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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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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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保镖,打死过多少人?”
于南望突然猛扑起来挡在克鲁斯和祁蓝之间,绝望地向于夫人求情:“妈!妈!您放过祁蓝吧,我什么都听您的!您放过祁蓝吧!”
于夫人叹口气:“南望,你是真的变傻了?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你的小情人不肯放过你。不信你问他,能不能做到立刻回北京读书,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于南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回身咣当就给祁蓝跪下了:“祁队长我求您了!您就暂时失明一会儿行吗!我这就叫车,不不不,有飞机,有直升飞机!我调一架直升机送您回北京行吗!克鲁斯是他妈的重量级金腰带!我可求您了,别吃眼前亏行吗!您先走,回头您把我卸吧卸吧扔监狱还是扔精神病院都行,我都没意见!我求您赶紧走行嘛!”
祁蓝低头看看他:“还歌呢?”
于南望咽了口唾沫:“我不知道。但廖恒广恐怕不会放过他,祁蓝我求你赶紧走吧,你有的是事儿要做。”
于夫人冷冷地道:“他走不了了。从你看上他那天起,他就已经是个死人。”
祁蓝把于南望推到一边,双肩下沉,两脚微微打开,向着于夫人道:“冯女士,你现在是在明知警察正在依法执行公务的基础上仍然加以阻碍,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于夫人的眼神中充满轻蔑:“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看起来只有你不知道。克鲁斯是WBC次重量级拳王,我会叮嘱他速战速决,不让你受苦,算是我对公务人员的一点敬意。”
于南望拦在克鲁斯面前,竭力抖擞精神:“嘿哥们儿,你真要想好在中国杀警察的下场,他可是个大人物,我保证你干完这一票就再也回不去美洲,真的,他们有一整个刑侦系统和检察机关负责破案,到那时谁都保不了你,我妈也不行。”
克鲁斯不怎么懂中文,于南望这话是说给于夫人听的,于夫人笑起来:“不会有人知道的,除非你去告发我,儿子。到那时大家同归于尽,谁都跑不了。你这小情儿死了也不能算牺牲,说不定报告书上要算警匪一家,火拼毙命。”
祁蓝向前一步脱掉外套丢在地上:“别说了,来吧,我愿意用战斗解决这件事。”
克鲁斯直到这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显然他对于氏母子的争论不休也厌烦已久,巴不得跟眼前这个满身肌肉的小伙子打一架活动活动筋骨。
于南望绝望大叫:“妈!你要杀了祁蓝,我肯定也不活了!要死一起死!”
克鲁斯根本不理他,于夫人的声音平静如水:“我宁可让你倆都死了,也不能让你带着这艘大船的人一起撞冰山。”


第100章 战斗
于南望几步冲到墙边抓起一把枪对准克鲁斯:“你放他走!”
“没子弹的。”于夫人面带讥嘲:“这里每一把枪克鲁斯都检查过,有些还是他弄进来的,你骗他?”
于南望黔驴技穷,抡起那挺冲锋枪砸克鲁斯,克鲁斯看也不看,一把捏住枪管,随便一扯便将来不及撒手的于南望带了个跟头,枪托向下用力一戳,正戳在于南望腹部,于南望“哇”的一声,被戳得当场吐出一大口黄水,跪在地上眼泪口水流个不停,没两秒钟跪都跪不住,倒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他以往被祁蓝不小心碰到撞到,必须各种惨呼哀嚎,务必营造自己伤重难愈的惨状,这会儿不知是疼得无法出声还是突然硬气,竟再怎么满地打滚也一声不出。
克鲁斯看看于夫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于夫人面色不善,就算儿子欠揍,被自己抽一顿耳光和被次中量级拳王用枪托戳腹部可不是一回事。只是用人在即,勉强给了克鲁斯一个手势,让他盯住祁蓝。
祁蓝顾不上于南望了,知道于夫人在场,克鲁斯肯定不会伤到她儿子,但对自己只怕上来就要下杀手。眼看克鲁斯扩胸,伸臂,活动手腕,身上每一处肌肉都昭示着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这不是只会三拳两脚的普通毛贼,这是金腰带拳王。祁蓝飞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自己的长处,感觉跟克鲁斯对战胜率实在太低,折手断腿都好说,关键是能活着离开这里。
就算是死,也得有人知道他死在这里啊!祁蓝压着怒火,缓缓蹲下弓步,盯住克鲁斯的褐色双眼。
克鲁斯左右两个摆拳,奔袭祁蓝两边太阳穴,祁蓝伸臂格挡,向后退了两步。这都是虚招,克鲁斯在试探他,可就这么两下格挡,祁蓝已经觉得手臂隐隐发麻。克鲁斯再度出拳,这次袭击祁蓝的胸腹部,祁蓝再度格挡,克鲁斯力大,祁蓝震得连肩膀都麻了。那密室面积不算很大,祁蓝这两步已经退到墙边。他知道克鲁斯拳头厉害,目光向下观察克鲁斯脚法,克鲁斯脚下不住挪动,必然有重心交换,趁克鲁斯重心挪动之际,祁蓝率先发难,蹲身扫腿,克鲁斯反应十分敏捷,向后撤步,随即翻身侧蹬,祁蓝纵身跃起躲避,人翻在空中,心里咯噔一下,克鲁斯这一个侧蹬分明是搏击技巧,拳击加自由搏击,挑战难度更大了。
祁蓝落地时仰面向上,克鲁斯追上来向他面门狠跺,祁蓝向上招架,一个身子泥鳅般从克鲁斯裆下滑过,这姿势十分不体面,生死关头哪里顾得上,返身立掌对准克鲁斯脚踝狠劈,克鲁斯这下子没躲过,一声痛叫跳开。
祁蓝从地上起来,只觉得掌缘隐隐作痛,紧跟几步跟克鲁斯打在一处,拳来脚往打了几个回合,祁蓝觑见一个空档,一脚踹在克鲁斯肋骨上,克鲁斯踉跄两步扑上来,趁祁蓝尚未站稳,朝他下颌骨上猛地一拳。祁蓝躲闪不及,拳边擦在脸侧,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扫得眩晕。
两人分开数秒,祁蓝突然冲上两步,蹬着墙壁跃起,用膝盖直击克鲁斯,克鲁斯举拳招架,将祁蓝在空中推得转了半个圈子,祁蓝头下脚上跌下来,双腿夹住克鲁斯脖子,企图靠腰力将他扳倒。他这招数半点不打折扣,可是克鲁斯身高力壮,一手撑着墙壁,双腿如老树般扎在地上,祁蓝连着发力,竟然没能撼动这人,反而被克鲁斯掐住腰身抡起来,祁蓝叫声不好,赶紧双手抱头蜷缩身体,克鲁斯已经抓着他两条腿将他扫了三百六十度,狠狠摔了出去。
这一下几乎要把祁蓝摔成两截,爬起来只觉得满嘴血腥,脊背像是断了一样,勉强走了两步,找不到腿在哪里。克鲁斯抓紧时机冲过来照着他头部狠狠几记直拳,打得祁蓝口鼻喷血,一颗槽牙松动,左眼瞬间青肿,几乎不可见物。
克鲁斯再出一记重拳,祁蓝软软垂下,那一拳擦着他头皮砸在展柜的玻璃上,砸得玻璃四溅,里面的枪支稀里哗啦掉了一地。祁蓝不顾疼痛,抓起一大把玻璃碴照着克鲁斯脸上狠掷,克鲁斯猝不及防,用手挡着脸接连踉跄后退,祁蓝抓起一把AK/47当做哨棒挥起,狠狠砸在克鲁斯胫骨上,克鲁斯一声惨叫向前跌倒,祁蓝把枪管倒过来抓着,没死没活地用枪托往克鲁斯头上狠砸,克鲁斯来不及避让,被砸得血流披面,双手举起护头,大叫投降。
这两个字竟然是用中文说的,而且字正腔圆,半点不差。祁蓝满口是血都禁不住又诧异又好笑,这拳王敢情不是一句中文不会,是要用在关键地方。
祁蓝本为护身反击,并无害人之意,见克鲁斯叫投降,也就不再追击,将****丢到一旁。于南望满地打滚之中有暇抬头看一眼,正看见祁蓝用****抡倒克鲁斯,克鲁斯叫投降,祁蓝便住手不打,于南望急得蜷缩的身子都伸直了,他知道祁蓝是心存良善,也是做警察率先垂范遵守法纪做得傻了,这不是分胜负,这是定生死,若不趁机打死克鲁斯,克鲁斯稍做喘息立刻就会反攻。
于南望大叫:“祁蓝小心!”他没经过打人与挨打的锤炼,被克鲁斯那一枪托戳得在地上翻滚半天要死不活,自以为大声怒吼了,其实不过是嗓子里呻吟出几个缠绵音节,还没有猫打呼噜的声音洪亮。祁蓝根本没注意到,转身向于夫人道;“悬崖勒马……。”
于夫人向他做了个很优雅的手势,类似歌唱家登上高高的舷梯向她的歌迷挥手道别,祁蓝还没明白过来,只觉得身后一阵劲风卷到,他凭直觉向旁一闪,克鲁斯的摆拳随后紧跟,他这一闪虽然卸掉几分气力,到底是来不及躲避,被这记摆拳扫得横跌出去。克鲁斯可没给祁蓝喘息机会,扑上去一记肘击撞在祁蓝胸口,祁蓝大叫一声,满口鲜血淋漓,胸前一阵剧痛,眼前金星飞舞,克鲁斯翻身坐在他腰际,伸手卡住他脖颈收紧,竟是要将他活活扼死。
祁蓝手指掰着克鲁斯的手不住挣扎,克鲁斯力气极大,压制得他动弹不得,肺中氧气急剧减少,双腿踢蹬却无法摆脱,手指狂乱撕扯,指端按着克鲁斯手背上暴起的一根根青筋,如果他指爪有钩,一定把克鲁斯的青筋扯断了。
于夫人把脸别过去,不看祁蓝满脸通红乌珠暴凸的惨状,她怕做噩梦。于南望撑起身体往祁蓝那边爬,长这么大连被绑架那回都没挨过这么狠的打,一路爬一路吐苦水,每前进一尺都像丢了一截儿肠子。短短几米,像是爬过珠穆朗玛峰那么艰难。
他到底是爬到克鲁斯身后,摩拳擦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口咬在克鲁斯小腿上。于南望那口牙洁白细密,保养得极好,这一口下去,克鲁斯小腿上登时鲜血淋漓,于南望且咬且撕扯,克鲁斯放声高叫,禁不住松了手,弯折腰一个肘锤砸向于南望。于南望可长了记性,听克鲁斯惨叫,立刻松口滚向一旁,顺手扯脱克鲁斯一只皮鞋丢向他,克鲁斯头一歪躲过去,狰狞着脸站起身,暂时放弃祁蓝,先解决内部叛徒。
于南望见克鲁斯朝他过来,高声喊亲妈救命,于夫人猛回头,发现气氛不对,赶紧叫克鲁斯住手。克鲁斯怒冲冲地向于夫人说了几句话,虽然发火,语气还是压着,不敢对于夫人太过无无礼,于夫人柔声安慰两句,克鲁斯恨恨瞪一眼于南望,知道奈何不了这公子哥儿,低头看伤,于南望咬的那块皮肉血淋淋地掀起来老高,虽然没伤到主要神经,这一大片疤痕是注定落下了。
于南望一口气松下来,顿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勉强扭头一看,祁蓝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了。于南望仰面朝天反着往后看,只见祁蓝倒挂在天花板上一步步如吸血蝙蝠般向克鲁斯娜去,那些枪支停留在半空中,也跟他一样仰躺着。单只翡翠坠子撑着于夫人的身子飘在空中,克鲁斯脚踝上有张血盆大口,正在喝天花板上滴下来的血。祁蓝这蝙蝠挪过去,专门朝克鲁斯脚踝上那张嘴招呼拳脚,克鲁斯很顽强,打得祁蓝蝙蝠把喝下去的血都吐出来了,好像还有几滴溅在自己脸上。祁蓝蝙蝠不会被打死了吧?于南望很艰难地翻身,没翻过去,躺着继续喘气的功夫,祁蓝蝙蝠抓到一把鲁格当飞镖砸克鲁斯,克鲁斯脚上不方便没躲开,一下子砸得他飘到天花板上去了。他皮实,又沉下来跟祁蓝蝙蝠打,祁蓝蝙蝠明显是血喝多了在发疯,出拳踢腿毫无章法,哦,不是他没章法,是自己倒着看呢。
于南望还是拼命翻过身来,祁蓝眼睛血红,脸色铁青,鼻下唇畔到处是血,身上也到处是血,于南望从未见祁蓝脸上显出过如此疯狂的神色,他在搏命,比搏命更可怖的是他的招式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开大阖攻击头部和胸腹部,变得小巧敏捷,阴狠毒辣。克鲁格一拳打到,祁蓝肩膀抵住,返身抓扯着克鲁格袖子向前滑步,出手如风,两根手指直戳向克鲁格双眼,克鲁格低头,祁蓝手指不等戳到他额头便握成拳头,向他颈后重击。克鲁格伸臂将祁蓝夹在臂弯里,用手卡他下颏,祁蓝狠踹克鲁格脚踝伤处,鞋尖插进他伤口拧动,疼得克鲁格放声高叫,放手把祁蓝摔出去,祁蓝翻身爬起又扑过来。两人缠斗中翻翻滚滚,摔了无数跟头。
克鲁格仗着比祁蓝力大,猛扑上前抱住祁蓝锁他双臂,两人肩抵着肩胯顶着胯,脖子别着脖子,用后脑勺互相抵着呼呼喘息,克鲁格喘息三秒便腾出一只手向祁蓝面门猛击,紧跟着立刻锁住他双臂继续休息,再休息三秒,仍是腾出一手狂殴祁蓝面部。祁蓝被他锁着动弹不得,干挨揍,被打得鼻血狂喷。
克鲁格第三次故技重施时,拳上突然一阵剧痛,竟是祁蓝避开他拳面,一口咬在他拳头侧面小指根部,紧跟着祁蓝放手插入他腋下,拼着自己肋骨上挨了两记重拳,双臂狠绞,脚下猛蹬,只听克鲁格手臂上喀喀两声脆响,一只手被祁蓝拗得向后翻转一百八十度,顿时软软地垂了下去。祁蓝闪步向前,沉膝横踢,这一脚力度极大,正正踹在克鲁格腰肾部,这是人体极其脆弱的器官所在,既无胸肌厚实,又无骨骼支撑,踹得克鲁格当场翻倒,竟然没能挣扎起身,口中发出一连串惨呼,没一句中文。
祁蓝这次再没停顿,径直扑上去捏紧拳头照着克鲁格面庞狠揍,边揍边骂,骂来骂去的只有一句话:“骗我!你敢骗我!你!再!骗!我!啊!”拳拳到肉,虎虎生风,老拳之下,克鲁格脸上皮开肉绽,鲜血飞迸,和祁蓝脸上滴下来的血混在一处,也不知谁流得更多些。
克鲁格嘴里还在叫,只是越来越微弱混乱,腰上挨的那记重击令他肾脏破裂,已经全无还手之力。祁蓝已经不知道在往哪里捶,拳下有时是硬的,打在颅骨上,有时是软的,打在眼眶上,每打一下,自己的拳头也疼,心也在疼,心比身上的伤还疼,混乱,委屈,自责,愤懑。所发生的这些事他不理解,不相信,却不得不理解,不得不相信!他憋屈得要发疯了,一拳又一拳砸着身下那张破布般的脸,唾液和血沫伴着嘶吼喷在空中:“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啊!说话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于南望蜷缩在密室一角瑟瑟发抖,他知道祁蓝在问谁,也知道祁蓝想揍谁。人的大脑是魔幻的,身体是诚实的,如果祁蓝照这个标准对他饱以老拳,他挨不了三下子只怕就把所有的实话都说出来了。
可是说了祁蓝会信吗?那些真真假假的情话,在心底一闪而过的真诚,留在灵魂深处不多的善念残片,靠着这些东西偶尔天真一下,才能进入祁蓝的世界。
他说真话又怎样?那些虚伪的狡诈的伪善的荒谬绝伦的光影早已渗透他血脉骨骼,终生难以解脱。
他说的是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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