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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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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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场外清朗的声音又起:
  “道爷,你的话靠不住,你瞧华山派的大英雄累得连喊娘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杀得死人家?”
  “胡说,那是许大英雄让人家的!”
  “真的?怎么我横看竖看都看不出这个许天华像英雄,要真是英雄,怎么连只笨狗熊也打不过?”
  “哎,小子,别瞎嚷嚷,许大英雄是人,那个东西是狗熊,人有时候会打不过畜牲的!”
  “错了,道爷,那不是畜牲,是野兽!”
  好家伙,这爷俩不但讽刺了许天华,把欧阳森也骂了。
  人丛中发出了笑声。
  丁浩眼见许天华要糟,便欲叫人把他替换下来。可叫谁去呢?老一辈的辈份不符,年青一辈的功夫超不过许天华。
  正两难间,铁扇书生甘遥一跃而出。
  许天华正在危急,见甘遥来救,慌忙虚晃一剑就想抽身退出,哪知道欧阳森抖手刺出长剑,一股劲风夹着剑啸直奔甘遥,迫得甘摇挥出铁扇,身形不觉已朝侧面闪开。只见欧阳森功运右掌,劈向正欲遁身的许天华。
  许天华仓惶中猛觉一阵腥味随着强劲的罡风袭来,百忙中猛提一口真气,挥掌拒敌。但那股罡风何等猛烈,他只觉胸口宛遭重锤,哇一声口吐鲜血,仰面倒地。
  群豪中引起一阵喧华,华山弟子赶紧抢出,把许天华救回来。
  许天华早已昏迷不醒,毛一子赶紧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两粒递给魏山,魏山见他相貌丑陋,不放心于他,便只伸手接过黄山弟子递过来的丹药。
  毛一子一声冷哼,收起丹药退开。
  此时场中甘遥已和欧阳森打在一起。
  欧阳森弃剑不用,使出了师门绝技血手印,掌掌腥风刺鼻,威猛异常。
  甘遥深知血手印的厉害,处处小心,一柄铁扇使得泼水不透,用铁扇挥出来的罡风逼住血腥之气。
  他二人棋逢对手,打得难解难分。
  蓦地场中多了一人,鬼王齐正光狞笑声中一爪抓出,两股指风宛如五道箭矢,直刺甘遥身上大穴。
  甘遥正全神对付欧阳森,哪里来得及闪避,眼看就要伤在鬼王爪下。
  突然,鬼王爪在离甘遥胸前三寸的地方却僵住了,甘遥猛一矮身一个铁板桥后仰,紧接着一个侧翻,顺势横飞出两丈落地,虽然逃得性命,但却惊出了一声冷汗。
  众英豪不知究里,都为甘遥捏着汗,见他死里逃生,不禁欢呼起来。
  鬼王齐光正要将甘遥抓个透心窟窿,突觉手腕上“内关”穴一麻,劲力一泄,离甘遥胸前三寸硬是递不过去。直把他气得七窃生烟,顿足大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枉自称正道英雄,只敢偷偷摸摸暗算,有种的站出来!”
  这一骂,正邪双方都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人偷袭,救了甘遥一命。
  丁浩一干人众不禁大奇,什么人用什么手法救了甘遥?真是不可思议。
  丁香、罗银凤被场中的狠斗吸引住了,钟吟什么时候从她们身边溜走都不知道。
  钟吟到哪里去了?
  他是不是又要“逃之夭夭?”
  没有,他悄悄挤到最前列的边上坐下,全神贯注场中的狠斗。他见甘遥性命危急,便弹出了一粒比石粒还小的尘土,将鬼王的鬼爪阻了阻,完全未露痕迹,难怪鬼王没有发现。
  鬼王在叫阵,丁浩刚想出战,他的老友乌龙爪姜兆明挺身而出。
  此老练的也是爪功,走的阳刚之路,而鬼王的鬼爪走的却是阴柔路子。
  姜老一声嚎笑:“鬼王,待老朽会会你,瞧瞧是你鬼爪子厉害,还是老朽的乌龙爪厉害!”说着将身一晃,一个“乌龙探爪”向鬼王抓去。
  鬼王一声大吼,不避不闪,长臂一伸,鬼爪疾出,一式苍鹰抓鸡向姜兆明兜头抓下。他的招式后发先至,爪未到,五股阴寒之力便如冰凌般刺得姜兆明气塞鼻堵。姜兆明立即一个“青龙翻身”侧转身子到了鬼王左测,一个“探花问柳”一指点向腰间大穴。
  鬼王立即“脱袍让位”闪过一指,两只鬼爪一上一下使出两种招式,诡异十分。姜兆明心中一颤功聚十指,十股罡气直冲鬼爪。
  两人快若闪电,倏忽已递了四五十招。鬼王似不耐久战猛地长啸一声,手臂突然暴长三寸,堪堪抓到姜兆明肩上,若是抓实,姜兆明的肩骨就只有废了。但是,怪事又发生了,和上次一样,刚刚离肩两寸,他的手碗又感到一阵轻麻,真力受阻,硬是抓不过去,只一瞬间,姜兆明脱出险境。饶是这样,姜兆明已受阴寒罡气所侵,右肩酸疼,膀子没有劲力,哪能再战,只得跃回。
  鬼王气得暴跳如雷,两只鬼眼四处寻找,可除了离斗场十多丈外的人群,又有谁在附近以小土粒偷袭他呢?
  这时勾魂叟冯瑞祥提着双钩来到面前:“齐兄息怒,待老朽会会高人。”
  鬼王一想,暂且退下,好找出暗中偷袭的家伙。
  勾魂叟面色阴沉:“谁出来领死!”
  只听那清朗的语音又说话了:“瞧,道爷,刚才那个老鬼就难看得要命,现在出来一个什么亡魂叟、狗昏叟,怎么也是一副倒霉的死相哇?莫非他们的人,一个个都是野兽般的么?”
  公鸭嗓刺耳的声音:“不对,这都因为阎王老爷酒喝多了,这些鬼头鬼脑、鬼子鬼孙才能偷偷跑到人间捣乱来的!”
  勾魂叟气得一声怪叫:“无忧杂毛老道,何必徒逞口舌之利,有种过来较量较量!”
  一声清朗的喝声响在半空:“看你小爷教训你!”
  声音未完,人已到场。
  不正是那个和疯老道坐在一起说风凉话的圆脸小子么?
  方冕下场,不但侠义中人没有想到,魔道中人没有想到,就连坐在他身边的疯道爷也没有想到。
  他刚和傻小子一唱一和,事先也没见方冕作势,怎么一个身子突然飞出,一掠就是十来丈,只在地上一点,便到了场中。
  疯道爷这下看傻了眼,这傻小子施展的分明就是“流星赶月”的上乘轻功。
  罗银凤和丁香一见方冕出阵,同时“哎哟”了一声,不约而同地侧身转向钟吟。
  噫,钟吟哪里去了?
  二女同声问对方:“他呢?”
  罗银凤道:“快找!”
  两人便探头四顾,又从人堆中挤出挤进,就是没有钟吟的影子。
  年青一辈弟子中响起了冷嘲:
  “嘿嘿,真是自不量力!”
  “简直找死!”
  “就凭一点好轻功,就可以横行了么?”
  老一辈的则急得顿足嘘叹。
  丁浩大声叫方冕回来,自己去战。
  可是,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勾魂叟本不想答理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但方冕一到场中就展开了天罡剑法一段中的招式,迫得老魔不能不动手了。
  这一交手,场外的喧哗声立刻停住了。
  黑白两道的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大娃娃似的小子,居然瞬息间就和凶魔对了十多招。
  只听剑声嗖嗖,钩剑相撞,铿锵有声。
  勾魂叟冯瑞祥越战越惊心,对方剑招十分辛辣诡奇,自己既锁不住对方的剑,又不能将它震飞,是何人调教出来的弟子,竟然有些功力?
  方冕则觉得老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双钩招式狠毒无比,今日若不施展看家本领,只怕打不过这老鬼。
  于是,方冕强提真气,天罡剑第二段招式使出。只见赤阳剑上剑芒吐出五寸,有如一条灵蛇,在阳光下耀眼生辉。
  “啊,剑芒!”侠义道中有人惊呼。
  “原来他是深藏不露!”有人赞叹。
  “他出身何门派?”有人询问。
  丁香一时看得呆了,也忘了找人。
  丁浩和老一辈中人看得连连赞叹不已。
  斗场中,勾魂叟不敢再轻敌,功运双钩,精芒四射,一老一少战个平分秋色。
  疯道爷惊得目瞪口呆,不禁喃喃自语:“这是剑神的天罡剑法,这傻小子难道会是剑神的弟子?今后降妖伏魔,非得这小子不可了,只要假以时日,扫荡群魔有何难哉?”
  方冕未出道前没这般与人斗狠过。虽然与爹爹、吟哥也喂过招,虽然打得也够狠的,但毕竟不是拼命,心绪也不同。今日乍遇名满江湖的魔头,他的武功和心智才真正得以展现。
  尽管临敌经验还太差,但他能将天罡剑一二段和七星剑法交替使用,发挥了无穷威力,这才能与这个人见人怕的老魔势均力敌。
  两人战到酣处,怪事又有发生。勾魂叟冯瑞祥忽然左手捏不住钩柄了,“咣啷”一声一把钩掉到地上。
  方冕乘势一个“金针刺蟒”,剑芒直点老魔咽喉。
  老魔又惊又怒,慌忙一个倒纵,不知怎么的,连右手的钩也握不住了,直掉地上。
  方冕正要追击,耳中听到钟吟说:“快退,你伤不了他!”
  方冕知道是钟吟暗中助他,仗剑返身跃回。
  老魔又羞又怒,破口大骂:“是哪个见不得人的王八,暗中偷袭算什么好汉!……”
  侠义道中人几次目睹怪事发生,又听鬼王、勾魂叟两个老魔都骂有人暗算,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丁浩等人却以为是疯道爷搬来的救兵,心中大慰。
  疯道爷自己也感到纳闷,自己的两位老友还在半坡等候,不可能在魔头们面前弄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世外高人相助吗?
  这时场中的方冕已经掠至他身旁坐下,通身流汗的方冕连连道:“痛快、痛快,这老家伙让我悟通了许多招式的运用,嘿嘿嘿……”
  疯老道瞪眼骂道:“你小子连道爷都给骗了……”
  刚说到这里,突听一声长啸,声露四野,气势非同小可。疯老道顾不上说话,抬头一瞧,叫声:“不好,该我老道去玩命了!”
  原来,此刻站在场中的,竟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魔鹰展飞。
  他从座位上跃起,就像一只苍鹰扑到场中。光是这身轻功,丁浩一行人中就无人能及。
  丁浩钢牙一咬,纵身出阵。
  他不能让别人去会这老魔,毕竟他是九龙镖局的主人,怎能让别人涉险?
  魔鹰一见丁浩登场,冷笑一声:“看打!”
  鬼影一般已到了丁浩身前,长手一伸,玄阴指力射向丁浩胸前。
  丁浩急忙后退三尺,但对方身影太快,如影随形第二招又到,还是指的心口。
  丁浩连换几种身法,都无法摆脱对方的追击。
  看得侠义道中人个个心惊胆战。
  钟吟也暗暗焦急,却无计可施。
  他知道此人功力高绝,适才耍的手段不能施在此獠身上。但丁老镖头决不是人家对手,只有直接出手相救了。
  这时他感到有人到了身后,便故意装作不知。他感到肩上被轻轻一拍,回过头来,原来是丁香和罗银凤,眼含忧急,满脸嗔意。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找死?”丁香嗔道。
  “钟相公,这里危险,快退到后面。”罗银凤催他。
  钟吟用手一指:“快看!”
  他意在转移两位姑娘的注意,他怎能在这种时候退开呢?
  果然,两女一望斗场,焦急之色顿现。
  丁香一咬银牙:“姐姐,你照顾好酸丁,妹妹去助老父!”
  罗银凤急忙拉住她:“使不得,你去了反使令尊分心!”
  丁香大急,道:“我不能看着老父伤在老魔手下呀!”
  此时斗场中情势危急,丁老镖头岌岌可危,正在这时,一个公鸭嗓叫道:“魔鹰老杂毛,你逞什么凶,发什么狂?道爷来称称你的斤两!”
  说归说,做归做,疯道爷却是又说又做,两手可没闲着。
  魔鹰正欲将丁浩击毙,被这疯老道几掌打将过来,只好放开丁浩,转而对付老道。
  丁浩气喘吁吁,赶紧跃回,罗银凤连忙摸出一粒丹丸:“请老伯立即服下,运息调元。”
  丁浩话也顾不得说,忙将丹药吞下,就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疯道爷的玄天伏魔掌岂是等闲?与魔鹰的玄阴指斗在一起,立时罡风四起,迫人肌肤。
  但魔鹰轻功实在高明,身法太快,迫得疯道爷乱转。气得他破口大骂道:“你这只老秃鹰,只会凭两只翅膀乱蹿,有本事与道爷来个硬对硬!”
  那魔鹰一向心高气傲,突然一个后翻,掠出三丈外,身形一定,狞笑道:“无忧牛鼻子,今天就让你尝尝玄阴指的厉害。”
  他立即提起玄阴真气,右手中指缓缓戳出,左手推出一掌。只听一阵尖锐破空声和罡风飒飒声,势如一堵无形之墙和一把犀利无匹的无形宝剑向疯道人奔去。
  疯道爷再不敢嘻嘻哈哈,双掌也缓缓推出,像是在推什么无形的重物似的。
  只听一声“砰!”
  宛如半空起了个炸雷,平地陡卷一股旋风,地上沙石飞舞,烟尘弥漫。
  只听两声闷哼,余下便无声息。
  烟尘过后,只见疯道爷和魔鹰双方都被震退了一步,双足入土直陷到膝部。
  两人插足土中,岿然不动。
  两人的嘴边同时流下了一股鲜血。
  此时丁浩行功已毕,连忙叫人扶回道爷。
  对面的紫衣人,也赶忙把魔鹰扶回。
  一场较量,功力悉敌,两人都受了重伤。
  钟吟心头不禁着急,对方还有极厉害的魔头未出阵,人数又多,己方功力深厚的人却少,要怎样才能克敌制胜呢?
  这时胭脂三煞同时进场索战。
  金陵高手,龙马庄庄主神刀田永奎看看周围,也不知该叫谁同自己迎战三煞。
  忽听一声长笑,场中落下两人。
  一个身穿儒装,文质彬彬,头发斑白。
  一个身高体壮,犹如半截铁塔、须眉皆白的老爷子。
  陈啸天心中一惊,道:“好呀,独行客公孙磊,醉判官段雄,多年不见,幸会幸会!”
  两人的名号叫出,侠义道中人精神一震,特别是丁浩,想不到疯道爷请来的竟是他们,心中大慰。
  只听独行客公孙磊朗笑逭:“三位横行江湖半生,心犹不足,造下无边杀孽,在下只好从蜗居中复出,斗胆劝阻三位了。”
  陈啸天笑道:“好,好,好;本座就不客气了。”
  他说动就动,一掌拍出。
  崔玉贞娇笑一声,玉手一抬,轻飘飘点出一指。醉判官毫不容情,举手还击。
  邢云龙无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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