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丽一笑，像是喜极而泣，可内心的悲伤却淹没了她。
若是成功了。
最好不过了，她的宝贝可以过平静的生活，就算没有她，露露也会抚养她长大，给予她最好的生活，她已经存好了她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足够她富贵无忧地生活。
可若失败了。
宝贝，那就对不起了，妈咪会在黄泉路上等你。
希望你不要怪我。
白人男子轻笑说，“许久不见你哭了。”
“这是生下伊娃后，第一次见到她，我很开心。”黛丽说。有一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说，恐惧，微笑。
恐惧这些年如影随形从来没有散去。
微笑却是她的伪装，她无数次要催眠自己，你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只要你没有思想，你就能活着。
卡尔有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轻轻地抚摸着伊娃的脸颊，片刻后，抚上了黛丽的脸颊，“只要你乖，伊娃会好好的。”
黛丽浑身寒颤，却露出微笑，“你知道的，我最乖了。”
“那就好。”卡尔温柔多情地问，“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黛丽背脊像是爬了一条蛇，又想起了她被关在暗室里，蒙着眼睛被强爆的那些日日夜夜，一直到……怀孕。
她甚至不知道暗室里来了多少个男人。
黛丽摇了摇头，“不想。”
第3002章 好巧啊，宝贝儿
卡尔的声音格外的温柔，称赞地亲吻她的额头，“真是一个乖孩子。”
黛丽微笑地承受了他的吻，卡尔说，“好好和伊娃聚一聚，半个小时后开会。”
“好，谢谢先生。”
卡尔出门了，黛丽抱着伊娃放在床上，小伊娃会爬了，第一次见到妈妈也不怕生，咿咿呀呀地喊着，小脑袋一直蹭着黛丽的手心。
黛丽轻轻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头发。
孩子很像她。
虽然不知道她爸爸是谁，可孩子似乎一点都没遗传到爸爸的基因，和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仿佛是她十月怀胎最大的安慰了。
八个月的孩子头和脖子几乎连在一起，挤出了一圈肉，软软的萌萌的，只要她稍微用力，她就可以拧断伊娃的脖子，都不需要露露动手。
“宝贝儿……”
黛丽夫人陷入了沉思，忍不住回忆她的生平，她想人之将死总会想起自己的生平，做过什么，欢快的，痛苦的，绝望的。
她挖空自己的记忆，竟然找不到一点点欢快。
她这一生，可怜又可悲。
少女们的暗恋，追星，快乐，无忧，恣意，骄傲……她从未体验过。在她记忆里，她一直都在努力地活着，哪怕生不如死，哪怕深渊起伏，她一直想要的不过是活着。
活着的意义，她找不到，可她也想要活着。
后来，她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她要彻底摧毁暗网，将他们一网打尽，她毫无意义的人生，似乎找到了一点意义。
所以，她努力往上爬，只有爬上代理人的位置，她才能有权力。
她九岁时，被吊在拍卖台上出售，客户把她买走后，残忍虐待，逼着她去接待男人，那一年她才九岁，她反抗，她逃离，她被毒打，她被……她第一次杀人。
然后客户第二次把她贩售，这一次她被卖到了印度，日复一日的虐待让她迅速凋零和反抗，她想过死，却又极力地想要活着。
就算遍体鳞伤找不到光，她也努力地活着。
后来辗转几次，她被卖回了暗网，因为她染上了传染病，是的，暗网低价回购所有出售的货物，多么人性化啊。
为了让她最后废物利用，他们给她隔离治病。
她偷偷听到医生说，等她痊愈，他们就要把她的器官贩卖，眼角膜，肾脏，心脏，肝脏……甚至皮肤，都能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那一年，她十岁，遇见了卡尔。
她从小就聪明，十岁前不曾读过书，暗网要的是一个奴隶，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读过书的努力，没有读过书不知礼，最容易控制。
可她会自学，卡尔那一年是分区经理，还没爬上代理人的位置，她故意在卡尔面前表现自己，让他看到自己的聪明才智。
果然，卡尔看中了。
他觉得培养自己当一名接班人，似乎被卖掉她的器官更要有价值。
所以，她开始被魔鬼的培训。
暗网教她语言，知识，管理，取悦男人的技巧，各种经营手段，可同时也在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她说错一句话，就会被毒打，做错一件事，就要被打断骨头。
她的右腿被打断过六次，年龄小时，断骨可以慢慢地接上，可不断重复的骨折，最后造成了无法逆转的伤害，她的骨头少了一截，渐渐的成了高低腿。
似乎让她记得教训，他们也没给她动手术，就让她一直高低腿着。
后来，她聪明了。
她循规蹈矩，乖巧听话，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每一句话在三秒内都会在脑海里过好几遍寻思着会不会有错误，会不会被打。
每做一件事都非常谨慎。
渐渐的，她不再挨打了。
她成了区经理们最大的联络者，十五岁开始介入暗网的运营，操作，一步一步从区负责人，爬到了代理人的位置。
做代理人，她就要生育。
当时她想着，生育算什么，在她人生十几年黑暗历史中，生育算是最小的惩罚了。
可她想错了。
她被蒙住了眼睛，送到了一间暗室里，手脚都被锁链绑着，他们告诉她，不准反抗，也不准说话，她已经意识到什么。
她平静地接受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凌辱。
她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那一个多月里，她被迫和多少人在一起，有时候放空自己的思维，想法，一切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后来，她怀孕了。
她爬上代理人的代价，就是生育一个孩子，给他们提供一个软肋。
黛丽想，我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又怎么会在乎孩子的生死。
维持着她活下去的，就是和他们同归于尽。
如今看着孩子咿咿呀呀地说话，黛丽鼻尖一直发酸。
她悲哀的发现……她是在乎的。
她这么多年冷漠无情的人生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种酸楚和不舍来。
“伊娃，对不起啊！”
怀着你时，并不期待，也并不爱。
自私地让你来到世上，又自私地决定你的生死。
希望你……不要怪妈妈。
门上敲了敲，影子进来，“夫人，开会了。”
黛丽擦了眼泪，“嗯，知道了。”
影子低着头，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黛丽路过他时，影子说，“万事俱备。”
“嗯！”
黛丽路过他，出了门，影子跟着她出门，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冲着他笑的小伊娃，平静地转身跟着黛丽离开。
庄园中，风声鹤唳。
穆远说，“我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小乔嘿嘿一笑，“巧啊，宝贝儿，我也发现了。”
两人的狙击镜同时对准了直升机。
杰克，“……”
卫斯理，“……”
第3003章 反正都要死
有几名男子过去直升机那边，上了直升机，庄园一共三辆直升机一辆在屋顶，两辆在地面的停机坪，同时有几个人去停机坪，并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那边一直都有人看守的，守卫是两个人，穆远和小乔从狙击镜里看到了寒光一闪一名守护的脖子就被隔断了，无声无息拖到了直升机里。
小乔说，“哟呵，内讧啊。”
杰克皱眉，“怎么回事？”
穆远说，“庄园里一名直升机守卫被杀，有一名守卫取代被杀的守卫，他们内部应该是出了问题，今晚应该要出大事。”
那角度还很隐蔽的，且庄园内都是自己人，那守卫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被杀了拖上直升机，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再换了一个人顶替，全程不到两秒钟，干净利落。
小乔挑眉，“大k动了。”
卫斯理盯着那一排杀手，大k和大卫其实都动了，可大卫并不明显，只是调转了一个方向，大k却走动起来，他不知道和守卫说什么，想要进去被守卫给拦了，然后当着一群人的面到庄园墙角处，拉开拉链，解手……
众人，“……”
这又是什么沙雕操作！
卫斯理在小乔头上撸一把，“别看！”
“又没你大，看一下怎么样。”
众人，“……”
穆远差点捶树干笑起来，这小乔实在太有意思了。
那守卫和大k有点小争吵起来，大k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在狙击镜内，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成了两派，风云暗涌。
杰克正在看地图布置任务，发财等人听从谢静桓命令一切服从杰克指挥，也没多大意见，离庄园只有两公里也不能靠太近了。
庄园内。
黛丽夫人和六名男子正在做总结，她的声音非常温和而乖巧，“截止是一月份的数据，一整年营收3000亿。三名区负责人出事，由下面二级的人顶上来，工作上没出什么纰漏。所有的钱都在通过金融公司漂白，如今已经有三分之一的资金回流，因为c国政策收紧，资金漂白的程序比往年要多一个月，大概月底，所有的资金都会回流。”
六名男子正在看眼前的资料，大屏幕上有ppt资料，早就做好了，谁在负责洗钱，谁负责顶锅一切都清清楚楚，每一个经手的人都非常清楚，责任划分明确。
黛丽夫人说，“九区的人手已经不能满足日渐庞大的客户需求，所以我建议在华国增设一个区点，考察人员资料汇总过来，a市是一个好地方，很适合开设新地点，比香江更好操作，那边的官员也已经打点妥当，除此之外，区经理们权力过大，渐渐不好操控，我建议两名区经理轮换。”
黛丽作报告，长达半个小时，暗网内的运营，她比谁都清楚，这三年几乎都是她一手在操控暗网的运作。
其实，每一名代理人，要么死在岗位上，要么成为boss。
卡尔就是从代理人走向boss的。
离开代理人的位置后，一般说来他们都要事事留心，怕新的代理人有二心，要时刻关注暗网的运营，卡尔也关注了一年多。
后来，他就很少去关注，全部放权给了黛丽。
黛丽是在暗网长大的，属于暗网的亲生女儿，且从小潜移默化，几乎把黛丽夫人奴化，十分听话，不敢反抗，做什么都妥帖，她也不敢背叛暗网，有了小伊娃，她更是投鼠忌器，所以卡尔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管理过暗网了。
“区经理负责人轮换这一提议驳回，要是经理人轮换，代理人是不是也要轮换？”一名络腮胡的男子说。
轮换的弊端非常大，方便代理人培养自己的势力。
黛丽很平静，“先生们也可以增派一名代理人和我一起轮换，这几年我为暗网兢兢业业，也有一些疲倦，正好轮换歇一歇。”
韩国人先生冷笑，“黛丽，你放肆了！”
一句话隐含警告。
黛丽似乎常年被警告，身子潜意识地缩了缩，露出了少许恐惧，那些根深蒂固的调教，惩罚让她的身体记住了。
“谈一谈最近你造成的恶劣影响，该怎么处罚！”日本人先生说，他的声音比较尖，也是这群先生里最矮小的一人。
黛丽很平静，“我接受一切处罚。”
反正，你们今晚都要死！
第3004章 大战一触即发
卡尔的脸色算是很温和的，他淡淡说，“谢静桓死了，这件事就完结了。”
“不行！”日本人先生说，“这件事影响恶劣，不管是谢静桓的原因，还是黛丽的原因，她都触犯了暗网的条例，幸亏是没曝光，如果曝光了，后果不堪设想，暗网元气大伤，没那么容易完结。”
黛丽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处罚她。
行，她接受。
“好，我接受任何出发。”
卡尔也没再说什么，boss和代理人之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关系，可绝对不是对等的，黛丽平静地问，“请问先生，该怎么处罚。”
“今年内，必须再生一个孩子。”日本男子精明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冷锐而沉，“或者，我们直接在你面前杀了伊娃，让你学会教训。”
黛丽身子微微一颤，在她面前杀了伊娃？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其余人无动于衷，都没有帮腔的意思，boss之间相互制衡，关系才是真正的微妙，没有人会和代理人发展出什么关系来，否则就是众矢之的。
会被打成筛子。
除非你有足够的能力，能够把所有反抗者一网打尽。
“好。”黛丽又想起了那段屈辱，又黑暗的日子，那人的脸上出现了痛快的神色，在门外的露露咬牙切齿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影子无动于衷，眼皮都没撩一下。
惩罚什么的，无所谓。
今晚过后，要么一起死要么……他们死！
耳机里穿来了一些滋滋滋的电流声，卡尔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信息室有人回答，“附近好像有磁场干扰，我们正在排查。”
“查！”卡尔皱眉看向黛丽。
黛丽说，“先生请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我对暗网忠心耿耿，你们就算不信我，伊娃在这里，我会让伊娃涉险吗？”
她撒起谎言来，毫无破绽。
这也多亏了暗网多年的培养。
杰克说，“飞行器不要靠那么近，都撤回来。”
附近的监控员们刚刚想要拍摄一名男子的正面靠得稍微近了一点，若是引起里面的怀疑就得不偿失了，立刻就把东西给撤回来了。
一撤走，电流声就没有了。
黛丽始终很平静。
空气中，传来了一股淡淡……汽油味，算特别明显，卡尔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他走到了床边，庄园前面，大k正在打开防弹车，似在检查一辆车，油箱漏油，也无法启动。
黛丽很温和，“怎么了？”
卡尔在耳机里用阿拉伯话问，“外面怎么回事？”
“主人，有辆车子出了问题，我们正在修理，你放心吧，周围很安静什么都没有，狙击点上都有人，非常安全。”
卡尔心中有一种紧张，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山坡上，苏南城磕着瓜子，第n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