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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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 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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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深入交流(3)
    赵浩楠不可能看不到这些微妙的关系和制衡机制,可作为新任不久的省委书记,面对老成持重、经验丰富的闫博年,尊重的同时也感到抗衡能力的不足。好在闫博年并没有很深的权力欲望,或者说早就有赋闲离职的退意,并没有过多地给这个新晋省委书记设置障碍,相反倒是为他顺利落地提供了必要的帮助,使赵浩楠深为感激,并心生敬意。
    可对于接替闫博年升任省长职务的林东生,赵浩楠却不能不认真对待。海东系正宗的出身,大企业负责人的履历,多年副省长的经历,兼具海东系和企业系两个体系的人脉和关系资源,都使得林东生强势的行为方式,具有了充足的底气,加之多年副省长积累的在京高层和老干部的关系,取代闫博年,成为本土干部的领军人物,自然是顺理成章,也是众望所归的。
    可林东生却不像闫博年一样浑圆,处处透着老谋深算的精到和厚重,而且经历了老伙计王通突然辞世的打击,对于自己的未来和权力也心生厌倦,甚至心生退意。这也是他拒绝中央安排,在卸任省长职务后到北京任职的主要原因。林东生蛰伏多年,好容易熬到了省长的职位上,身体和仕途都处在上升期,信心满满地准备大干一番,实现自己的抱负。这样的形势下,对权力的渴求是异乎寻常的,也是与赵浩楠的愿望,有着很大冲突和矛盾的。
    制衡林东生,赵浩楠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依靠闫博年的影响和号召力,对此赵浩楠是清楚的,也是不遗余力的。对于闫博年提出齐天翔挂职河海省纪委的要求,不但不认为是一种交换和要挟,反而认为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了眼前,不仅积极促成,而且在挂职结束后积极运作齐天翔留在了省纪委,并以正厅级的身份,出任原本需要常委才能担任的省纪委书记一职。
    作为沟通和联系闫博年的纽带,赵浩楠起初并不把齐天翔的作为很挂在心上,认为不过是一场潜在交易的筹码,目的还是稳定河海官场的局势,制衡林东生的一种手段。事实上由于闫博年或多或少地施加个人影响,赵浩楠在河海任职期间还算是顺风顺水,也得到了中央高层的认可,这与闫博年的作用是分不开的。
    对于这种难得的平衡,赵浩楠也曾经许多次反思,如果没有与闫博年的交换,会不会得到相反的结果。理智告诉他,以闫博年的政治智慧和所处的地位,是不会为这些利益所屈尊的。即使没有这些置换,他也是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的结果符合河海省平稳发展的实际,更符合中央高层的意愿。闫博年能够退养河海,这不仅是省部级干部中少见的安排,能够顺利实施,足见中央与闫博年是有着一定的规划的。不然这一切的反常举动,就没有合理的解释。
    明白了这些,赵浩楠的内心平和了许多,而且随着齐天翔从后台走向前台,以往众人眼里的学者和书呆子,却有着坚定的信念和正直的秉性,以及与学识俱来的出色的表现和个人能力,都让赵浩楠及很多人眼前一亮,也对自己的选择有了深深的自豪和得意。
    这之前只是省纪委老书记张凌之的赞赏,上任省纪委书记之后是平原县之行,齐天翔不仅展示了自己的务实和谋略,也展现了他处理复杂突发事件的冷静和超常能力,而且大局观和政治智慧,也达到了超常的程度。收到的效果不仅使中纪委领导大为赞赏,更是给他贴上了铁面判官的标签。
    这之后赵浩楠越发地看重齐天翔了,已经不是过多考虑到与闫博年的交换,而是对齐天翔本人能力和潜质的重视了。不仅尽力为齐天翔理清任职障碍,而且力排众议将齐天翔任命为刚成立的省深改小组专职副组长,以正厅级的职位力压多位副省长和省委常委,事实上也是侧面表示了省委力主齐天翔再走一步的倾向。这些举措也一度引起了包括林东生在内,很多省政府官员的不满,可省委方面的事情,作为政府省长的林东生,也还是难以干涉的,何况还有着闫博年的影响存在,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齐天翔是赵浩楠集团的得力干将,却已经成为河海官场公认的事实。
    即使林东生没有表现出公开的意见,甚至在齐天翔成为省深改小组专职副组长,实质上跻身省委常委之列的时候,林东生对齐天翔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原本就是一个在省政府大院办公,一个置身于省委办公大楼的省纪委之中,既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交叉,也没有业务上的上下级隶属,倒也相安无事。
    没有态度表述,并不等于没有态度。林东生对齐天翔的漠视,恰恰就是他行为方式的显著特点。接近和了解林东生的人都清楚,但凡是林东生感兴趣的干部,即使是苛责也是一种关切,倒是不管不问才耐人寻味,也表明了他的不屑。这其中有对齐天翔快速升迁的质疑,也有对闫博年颜面的维护,既是策略,更是无奈。
    变化始于河州重机集团的财务危机,齐天翔带队调查河海省最大的国有企业集团,并在彻查集团一把手田未仁,这件事林东生是知道的,也是暗中密切关注的。可态度,却明显有别于对齐天翔在平原县的作为。
    对于齐天翔上任省纪委书记之前,以平原县为基点,查处了平原县的贪腐大案,并顺藤摸瓜端掉了黄胜这位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也清除了林东生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一定意义上保证了林东生权利的舒张,还有就是职位的安全。对这些林东生是欣赏的,也是暗中赞许的,可这些功劳他却并未全部记到齐天翔名下,而是认为齐天翔是一个合格的执行人,完整地贯彻了中纪委的决策部署。不然省纪委是没有权利彻查一个常务副省长的,不仅分管权限不允许,胆量和能力也是不容忽视的重大问题。
    清查河州重机集团和田未仁,林东生是有看法的,可作为省政府的省长,对于省委的决策,尤其是省委书记亲自把关肯定的工作,自己也是点了头的事情,不好明确的反对,而且也希望通过省纪委的调查,震慑一下不听招呼的重点国有企业,特别是像田未仁这样狂妄自大的企业负责人,使他们能够对省政府,对省里的一些经济决策,有一些敬畏之心。毕竟对于这些尾大难掉的企业和管理者来说,省政府和地方政府的需求,才是企业布局和发展应该首先考虑的问题,否则即使更换领导人,也改变不了他们救世主和政府恩人的心理,更改变不了他们眼中无人的狂妄。
    林东生作为企业管理者出身,深知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的弯弯绕,也知道作为省属特大型企业的河州重机集团,近年来的发展的盲目扩张,是存在着巨大隐患和问题的。可作为省政府一把手,财政税收的需求,以及对重点大企业的贡献,还是不能漠视的,也不可能任由人事的改变影响到企业发展和增收大计的,所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有要求却缺少实质性的动作,目的还是保护和仰仗并存的矛盾心理作祟。
    企业有问题,这是无须讳言的,可却是那么严重的问题,甚至严重到危机了河州重机集团的存在,林东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也是不愿相信的。可齐天翔却将事实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危机也是清晰明确的,让林东生不得不信,也不得不认真重视。
    原本对于齐天翔来向他汇报河州重机集团的案件进展,林东生是有抵触情绪的,甚至是准备避而不见的。可作为省委副书记,省政府省长,在省委书记出国,专职副书记郑明在北京回不来的情况下,无论是职责,还是党性原则,都不允许林东生回避或拒绝。
    可也就是这次汇报流,使林东生对齐天翔的为人和学识,以及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和责任感,有了重新的认识,可以说刮目相看也完全不过分。
    作为多年从事经济工作的政府省长,林东生对于经济运行还是自信的,自信自己的经验和眼光,对于新经济业态和发展规律,还是有些了解的,可齐天翔的讲述完全颠覆了林东生的认识,好像是第一次明白了金融运作的巨大效力,以及对实体经济的颠覆能力,更明白了同样的运作方式,可以产生的效果和能量。
    这些都是齐天翔给予他的,而且还是在不动声色的讲述中,慢慢地渗透给他,似乎还是林东生自己的主意,解决了河州重机集团巨大的财务危机。这也使得林东生对齐天翔的为人,更多了一份认识,甚至是欣赏。

第七百三十三章 深入交流(5)
    想是这么想,可面对林东生关切的目光,齐天翔还是赶忙收敛起混乱的思绪,认真地望着林东生说:“有林书记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了。我也是希望,通过贵水县进行的试点,摸索出一条山区保护性综合开发之路,有效实现自然生态和环境保护和谐发展。”
    “怎么做是你省政府的事情,也是你省长职权范围内的工作,我还是那句话,不干预、不过问,需要我表态的时候,我自然会说话,其他事情我是不会管的。”林东生知道齐天翔话里的意思,更清楚他想要的结果,就干脆利索地说:“贵水县也好,山阴市也罢,都在你天翔同志的管控之内,一盘棋要走活,令行禁止是必不可少的。这些都需要你通盘考虑,不要犹豫和考虑太多。”
    林东生说着话,直直地看着齐天翔,严肃地说:“山阴市和贵水县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只是还没有下决心进行整顿。另外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再做决定,正好你又下去走了走,不妨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是地市惯常采用的手段,而且阳奉阴违也是常有的事情。对于这些地方大员,就不能跟他们过于客气,该拉下脸来的时候,就绝对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否则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林东生摆摆手,似乎是制止齐天翔想要解释的意图,又像是一种习惯般,依旧是严肃地对齐天翔说:“几次想跟你谈这方面的问题,可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既然说到了这个事情,不妨多说几句。”
    林东生神情依然严肃,可语气却明显缓和了许多,缓慢地说:“说之前事先声明,只是交流和探讨,没有说教的意思,更不存在任何意义的指导,见仁见智的事情,没有定数。”
    “你学识渊博,能力和见识都过于常人,做人做事都愿意明明白白,以理服人。这是你的优点和长处,应该继续保持。”尽管一再声明只是交流,可林东生说出的话却仍然有很强的说教意味,只是语气还是非常地婉转,缓慢地说着:“这些优点体现在工作环节,可以获得民主昌明的良好评价,而且在部门和单位的小环境下,能够收到很好的效果和口碑。可这样的方式对于全局性管控,却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方式,尤其是对于基层干部的管理和影响,就不免失之于宽纵和放任了。虽然有这样哪样的制度和规章,可这些对于地方大员们显然还是不够的,在这些方面,你的手腕还是不够强硬,或者说霸气不足,要让这些大员们怕你,对你有一定的畏惧感,这样才能保证很多个人意图和工作决策,能够很好地贯彻实施,起码是不走样。”
    齐天翔认真地听着,林东生能够开诚布公地说到这些,除了有很深的言传身教的意图,更也有对后续工作交代的意思,这也让齐天翔的感觉很是复杂,可却只能是就事论事地回应着林东生的话,谦虚地说:“您说的很对,对待基层干部手腕不够硬朗,还有着很多的情面和顾虑,这些的确是我自身工作的问题,也是经验不足的原因,需要加以克服,不然对实际工作也是会产生副作用的。”
    “以前在纪委工作的时候,并没有这些很强烈的感觉,可能就是您所说的部门和单位工作的原因,省纪委人不多,部门和机构也相对集中,问题还不是很多。”齐天翔诚恳地望着林东生,淡淡地笑着说:“到河州工作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方法有些问题了,全局性的工作到底不像一个单位,上上下下牵扯到的部门和单位太多,干部更是难以计数,而其中更是良莠不齐,的确是分神不少。”
    “这都是你自己的感觉,我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林东生接过了齐天翔的话头,呵呵笑着说道:“咱们两人不是开民主生活会,不需要批评与自我批评,我刚才所说的只是提示,并不是批评你工作方法上的问题,也没有什么主观故意,或者希望你按照我的要求来工作。”
    林东生说着话,神情再度严肃起来,语气严峻地说:“就事论事地说,这些话还是针对山阴市的问题来说的。即使你不说,我也清楚,陶然这个人骄横惯了,也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操控得了他了。究其原因还是一句话,觉得这些年在山阴市做了很多事,没有得到应用的回报,觉得委屈了,而这些苗头出现之后,省委没有及时给他打压下去,使得他愈发不听招呼了。”
    “你处理完贵水县的事故回来,我就等着你谈这个事情,可你没有提出来,我也不便过多地说什么。现在看来是时候解决山阴市党政领导班子的问题了,不然在下来山区经济转型试点工作中,在思想意识层面出现问题,产生阻碍就得不偿失了。”林东生认真地看着齐天翔,缓慢却是坚定地说:“贵水县的问题,可以让老洪派人查一查,涉嫌贪腐的坚决打击,不能因为估计时间和影响而投鼠忌器,只要敢伸手就绝不容情。”
    “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在贵水县时就交代市纪委的陆航同志,可以针对财政资金使用情况,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查,相信会有一定的收效的。如果能请洪虎同志关注一些,势必能减少一些陆航同志的工作阻力,相信在范围和方式方法上,洪虎同志会统筹兼顾的。”齐天翔回应着林东生的话,接着诚恳和认真地说道:“至于陶然同志的问题,我认为可以先不急于处理,毕竟只是工作方法和认识上的分歧,还上升不到搬走绊脚石的程度。另外这个时间段正值年末岁首,调整地市主要领导干部牵扯的面太大,还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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