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霸气地回应，“妈咪，你不要去了，让我来，我穿公主裙，他一定会冷静下来的，他那么喜欢小公主，你不准去冒险。”
沈千树一笑，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眉目。
“宝贝儿，你爹地心中的执念，从来不是小公主，他得到了。”沈千树说，笃定而温和，“所以，他会珍惜的。”
她一定要搞明白，为什么诺亚失控了，如果不弄明白，诺亚是不会冷静下来的，只会是一个疯狂的破坏者，他那么暴力，只是因为一无所有，内心痛苦绝望而已。
他虽是伤害着，也一直也是一名保护者。
沈千树轻轻地握住了把手，深呼吸，耳边传来了诺亚的咆哮声，她用力推开了那一扇平时推了无数次的门，里面的挣扎，越来越激烈，诺亚双眼通红地看着她，毫无神智，手腕被他挣扎得鲜血淋漓，他怒吼着，“放开我，放开我！”
沈千树关上了门，浑身一震冰凉，夜陵瘦得太厉害了，如今这模样也令人心疼，更像是一头困兽，他眼睛通红，愤怒，面目几乎狰狞，十分可怖，沈千树心中一抽一抽地疼起来，令她不知所措，她是第二次见到这样毫无理智的诺亚。
“诺亚”沈千树走近了他，缓缓地伸出手，诺亚朝她冲过来，地上的锁链被他拖得噼里啪啦地像是失控的野兽，下一秒就要冲破她的身体。
可他在沈千树最前面的地方停下来了，因为锁链有长短，限制了他的距离，他再也不能往前一步，人看起来格外的可怖，拼命地往前靠，却被锁链给控制了。
“啊！”他怒吼着，挣扎着，眼里血型弥漫，已看不懂她眼里的情绪。
“诺亚”她喊着他的名字，轻轻地喊着他，“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千树啊，你还记得吗？我是你的千树，你最疼我，不会伤害我。”
她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诺亚的脸，温度滚烫，像是发了烧，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灼热的气息，诺亚心中如有什么东西疯长一样，疼痛把他都撕扯了。
她是谁？
我是谁？
她的声音很熟悉，她会伤害我，对，她会伤害我。
沈千树的手刚抚着他的脸，诺亚倏然一低头，咬住了她的手，沈千树的手背被他一口咬破，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不挣扎，不怒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安安静静地忍受着疼痛，把一切都变得温和，诺亚倏然一脚踹开了她，“走开，走开，滚，滚！”
“啊”他捂着头，痛苦地大喊。
沈千树挨了一脚，被踢翻在地上，捂着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仰头看着他，心中一阵阵就揪疼着，夜陵没有能控制诺亚，若是夜陵能够控制诺亚。
第1387章 掐死你
她仰头看着他，心中一阵阵就揪疼着，夜陵没有能控制诺亚，若是夜陵能够控制诺亚，他就不会踹了她，在诺亚踹了他时，夜陵不会无动于衷，他必然会抢夺了身体，诺亚占据了主动权，并驱赶了夜陵，为什么呢？
“诺亚！”沈千树目光微红，无法靠近他。
她站起来，倏然过去，抱住了诺亚，诺亚大吼大叫，锁链被折腾得越发大，疼痛如被放大了一样，让他力不从心也非常的痛苦。
“走，走”
沈千树轻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告诉我。”
诺亚无法说话，上一次和孩子一样的诺亚，明明有甚至能够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如今的诺亚，却什么都没有，理智像是昙花一现。
手上，脚上，都被上了锁。
他呼吸粗重，着急，不喜欢被束缚，沈千树看着他的鲜血淋漓的手腕，轻声说，“我帮你把它解开，好吗？”
既然不喜欢束缚，那就解开了吧。
沈千树拿过钥匙，解开了他的手铐，诺亚的双手一得自由，倏然卡住了沈千树的脖子，钥匙落在了地上，沈千树难以呼吸，鼻翼下的空气单薄而稀少，像是被人抽走似的，窒息蔓延在她的脊骨里，无法诉说，沈千树目光一沉，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一手的湿润，血腥。
“先生”沈千树艰难地出声，疼得厉害，也极其痛苦，“先生诺亚”
诺亚的声音也变得格外的痛苦。
“掐死你，掐死你”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吼着，着急而激烈，诺亚却有一种羞辱他的快感，看着沈千树惨白的脸，脑海里的声音更着急，更激烈。
诺亚就变得越兴奋，戾气越大，要掐断她的脖子。
只要她死了，就能伤害他那个人。
他变得极其的兴奋。
“你”沈千树的手渐渐无力，诺亚却是狰狞而兴奋的，倏然，他惊恐地丢开了沈千树，钟燃等人也闯进来。
看到钟燃，诺亚潜意识就想着钟燃要过来给他打针了，又要对他开麻醉枪了，一枪不行，就两枪，沈千树差点被诺亚掐死。
“沈小姐，沈小姐”钟燃惊慌地扶着她，沈千树眼前发黑，看不清楚东西，极度的窒息后是无法咽下去的恐慌。
空气弥足珍贵。
薄依人也进来了，“沈小姐，我都说了，你和诺亚说什么都没用的，他没了神智，你对他而言，并不是多么特殊的人，只是一个要伤害他的人。”
诺亚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诺亚和伤害他的人。
再无其他。
沈千树的眼前渐渐地清明起来，薄依人的话让她心底不舒服，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诺亚不知道被什么刺激了。
先生也无法夺回自己的身体。
阿大对着诺亚打了四次麻醉枪，他呆呆地拔出身上的麻醉枪口，怔怔地看着，睁大地眼睛，往床上倒了过去，终于又晕了过去。
“他不是对麻醉枪没感觉吗？”就算加大剂量，效果也不明显。
第1388章 愉快的甩锅了
钟燃一时没办法话说出原因来，只能含糊其辞，“加大剂量，还是有些效果的。”
“啊”诺亚本来晕了过去，又突然醒过来，大吼一声，接着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沈千树心中一沉，慌忙看向卧室内，夜陵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心疼至极，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夜陵说，让他放弃了，不要折磨彼此。
薄依人说，“我打算和其余的精神医生商量，这情况比较罕见，若是能送往精神病院，尽量能送去精神病院，对大少的病情会更稳一些。”
钟燃欲言又止，薄依人出去打电话，沈千树一想到夜陵要去精神病院，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去精神病院？
她和夜陵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未提过精神病院里的生活，她也算是半命精神病专家，对夜陵的病情更是熟悉，送去精神病院，真的对夜陵好吗？
“沈小姐我有话和你说。”钟燃把沈千树叫到一旁来，避开了所有人，神色非常严肃，“大少说过，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去精神病院，这是他曾经对我说的，让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送他去精神病院，哪怕他精神失常，无法控制自己，真到了那地步，就一枪毙了他，免得他在受苦。”
“胡说！”
沈千树怒斥，整句话就听到一句一枪毙了他，怎么可能，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也要治疗。
“沈小姐，大少不想去精神病院。”
沈千树握紧了拳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薄依人是专业的精神专家，给予夜陵的治疗一向也是最合理的，把夜陵的病情控制在最稳定的范围之内，她说去精神病院，也有她的理由，可去了精神病院，她想要见夜陵一面，那就难了。
钟燃说，“大少在精神病院是封闭的，谁也不能见，当年路德管家只能被允许一个礼拜看一次，到了精神病院，就要听医生的。”
“封闭的？”沈千树一惊，如今吃个饭都能看到厨师怎么做菜，精神病院封闭，她怎么确定夜陵的病情，是否好转，又怎么确定精神病院是否给予最合适的治疗，是不是虐待他。
可薄依人应该也不敢虐待他。
钟燃轻声说，“我希望沈小姐能阻拦大少，别去精神病院。”
“你是夜陵最信任的人，若他神智混乱，你是最能代表他的人，为什么你去发号施令，要我来发号施令？”沈千树困惑地看着钟燃。
难道是背锅，背多了？
如今，你已经不愿意背锅，打算甩锅了？
钟燃抿唇，“我私下接到的命令是以大少的意愿为主，大少说他要去死，我可能也要给他一枪，我是盲目的护主，在大少失去神智时，我一个人无法说服整个精神病专家团队，也没办法说服路德管家，他们为了大少的安全和生命，一定会忤逆大少的意愿。
钟燃倏然一笑，“当然了，大少醒来，我也可以甩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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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9章 全封闭治疗
沈千树坐在花园里，一直琢磨着薄依人说的话，花园里一阵阵馨香袭人，当时送给夜陵的蝴蝶兰怒放了一个花季，已有一点蔫蔫的，就像是霜打过的花朵，花匠们再用心，也没办法照顾已过花期的花骨朵。
童画走了过来，轻声喊了一声妈咪，沈千树拉过他，坐到一旁去，童画问，“妈咪，你在烦恼什么，钟燃和你说了什么？”
沈千树说，“医生说，你爹地的病情已非常严重，要送去精神病院，已影响了正常生活，钟燃说，你爹地不想去精神病院，希望我能阻拦医生。”
童画说，“钟燃这甩锅小能手。”
沈千树轻轻一笑，“钟燃说的也有道理，而我在思考，是送他去精神病院，还是留在家里好，送去精神病院，有专门的人看顾的，七年前路德送你爹地去精神病院，他从失控到能控制自己，用了将近七年的时间，这一次送他去，又会花多少时间呢。可若不送他去，他一直被锁在家里，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
手脚都被锁着，生活毫无尊严，这不是他认识的夜陵。
沈千树内心很是焦虑，两种办法，都不是好办法，并且很冒险，也很令人痛苦，除非他能痊愈，否则，她没什么办法。
“宝贝啊，妈咪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你说，送你爹地去精神病院，还是留在家里？”
童画对精神病院也就没什么好感，虽然他爹地身份贵重，薄依人等人也不敢去虐待他，可看不见，总是不知道是发生过什么事情，若是薄依人等人真的有什么不好，也不会在爹地身边好几年吧。
留在家里没有尊严的活着，去了精神病院，也不会有什么尊严，为了治愈爹地，他们用的办法，正常人是想不出来的。
“去了精神病院就不能见了吗？”
“对，全封闭。”
“那谁知道他们对爹地做什么，不过，薄依人和医疗组跟爹地许多年，若是真有什么不好，爹地早就驱逐了他们吧。”
沈千树点了点头，是啊，若是有什么不好，怕早就驱逐了。
所以，她应该相信薄依人吗？
“沈小姐，依人和医疗组的人过来了。”钟燃气喘吁吁地过来，轻声说，“沈小姐，确定权在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执行。”
大少不在，决定权应该就是沈小姐了。
这怕也是大少的心愿。
沈千树和童画匆匆回了主楼，薄依人和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讨论什么，看到沈千树，都恭敬地打招呼，沈千树有一丝淡淡的不悦。
她还没同意薄依人把夜陵转移，她就把人带来了。
这自作主张让她极其不爽。
“薄医生，先生若是跟着你去了精神病院，方便告知地址和探视的时间吗？”沈千树压下心中的不悦，毕竟薄依人为了夜陵看病也有几年的时间。
医疗组的人欲言又止，薄依人说，“沈小姐，为了治疗效果，可能要全封闭。”
第1390章 谈条件
沈千树轻轻地摇头，淡淡说，“全封闭我不同意。”
医疗组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压低了声音，沈千树却能听到一句话，沈小姐果然跋扈，一言堂什么的，心中的怒火一阵阵地烧起来。
薄依人好脾气地说，“沈小姐，我知道你担心大少的身体，想要时时刻刻能看到大少，这是不允许的，治疗的过程中，若是家属探望，心疼病人，终止了治疗，我们会非常难办，沈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
“病人？”沈千树深深地看着她，“薄医生，我很尊重你，也知道这几年为了先生的身体，你费尽心思，我都很感激你，可我不同意封闭治疗，我不知道你会对他做什么，我需要三天一次的探视，若是有可能每天都探视，你们治疗时，我都在场，那是最好。”
“不可能。”薄依人拒绝了沈千树的提议，淡淡说，“沈小姐，你对大少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的立场不一样，你是心疼大少，我们是为了治愈大少，这必然会有一些冲突，我们陪伴大少多年，对他的身体也十分了解，你应该相信我们。”
“我自然相信你们。”
“既然相信我们，就应该服从我们的安排，大少的病情拖一天，就坏一天，你也希望大少能够平安。”
“薄医生，当年你们治疗夜陵，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花了七年的时间，才走出了精神病院，并隐瞒了你们真正的病情，你这一次带走他，是不是又是七年的时间，若是一直不见好，你一直封闭治疗，我是不是就没机会再见到夜陵，若是他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精神病院，我是不是和他生离死别了，薄医生，你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懂这种感受。”
薄依人脸色微微一变，像是愤怒，又像是羞恼。
片刻后，又把情绪都压了下去。
十分冷静。
“沈小姐，若是你一意孤行，我只能拿出和大少签的合约了，合约显示，在大少精神状态出现问题时，必须要服从精神医生的安排，这份合约是当年大少离开时签的。”薄依人伸手，医疗组一个人把一份合约拿出来，放到她的手心里。
她递给了沈千树。
沈千树拿过来一看，的确是一份手写的合约，并且是夜陵的笔迹，夜陵的签名，还有夜陵的印章，沈千树忍不住看向钟燃。
钟燃说，“大少没提过有这份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