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哪有师兄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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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哪有师兄好玩-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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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关紧要。水风清的心脏就是大椿精元最后凝结所在。你的反应是在告诉我,水风清的心脏果然还在?”
长夜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的,他好像知道了太多作为暗卫不应该知道的东西。然而星河影就这么看着风鹤鸣,目光又落在风鹤鸣背后那个人身上。片刻之后,他忽然笑了一声——
“我凭什么相信你?”
“……”风鹤鸣有一瞬的沉默,星河影却是略略退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些。这并不是示弱,因为他的脸上还带着成竹在胸一般的笑意:
“你说的轻巧,有证据吗?逆命心法的确是杀了前任才能到第九重境,我也的确还未功法大成,但你怎么就知道这和我爹的心脏有关系?你是逆天命教主么?还是你看过逆命心法的秘籍?”星河影说着,一歪头,像是十分好奇的模样,“你别忘了,从雪狼堡取回来的《长生典》残页我也看过,里面有一句叫‘阴阳归一,同济两合’。既然巽道生写《长生典》的时候,他的功夫还没分裂成凌虚剑诀和逆命心法,那么《长生典》里的阴阳又是在指什么?”
“……”风鹤鸣依然没有说话,只看着星河影。星河影说略略抬头,带着一股蔑视的味道:
“风鹤鸣,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里恨不得有十一句都是假的。
“什么叫吃了前任教主的心脏才能功法大成?要是这么简单,师父为什么当年会修炼逆命心法走火入魔?我爹那么喜欢他,真要有这办法,他直接挖出来自己的心脏给师父吃了不就得了?我爹为什么又要兼修凌虚剑诀到最后自己真气走乱?我当初一直想不明白,师父既然已经身为剑门掌门,为什么还要这样去修炼逆天命的武功……我现在可终于明白了。”
星河影摇着头,又退开了两步:“你一直在引导我认为,凌虚剑诀是《长生典》的‘阳’,而逆命心法是‘阴’,所谓阴阳归一就是指,逆命心法大成之人和凌虚剑诀大成之人的心脏,两个放在一起入药。”
“你觉得不是么?”风鹤鸣看着他,而星河影却笑了一声,忽然说了一句像是无关此时的话:
“前些天我带着小狼崽子去拜祭师父,师兄也在。”
风鹤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星河影看着他煞白的脸色,砸砸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当时发现了那个无名墓,也就把事情暂时放下了;前两天我又去找师兄,师兄跟我说,师父坟头的土色不对,应该是有人翻开过。
“现在大师兄在剑门邀请武林正道,说要开师父的棺证明我爹的清白,你猜他要用什么证明?我猜是有人刨过师父的坟开过师父的棺,而且还取走了师父的心脏,准备用来配《长生典》的邪方。
“为什么一定要是师父的心脏?再加上你为什么要我爹的心脏?师父和我爹唯一的共同点……不就是强行练了《长生典》里另一半的功夫么?”
星河影看着风鹤鸣的眼睛,也将他渐渐冷下来的神色尽收眼底:“师父当初会练逆命心法,是巽离搞的鬼吧?师父那人看着一肚子坏水,其实可傻了,就凭巽离的心眼子,有的是办法引他入彀。所谓阴阳归一,是要兼具凌虚剑诀和逆命心法两种功力的人,而且其中一个必须要大成……是吗?”
“不是。”
风鹤鸣看着他,忽然回答了这样一句。在星河影微微扬眉的时候,他慢慢道:
“最后一个长生之人的心脏,被两个人分掉了……这两个人,后来一个进了凌虚剑门,一个到了逆天命。”
星河影依然是一副“你说你说,我挑着听”的模样,风鹤鸣只笑了一声:“你知道如果师父的逆命心法没有走火入魔,而是最终大成,会怎么样吗?”
星河影是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风鹤鸣便低低冷笑了一声:
“那两个人,后来一个嗜血成性,另一个断绝人情。别误会,嗜血成性的,是入剑门的那个。剑诀大成后再修逆命心法,由阳极入阴极,由至清入至浊;反之,若是逆命心法大成之后强修剑诀,等到剑诀大成之日,就是此人断绝人情,冷如铁石之时。”
风鹤鸣说到这里,略是缓了缓,唇边忽然就多了一丝笑意:“一身兼具逆命心法和凌虚剑诀两者大成,这样的心脏,才是真正的阴阳归一。只要一个,就可以配出巽离想要的东西;但是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就算有也烂没了,所以他想要师父剑诀大成之后再练逆命心法……没想到水风清竟然也主动练了剑诀。”
功法大成……星河影略是眯起了眼睛,忽然拔剑出鞘直刺风鹤鸣的咽喉!


第171章 怪你少壮不努力
化寂峰向来是寂静十分的,即使是多了许多的江湖中人,也仍然藏着寂静。
那是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沉寂,即使是在这里敲锣打鼓放鞭炮,也盖不住剑门历代先贤掌门于此长眠带来的肃穆安宁。
大概是生命这种东西太过沉重,故有“死生亦大矣”,令人敬畏生死;可也有的东西,比生死更加沉重……
剑千山一手抚在石碑上的时候,莫名地又开始走神。
明明是他的手搭在石碑上,他却觉得,此时是师父正站在他的身旁,带着一贯如老顽童般的笑意,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笑眯眯对他说:“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 ”
剑千山略略闭上了眼睛,再度回想背得滚熟的《南华经》。而后慢慢睁眼,并没有谁有勇气摸一把身为一派掌门的他的头,只是刚好有一阵风拂过而已。
“千山。”
在他走神的时候,正法长老已经站到了他旁边,一贯严谨刻板的他,这时候竟然是微微带了些笑意,像是在鼓励他:
“莫怕。”
剑千山点了点头,终于收回了手:“动土。”
星河影其实是被冷醒的。
如此三伏天还能让人冷得一激灵,星河影看了看周围,确定了这是个冰窖。地面是用冰块砌成的,从脚下冻得人遍体生寒。最过分的是冰面上还有一层积水,星河影站起来,这水正到他小腿的高度。星河影踢了两下,哗啦啦的水声在冰窖里还有回音。
衣裳被浸得透湿,贴在身上实在是冷。星河影又看看手腕上扣着的铁链子,也没比他胳膊细多少,拴他有点浪费,这么粗的链子,应该抓条龙来拴才正合适。这冰窖南北长东西窄,跟个棺材一样,两条铁链分别自东西两侧的墙壁上下来,正把他锁在冰窖北墙下最深处。哗啦啦抖两下,星河影撇撇嘴,他还真挣不开。如果有火月流云剑的话,这链子他八成能砍断。剑……
星河影左右找了找,除了脚下的冰和水,就是周围的砖头墙。离他最远的南墙,三级台阶与水面齐平,阶上是一道紧闭的门,星河影估计了一下铁链的长度,便蹚水过去,正好到门前半丈,寸步难移。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门前忽然一声闷响。星河影下意识退开些许,就见风鹤鸣手里握着火月流云剑出现在这冰窖门前。星河影略是眯眼,看得到他背后,是一条走廊,而走廊的阴影里还有一人。
那人戴着白纱斗笠,看不清脸,星河影却已经猜到了他是谁。风鹤鸣还未开口,星河影的眼里霎时间多了一线血红,提步一跃冲过去,却被铁链一下拽了回去。星河影的眼睛仍然死死透过风鹤鸣盯着他背后的人,再度提步冲出去,又一次被铁链拽住。星河影冷着脸抬起手,铁链被他绷得笔直,他仍绷着这一股劲,直到手腕被铐子勒出血痕,风鹤鸣这才慢慢开口:
“劝你还是省省。”
星河影的眼里终于有了他的存在,那眼神转向他,一瞬间风鹤鸣觉得是一柄飞刀破空而来直刺入眉心扎得他连脑仁都是疼的——
“放开。”
不带任何戏谑或者嘲弄的语气,连眼里惯有的悠然自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星河影这样的冷意让风鹤鸣亦是一怔,直到他背后的巽离低低笑了一声:
“好啊。”
风鹤鸣回过了神,将火月流云剑放在了冰窖门边:
“你不用费力,现在受制于人,还不是怪你当年练功的时候摸鱼偷懒?等你剑诀和逆命心法皆至大成境界的时候,就能挣断这两条链子。至于这把剑,是给你的一点动力。”
风鹤鸣抬眼看他,眼底似有一丝笑意:“这好像是水风清的遗物?十日内,你功法不能大成,我毁了这把剑。”
“你敢!!”
“你可以等十天,然后看我敢不敢。”
“……”星河影深深看着他,“风鹤鸣,我若是真到了大成境界,你又凭什么能拦得住我?”他说着,挑衅而嘲讽的目光落在了风鹤鸣背后的巽离身上,“若我功法大成,当是和巽离差不多。你觉得他这么一个烂糟糟的病秧子,还能打得过我一个好手好脚的?”
“小子,”星河影终于又听到了巽离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就听巽离带着沙哑的笑声,慢慢道,“你想激怒我杀你,是吗?”
“您老也忒把自己当回事了。”星河影略略又是退了两步,总算让锁链松了一些,够他两手抱臂,配合脸上嘲讽的神色,带着一股吊儿郎当的不正经,“说话的动静儿都跟个让老鼠啃了的破风箱一样,你要是进来这冰窖,是不是会被直接冻死啊?”
略略的沉默,风鹤鸣微微皱眉,便听到巽离又是低低冷笑了起来:“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咳、咳咳咳……”
风鹤鸣微是动了一步,似乎想要转身看一眼他的情况,然而也只是想了想。星河影带着好笑的神情还龇牙咧嘴做了一个鬼脸,顺带白了巽离一眼。巽离终于咳完了,隔着白纱,星河影也能感觉到他颇为不善的目光,像是看着待宰肥羊一般: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会怎么对付你吗?那么我告诉你,出了这冰窖就是一片花田,那花开得正是时候。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你一定是听过这句诗的。这种花不仅要看,还要闻,嗅起来比你熏衣用的芙蓉香可好闻得多。”
巽离终于慢慢转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边走一边笑:“十日之后,我会请你的大师兄一起来此赏花……呵呵,到时候,你可别不认得他。鹤鸣,参悟上乘武学最好还是不要有他人从旁扰乱心神,随为父走吧。”
风鹤鸣仍是沉默,待到巽离走出两步,才转身跟上。然而刚刚带上门,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忽然又转身打开了门:
“本来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冰窖,不过我听说,你修炼逆命心法很容易血气燥热,所以特地又帮你在地面上加了一层水。同门一场,不用谢我。”
星河影近乎是咬牙切齿,若是没了链子恐怕要直接咬死风鹤鸣:“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和你全家啊。”
“都说了,师兄弟一场——”风鹤鸣关上了冰窖的门,脸上带着快意十分的笑容,“不必多礼。”


第172章 师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打一顿解决的
这是星河影没有联系他的第七天。
一方软布,细细将道心归崖擦拭干净,像是每一个早晨一样。剑千山站在窗前,面对窗前晨光收剑入鞘,便像是将一窗的阳光也收进了剑鞘里。窗子是开着的,有风来,略是撩动他鬓边白发。
只有风来,却没有人随风一并而来。道心归崖剑挂在腰边,他的手中仍是握着拂尘。推开房门,夏天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温热,放眼望去,地上斑斑点点的无名野花开得热闹,门前老梅树绿荫一片,旁边一棵玉兰树,这时候叶子里带着粉白的花色。
剑门里这玉兰树着实有趣,一年里花期总是不定,有时候早春就开得累累满枝,有时候却是盛夏夹在绿叶里偶有色彩。逆天命里也有紫玉兰,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开。小狼崽子被留在逆天命,不知道这时候会不会折花来玩?
剑千山心下是这些琐事,闲庭信步一般,转去了先贤殿。问归途的灵位还是他亲手写的,这时候点上三柱清香,剑千山在香烟缭绕里看着灵位上先师的名字,直到香都烧去了一半,他才长揖一礼:
“师父,弟子去了。”
虽千万人,吾往矣。
“你就算再给我七十年,我也练不出来。”
什么叫撒泼耍赖,星河影给风鹤鸣演示了一把标准的。即使因为水太冷只能强运内力顶着,星河影依然有闲心跟风鹤鸣扯犊子:
“你当修炼是菜市场买大白菜呢还带一口价论斤称的?说十天就十天?我从小到现在吊儿郎当二十来年也才一个第九重一个第七重,把我扔凉水里泡十天就能功法大成,你当是发豆芽呢?要是有这个办法,师父不得把我腌酸菜似的泡水缸里啊?”
星河影说着话,不时补上几个白眼,然而唇上没有血色,比他这个白眼还白:“我劝你直接给我个痛快,否则不痛快的肯定是你不是我。这话不仅跟你说——”星河影提高了音量骂街似的向风鹤鸣背后喊出去,“还有你后面那个该死不死的老不死的!老而不死是为贼听过没啊?这么大岁数了少吃点乱七八糟的脏心烂肺猪脑子。”
片刻的沉默之后,风鹤鸣忽然笑了一声:“三师弟,他准备吃的是你的心,这时候说什么脏心烂肺,是把你自己算进去了吗?”
“我怎么能叫脏心烂肺,”星河影略是一耸肩,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先杀我爹,然后又祸害整个江湖,我是狼心狗肺。”
“有道理。”风鹤鸣略一颔首表示赞同,星河影“啧啧”了两声摇摇头:
“要说狼心狗肺我哪比得过你啊。”星河影又是笑了一声:“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何止狼心狗肺。看你们《长生典》那些邪方都是用些乱七八糟的下作东西,不是怨气就是邪气的,这得是什么心肝肺能成这样?既然逆命心法和凌虚剑诀都是从你《长生典》里出来的,你直接修炼这东西了再剜你自己的心脏给你亲爹多好?”
巽离就在风鹤鸣背后,闻言,压低了声音,冷笑了一声:“还真是和水风清……一样的牙尖嘴利啊。”
“子承父业,谬赞谬赞。”星河影仿佛是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嘲讽一样,竟然还笑嘻嘻回答了这么一句,“反正你要是能长生不老,要儿子也没什么用处。”他说着,随手晃了晃铁链子,搅动满地的水都在哗哗乱响。
巽离似乎很怕吵闹,此时颇为不适一般略略向后退了些许。星河影索性更加蹬鼻子上脸,一手拽着铁链,稀里哗啦弄得更是乱七八糟一阵脆响。冰窖本就空旷,这声音几经回响变得更麻烦,连风鹤鸣都忍不住捂着耳朵离他远点。看着星河影那一脸的得意,风鹤鸣沉默片刻,便是一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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