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杨有福对着虚空拱手，就像影视剧上那些封建王朝的官员，在提到“圣上”时候的做法。
“如果我没记错，杨莲霆跟大牛有些矛盾，还差点打起来，你们家主不会因为年轻人的几句口角就要亲自出面，替自己孙子做主吧！”
说到这里，林芷君已经不再是和颜悦色。
“啊！”林晓萌捂着小嘴，马上也不乐意了，“你们家老爷不至于吧！如果想要以大欺小，我们林家虽然比不上杨家，但是，也不能由着你们欺负大牛。”
“呃”杨有福瞠目结舌，然后微微一咂摸，眼睛亮了，露出了笑容。
为甚？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俩丫头对杨根硕的回护。
表少爷，您的艳福不浅哪！
第四百零二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
“喂，你笑什么！”林晓萌露出一对小虎牙，质问。
杨有福哈哈笑道：“两位小姐误会了，我们杨家并无恶意，具体原因比较复杂，而且我一个下人也不方便说，这封信上写得明明白白，但是家主交代，必须让杨先生亲自过目。”
“不会涂了毒吧！”林晓萌咽了口唾沫，没敢触碰信封。
林芷君指了指茶几，“先搁那儿。”
杨有福哭笑不得，这两小丫头太可爱了。
“怎么会有毒，你们怎么会那么想？”说着，还是将信封丢在了茶几上。
林晓萌说：“武侠小说上不都是那么写的，在武功秘籍上涂上毒粉，手指蘸着唾沫翻页，然后就中毒死了。”
“哈哈哈”杨有福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但旋即发现不合适，自己的形象，就是杨家的形象，不能给杨家丢脸抹黑。
没有放声大笑，但还是忍不住吃吃发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过了好半天方才说道：“我想见见杨先生，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他。”
“他出国”
林芷君打断心直口快的妹妹，说道：“大牛目前不太方便。”
杨有福看了眼林晓萌，已经相信了她的话，看来表少爷真的不在，自己来的真是不巧啊！
“既然如此，这封信就拜托两位小姐交给杨先生，老头子暂且告辞。”杨有福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我留个电话，等杨先生一回来，还烦请两位小姐通报一声，老头子再次登门造访。”
送走了杨有福，林芷君就教育妹妹。
“小萌，你是怎么搞的，大牛离开之前不是再三交代，不要让人知道他出国了。”
“哦，姐姐，我错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紧张？按说苍雪家族已经搞定了，难道还会有人对我们不利？”
“姐，这个杨家家主怎么突然找上大牛，你说是善意还是恶意？”
“看信不就知道了？”
“那我打开看看。”
“别，当心有毒。”
“不会吧。”
“我也觉得不会，不过，以防万一，还是等大牛回来自己猜吧，毕竟偷看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姐姐不好奇？”
“当然好奇。”
“我有办法。”林晓萌古灵精怪道。
不多时，林晓萌拿来了橡胶手套，猪鼻子防毒面具，两人全副武装后，用溶胶剂打开了信封。
只是扫了一眼，便目瞪口呆。
或是因为人怕出名猪怕壮。
或是因为世界观不同。
华夏的各种国术，总是会受到歪果仁的质疑和刁难。
这一次，柳承恩等人的感觉依旧如此。
名为中医交流，实则，对方是一帮子西医，他们的目的，却是考察我方成员的中医水平。
你考哪门子察啊？
是不是我们水平不行，就能证明中医不如西医高明？
还没开始，柳承恩带队的学术交流团成员就积攒了一肚子怨气。
地点是鹰国硬件设施最为先进、医疗水平享誉全世界的华盛医院。
题目是这样的。
华盛医院方面准备一百位病人，他们用最先进的仪器，已经确诊出病人的病情。
然后，请来自华夏的中医用中医手段检查出病人的病情，两相对比，得出中医西医孰优孰劣。
接到这个题目，柳承恩当场就要骂娘。也想骂一顿卫生部门的带队官员，姓董，职位是主任。
大牛还在飞机上，而眼前这些个人，都是一把岁数，因为意义重大，所以压力很大，不少未战先怯。
如此一来，华回春、李素问、孙九针这三个中医世家的代表人物就退无可退了。
然后，华回春、孙九针一致推举了李素问，在诊脉方面，李素问是当之无愧的魁首。
于是乎，李素问也就当仁不让了。
有人说医武不分家，其实，很多老中医的学功底也不差。
他们就像古代的士大夫，有一股人的傲气风骨，民族自豪感也远胜旁人。
“老李，听说对方准备了一百个病人，你也不小了，吃不吃得消？”柳承恩担忧的问道。
“吃不消也得上。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李素问掷地有声，看得董主任一阵汗颜，然后不免忧虑：“但愿老师来的快一点。”
华盛医院，偌大的会议室里，坐着超过五百名白大褂。
这些都是来自鹰国各家医疗机构的专家人员。
这一次学术交流，便是由华盛医院的院长，同时也是他们国家医药理事会的会长发起的。
华夏中医医疗团队在董主任和柳承恩的带领下，步入了会场。
因为要彰显中医特色，董主任自作主张了，定制了一批青布长袍。
柳承恩等人也就穿上了，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
然而，一步入会场，就迎来一阵嘘声。
“肃静肃静。”主席台上，有人维持秩序。
待柳承恩一帮人坐定之后，那人说道：“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来自华夏的同行们。”
掌声稀稀落落，完全是在敷衍。
董主任却站了起来，点头哈腰，又朝着四方拱手。
台上那人又说：“我叫布莱特，是本院院长，同时也是本国医药理事会会长，我竭力促成此次学术交流，就是希望大家取长补短，互通有无，促进世界医学的共同繁荣。”
布莱特在台上侃侃而谈，华回春等人在台下窃窃私语。
华回春道：“这个布莱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据说那双手可以做出全世界最优秀的心脏移植术，他给双手买了一亿美元的保险。”
孙九针摇摇头：“怕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吧！老柳的技术，那是有目共睹，经过一次次手术证明了的，我看未必比他差。”
柳承恩笑着摇摇头：“有些事必须承认，各人天赋各不相同，这些东西，争来无用。”
李素问道：“老柳也甭谦虚，尤其是在外国，他们不是有句话，过分的谦虚，那就是虚伪。”
华回春笑道：“是啊，诺奖评委会不是跟你沟通了吗？等你拿到今年的诺奖，看不爆他们一地眼珠。”
“嘘”李素问做了个噤声地动作，说道：“看，大活儿来了。”
只见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的被搀扶着，有的被轮椅推着，一个个衣着考究，却面色灰败。
显然，今天的考题就是一队病人了。
“你们好，我是这次学术交流的联络人杰森，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一百名病人，我们已经通过最尖端的仪器做了最全面的检查。”
杰森是个高大帅气的白种人，他接着说道：“只要你们诊断的结果同我们的没有出入，我们绝不抵赖，这一点诚信，我们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董主任，“如果没有什么疑问，就开始吧。”
董主任连忙摇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开始，这就开始。”
“董主任，你先来？”柳承恩揶揄道。
董主任老脸通红，“我我对西医有些了解。”
“也好，你去看着他们的诊断证明，届时跟我们的结果两相比对。”
董主任满头细汗，脸上都能拧出苦水来：“柳院长，你就别玩兄弟我啦，我就是个带队的而已。”
柳承恩点点头：“这个态度就对了，明知道人家挑事，你还全盘接受？你以为望闻问切不费劲？诊脉是极其耗费心力的，老李一把年纪，今天有个好歹，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最后，柳承恩已经是满面怒容。
董主任立刻汗如雨下，这份差事真特么不是人干的，里外不是人。
华回春三人代表三大中医世家，每个都是国宝，比大熊猫可是珍贵多了，若有好歹，自己岂不就成了民族罪人？
想到这里，董主任紧张的不得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诊查正式开始。
李素问主诊，华回春、孙九针坐在一旁，三人可以打个商量，柳承恩则在旁边密切关注。
起初的诊查比较顺利，每个病人耗时差不多十分钟，五分钟诊查，五分钟讨论，然后给出结果。
十个人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不是一字不差，但也八九不离十。
华盛医院方面已经略显震惊。
布莱特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很瘦，拥有一双超模一般的大长腿，同时拥有一张无比精致的小脸，穿着高跟鞋的将近一米八的身高。
布莱特一直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不过才一米六而已。
当然，这只是玩笑，露西在很多方面都有着自己的基因遗传。
布莱特宠溺地看着她，将那一丝心疼掩藏的很深，说道：“不简单，这些华夏的老中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露西点头道：“何止不简单，简直太厉害的。我曾经研究过脉学方面的书籍，晦涩难懂，一窍不通。不过”
“不过什么？”布莱特问。
“查出病因，还是束手无策，那又有什么意义？”
布莱特看了眼女儿，默默无语，心中却是一声苦叹。
李素问也震惊了，因为截至目前为止，过手的十个病人都是绝症。
难道说接下来的九十个人都是这样。
难怪这些人哪怕脸上还有血色，眼中也了无生气。
还有一点，这才过去十个，他就有些脸红气喘，吃不消了。
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柳承恩仿佛看出了李素问的不妥，问道：“老李，你怎么样？”
“没事，还撑得住。”
董主任也过来关心：“李老，悠着点，不行咱就歇会儿。还能把人累死！”
话没说完，就被柳承恩狠狠瞪了一眼。
李素问摇头笑笑，冲下个病人勾勾手。
第四百零三章 民族气节
这是个年轻人，诊断后，竟然罹患了胰腺癌。
李素问等人都非常痛心。
年轻人突然激动起来，抓住李素问的手，用英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眼泪哗哗流淌。
即便听不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杰森过来翻译：“他说，你们既然能够用这种神奇的手段检查出来，一定有治疗的办法，求求你们。”
果然，是这么个意思。
李素问同华回春、孙九针交换了一个眼神，抓着年轻人的手说：“现有的中医手段只能是保守治疗，我们没办法保证治愈，但适当的延缓病情，提高生活质量还是可以做到的。”
年轻的病人听不懂，着急的看着杰森。
杰森没有翻译，而是冲李素问略显激动道：“作为一名医生，给病人希望是对的，但如果是在那种明知道是绝望的情况下，还出于善意的谎言而给病人以虚无缥缈的希望，这是不道德的。”
柳承恩冷笑，“nextone。”他叫“下一个”。
柳承恩学贯中西，外语其实相当流利。
年轻人一看有人听得懂，更加激动。
柳承恩看了眼杰森，耐心地用英语说道：“不是我们不愿意给你治，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只会别有用心的骗人，还有，我们不是做慈善的，所以，要想接受我们的治疗，可以，今天过后，我们可以联络。”
“okok。”年轻人欣喜若狂，退到了一旁。
杰森气得满脸通红。
这下子不得了。
下一个病人尚未来到跟前，之前十名绝症病人及其家属也蜂拥而至。
这些人都是癌症中后期，可以说是病入膏肓，手术治疗已无意义，西医手段无非是放化疗，而缓解痛苦的方式就是服用止痛药，注射镇痛剂。
就是花很多钱，受很多罪，最后熬尽了生机，人财两空的死去。
很多人是第一天接触中医，没想到只是看一看，摸一摸，就比医疗仪器还准，如此神奇，这还得了。
如此神奇的诊查手段，是不是也有无比神奇的治疗手段？
虽然刚才听他们自己讲，对于这些绝症，也没什么好办法，原话只是延长生命，提高质量。
但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已经不错了。
谁都知道，西医所谓的保守治疗，到了最后，那都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而且还有一点，华夏人给外界的印象一直是比较含蓄的，更是比较谦逊的，他说得出，往往就能做得到，而且可以做到更好。
原本已经绝望的病人，就好像即将溺亡的落水者，突然发现一块飘来的浮木，再也不愿意撒手。
出现这种状况，主办方始料不及，所以也措手不及。
杰森过去维持秩序，有人赠送一记封眼锤。
柳承恩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高声说道：“首先，请病人和家属安静，让我们将这次交流进行完；其次，请诸位放心，交流结束，我们不会立刻离开，如果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联络；第三，我是从事西医工作的，对中医领域了解不多，从西医角度，诸位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中医角度，我不好说。”
现场已经完全安静下来。
杰森捂着一只眼，如同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再次强调一点，我们不做承诺，还有一点，我们不做慈善。”柳承恩看着那些病人、家属，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下来再谈吧，现在请各位绅士和女士自觉的恢复秩序。”
病人和家属很听话，检查完的或者离开了会议室，或者来到指定位置就坐。
诊查继续。
杰森来到主席台上，一脸委屈。
布莱特关心的问：“杰森，你不要紧吧！”
杰森摇摇头，看向一边的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