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哪有师兄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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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哪有师兄好玩-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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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除却。”星河影慢悠悠说了一句,“他是滕家人,辟火秋凰他当然会用。如果是老四的话,估计也不怎么受重视,水平不济也是顺理成章。”
这话出口,自然有人反驳:“如今只有京石嘉铭一面之词,他说是滕四公子,难道就一定是了?!”
“那滕除却说是我哥杀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那是一面之词?”星河影转眼看向那人,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气。水风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哄炸毛猫一样:
“行了,有人脑子不够用,你不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说,他是不会懂的。”
呵呵,家传嘴毒。剑千山心里笑了一声,却听石门处传来了三声闷响,跟着就是有人隔着门喊了一句:
“有人吗?开门啊!”
……对着一个石门,敲门,喊人开门?
星河影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能办出这种事来的他还真知道一个。剑千山此时略是沉默,扭头问星河影:“你觉得……”
“不会吧?”星河影往后退了一步,压低声音回答剑千山:“虽然我走之前没扫完台阶,但是他老人家不至于几千里追到白眉山吧?”
水风清扫了一眼石门,又是一声冷哼,一甩衣袖背对着石门,倒是声音嘹亮扔过去一句:“没人,哪来的滚回哪去!”
剑千山一惊,心说这位好大的火气。星河影倒是心里一凉,坏了老流氓炸毛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俩人是啥恩怨,但是这老流氓真不怕掌门抖出来……
却听石门对面,那人爽朗笑了三声:“是嘉铭兄吗?不就前年欠你两条刀鱼三坛老酒,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啊?
却听水风清“嘁”了一声:“这门封死了,里面打不开,你自己拍碎了进来!”
嗯?
“好,你们退开几步。”
星河影看看剑千山:“应该退多远?”
剑千山往后走了两步,站定:“别人退不退都一样,伤不到。至于阿影,既然你台阶没扫完,我建议你直接躲回白眉山庄里面。”
“有道理!”
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在三丈开外。水风清抱臂冷哼了一声,站到了剑千山旁边。一头雾水的武林人士们终于没忍住开口问:“外面那是谁啊?”
“当心了!”
和这句一起的,是剑千山一声笑:“家师,凌虚剑门掌门。”
只听得一声闷响,石门上传来咔嚓裂声。然而裂声到了一半,突然是金属一声铿锵。剑千山一惊,他原以为问归途这一手以柔克刚的太极功夫,拍碎了石门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却不料这石门里暗藏的辟火秋凰一样被触发了!
然而不等他反应,一道内劲忽然挡在了面前。那股内劲里带着霸道的炙热气息,气势汹涌仿佛要一摧山海。是水风清上前了一步,袍袖一挥便将扑面而来的几点银光全都扫到了地上。
尘土飞扬,问归途摆着书生衣衫的袖子挥开了眼前的灰尘:“嚯……这个门还真结实啊。嗯?千山,鹤鸣,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影呢?”
“呃……”两个人同时一个沉吟,问归途直接摆了摆手:“算了,肯定躲起来了,没事,我不计较他扫台阶扫一半就跑了,不过千山你告诉他,以后真想偷懒,扫完前半截别扫后半截就是,只扫左半边不扫右半边这算什么事啊!”
“……”师弟,我没想到你偷工减料的办法都跟别人不一样啊!剑千山冷静了片刻,正欲开口询问水风清的内劲何以如斯霸道,却又听背后传来了星河影的咋咋呼呼的喊叫声,而且是由远及近瞬间就扑了过来:
“师兄快跑啊!白眉山庄闹鬼了!”
剑千山还没动作,就被他从背后扑了住,踉跄一步背住了他。星河影一手抱着剑千山的肩膀,一手往身后指着:“滕老四疯了,跟鬼上身一样。师兄你不是在想滕姑娘哪去了吗?我告诉你,现在滕除却正在追着我往这边跑,他手里拎着的就是滕困水的人头,还是煮熟了的那种。”
“……啊?”
“对!”
风鹤鸣再度拎着后衣领把星河影从剑千山身上拽下来,于是星河影改为一把抓住剑千山的衣袖角:“虽然那颗人头上淋满了辣椒油还被开水煮熟了,但是你师弟我眼神比较好,而且他还没煮熟,那就是滕姑娘。”
???麻辣人头?你们南方菜这么刺激的吗?


第36章 浑水摸鱼需要水里有鱼
昔日以辟火秋凰闻名江湖的滕家,如今再度声名远播,却是因为人命案子。
滕家的厨房里,这时候飘着一股香气,却没人开餐。灶下木柴烧着旺火,灶上一口大锅,里面颜色鲜亮的辣汤滚开,扑鼻就是一股鲜香。若是老饕闻也闻得出来,必然是用的上好的花椒和新鲜的麻椒,而且是十分舍得下料,才能炖出这么香的一锅汤。
这样一锅汤不管是炖肉还是火锅,那都是上好的美味。于是做了这一锅汤的人,也当然用了配得上这汤的肉。细腻雪白的肉块在锅里翻滚,看来是下锅不久,还带着血丝,也没被炖的烂熟。于是众人也就都看见了这锅肉里,一只五指纤长的人手。
做出这一锅肉汤的人,自然是下了真材实料。或许是生怕来到此地的人不知道他的刀工有多仔细,也或许是这锅太小,在锅台旁边,一柄剔骨尖刀就插在案板上。在这把刀旁边,是一块一块的肉——两条丰腴的大腿,两只纤细的玉足。在平常人家挂腊肉的钩子上,挂着的是光洁的躯干。胸膛上刀口笔直,肋骨根根可数,下面一只木盆接着滴下来的鲜血;木盆旁边是一只桶,血腥气扑鼻,是内脏。
水风清在这香气和血腥气里略一皱眉头,而后却是唇角斜斜一挑:“好刀工。”
星河影看他一眼,眉头拧得快赶上麻绳了:“关注重点不应该是谁这么狠吗?”
闻言,水风清却是抱臂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声:“你大娘前几天念叨,让你回去吃顿火锅。”
“……你在这时候还有心思说火锅?!”
水风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最爱吃螃蟹是吧?”
“是啊,怎么了?”
“螃蟹上锅蒸的时候是活的,这人下锅煮的是时候是死的。你连活活被蒸死的螃蟹都敢吃,现在看一个死了被炖还没熟的人,你看不下去?”
“呃……”星河影终于知道哑口无言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你等等,我琢磨一下再回答你!”
剑千山叹了口气,有个说相声的师弟可怎么办是好。旁边问归途却是低低笑了一声:“嘉铭兄还是如此达观。”
水风清的态度却是有些冷淡,头都没回,随意拱了拱手:“问掌门过谦了,高攀不起。小影,好好跟问掌门说一下这边的事情,我出去透透气。”
这话说完,也没管星河影满脸的八卦表情,转身就从人群里出了去。剑千山心说自家师父虽然总爱逗人,却也不见和谁有仇。如果这人是星河影的养父,更不至于和自家师父有什么过节……
似乎是猜到了剑千山心里在想什么,问归途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转身也走出了厨房:“此地血腥气太重,不宜久留。千山啊,到院子里来,恰好和为师说说这边的事情。”
问归途说着便向院子里走去,然而他也是初来乍到,跨过一个月洞门就见到了树上滕曾经的尸体。愣了片刻,转头又问剑千山:
“千山,你们这几天,到底是都干什么了?”
听过剑千山简略讲了近日的事情,问归途的脸色堪称奇妙。站在白眉山庄的庭院里,看看依然在树上被钉着的滕曾经,看看旁边被他一掌拍晕的滕除却,皱着眉头,拍了拍剑千山的肩膀:“千山,这事情的确够乱的,为师复述一下,你看看问题在哪——”
“首先,”问归途看了一眼水风清,然而只是一眼扫过去,“滕信说手里有能够证明逆天命犯案的证据,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房里;然后,是花无生掌门给他验尸,被凶手灭口杀死。在这期间,滕家姑娘突然说要嫁人。紧接着是滕家大公子的夫人,疑似自缢;而后出现雪狼堡的人,杀死了滕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现在是滕四公子疯了,并且滕家姑娘也已经遇害。”
星河影突然一举手,问归途看他,于是星河影把手落下来搭在剑千山的肩上:“师父,问题来了,雪狼堡的人跑这来干什么的?”
剑千山只觉得手里的拂尘有点忍不住想往星河影的脸上糊,然而这问题的确靠谱。于是他转而是赶在风鹤鸣动手之前,拎着星河影的衣袖把他的爪子丢开,听着问归途半带笑意的回答:
“搅浑水,好摸鱼。”
没等剑千山体会他这话的意思,却是水风清冷哼了一声:
“浑水摸鱼,也要水里有鱼。”
这又是什么玄机?剑千山不解,水风清的目光却是落在滕曾经胸口的箭上:“不是所有案子都有答案,但是人做的每件事都一定有动机。女真族雪狼堡地处塞外,照理来说,不管中原武林有什么事情,也应该牵扯不到他们,除非——”
星河影看着水风清,却忽然发觉他眼里划过的像是恨意。然而那情绪过去的太快,他没看清,只听到水风清继续道:“雪狼堡说到底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货色,消停了这么多年又跑到中原来,怕是打算干一票大的。”
水风清这话是说给问归途听的,于是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问归途知道他的意思,却是笑了起来,岔开了话题:“千山,你现在想不通事情的经过,是因为你走得匆忙,为师少交代了一件事。”
嗯?
“滕家这次的除了要讨论魔教的事情,还打算给滕姑娘招亲。”问归途取出了一封书函,递给了剑千山,“当时为师觉得,我剑门都是修道之人,想来你和小影也没兴趣;至于鹤鸣,折柳山庄这边当然是知会过他,于是为师就忘了告诉你。千山,你看小影那副表情,我看他是想明白了。”
剑千山回头看,就见星河影脸上是一副没想好事儿的神色,带些坏水带些促狭。此时被问归途点了名,星河影眉头略是一挑:“师父,您老真猜得到我在想什么?伤风败俗的啊!”
问归途笑了一声:“知子莫若父,知徒弟莫若师父。你是不是在想,滕除却不是杀滕三小姐的凶手,却是杀滕信和花掌门的凶手?”
星河影张了张嘴,水风清便是一把糊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傻什么傻?对不对吱一声!”
星河影:“……吱。”
剑千山:“???”
星河影这时候摸了摸后脑勺:“我只是怀疑……滕姑娘和她弟弟怕是有私情,所以滕除却杀了滕信。之所以选在这几天,就是打算把脏水泼给逆天命。至于女真雪狼堡这点事儿……”
问归途又是笑了一声,打断了他:“小影,雪狼堡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星河影一怔,看向水风清,对方却是一甩衣袖,又走了。
这事情来得没头去得没尾,一群人还摸不着头脑,却是问归途转身挥了挥手:“千山,鹤鸣,小影,随为师回去。”


第37章 说坏话要背着人
白眉山滕家,一夕之间风雨飘摇,精英尽损。
不,这不是在说现在。
山腰的白眉山庄里,滕巫山面对这一系列的噩耗,捂着心口连退了三步,跌坐在椅子上。众人除了节哀也实在没什么能对他说的,原本一家是兄妹六个,现在只剩了滕非云不知所踪,剩下的三位都成了冤死的鬼,还有一个醒来就疯疯癫癫。
星河影略是歪了歪头,只见滕巫山是一脸难过,到底是没说话。
既然通路已开,江湖人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白眉山。问归途又慢悠悠骑着他的小毛驴,后面是牵着马的剑千山与星河影。风鹤鸣要迟下几步,虽说人死账烂,但是滕家的人还没死完,欠折柳山庄的钱……据风鹤鸣说,他会考虑白眉山庄近日接连遭逢惨案,给他们打七折。
而水风清,在看到问归途像是要和他们同行之后,飞身上马已经先走不止一步。
剑千山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星河影只说了那是他养父,却也没说他到底是谁。这人看上去又像是和问归途有什么过节,可是问归途又像是一直在哄着他……那人到底是谁?
总觉得……
问归途回头看了一眼大弟子,突然笑了一声:“千山,在想什么?”
剑千山一醒神,犹豫如何开口的时候,问归途却先给了他一个话题:“白眉山滕家,怕是从此就要衰落下去了。”
星河影看看剑千山,似乎猜到了他想什么,却是愉快十分笑了一声。问归途这才继续道:“都是因果。之前也忘了告诉你,滕信这人,人品不好。大概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滕家声望比现在可强得多,就这么让滕信一个人败了的。”
星河影对这事情一知半解,剑千山就是全然不知。于是问归途赶着小毛驴慢慢走,两个弟子牵着马跟在他身后静静地听——
“这事情算是全江湖都知道的,只是没人公开说出来罢了。当年滕信偷了他大哥一张图谱,后来又找他大哥要,他大哥没给。所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有时候小人恶毒起来可不把别人当成亲兄弟。滕信的资质谁都知道,于是当初白眉山庄选拔家主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留着山上的资格。”
星河影想起了那扇把路封的严严实实的石门,问归途已经继续:“按理说家主选拔,最多七日就有结果。然而那一次,整整半个月,白眉山庄里没有传来任何信息。山腰上那座山庄是后来修的,在那之前,每到家主大选的日子,白眉山的人都是住在山下别院,请来武林中各路豪杰好汉,等着出了结果一齐祝贺。当时我应该还没你们俩现在大,没资格来,也是道听途说。”
问归途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告诉我这事情的,还是个挺八婆的人。当年滕家在那次家主大选的时候,比试各人新作的辟火秋凰。而滕信早就串通了他大哥的妻子,改动了他大哥的图纸,导致尺寸出了差错。滕信这人也不是什么技术精湛的货色,改动之后,家主大选当日,他大哥的辟火秋凰炸了。也算是他老婆绝情,把里面的试验威力的面粉换成了毒粉。当日白眉山庄里的人,无一活口。”
星河影“啧”了一声,带些唏嘘。剑千山也是眉头微敛,却听问归途又开了口:“事情还没完……”
山腰的白眉山庄里,滕巫山送走了所有人,又屏退了下属,这才打开了窗子。
一阵风过,黑衣蒙面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他身后。
若是剑千山在此,或许是认得出来的,这就是当日金刀镖局密道里,与他过招的人。此时这人突兀出现,倒也是吓得滕巫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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