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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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 第6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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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行为和动作,没有句话的交流,可却将齐天翔的谦逊和大度,以及陆航的得体和识相,特别是彼此之间的主客身份和等级,都明确无疑地表露了出来。尽管只是不经意间的表现,可却让齐天翔表现了礼数,也表达了对陆航的看重。
    坐下以后,齐天翔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掏出了支烟扔给了坐在侧边的周通,然后又掏出了支烟示意陆航,遇到了他连连摆动的双手,就叼到了自己的嘴里,微微欠身凑到了陆航点着的火柴前,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口,才慢慢地望着陆航说:“你做过副市长,城关镇人口流转和耕地分配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陆航瞪大了眼睛看着齐天翔,原本严肃的脸庞更变成了铁板块,而且还显示出了凝重。小张打电话约好了晚饭后过来,知道齐天翔有问题要问他,也知道齐天翔关注的是些什么事情,可却没有想到齐天翔开口却问的是这个。疑惑地望向对面坐着的周通,试图在他哪里找到答案,可迎面遇到的却是团团轻纱般的烟雾,根本就看不清周通的面容,更不要说具体的表情了。
    可知道齐天翔在等待着回话,陆航也不敢过于迟缓,就转向齐天翔,认真地试探着回答道:“多少知道些,不过也仅限于皮毛,这里面的弯弯绕很多,不知道省长您具体指的哪些方面”
    “有地的不在乡镇居住,居住的不定有土地,有头有脸的家属都落户在了城关或近郊,耕地不减反增,究竟是什么原因。”齐天翔知道陆航的话语中试探的成分,也就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开,而是继续打着哑谜说道:“省市县三级农业主管部门,对土地有管辖权,可户籍管理却是公安部门的职责,每年的土地流转费用是怎么拨付的,具体有没有个大概的时间段是直接拨付,还是经过财政流转,有没有审计和事后监督制约另外具体到市县这个层面,是不是也存在着厚此薄彼,或者是先来后到等等的问题你先简单地给我讲解下这里面的奥秘,然后咱们再谈其他的问题。”

第七百二十三章 纷繁乱象(8)
    齐天翔尽管什么都没有说,可在陆航听来却是什么都听明白了,而且更明白了齐天翔问话的用意了。
    齐天翔约谈,显然不是叙旧的意图,而且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旧可叙。上次处理事故的过程中,陆航也只是善后阶段,才有机会与齐天翔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可显然并没有对齐天翔形成过多的帮助。此后虽然也在递交省纪委材料的时候,也同步给齐天翔办公室递交份,效果如何也只有陆航清楚。
    这倒不是陆航不愿结交齐天翔这位新晋省长,而是还切不准齐天翔的意图,而且山阴市也只是所有地市中微不足道的个,齐天翔的视野不会过多地关注这里。
    这样的想法在齐天翔再次来到贵水县之时,陆航感觉到自己完全错了,尤其是今天下午齐天翔对陶然的表态时,陆航甚至产生了番自责,可却又没有任何表白的机会。因此,在张秘书电话通知陆航晚饭后到齐天翔房间时,陆航就做好了接受齐天翔垂询,并诚恳道歉的思想准备。
    可齐天翔却并不从山阴市的干部情况切入,而是首先提到了城关镇土地和户籍问题,这也是让陆航始料不及的。由于接到了小张的电话约请,陆航在参加完市县汇报会后,没有像陶然和毛志刚样,单独到小餐厅解决肚子问题,而是高调与柳如卫道,在大餐厅与众多干部聚餐。只是忌惮着晚上的约谈,对于敬酒只是做着象征性豪饮的假象,而且并不恋战,结束后就借口还有材料需要敢,拒绝了柳如卫三缺的邀请,回到了居住的房间。
    稍事等待之后,陆航才悄悄地出门,来到了齐天翔所住的楼层,可却叫不开房门,疑惑间只好与小张通了电话,片刻之后小张才匆匆露面,打开了房门请陆航在会客厅等待。没有过多的解释,可却似乎是什么都说到了。
    小张出面接待,而且交待他在会客厅等待,显然说明齐天翔不在房间里面。依约前来却见不到齐天翔的面,陆航先是疑惑,后来也就释然了。齐天翔这个时间离开宾馆,定是不便白天公开活动的地方,而夜晚出门能够不惊动公安和市县领导,也定不会走出县城,说不定就是在县城附近。
    初时陆航就想到了移民新村,可还是不敢就此确定,听到齐天翔提到了城关镇和土地流转的事情,也就完全清楚了齐天翔的行踪,更明白齐天翔的用以所在了,特别是自己谨慎的试探之后,清楚地知道齐天翔剑指所向了。
    简单地思考之后,陆航胸有成竹地望着齐天翔,坦诚地说道:“市县农业部门的转移支付时间,相差的时间不大,基本上是同步的。以我在市政府工作的经验,般在每年的七月份,市里给各地土地流转和转移补偿资金,就会由农业部门划转到县里。所不同的是,市里由农业部门专口划拨,而到了县里,却是由县财政统收转,这也是考虑到了县级财政的实际情况,有个相对的缓冲期,也就是挪用的机会。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划转到乡镇和农户手中,这时间就不好确定了。”
    陆航认真而清晰地解释着,看到齐天翔专注地在听,就平静地补充道:“般这个时间,这些费用是应该全部拨付到位了,即使短期的挪用,因为考虑到后续影响,也还是会在年底前到位的。毕竟相同的来年春耕备播资金,也会在这个阶段下拨,可以缓解挪用的危机了。”
    齐天翔似乎很满意陆航的回答,而且似乎对陆航回答问题的态度尤其的满意,就缓缓地点着头,可又补充问道:“般情况下,市里边拨付给县里的这种资金,能有多少各个县又能得到多少这个数字你是不是掌握”
    “近几年的数字我不是特别掌握,毕竟离开市政府也有几年的时间了。”陆航郝然地笑着,似乎是没有满足齐天翔的提问而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尽力地解释道:“以我在市政府工作的经历来看,这笔费用不是很大,全市我记得也就是不到二百万元的样子,加之省政府拨付的部分,总数到了个县,也不过三五十万元。因为这笔款项只是针对近郊乡镇,偏远点的乡镇既没有土地流转,也没有大宗的地块转移征用,根本就是得不到这笔费用的。”
    “也就是几十万元,才可能出现管理和监督的漏洞,真是到了几亿或者上千万的款项来往,反而还是安全的,毕竟财务报表和银行流水,还是可以目了然地看出来走向的。”齐天翔阴冷地笑了笑,转过脸望着周通对视了眼,然后才看着陆航郑重地吩咐道:“你安排人查些这几年贵水县的这笔款项的情况,多余的要求不需要我多说,你自己知道分量,过程我不过问,给我个结果就是了。”
    陆航从齐天翔不经意流露出的阴冷的笑容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齐天翔郑重吩咐的语气也透着不善,未敢迟疑,赶忙站起身来,认真地说:“请齐省长放心,我定抽调得力的人员从事这件工作,我亲自督促掌控。先从外围调查开始,不用贵水县的人,不惊动贵水县任何部门,独立调查,只对事件负责,只对我个人负责。”
    “怎么调查是你的事情,工作方法也用不着向我汇报,我说过了不干预不过问,只要结果。”齐天翔温和地笑着,对脸严肃的陆航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才是缓慢地说:“晚上约你过来谈谈,你应该知道要谈什么,咱们就不绕圈子了,周秘书长也不是外人,你就说说具体情况吧咱们不搞风闻议事那套,有事实依据的就说,道听途说的话就免了。”
    陆航从齐天翔的话中感到了威慑,就不由想再次起身,可在齐天翔的目光注视下没有敢尝试,可神情却是加倍的严肃,朗声说道:“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为我自己所说的话负责,有诽谤和不实之词,我愿负党纪和法律责任。”
    “怎么又来了,这又不是民主生活会,需要你表决心原本就是晚上聊聊天,沟通下信息,你这么严肃地表态,搞得我和周秘书长,也都怪紧张的。”齐天翔略带不满地笑着瞪了陆航眼,温和有加地缓慢说道:“就是交流情况,即使是天大的事情,今晚也不会做出任何决策或决定,时间不多你也抓点紧,下来我还要见其他人。明天就要走了,有些人晚上是要抽时间见见的。”
    齐天翔的话缓解了陆航的紧张,就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迎着齐天翔的目光说道:“由于贵水县的新领导班子,是在非常时期组建的,而且为了统筹市县各部门的关系,特别是显示出对事故处理,以及对贵水县干部队伍稳定的高度重视,采取了职级高配的作法。定意义上对迅速稳定大局,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可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事故整体平稳之后,高配的负面影响更是显现出来。”
    “柳如卫原本就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在山阴市也是权势熏天的职务,除了市委陶然书记和毛志刚市长,能够制约他的人不是很多。原本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事就简单和硬朗著称,担任贵水县县委书记之后,更是以勤差大臣自居,临危受命也就成了他的口头禅和尚方宝剑。”陆航渐渐恢复了平静,可说到柳如卫的情况,似乎又不太淡定了,口吻有了些奚落的成分,可还是尽量平静地说:“贵水县由于韩自在经营了多年,尤其是有着来自北京高层的利益纠葛和保护,使得贵水县成为了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独立王国,即使是陶然书记也难以干预和改变这里的现状,各个委办局就更不用说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陆航停下了讲述,指了指所在的会客室,略带戏谑地接着说:“就这样个五星级宾馆,从建设初期的选址,到落成之后的剪彩,不仅没有在乎市委市政府的三令五申,甚至开业剪彩时都没有通知市委市政府,倒是北京和省里来了不少官员,还有香港和海外的大财团的老总们,弄得市里面很被动。这之后面对县委县政府长期占用宾馆作为办公场所,更是置市委的决定于不顾,韩自在本人更是肆无忌惮地公开住进了总统套房,并将这里设为了他的办公室。对于这样公认挑衅市委权威和党纪原则的行为,市委没有任何的制约手段,而陶然书记和韩自在的矛盾和积怨,也随着韩自在的不受控制集聚着,终于在您到来之后,依托着您的权威,陶然才将韩自在扳倒,算是出了口恶气。”

第七百二十四章 纷繁乱象(9)
    “韩自在倒台之后,柳如卫过来主持工作,面对的复杂情况是可想而知的。”陆航似乎进入了自己的讲话节之中,没有任何的停顿般说着:“由于韩自在经营贵水县多年,县委县政府几大班子就不说了,重要局委和乡镇的班子成员,都是他看中或认可的人。贵水县官场曾经流传过这样的话:交通局调整个收费站站长,没有韩书记的签字同意都办不成。环卫局的个股长,都得给韩书记意思意思。这话虽然有些夸张,可也说明了些现状。反正是韩自在出事之后,县级干部中,还能正常工作的,除了县人大和政协的几个副职,就是待罪工作的王同军了。局委和科级干部中,百分之十处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境地之中。”
    陆航说着话,感觉到自己扯得有些远了,就赶忙调整了下坐姿,顺便也调整着话题说道:“柳如卫到位之后,第步就是调整干部稳定人心,宣布所有副科级以上单位进入紧急状态,并停止任何干部的流动和休职休假。第二步就是冻结切财政资金拨付,停止所有单位间十万元以上资金的支出。第三步就是集权,宣布新的县委常委班子形成之前,全县所有重大事项均由他代为决策。这样的状况直到全县三级干部会议之后,才有所缓解。”
    “这些情况我知道些,非常时期采取些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也应该允许人家拿着鸡毛当令箭嘛”随着陆航的讲述,齐天翔的脸色阴沉了起来,可却也不无调侃地望着陆航嘲笑着说:“让柳如卫临时主持贵水县的全面工作,是市委组织部决议,我点头同意的,矫枉过正的情况是存在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怎么能怪到您身上呢决定柳如卫担任贵水县委书记,是经过了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的,也是报请省委组织部批准的,您只是表示同意而已,怎么能承担责任呢”听着齐天翔的自责,陆航赶忙为齐天翔开解着,随即自言自语地说:“柳如卫同志在此之前,除了分管工作简单急躁的问题,工作原则性和大局意识,还是比较强的,也没有发现他过渡滥权的情况,也是情非得已吧”
    陆航自己就觉得说服不了自己,尴尬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几个决定推出之后,言堂也就形成了,省政府调查组离开之后,柳如卫在贵水县的权势,就更是没有人能够控制了。”
    “全县科级以上干部,除了少数偏远乡镇基本保持稳定之外,基本上全部进行了调整,而且是大换血式调整。原有的副科级以上干部,留任的不足百分之二十,很多重要局委的把手空缺,美其名曰为量才使用,很多都是副手主持工作,而且每个新到位的干部,都是半年到年的试用期。几个月下来,除了干部不停轮换,至今还有很多局委没有把手。”陆航平缓了下情绪,接着说道:“虚位以待的结果,就是待价而沽了。尽管没有过多的证据指向买官卖官,可收回了重要单位的财权和人事权之后,闪转腾挪的空间和机会自然也就大了很多。市纪委就收到了很多实名举报材料,大多都是被罢官或闲置的干部写来的,我们也组织人员进行了细致的梳理和调查,有疑点和疑问,可却很难坐实。”
    “大奸似忠,大智若愚,也许高明就高明在不留痕迹,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形势下,任何的交易都难免漏出马脚,最有效的办法也还就是远期交易。”直没有说话的周通,幽幽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似乎也是随意地说道:“毕竟都是经过多年修炼的,是神是妖还需要火眼金睛,最好的办法还是时间。不是都有半年到年的试用期吗到时候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即使不清楚,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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