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国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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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国之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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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机如果捕捉到嫌犯的身影,而且影像可堪辨识的话,那就对本案大有帮助了。我走向庭院,怀着悲伤的神情,打算向其他人报告。虽然发生了人类协会的土肥先生遭到杀害的不幸事件,但应该可以清楚得知是谁犯下这个案子。我想,随后警方就会赶到现场确认身分,这个案子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样告诉他们就行了……
江神他们在做什么?欣赏庭院里的绣球花、聊天开玩笑,可能在说:“去参观洞窟,正好也可以打发傍晚的时间。”
这时,传来一阵小跑步的声音,该不会是江神他们吧?如果是的话,可不能让他们从这里进入,因为最好是避免让麻里亚见到凶案尸体。因此,我推开门时,准备大喊一声:“别进来!”
不料,一步出房间,就与吹雪奈央四目相对,散发宝塚歌舞团老女人角色气息的吹雪奈央总务局长领头跑来,后面还跟着由良比吕子与一位白衣中年男子,最后是本庄伽耶。我就像是门童一样,扶着开启的房门让这一行人进入。
本庄为白衣男子指出位置,那男子应该是会员,胸前别着佐佐木昌晴的名牌,大约四十岁前后,脸型就像一颗上下颠倒的电灯泡,鼻子下方还蓄着一撇像卓别林的胡子。就算没什么绘图细胞,任谁都很容易画出他的长相。脑子里尽是这些无聊事,我还真无聊啊!
忙着处理眼前事物的医生,觉得诊断空间太窄,便将遗体从柜台里移出来。想要确保现场原状的退休警官椿先生似乎欲言又止,但并未制止医生如此的决定。现在,死者的脸朝着我,清秀细致的脸庞,是个年轻人。
“嗯,没办法,已经没办法了,不可能救得活,已经死亡超过三十分钟。真残忍,脖子被勒紧,真的很残忍。”
嘴里不住地叹道,但口气似乎不怎么认真。虽然眼神很投入,但看得出来他不是很在乎。
柜台的电子时钟显示的时间是18:04,和我的手表对照,结果是完全吻合。所以,如果死亡时间已经过了三十分钟,那么大致的犯案时间应该就是五点半左右了。
“头子被勒紧,确定可以把人杀死吧?”仿佛与佐佐木一搭一唱,吹雪口齿清晰地说道,“就算外行人也看得出来,但还是令人难以置信,这里竟然会发生杀人案件,而且为何会是土肥……”
佐佐木医生检视露在衣物之外的脸部与脖子,嘴里连说两次“太残忍了”。
“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应该是值勤时遭人从背后袭击,似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应该不是一般的争吵,凶嫌明显是蓄意要勒死土肥。”
“土肥五点开始值勤?”
“是的,上一班是丸尾。”
“有必要讯问交班时有无异样。叫他过来……不,不用了,稍后再问好了,这事急不得。”
态度真的很冷静,真是临危不乱啊!
我也恢复了应有的冷静,虽然遇上异常事件时,我很可能仍会为此而乱了心绪,但大致上不会有什么事。退一万步说,死者不过是个陌生人,就像我们走在路上目睹了一场车祸一样不是吗?
“联络警方了吗?”
“是的。”椿先生追问时,吹雪只是应了一声。
“联络了就好。比良野的驻在所赶过来要花三、四十分钟,木曾福岛过来大约要一个牟小时,至于县警局赶过来的话,大概也要到晚上了。”
他大概打算直至警方人员到来,这里都由他负责。然而,总务局长只是把他视为外人看待。
“让各位访客卷入这桩意外实在是很抱歉,所以我们不得不停止馆内的参观活动,真的很不好意思。接下来我们还要处理善后,所以麻烦各位移驾到接待室。”
她说的没错,但眼前的退休警官对于无法帮上忙很是不满。
“敝姓椿,会在比良野的驻在所任职,虽然目前已退休,无权处置,但是——”
自我推荐至此,却遭吹雪的制止。
“那我们就等现职的警察先生过来处理。可能要麻烦您以第一位发现者的身分接受各种讯问,另外还包括那位先生、有栖川先生也一样。江神先生他们已安排到接待室去了。”
“啊?这样啊?”
“是的,我派青田去处理的。”
在接到本庄的报告赶过来的同时,竟然还能下达这样的指示……只能说这种不自然的安排在事先就准备好了,总感觉她刻意在驱赶我们。我当然也不愿意长时间待在命案现场,但为了向其他人详细说明这起事件,我还想知道更深入的情况。正想着该如何坚持下去时,留有卓别林胡子的医生发出了“嗯?”的怪异声音。不会是尸体睁开眼睛吧?
“这是谁搞的鬼啊?录影机竟然停了!这下糟了,不妙了!”
在柜台里,医生边看录影机边说。这时,椿先生高喊的“别碰!”被由良的一句“真的吗?”给盖过去了。她惊讶的表情可真是夸张得很,似乎为此遭受到的打击比起杀人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吧,就是这样!都停止录影了,两台都停了,而且还把录影带都取走了,柜台里都找不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良在确认了这些情况后,面向吹雪难过地说:“都不见了!”
从总务局长吹雪也吓得哑口无言可以得知,这些录影带对协会而言是多么地重要。
椿先生在确认录影机里空无一物之后,也低声喃喃自语了起来。对他来说,录影带的价值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录影带失窃、不见了的这个事实所隐含的意义。
“判断为嫌犯取走录影带并不为过,就我的看法来说,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各位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了同样的可能。若是如此,嫌犯为何会这么做?很可能是录到了对他不利的画面,或者他认为录影机可能录到他,所以才把录影带抽走。”
没人提出异议。
“错!”(译注:日语ばつてん的发音近似英语but then。)
荒木说道。这里所谓的(错),应该是指(但另一方面……)之意——大概是他在说英语的but then时,结果因为发音之误而成了日语的“错”。不知是否因为思绪太混乱,竟然胡思乱想了起来。
“监视器镜头对准的是圣洞,应该拍不到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杀人影像。”
“我不认为如此。应该是拍到了什么,否则嫌犯为何要取走录影带?”
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此单纯的事,这两个人为什么都没注意到?
“不对!重点不在是否拍到什么,而是嫌犯在意的极可能是声音;例如被害者喊出了嫌犯的名字,或者嫌犯自己发出一些声音之类的,所以他必须将录影带取走。”
明明对此说法很有自信,瞬间却被由良推翻。因为这里的监视器与防盗用的监视设备完全一样,只记录画面,并未收录任何声音。
“或许各位是被资料馆里培利帕利的声音重现所误导,到访者是以精神感应传达意志的,录音并无任何意义,所以各位的推理并不正确。”
“无法录音!”
“对这里每一个人来说,这是个常识。与戒备用监视器一样,录下的只是影像,就只有外人才不清楚这个情况。”
很明显的,在(外人)二字之前,隐藏的字眼就是(像你们一样的),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这么说来,那就怪了。”椿先生依旧望着镜头说道,“假设取走录影带的人是嫌犯……目的是为了什么?镜头拍的方向是洞窟,不去动它也就没事了,却还要……实在是搞不懂。”
“该不会是……”
缩在房间角落的本庄仿佛想到了什么决定要说出口,声音虽然细小,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该不会是拍到了我们意料之外的画面?”
“意料之外的画面?可不可以说得更具体一些?”
在由良追问之下,本庄像是在寻找依靠的眼神直盯着督察看。
“说出来有些可怕,我在想,那会不会是……启示者再度降临的……”
胸前挂有名牌的三名男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荒木与椿先生则是睁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我大概也同属他们一伙。所谓(意料之外的画面),说的莫非就是再次降临圣洞的培利帕利影像?这真的有可能吗?这就是我们呆立恍神的原因。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佐佐木医生。
“我想,这只是一个很让人讶异的假设,当然也有一定程度的可能。由于摄影镜头是固定朝向圣洞,因此真要说拍到什么怪异画面,也只可能是启示者再度降临的情况了。”
“这么说来,”本庄的说话并无特定对象,“我曾听过土肥提起一件事。他说大约在半年前,洞里面吹来一阵风,会听到传来细微的声响。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很可能是再次降临的预兆。”
椿先生动了一下,往圣洞的方向探出身子,回头朝摄影镜头挥挥手。由于已跨越了地板上的白线,立刻遭到由良的制止,椿先生自然是遵守规矩退了回来。
“不好意思。即使在洞口边举手挥动,镜头好像也照不到。所以,如果拍到的是其他怪画面,那应该也是从洞窟里面出现的,但并不局限是来自外太空的到访者吧!或许是从洞窟深处过来的也说不定,对不对?”
接下来,由良的回答如我所料。
“圣洞是封闭的,没有其他出口。”
“应该可以通往村子某个地方,因为可以感觉到些微的空气流动。会不会是有人从那个地方入侵?”
“请勿再三误解,圣洞没有其他出口。”
“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但可以确定后山并无出口。”
“可能只是没发现吧?而且,有些地方太小,人无法通过,但蝙蝠之类的小动物则可以来去自如:或许猫狗之类的过不去,而昆虫蝙蝠之类的就……”
“谁会拿走拍到昆虫蝙蝠的录影带?目的是什么?”
“我那只是比喻。重点在于,除了外星人之外,是否可能还有其他东西出现。”
“就算是比喻……”正当由良要说话时,吹雪说了一声“等一下!”中断了对话。这位总务局长以锐利的眼神望向门扇,房门微微开启。
“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在暗处偷听我们的谈话是吗?是谁在那里?”
只见江神推开了房门。

3

“因为我刚才错失良机没进来,所以就站在门外听,没什么恶意。”
“你一个人?我不是交代青田带你们到接待室等候吗?”
由良质问的沉稳声音里隐藏着怒气。或许,一半是说给江神听的,而另一半是在数落青田好之无法贯彻执行之过。
“我告诉他我肚子不舒服,然后就出来了。青田正在向我那些学弟妹们热烈谈论关于〈天之舟〉的事呢!”
“为何要说谎来到这里?你的行为果然很怪。”
“我只能说彼此彼此。因为参观圣洞的时间过了很久,所以过来这里看看。我猜想荒木在参观圣洞时会不停地提出质疑,而椿先生也会勉强陪同作伴,但我不认为我们家的有栖川能忍多久,所以他一定会在适当的时间点上提出告退的请求,然后离开这个房间。”
这个判断还真正确。
“我来这里是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麻烦——”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就在那边那位佐佐木医师察觉录影带有异的时候。然后听到荒木说,‘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杀人影像’,其他还听到有个男子被细绳勒死倒在地板上。大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只是死者好像是我不认识的人。”
吹雪奈央往前跨出一步。
“他叫土肥宪作,二十七岁,隶属祭祀局,为了协会与人类的未来尽心尽力。我很肯定地说,他不可能因为与人结怨而遭杀害。再说一遍,他叫土肥宪作,记住了吗?”
“土肥宪作先生是从五点开始交班值勤的吧?我们到此参观时,丸尾先生还在这里:换句话说,案子是在五点以后发生的。”
江神说毕,椿先生又再补充。
“没错,因此根据佐佐木医师的诊断,土肥先生大概是在五点半左右死亡,另外,根据触碰遗体的触感,我也同意这个论点。所以得出的推论是,命案犯行应该是从五点到五点半之间进行的。值班交接是否正好在五点钟完成,关于这一点有必要向丸尾确认。”
椿先生一边说一边在柜台周围巡视,甚至还踮起脚尖打探柜台里是否还有什么,结果似乎有所发现,只见他双眼闪亮。
“笔记本和原子笔掉下去了,那是日志吧?如果被害者在遭杀害前写下什么东西的话,或许对侦察工作会很有帮助。唉呀,那别碰!警方还要调查,必须维持原状!”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完全忽视椿先生的提醒,只见吹雪捡起了日志。这时,退休警官也忘了斥责,只是哑口无言呆立原地。
“等一下我会让警方采样我的指纹,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竟然说没问题!”椿先生气得面红耳赤,“案发现场本来就应该要保持原状,粗心大意翻弄现场的物证,那可会捣乱侦察的进行,你这么做会挨警方斥责的!没想到连人类协会的干部竟然也那么没常识。”
“我只是现在想看一下内容。”
吹雪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用手指捏着笔记本的一角,开始慢慢地翻阅,遭到轻视的椿先生则在柜台另一侧咬牙切齿,大概是在懊恼自己目前不是现任的警官吧!
“记下的全是(无降临),除此之外就只是轮班交接的姓名与时间。”
江神从侧面窥视着笔记本,吹雪对此似乎也不在意。大概翻到最新的一页,手部动作突然停下来,而且局长与部长的脸上立刻显现惊讶的表情。这让我感到好奇,于是也伸出头一探究竟。
这是什么意思?
十七时整,丸尾拳与土肥宪作交接工作;签名交接时,丸尾使用的是黑色签字笔,而土肥则是蓝色签字笔,大概是各自有自己的签名笔。这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在土肥签名的下方,另有写下一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用嘴巴舔了笔尖之后写下的凌乱笔迹,写下的是(培利哈)三个字。
“发音是培、利、哈。”
江神念出这三字的发音,房间四处立即传来“咦?”的声音,只见本庄等人都吓得腿软了,本庄小姐甚至跌坐在地。
“培利哈,看来是要记下培利帕利'注',但写到一半就断气了。”
'注:培利帕利的日文是ペリパリ,而培利哈则为ペリハ字型看起来像是ペリパリ写到一半,故有此判断。'
吹雪捧着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嘴角也怪异地略微扭曲。她的惊讶蕴藏着各种可能,是欢欣?抑或恐怖?
“是再次降临吧?为了给予人类新的启示,培利帕利再度降临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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