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个晚上我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在习惯了他的味道之后，他的离开竟然会让我的脑海里只有他的影子，我在想如果被人看到必然以为我爱上了他，但是我清楚地明白知道我并非爱上他，而是习惯。
习惯只是可怕。
第二十章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我在数着他究竟有多少天没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不会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天朦胧着，它在下着雨，一切的黑暗将我周围的一切所包围。
他的消失让我不安，让我恐惧，我在料想着他又在计划着怎样的阴谋，是否他们已经看穿了我在演戏？
我伸手放在空气中，我想要抓住那一滴滴从遥远的天空掉下的雨水，但是我却抓不住，它们一点点的从我手中溜去，正如那两个人一般，似乎不是我在算计他们，而是他们在将我的灵魂吞噬。
一双手从我的背后将我抱住，将我紧紧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手指间的温度已经让我料想到了这个人是谁。
我让他抱着我，让雨水滴落在他的手上，滑落在我的发丝。
今天的他突然变得很安分，平常总是三分钟便将我拉回了床，撕扯着我的衣服，逼迫着我与他进行着不轨的勾当，可是现在他只是抱着我，汲取着我身上的温度，这样的滋味不让人适应。
我小心地问着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就如同是平常一样，总是动不动地沉默下去，这样的他让我早已司空见惯。
许久，他在我的耳边喘着气，他的气息比以往要沉重许多，也没有以往那么均匀。
下意识，我挣脱了他，推开了他的身子，在我接触他身体的那一刻，我却触摸到了他身上的血。
我看着他，我在惊讶，他怎么会怎样？前两天还好好的？
回过头想想，这也是常事，他是混黑社会的，这样的伤时常会有。
他的脸色很苍白，特别在被我推开之后，他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心情溢于言表。
他该不会想死要带我一起去吧！
我没有赶紧逃跑，更没有一丝地慌神，这里是他的地盘，我逃不了，只要他没死，我便可以活着。
我靠近他，单膝跪地，缓缓地解开他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他看着我，有些愕然，他是不是在想我应该会一刀了结他的性命呢？然后再逃跑。
我是有这样想过，但是我的心肠还没有那么恶毒，没有狠毒到那样的程度，我不会对一个受伤的人下手。
我拍着他没有受伤的肩膀，示意着他安心，我可不想让他以为我是要杀了他，而在我给他包扎的时候，给我一枪，那样我就死的太冤了。
他笑了笑，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让我觉得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翻开了他的衣服，我才发现他身上，那白嫩的皮肤上被划上了一道刀痕，那个刀痕倒是划得挺准的，差点就要了这个人的命。
他的衣服上没有被划破的痕迹，显而易见他回来前已经换过了衣服，但是为什么不给自己包扎呢？意思很显然，他就是想要看看我会不会不顾这些天的情分杀了他。
我为我自己的慈悲感到高兴，但也为他感到悲哀，我不杀他，不是为了这些天的情分，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让韩森就坐在地上不要动，免得让伤口破裂，而我则起步去将医药箱拿来。
我不得不佩服那医药箱的齐全，还真是什么药都有，连润滑剂也都在那里面放着，我拿出专门治疗刀伤的药粉，小心地在他的伤口上涂着，这药粉从空中落到伤口上，让我幻想着只是伤口上撒盐的情景。
他的眼睛没有眨过，一直盯着我的手看着。
这人的防御心也太强了。
不过混黑社会的，警觉感不强怎么行呢？
他张口问道“你爱我吗？”
“哈？”我的嘴巴以最大的限度张开着。
这个人问问题还真是不挑合适的时间，不过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他看着我把那包药粉撒在地上，便大概能够猜到了我的答案了吧。
毕竟被这样的一句话吓到的人还真是少，被吓到只能说明那个人不爱他。
他摇了摇头笑着“你不想知道我这伤哪来的？”
“反正大概是你的哪个仇家弄的。”我以我的侦探头脑准确地分析着这件事。
他再次摇了摇头，我想说他是不是吃了yaotouwan，今天那么爱摇头。
随后他说出的一句话，把我吓到了，真的把我吓到了“我是在杀洛澄的时候弄的。”
我没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话他竟然当真了，我混了，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值得他这么做。
我甩了甩脑袋。
单凭他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够相信他，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合演的一场戏，我差点就相信了他真的爱上我了，肯为我做任何事。
我镇定自若“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我这句话后，他的表情很痛苦，小声地嘟囔着“到现在你关心的还是他。”尽管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他比我要严重，他快要死了。”他咬牙切齿着。
“哦，我知道了。”我用着我今生最冷的语气回答着他。
这下该到他迷惑了“你怎么那么漠不关心？”
我也学着他笑得样子，尽管不是一样，不过也有八九分“我和他没关系，我为什么要关心。”
我让他有些失落的心再次恢复了自信，让他将那句几度咽下喉咙的话说了出来“他想要见你。”
“你希望我见他吗？”
“恩，毕竟他快死了。”
“好，我知道。”
我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后，我便将他独自留在了那个屋子，临走前，他向我点着头。
不过说到底，他还并没有完全相信我，我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保镖，估计是监视我的。
一路上我在车里都坐的挺安稳的，唯一不满的就是旁边还坐着一个保镖。
当我们到达医院时，特级加护病房上的灯，闪着红色，很是吓人，因为自己曾经见过自己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光下离我们而去，所以我对这样的光特反感。
病房前没有任何一个着急等候着人，可见洛澄平时的人际关系绝对是烂的，在他快死前，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我进了病房，而那个保镖却留在了病房外。
在病房里有许多人，不过全是护士和医生，还有一群看似洛澄的手下的人，在他的旁边守候着，看来他还并不算是孤独，至少还有几个人在关心他，但指不定都是希望他快点死。
那群人就像是观瞻着遗体那般站在一旁，还真是肃穆。
洛澄缓缓地张开眼睛，朝着我，伸出手，叫着“澈儿……”
看到这样的场面，我想要笑，不过忍住了，毕竟这儿人那么多，保不准他们看见我笑，就冲过来，在洛澄下地狱前先送我去了。
我想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大是想要和我独处一会，所以都自觉地拖着一旁的护士医生退出了病房，只留下我和他。
我站在他的面前。
白色的绷带，苍白的脸色，宣示着死神即将来临。
“澈儿……”
这样的他，让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不禁忘记了他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害怕，只是我的手一直在抖着。
他现在所说的话，估计都会刻在我的心里。
“洛澄，我在这里。”
他极力睁大着自己的双眼，似乎是想要将我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里，陪伴着他一起离开。
我还是不能够不爱他啊！
“你想要说什么。”
我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忍不住眼泪，在他面前哭泣。
“对不起。”他说着。
“我知道。还有别的吗？”
“你想知道我爱过你吗？”
一样的话再次在自己的耳边浮现，不过，我不是以前的洛澈了，我不再像是以前那么懦弱，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苦求的他。我抢先在他动嘴的那一刻说了出来“你不爱我。我知道。”
我知道这一刻我和他所有的关系都已断绝。
他摇了摇头，奄奄一息得说着那句刻入我的心的话“不，我爱你。”
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想大概我已经陷下去，不过我没有“我知道了，你的话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我避开他那种眼神，避开那种会让我永远心有余悸的眼神，转身离开。
我离开了医院，而那个与那堆洛澄手下正在对视的人也跟着我离开了。
我回到了那个家，回到了韩森的目光里。
我没有去理会他，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将一切的光源从我的眼里撤掉，我躲在一个墙角。
我蜷缩着身子，眼泪不经地往下流着，我在嗫嚅着“为什么……”
我已不知道我已经喊过多少次，我已不知我的眼泪是否已经可以够成一条河，我已不知我的声音是否嘶哑，我已不知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又被关上，韩森走到了我的面前，抱住我对我说着：“他已经死了。”
我想再次哭泣，却发现我的眼泪已经在刚才都流干了。
他说着“他在医院对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你不要相信他。”
我点了点头。
“你不要离开我。”
我再次点了点头。
“你还爱他吗？”
我没有回答。
爱或是不爱已经不重要了。
黑暗的空间里我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而他却能感觉到我的任何动作。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很悲痛。
“你恨我吗？”
“不，我不爱他。又怎么会恨你。”我违心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为他哭？”尽管我不说，但是我知道我的行动在透露着我的一切。
“即使洛澈不再爱洛澄，即使洛澄死了，但洛澈注定要为洛澄伤心一辈子。”
他加重了他手上的力道，“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抱起他，将他放到床上。
“我不会离开你，但是我对你并非是爱。”
我脱着他的衣服，尽量避开他的伤口。
“不要！”他挣扎着，但是现在的他我知道他逃不了。
我将他所有的衣服脱去，也将我的所有衣服脱去。
“你说过你希望我能够亲自对你做，今天我答应你。”我在他的唇上吻着。
“不，我希望你爱上我。”
“洛澈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我刺进了他的身体，我阻止了他一切的话语。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肉体上的交易，他帮我杀了洛澄，而我实现他的愿望。
我们之间不存在爱。我洛澈，这辈子注定为洛澄绝爱。
第二十一章
那晚似乎被他当作没有发生过，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害怕失去我，让我留在他的身边。
一个月他不曾离开过我的身边，就连洗澡也一起，但是他曾经的那些动作都莫名地停止了，我不碰他，他也不碰我了。
我试着猜想他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这个人形木偶在他身边了，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不是的，他的眼神很落寞，不再是从前那样让我时时看不穿，只是我更加恨这样的他，因为他让我觉得我对不起他。
我的心在狠狠地揪痛。
我明明知道我不爱他，却还要陪在他的身边，他明明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还是要将我留在他的身边，明明互相清楚，但谁都不愿意挑明，互相痛苦着。
我在想我是为了折磨他而留在他的身边吗？
似乎不是这样的，因为我也在折磨着自己，因为我的灵魂早已被那个死去的男人一起带了去，再也回不来。
“陪我去一个地方。”这是他这个月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好。”我点头，我没有理由去拒绝，尽管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外面的天阴沉着，天上的乌云聚拢着，只是还未发怒。
这样的天气让我讨厌，仅仅因为在这样的天气下适合残忍。
他牵着我的手，没有开着他的车，在街上走着。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行，平常忙碌的街上失去了人的影子，只有我们两个在走着，默默走着。
沉闷的气息在大街上蔓延着，没人发现，除了我，因为这个街上仅有我们两个人。
他将我带到了一片草地。
绿草如茵，有几棵树站立在中间，有几朵花盛开在其间，只是这一切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凄凉。
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这里很适合调情。
“我有话对你说。”他看着我，用着那双阴郁的眼睛。
我沉重地点下了头。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我摇头。
他的下一句话便是“果然。”
“我应该记得这个地方吗。”我不是在问，因为既然他说出口，这个地方必然是我曾经来过。
“我们的初次见面在这个地方。”
“我不记得。”我并没有说谎。
他抬起头望望天空，用着低沉的语气说着“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你在一群人的面前救下了我。”
我愕然了，我从不记得我有那么好心过。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不知道这叫不叫一见钟情，我在宾馆里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我期待着我们两个能够一起生活，但我错了，你离开了，留下了一笔钱离开了，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床伴。”
他的话语很沉重，而我的心更在一点点的下陷，被泥潭所淹没，原来有那么一个人在记着我。
我的发丝被他的手指所挑起，他继续在陈诉着“当我看见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我多恨自己是那么地柔弱，没法将你从他们的身边抢过来。”
原以为上床只是一件情事，却没想到有人记得这么深。
“我开始追逐名利，追求地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你束缚在我的身边，不让任何人抢去。”
他亲吻着我，他的眼泪在那一刻流进了我的嘴里，滑落到我的胃里，刻在我的心里。
身子在朝着那片土地倾倒，我被压在他的身下，他的头在我的胸膛。
“你知道吗？当你和洛澄在一起时，我有多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