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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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行-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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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去前厅招待客人,李大夫,你随我一道吧!”两人相携走出。
“一觉醒来倒是饿了,我让人上饭去。”慕晨摸摸饿扁的肚子,伸伸懒腰,笑着出了凉屋。
“都走了?”夏莞坐起身子,瞅了瞅外面。
秦思放走近软榻,眼里仍残存着淡淡的笑意,他轻问:“你为什么要佯装昏倒?”
夏莞偏着想了会儿,嘻嘻一笑:“我不会。”
秦思放奇道:“《微雨燕双飞》是宣国抚琴大家孟晖所做,琴曲清和淡远,绮丽缠绵,广为流传。擅琴者中会弹奏此曲的占了十之j□j,你怎么不会?”
看着他眼中明显的困惑,夏莞眼眸一转,压低了嗓音:“我只告诉你哦,不要说出去。”
说着,朝他勾了勾手指,秦思放会意,俯低身子靠近榻上的夏莞。
夏莞一手搭上他的肩,快速地在他耳边低语一番,旋即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微仰着头,看着秦思放近在咫尺的俊脸。
秦思放愣愣的,有些难以接受夏莞带来的震憾,目光锁住她的笑脸,想从中找出玩笑的痕迹。
夏莞眨眸:“是真的哦,我不骗你。”
秦思放回过神,怔怔地问:“为什么?”
夏莞摇摇头:“我不喜欢。”
话一说完,她在他脸上看到了失望,叹息着抚上他的脸,嘻嘻笑道:“我第一次看到你脸上的表情这么丰富。”
平日的他,很少将情绪显露于外,神色淡淡的,带着疏离感。
秦思放抓住她的手,惊觉两人间过于紧密的距离,他后退一步,拉拉夏莞的手:“下来吧。”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鼎鼎有名的绝琴公子败在她手上一定觉得很丢脸吧?
秦思放一怔,揉揉她的发:“你想多了。”他永远也不舍得对她生气。
“可是我内疚。”
“你是因为内疚才把事实告诉我的?”
夏莞反驳:“当然不是。”跟思放相处让她觉得温暖,她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这就行了。走,用膳去。”
“好。”
午膳过后,诗会继续。夏莞却没有了看的兴致,最主要还是她不想面对楚长歌,拉着秦思放出了蓬莱馆。


、第54章 早有预谋

登上凤栖山峰顶,看名山风景云雾,飞泉瀑布,最后干脆留下来看日落。两人看完日落,天色已黑,下山很难。
夏莞站在山顶看着底下黑呼呼的一片,风口处狂风呼啸如鬼叫。“怎么办?”
山路本就不好走,夜晚更是寸步难行。她怎么脑袋一热就给忘了呢?
秦思放默默地解下外衫披在夏莞身上,道:“我背你。”
夏莞拢好衣衫,心窝暖暖的,嘴上却道:“不要!你把我摔死怎么办?”
秦思放只瞥了她一眼便蹲下身来。
夏莞犹豫了下爬上他的背,两手缠上他的脖子秦思放背着她站起,夜晚里在崎岖山路上照旧行动自如。
良久,
“思放,你累么?”
“不累。”他说话很正常,不带一丝喘息。
“我明明很重的,你怎么都不会累?”夏莞趴在他的背上抱怨。
“你不重,相反的很轻。”
“是吗?我不信。”记得楚长歌抱她还说她很重来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睡意袭来,夏莞搂紧他的脖子,侧脸贴上他的背,蹭了蹭,慢慢地闭上眼睛。
背上的人不再说话,听着平稳的呼吸声,秦思放知道她睡着了,一入夜,山上气温骤降,怕她着凉,他加快了脚步。
宾客早已离去,蓬莱馆里静悄悄的。
秦思放一脚踢开房门,把夏莞安置在床上,盯着她的睡颜许久,放下浅色纱帐,猫一般轻轻离开。
回到隔壁的厢房。秦思放换了身衣服,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正要喝,门窗上一道暗影如幽魂飘过,他眼色一变,飞身追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悄悄地溜入夏莞的房间,直奔床榻,点了她的睡穴抱起来就走。
秦思放追到一半发现黑衣人似乎有意引开他,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当下掉头就走。
黑衣人反而追了过来与他缠斗,很显然不想让他回去。
秦思放心一沉,不再恋战,摆脱了黑衣人赶到夏莞房间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被褥还是温热的,他又急急跑出去追,但山间空旷,夜色暗沉,薄雾笼罩,哪寻得着一丝人影。
“什么!小莞不见了!”慕晨讶然出声,他从未见过思放如此喜怒形于色。
秦思放神色黯然,半晌才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话来:“她被人掳走了。”
掳?慕晨灵光一闪,脱口道:“我知道是谁啦!”
拉起秦思放急匆匆地往外奔。
好梦正酣,任谁被吵醒都不会有脸色,祁涵更不例外。
“谁啊!”她躺在床上,动也不愿动。
房门外,秦思放正待阻止,慕晨扬手制止,捏着嗓子学起小丫鬟的声音:“我家主人有请。”
祁涵不疑有它,虽然不情愿,到底还是下床开门。
一见门口杵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她白天结了梁子的。她登时变脸,扬眉道:“怎么?上门替她报仇来了?”
“小莞呢?”慕晨朝屋里瞅了瞅,瞅不着,索性直接开口要人,反正是在他的地盘上。
白天思放和小莞与祁涵之间的纠葛他早就听仆人说了,一听思放说小莞被掳,他直觉就想到了祁涵,只有这个女人是最可疑的。
祁涵被他问得愣住:“小莞是谁?哦,我想起来了,”她指着秦思放,“就是白天跟他躲在树上的女人。”
慕晨欲开口,祁涵嘴一张,霹雳啪啦又是一大堆话:“怪了,她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深更半夜得扰人清梦!刚才是你装出女人的声音骗我出来的对不对?君子不欺暗室,你们两个深夜跑我房间干嘛?”
慕晨被她一阵抢白,讪讪道:“人不是你抓的?”
“我抓谁了?”
看她一脸茫然,慕晨也不确定起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僵持着。
秦思放无声地站在一侧审视了祁涵好一会儿,默默开口,声音带着紧涩:“慕晨,人不是她抓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
“还有一个人……”发现小莞不见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人,只是心里仍抱着一丝侥幸才随慕晨前来质问祁涵。他观看了祁涵半天,她的神态语气不像是装出来的,那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了。
“那人是谁?”慕晨追问。
“只是猜测而已。”秦思放不再多说,默然离开,步履再也不似以往的飘然闲适。
“思……”慕晨想了想还是放弃,死皱着眉头,“这死丫头又跑哪里去了?”
祁涵瞟了眼秦思放的背影,又瞅了瞅慕晨:“你们说的是那个夏莞?她怎么了?跟别人跑了?”她的口吻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慕晨正心烦,一听这话,火气直冒,吼道:“你给我闭嘴!”
吼完,旋身离开。
自己怪错了人还敢吼我!祁涵气得两眼发晕,小姐脾气上来,抄出飞刀就往慕晨身上招呼。
慕晨听到身后有细微的摩擦声,本能反身抄住,竟是三把飞刀。他脸色一寒:“你怎可随意出手伤人?”
祁涵死不悔改,下巴一扬,傲然道:“那是你不对在先。”
“算我的不对。”慕晨估且让她一回,“那白天你不问原由就出手伤人又如何解释?”
“谁让他们躲在树上?我最讨厌鬼鬼祟祟之人!”
她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可能也觉得自己白天的行为有欠考虑。
“树又不是你家的,别人躲在树上关你什么事?”慕晨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手腕一翻,三把飞刀射出。
祁涵闪躲不及,刀锋擦过头发,钉在门板上。
她心有余悸,回头看了一眼,怒不可遏,两手同时抄出飞刀笔直射出。
慕晨侧身躲过,又是一波飞刀袭来,他游刃有余,还能欣赏对方的变脸绝活。
飞刀用尽,祁涵靠着门框用力喘气,“你怎么这么厉害?”
慕晨脚尖一挑,反身一踢,地上的飞刀打着旋朝门口飞去。
祁涵花容失色,堪堪避开。
“搞了半天你就会这一招?”这回换慕晨幸灾乐祸了。
“你……你等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撂下狠话,祁大小姐转身进屋。
门砰然关上,隔绝了慕晨的视线。
床一直在晃,不停的晃,夏莞咕哝着翻了个身,床愈发晃动地厉害。到底是谁在晃床?夏莞被颠得难受,噌地弹身而起,正想开骂,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傻了眼。
她似乎在马车上,身下是一张矮榻,上面铺着斑竹席子,丝缎镶边,还有瓷枕。而矮榻的另一头坐着她最不想见的人。他穿着锦绣宽袍,悠闲地坐着,他的神情闲适,阳光透过窗棂倾洒而来,在侧脸上投下一层薄薄的光晕,使他看起来温文无害。
夏莞却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她刚刚起身的动作很大,他会不知道她醒了吗?明明知道她醒了却不理会,当她透明的不成?
夏莞气得用脚踢他:“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楚长歌头也不回地道:“自己想。”那口气好像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夏莞深吸口气,思绪飞快地转动,思放背她下山的路上她睡着了,然后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思放不会把她交给外人,那就是楚长歌把她掳来的。他把她掳来干嘛?夏莞倒抽口凉气,惊得跳起,却被楚长歌按住。夏莞拍掉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你想干嘛?”
“我能干什么?”楚长歌哼笑,看了她一眼,“我的玉佩呢?”
“你偷偷把我抓来这里还指望我带着玉佩?我所有的家当都留在蓬莱馆里。”夏莞面不改色地撒谎,心想这当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她把玉佩给当了,否则他发起疯来把她丢在荒郊野外怎么办。
“是么?”楚长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莞,慢悠悠地从身后摸出来一个包袱,冲着夏莞扬了扬,“这个是你的吧?”夏莞吞了吞口水,迅速地摇头否认:“不是我的。”他的笑容,让她心里发虚。
“在你的房间找到的却不是你的?”楚长歌似乎是相信了,摇头叹气地道,“那真是可惜了,我看见里面有好多银……”他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包袱被夏莞一把夺了过去。
楚长歌挑眉笑道:“你不是说不是你的?”
夏莞紧紧地抱着包袱:“这个是我的,刚才认错了。”
“那我的玉佩呢?”楚长歌慢慢地朝她伸出手,唇边浮现奇怪的笑容。
夏莞心虚地移开眼,暗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会三翻两次地朝她要玉佩?夏莞揣测不透他的心思,见他唇角含笑,眼神却凛冽如刀,忙低下头,解开包袱佯装在里面翻找。
楚长歌眸光一寒,轻柔无比地问:“找到了么?”
夏莞手一顿,斜睨着他:“你问它作啥?难道想收回去?”
“找到了么?”楚长歌不睬她,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心中却在冷笑,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找什么借口。
夏莞被他逼得急了,干脆把包袱甩到旁边,下巴扬起:“玉佩是我的,凭什么你要我就得乖乖地拿出来?想要也行,把我的凤镯还给我!”
楚长歌脸色一变:“我没带在身上。”
夏莞冷笑:“是没带还是没有?”
“我……”楚长歌哑然,竟被她问住了。
想起他把她的凤镯赠与他人,夏莞就一肚子火,讥诮地看着他:“我看是没有吧。”
“够了!”楚长歌低声打断她,狠狠地把她扯进怀里,手臂收紧,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夏莞想抬头,却被他按住,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良久,头顶上方响起他恨极咬牙切齿的声音:“明明错的就是你,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我错了?”夏莞猛地推开他,怒道;“我哪儿错了?你倒是说说看。”
楚长歌瞪着她:“你错的地方多着呢!”
夏莞不理他,自己从矮几上倒了杯茶,刚凑近唇边,楚长歌出声道:“谁让你喝的?”
“噗……”茶水从口中喷出,夏莞抱着肚子笑不可抑,头一次见楚长歌失了风度,看来真是被她气得不轻!
“你笑什么!”她还笑得出来?楚长歌气得头顶快要冒烟。
夏莞倏敛笑容,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又没有什么深无仇无怨,你放我走,大家互不相欠不是很好?”
“谁说没有仇怨?”楚长歌仍绷着俊脸,不知从哪变出一长方形锦盒放到矮几上,用眼神示意夏莞打开。
锦盒为黑檀木所制沉静地躺在那里,古朴厚重。夏莞扳开上面的铜质扣环,迟疑了下缓缓打开。
羊脂白玉螭纹佩,晶莹剔透,温润细腻,系着红色丝绳,下端缀着珠玉流苏。
夏莞陡然变脸,“拍”的一声合上锦盒,激动地起身:“你耍我!”玉佩明明就在他手上,他却还故意朝她讨要,这不摆明了戏弄她吗?刚才她像个白痴似的在他面前演戏,他心里一定乐翻了天,笑破了肚皮。
“你不解释?”
“解释什么?”夏莞撇唇,倨傲道,“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想当就当,你管不着!”
四周空气瞬间冻结,楚长歌望着她,黑瞳幽暗,突地笑了:“你还真是……”他笑着没有说下去,侧过身子目光投向车窗外,扬声吩咐道:“停车!”清冷的嗓音透过车帘传出。
前行的马车霍然停止,夏莞措手不及,趔趄了下才勉强站稳。一抬头发现楚长歌的手伸在半空中,似乎是想扶她。
夏莞愣住,楚长歌手指微微一僵一秒,手顺势滑下,勾起茶盏。
他拿在手里轻轻转动着,浅褐色的茶汤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下去!”他冷冷的说道,眼中露出决绝。
夏莞拎起矮榻上的包袱,看到他被自己气成这样,夏莞心里也不好受,但想到自己被他当白痴耍着玩,又恨极。
他把她掳来,心里一个不高兴就要赶她走,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她说得有错吗?他可以把贤妃赐她的凤镯送人,她就不可以当他的玉佩?他凭什么摆出一副错全在她的模样?
夏莞越想越觉得委屈,热气涌上眼眶,她连忙低着头从矮榻上拎起包袱,毫不犹豫地转身撩开车帘,跳下马车,一个人背着包袱向与马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公子……”车夫看着夏莞落寞纤细的背影,心中不忍,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赶车。
楚长歌见她毫不留恋地离开,甚至头也不回,恨恨地放下车窗的纱帘:“走!”
车夫扬起马鞭一抽,健马扬蹄嘶叫,马车又摇晃了起来。
道路笔直宽广,一眼难以看到尽头,两旁是高大蓊郁的灌木丛,被风一吹,婆娑起舞。天高云淡,绿草摇曳,远远看去融为了一体。这里风景不错,看着让人心里舒坦。夏莞展开笑颜,把所有的不快抛之脑后,寻思着是返回蓬莱馆找思放和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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