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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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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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能等的就是这件事。
    在起身倒茶的时候,望着上下翻滚的茶叶,一个念头突然冒出了脑海,如果姚红消失会怎么样?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像一条蛇一样纠缠着钱向忠的思绪,使他欲罢不能。
    他太清楚姚红存在的危险了,近来情人举报、小三翻脸的案件不少,而且每一件都能轻易得手,想想昨晚姚红的话,以及阴辣、决绝的表情,他相信到了危急时刻为自保姚红会这么做,而且会不顾一切情分地这么做。就像一句话这么说的:“之所以还有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高”,而赌徒急眼时押房子、押地,甚至押老婆孩子,不是没有恩爱,而是没有选择。
    情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有情时是亲人、是生死相依的人,无情时连路人都不如,路人不过是彼此擦肩而过的人,而无情的情人却有着感情纠葛,还有着钱财、等等的东西在里边,相对于夫妻的婚姻保障,情人是最没有安全保障和维系基础的关系,不能有归属,也没有结果。如果情人关系最终不能以婚姻关系稳定,就一定会走向分裂和仇恨。年轻貌美时的吸引,是因为有交换的价值,金钱和美貌的交换,地位和的互换,彼此都觉得合理,又彼此都满足了需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交换的基础变了,交换也就不复存在。这种种裸的交易维系的时间越长,危险越大,而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钱向忠担心的就是这些,而目前所需要做的就是把危险降到最小,或者消弭,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消失。
    想到这里,钱向忠给刘三打了个电话,约刘三中午在他公司附近的荷花苑吃饭。
    打完了电话,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跟秘书小王说胃不舒服,要到医院去一下,而且拒绝了派车,自己下楼打出租车离开了市人大大院。
    钱向忠先请出租车把他带到农业银行,取了十万块钱现金,又提前到了荷花苑饭店,订了包间后给刘三发了个信息,就坐在包间里,慢慢喝着服务员送来的茶水,想着一会怎么跟刘三说这件事。
    刘三是钱向忠老情人刘琴的弟弟。刘琴是教委办公室的副主任,钱向忠做副市长分管文教卫生口时时与她有了交往,有一段时间很是迷恋刘琴身上的书卷气和优雅的谈吐,觉得与姚红小鸟依人的温情和缠绵,有着一种雅致征服的快感。尽管从勾引、暗示到上床费了不少周折,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看上去很高雅的刘琴内心并不像长相一样清秀,而且很功利,很是务实,上床后不久就提出职务要求,说自己在办公室已经五六年了,还是个一般工作人员,怎么也该往上走一走了,而且提出她丈夫也在市二中教书很多年了,要么想办法调到教委,要么就地提一提。刘琴的要求让钱向忠觉得很麻烦,尤其是有夫之妇很不安稳,玩玩可以,长久了很可能会出事。因此,在交往了不到一年,也就是调整分管口之后就不再来往,但还是使刘琴成为了教委办公室副主任,她丈夫做了二中的副校长。
    虽然与刘琴没有了交往,可却与她弟弟刘三交往多了起来。刘三开了一个文化公司,说是文化公司,其实是倒腾文玩字画的,而且还涉及倒卖文物之类的事情,钱向忠这几年经常把收来的玉石字画等东西让刘三拿走处理,而刘三总能很快出手,价钱也还给的不错。刘三的交际很广,清河市的各类人物他都有接触,而且口风很严,这也是钱向忠找他的主要原因。
    一个不相关的人,办一件不相关的事,这样的案件是无法追查的,这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钱向忠渐渐感到轻松起来,但想到可能从此很长时间看不到姚红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也有点隐隐的不安。但想到可能带来的危机,也就顾不得这些儿女情长了。
    “钱哥,我的亲哥哥,你看你还怎么亲自跑过来,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去看你就是了。”随着话音刘三快步地走了进来,满脸堆笑地说着。
    “我也是闲的难受,过来跟你喝两杯。”钱向忠抬手示意刘三坐,他有点看不上刘三身上的那股痞气,原本小伙子长得很精神,高高的个子、胖胖的圆脸,可非要剃个光头,露出乌青的头皮,而且脸上的肥肉堆着,不说话的时候条条楞楞地横着,似乎很凶狠的样子,而且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老头衫、休闲服、穿着个布鞋,吊儿郎当的样子。钱向忠提醒了他几回,做文化生意的应该有个文化人的样子,可他总是答应,可总是学不会。今天看他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想想要让他办的事,就忍住了。
    服务员很快就上来了菜,刘三也殷勤地为钱向忠倒上了酒,端起杯子,恭敬地说:“钱哥,我敬您。”
    钱向忠举起杯,轻轻地与刘三的杯子碰了一下,仰头干了,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慢慢地嚼着。
    “钱哥今天找我有事?”刘三站起身往钱向忠杯子里倒满酒,陪着笑脸说。
    “先喝酒。”钱向忠举起酒杯,对着刘三示意了一下,仰头又干了。他知道,这会还不到说的时候,要先抻抻这小子,越往后他就越会沉不住气来,等他求到自己再说,他就不好意思拒绝了。这就是他们这些号称江湖男儿的青年人最大的弱点,义气、仗义、好面子,是他们自诩的基础。
    看钱向忠干了,刘三也赶紧端起杯子干了,急忙又给钱向忠的杯子满上。看钱向忠又举起了杯子,赶紧举手做投降状,“哥,哥,钱哥,咱不能这样喝,您有什么话就说,小弟可承受不起您这样的客气。”
    钱向忠微微笑着,放下了杯子,拿起筷子,仍然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哥,我的亲哥,您有什么话快说吧,真要把弟弟急死?”刘三瞪起了圆眼,急切地说着。
    “干了这杯就说。”钱向忠端起酒杯示意着,又是一口干了。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可以说了。等刘三喝了酒,又倒上以后,缓缓地说:“想请兄弟为哥办件事。”
    “什么事?只要是哥让弟弟办得事,分分钟搞定,没二话。”刘三大声地说着保证着,只差没有拍胸脯了。
    钱向忠拿出手机,翻出姚红的照片,递给刘三看了一眼,淡淡地说:“这个人,哥想让她消失。”说着话,拿起装了十万元钱的纸袋子,递给刘三。
    刘三接过纸袋,低头看了一眼,沉饮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很快就咬了一下牙,把纸袋还给钱向忠,直爽地说:“哥的事就是弟弟的事,为哥办事用不着这个。”
    “我也知道你们都有规矩,按规矩来。”钱向忠推开刘三的手,恳切地说:“只要兄弟把哥的事情办了就行了。”
    “行,不跟钱哥您客气了,我也不用问哥为什么。”刘三痛快地说:“哥把照片发给我就行了,如果还有地址、电话也都给我。”
    钱向忠把姚红的照片发到了刘三的手机上,又掏出笔来写下了姚红的电话号码、车牌号、公司地址,以及清河小区的地址,还不忘写上了教委宿舍的地址,写好后交给了刘三。
    “哥你就擎好吧,三天之内一定让哥看到结果。”刘三把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庄重地说。
    “哥相信你。”钱向忠说着端起酒杯,与刘三碰了一下干了,就详装叫服务员结账,被刘三坚决地拦住了。钱向忠也没有跟刘三客气,借口还有事,就先走了。他不愿过多地与刘三呆在一起,一个是烦他身上的痞子气,还有一个原因,是怕自己会反悔。
    出了酒店,觉得脚下有些飘忽,可能刚才几杯酒喝猛了,也可能是昨天到今天脑子太累了,还是赶紧回办公室眯一下,静一静,他现在迫切需要静一静。

第六十四章 救命稻草(1)
    彭群早早就起床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而这习惯的养成可以说是始于兵站那几年的历练。只要有车队停靠兵站,早早的就要起床,检查车辆情况,遇到冬天还要提早拿上喷灯和木材,给车辆水箱解冻和加温,以便使车队战友们睡醒之后能顺利地启程,这是兵站的责任,也是战友们之间友爱的体现。兵站一年到头,没有车停靠的时候很少,这种情况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夏季供应比较充足的时候,车队一次的运输可以供应高原驻军很长的时间。一种就是严寒的冬季,大雪封山,无法正常的运输供应,驻军就只好靠储备应付严冬。一般这两种情况都不会维持很长的时间,因此平日里车队总是不断,有时虽然没有车队,只是一两辆车,这是兵站更应该重视的时候。一两辆车的运输,或者是执行重要任务,或者是运送重要的设备和物资,哪个时候就要排班连夜执勤,维护车辆,以使战友们的任务能顺利完成。正是这样的特点,使得彭群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不管睡得再晚,早上准能按时起床,这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
    今天早起,不但是习惯,还有偶遇的想法。昨天没有机会与黄副省长单独的交谈,总让彭群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更想知道,昨晚饭前谁给他打了电话,使得他的情绪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而且昨天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很想听听黄副省长的看法和指示,希望能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或者暗示也可以。
    昨晚被黄副省长冷淡地请出了房间,彭群不敢造次地早上敲门。他知道黄副省长有早起晨练的习惯,而且也是坚持了很多年了,所以早早起床,邂逅似的陪省长晨练,也可以多少有个说话的机会。
    可从早上五点多,一直到将近七点,也没有看到黄副省长晨练的身影,更没有从哪个房间传来什么异样的声响,看来黄副省长爽约了,是哪通电话,还是昨天太过劳累,彭群猜测还是电话的原因大一些。
    没有看到黄副省长晨练,就更不能贸然与省长共进早餐了,接待都是县委办专门人员负责,一个县的主官陪同吃早饭,无论如何不合时宜,也不合规矩。
    彭群只能继续等待,早饭后黄副省长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了会议室,听平原县党政班子领导的集体工作汇报,这是安排好的议程。
    黄副省长很耐心地听着汇报,不断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要点和数字,频频的点头微笑,似乎很满意平原的工作。在认真听取了彭群和郝涵的工作汇报之后,黄副省长发表了重要指示,充分地肯定了平原经济的发展和进步,特别肯定了平原党政班子的团结和协调一致形成的合力。“党委支持政府班子的工作,在把控重大问题和重大方针政策不走样的前提下,放手让政府开展工作,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与班子成员的互帮互让的分不开的,面对工作中出现的这样那样的问题,要立足解决问题,化解矛盾,稳定局面,促进发展的思路开展工作。”黄副省长特别强调了骗贷和民间融资,以及其他已经暴露的问题,要冷静,更要分清问题的实质,要敢于负责,敢于承担责任,勇于为上级机关分忧解难,甚至必要的时候要有牺牲自己的准备。说到这里,黄副省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彭群一眼,接着谈起了改善民生和发展经济的关系,但彭群却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只有牺牲两个字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由于时间的关系,黄副省长还要陪同北京来的领导们去往河海机场赶飞机,因此汇报和指示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平原县的党政班子成员集体将黄副省长和北京来的领导送下办公楼。在送别黄副省长上车的时候,彭群紧紧握住黄副省长的手,眼睛里是希望,是渴求,甚至有些乞求的意味,黄副省长客气地拍拍彭群的手背,轻轻地抽回手,温煦地笑着向送行的人挥手告别,转身上车离去。
    彭群的心空了,心绪仿佛被飞驰的车子带走了似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车子慢慢地在眼帘中消逝。
    送走了领导们,彭群出奇地与大家伙寒暄了几句,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了愣怔的郝涵和常委们,不知该何去何从。按照往常的惯例,领导视察走后都要有一个简短的常委会,一则是布置落实领导讲话精神,二则根据精神安排下一步的工作,可今天彭群似乎忘了这些。
    “乔主任,你回头到彭书记办公室请示一下,是不是需要开个小会统一一下思路。”郝涵微笑地看着乔商,交待着。慢步同几位常委转身往楼上走去。
    乔商得到郝涵的指令,赶忙快步上楼,往彭群办公室走去,敲敲门后推门进去,看彭群正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什么。等了一会,不见彭群说话,就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声音问:“郝县长让来请示一下你,接下来的常委会还要不要开?”
    一席话好像立时将彭群从沉思中惊醒,他愣怔地看了乔商许久,才似乎恍然明白乔商话中的意思,定了定神,缓缓地说:“就不开了吧!你去跟常委们通知一声,改日再安排时间开吧。”说完定了一会,看着乔商转身要走,就补充着说:“你去跟郝县长说一下,让她代表县委政府到会展中心,感谢一下来参展和洽谈的客商们。”说完挥挥手让乔商离去了。
    看着乔商离去的背影,彭群立即觉察出自己失态了,不但郝涵看了出来,所有常委也都看出来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问话。想着乔商到小会议室通报各位常委后各自的表情,肯定会带来更多的猜测和疑问,可现在彭群却没有心思理会众人的猜测,甚至无力站起来走到会议室去跟大家解释,他的心被瞬间抽空了,而抽空他心绪的就是“牺牲”二字。看来这回黄副省长是要牺牲他彭群以保全自己了,而且势必也知道彭群手中掌握着的东西的份量。这也是彭群来到平原之后,对于黄副省长的利诱,以及此后于姐的要挟,还有高山的紧逼和肆无忌惮,彭群开始有目的自保和反制,通过各种途径和方法收集了很多黄副省长的材料,也是希望能以此在关键时候救自己一命,而且也暗示过黄副省长和于姐,得到的当然不仅仅是安抚,还有实际的许诺。比如进市委常委,或者副市长的承诺,这些都难以让彭群相信,因为他已经不是他的人了,早已经被归类到背叛的层次了,所有的承诺都只是安抚,就像医生对垂危病人的安抚一样,好听舒心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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