更让他尴尬的话来,忙打岔道:“冕弟,你们又是怎么遇到一起的?”
  方冕道:“你突然失踪,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丐帮二位长老和姚帮主都猜测你一定发生了意外。不久,江湖上果然传出你坠江而亡的消息,我和二位长老、喻大哥、姚帮主一家,都分头到沿江上下打听,结果什么也打听不出来。金陵总会也派副掌印使毛道长和吕振飞、何大忠二位大哥前来问询。等他们回去后,江湖上又传出你在黄山被打伤的消息,待总会又派出高手到黄山查看,却寻不到你的踪迹。最近,忽听你在芜湖震毙神魔教血手印吏刚首徒欧阳森、在芜湖成立侠义会分堂的消息,恰好道爷外出归来,便带着我们来找你。道爷未返总会前,总会命我回金陵,姚帮主说要让姚姑娘和喻大哥出来历练,就一起到了总会,姚大哥本也要来的,但丐帮二老传他武功,只有武功习成再来。”
  钟吟又问罗、丁二女。
  银凤道:“你的事情,爷爷从方叔嘴里早已知道,怕我们分心学不了功夫,便没告诉我们。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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