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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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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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望抿嘴一笑:“祁队常年练功,臀部腿部肌肉发达,普通尺码确实是差一点。等我想个办法。”说着,到身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只小瓶,“润滑一下,不介意吧?”
祁蓝此时已经不方便再换自己裤子,紧身裤又卡着提不上,坐不下走不开,只得点点头道:“好。”说着摊开手掌,于南望道:“你自己来不方便,我帮你。”说着在自己掌心倒了些油,蹲身仔细涂抹在祁蓝大腿上,外侧内侧,前面后面都涂上了,笑道,“提一下试试?”
那油不知是什么质地,擦上去并不油腻,可瞬间便给祁蓝蜜色的肌肤镀了一层光亮,也润滑得多,祁蓝捏着裤腰轻轻松松便提上去了,整理了衬衫,坐在那里弯腰穿长靴。于南望将双手藏在身后借着油剂缓缓互搓,刚才在祁蓝大腿上抚摩涂油的触感紧致光滑,结实富有弹性,大腿内侧肌肤十分柔嫩,可见拳脚功夫虽然练得强硬,有些地方终归还是练不到的。
他身上练不到的地方,还有哪些?
外面是硬的,里面呢?
于南望无声地笑了一下,见祁蓝穿戴整齐,脊背笔挺,紧身马裤马靴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曲线与修长大腿,丝绒外套上那一点貂皮衬得他格外英俊性感,当下心满意足地道:“走吧祁队长,我很想看看你是怎么驾驭鎏星的。”
“鎏星怎么了?”
“它很温顺,对么。”于南望走到祁蓝身后,自然而然将手臂搭在他肩上,两人一起站在屋外打量淡金马。祁蓝走过去抚摩鎏星的额头,鎏星温顺地眨着眼睛,歪着头打量祁蓝。于南望道:“鎏星刚来时,可是马群中性情最暴戾的。只要有人接近它五米之内,立刻就要长嘶不已,又踢又咬,训练它伤了我四名马夫,有一个被它踢瞎了一只眼。”
祁蓝惊讶道:“不能吧!”他拍拍鎏星的额头,鎏星打了个响鼻甩甩尾巴,大眼睛在长而厚密的睫毛后望着祁蓝,满脸亲和友善。于南望走过来和祁蓝一起抚摩鎏星,娓娓道:“这种动物在未驯服之前,就像喷火龙一样脾气恶劣又危险,然而只要一旦被驯服,就完全接受来自主人的意志。关键在于找准能够驯服他的点,就一定能够构筑一段融洽美好的关系。”
祁蓝道:“看来于总深谙驯马之道啊。”
“驯马,驯兽,或是人,本质其实是一样的。”于南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眼睛眯起来,“难处在于因材施教,如何去抓住对方的那个点,才是根本。挖掘的过程不容易,不过乐趣也就正在其中,对么。”
祁蓝没太听明白,他觉得有点儿晕,并不难受,就是每次喝完酒兴奋之后带来的那种轻微晕眩感,当下笑道:“来,我骑着鎏星跑两圈儿给于总看看,看看你家最凶的马到底有多凶。”说着踩了马凳上马坐好,于南望笑道:“祁队长放心骑,万一摔着了,我负责养你一辈子就是。”说着将一条马鞭交给祁蓝,祁蓝回头笑道:“于总不怕被我吃穷了?”双腿一夹马腹,抖动缰绳,淡金马仰起秀美的脖颈向天空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而去。
于南望放声大笑:“祁队长尽管吃,吃穷了我,我送你锦旗!”当下目送祁蓝的背影远去,叫来心腹吩咐了几句,这才驾着黑马奋起直追。


第16章 
阿哈尔捷金马名不虚传,鎏星在飞速奔跑中,依然稳稳保持着平衡,即使驮着一名成年男子,依然步伐轻盈,节奏明快,肌肉力量持久,骑乘者甚至能感到这矫健美丽的动物正在享受奔跑。
这片草场面积十分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鎏星一路跑来,祁蓝估算至少已经跑出了十公里的距离,山内空气清新,视野开阔,一路上野花山泉不断,心情极为舒畅。他拽了拽缰绳,鎏星渐渐停下奔跑,在草地上缓缓行进。祁蓝抚摩着马背,马背上的皮肤细腻柔软,一层短毛柔柔地碰着手指,触感十分舒适。
于南望随后跟了上来,扯住黑马缰绳,与祁蓝并肩而行,两人相视一笑,于南望道:“鎏星喜欢你,两年多了,你是除我之外唯一一个它没有摔过的人。”
“哦,它摔过很多人?”
“倒也不是。”于南望看了祁蓝一眼,勾起嘴角笑道,“这马就像我儿子一样亲,平常人我哪里舍得把鎏星给他骑。驯它时摔过马夫,驯熟了就只有我骑过,你是第二个。”
“真是荣幸。”祁蓝冲着马说话,“谢谢你没摔我。”
鎏星一声长嘶,好像在回应,于南望笑道:“你说什么?哦,你喜欢祁队长啊,怎么他刚骑过一次,你就说喜欢,我白驯了你这么久,不怕我不高兴吗?”
“宝马配良将,美人爱英雄,于总身边的美人肯定不少,就别跟一匹马计较了吧。”祁蓝努力睁眼,晕眩感比刚才更强了一些,于南望瞥他一眼笑道:“祁队长调戏我,我身边哪来的美人。要说有,方圆百里,我身边也就您这么一位确实长得不错。”看祁蓝一挑眉,赶紧接着道,“可惜我这儿没有盔甲,也缺几件刀枪。不然给祁队长扮上就是岳云关平杨宗保,人美不算什么,难得的是这份儿英雄气概,威风十足!”
祁蓝听着他说,声音一阵阵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疑心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头不疼,胃里没反应,又不像醉酒,于南望伸臂指着远方山脚道:“祁队长,到那里正好是十五公里,咱们比一比谁先到怎样?”
“好啊,输的怎样,赢的又怎样?”
于南望笑道:“我可不敢跟祁队长比赢房子赢地,这么着,小时候都玩过的把戏,输了的背着赢的走回来好了。”
祁蓝哈哈大笑:“我怕你背不动我!”
“试都没试,祁队长怎么知道我是在下面的那个!”于南望骈指向前一挥高声笑着叫道,“三二一,跑!”
他下口令也不停顿,双腿一夹马肚子,黑马一声嘶鸣便奔了出去。祁蓝手忙脚乱地嚷:“耍赖啊!耍赖皮啊你,不带这么玩儿的!”一边也赶紧催动鎏星冲出去。两人两骑疾速行进,于南望一边拼命催马一边扭头看,只见鎏星昂着俊秀的头颅,细长四肢完全伸展开来,几乎如飞鸟滑翔一般在草地上奔跑,黑马虽然占了先机,与鎏星之间的距离却在一点点缩小。于南望一看自己优势不再,立刻生了个主意,眼看鎏星即将超越黑马时,突然操控黑马向鎏星靠去,祁蓝尚未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于南望将手中马鞭倒过来向鎏星臀上一戳笑道:“拐弯!”
鎏星驮着祁蓝就往南边冲了下去,祁蓝紧着拽缰绳喝止,鎏星去势太快,祁蓝呼喝了半天才把它的方向拉回到原路,于南望已经跑远了,这下子倒激起祁蓝的好胜心,望着于南望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伸手拍拍鎏星道:“哥们儿,咱可一定得追上你爹,看你的了!”至于这话把自己降了一辈,压根注意不到。
鎏星懂事地顿顿蹄子,发力奔跑,速度比刚才更快。祁蓝屈身弯腰半立在马上,随马步颠簸起伏身体,一路替鎏星呐喊助威,声音越吼越大,连跑远的于南望都听见了。
祁蓝喝了许多加料的茴香酒,那酒喝时如糖水一般,其实后劲极足,欧洲许多地区早已将其定为违禁酒严禁私酿,却挡不住老中青酒鬼对这种烈酒的热爱追捧,禁得越狠,私酿越凶。于南望那酒是从一家超过二百年历史的私酿酒坊中弄来的珍品,喝时口感甘甜绵厚,喝完不反胃不上头,只是架不住他借香料压着酒味儿灌了祁蓝多半瓶,这会儿酒劲渐渐涌上头来,祁蓝一阵子一阵子心跳加速,血脉贲张,听见耳畔风声呼啸,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对翅膀与鎏星一同翱翔。
鎏星似乎也懂得骑手心情,四肢尽力舒展开来,越是疾驰,跑得越是稳当。这种骏马千米冲刺速度不超过五十秒,于南望虽然跑得远,总还在祁蓝视野之内,鎏星舍命狂奔,与黑马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祁蓝也长了教训,远远地扯开马头,免得于南望又做手脚,超越时扭头冲着于南望大吼道:“一会儿背我回去啊!”快马加鞭,一溜烟没影了。
于南望眯着眼睛一笑,朗声答道:“比赛还没结束呢祁队长,别把话说太满了!”
他所骑的黑马也有阿哈尔捷马血统,却是和荷尔斯泰因马杂交的后裔,明显比鎏星高大,腰背壮挺,后腿强而有力,步伐大而宽,平衡能力极强,比起阿哈尔捷金马出尘不羁的艺术范儿,这种马看起来更温顺镇定,健壮高雅,自然也更适合驾驭。
于南望脚跟轻磕马腹,黑马立刻大跨步向前追去,一金一黑两匹马在山地上如两枚流星般飞速划过,祁蓝在前,于南望紧跟在后。祁蓝显然是骑过马的,双腿夹紧,臀部离鞍,半蹲在马背上,保持身体与马的重心一致,以便鎏星发力。从于南望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祁蓝被紧身裤包裹住的臀部,肌肉发达,呈弧形上翘,修长的双腿一左一右分开,只有足尖勾在马镫上,大腿内侧与臀部形成的三角形令人分神,想起出门时替祁蓝双腿涂油,上上下下摸个痛快,于南望只觉得手中握着的缰绳都似乎滑腻了许多。
祁蓝骑马骑得喜不自禁,狂呼大笑,不时扭头观察于南望有没有跟上来,于南望从后面看着,只见祁蓝挺翘臀部跟着鎏星奔跑的节奏起起伏伏,原始的诱惑强烈而直白,那人却一无所知。于南望舔舔嘴唇,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伸手到马鞍旁边一个小口袋里摸了把袖珍手枪出来。
那枪也就鹅蛋大小,枪管、套筒、握把、弹匣、击发机等部件倒是一应俱全,握把上饰以清漆桃木,乍一看好像支精仿玩具,可上面还套着瞄准镜,确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只不过于南望往里面塞的不是普通子弹罢了。他装备完毕,使劲儿催黑马向前,追在祁蓝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大声喊道:“祁队长,我这就要赶上来了!”
祁蓝听于南望的声音就知道已经追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叫道:“你没戏!”此时距离终点不过两三公里,几分钟之内胜负就见分晓,他怎肯放弃。虽然两点式骑乘十分劳累,为了争个第一,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
“鎏星的马鞍不是赛鞍!这么骑着太危险,你没戴护具,别逞强——”于南望故意喊给祁蓝听,祁蓝笑道:“你不也是一样,我可再不上你的当了!”说着向前催马,鎏星四蹄如同飞起一般,长长的金色马鬃在风中飞舞,发力狂奔,祁蓝抓着缰绳大喊,“鎏星加油!咱们赢了,让你爹背着我,我背着你回去!”
于南望又是咬牙又是笑,手持小枪调那瞄准镜,轻轻松松扣动扳机,一枚特制子弹裂空而出,准确地钉在鎏星左后腿上。祁蓝酒精烧头,胜利在望,只顾催马,偏偏这时候鎏星速度慢了下来,祁蓝一怔,鎏星连着几个踉跄,后腿急挫,祁蓝控缰不及,整个人从马上立起来向前跌去,他反应极其敏捷,立刻张开臂膀抱住马脖颈,把全身贴在鎏星上半身,鎏星低着头,后蹄在地上连连顿挫,前蹄蹬踹,竭力保持平衡,只是它奔跑速度太快,突然急停难以控制,脖颈上还挂着一条一米八八的汉子,更增添难度,委委屈屈地一声嘶鸣,磕绊中萎顿在地。祁蓝挂在马颈上,眼见地面越来越近无处可避,仓促中踹脱马镫向前一个滚翻,企图减少撞击,只是距离地面实在太近,他这个前滚翻只做了一半便跟鎏星一起栽在地上,砸得烟尘四起。
于南望大声喝止黑马,跳下马冲过来扶起祁蓝,祁蓝摔得七荤八素,有那么几秒钟眼睛焦距都没对在一起,于南望抱着他的头喊他名字:“祁蓝!祁蓝!”
“诶哟我去……”祁蓝呲牙咧嘴,一手按腰,一手按着大腿呻吟,于南望赶紧扯开他衬衫检查,祁蓝这一下子摔得从腰至臀一片泛红,于南望脱了手套按在他腰上道:“这里疼不疼?这里呢?”从肋骨一直按到尾椎,祁蓝骨头无碍,只是摔得皮肉生疼,右腿内侧磕在石头上,青紫了一大块,于南望轻轻一摸,祁蓝疼得腿上肌肉一跳。也亏得是鎏星拼尽全力把速度降下来,他自己又向前滚了半圈,减少了大部分冲击力,
于南望埋怨道:“说了鎏星没配赛鞍不能那么骑,你就这么怕背我?还好骨头没事,不然摔坏了警察叔叔,我不成了国民罪人。”搓热了手替祁蓝揉摔疼的地方,他揉搓得有技巧,按着肌肉分布和经络走向推拿,疼痛缓解了不少,趁机摸个过瘾。


第17章 
祁蓝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又尴尬又纳闷:“这跑得好好儿的是怎么了……”
“这一带小动物挺多的,貂啊猞猁啊獾啊,我都遇见过。有时候突然从草坑里冒出来个什么,马就容易受惊。鎏星也说不定是踩上刺猬了,都有可能。”于南望解释,“哦,我还遇见过一次狼,孤狼,看起来还挺饿的。幸亏马跑得快,不然那次差点要糟。”
“自然保护这几年做的不错啊。”祁蓝没话说,自认倒霉,他在于南望的搀扶下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过去看鎏星。鎏星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低着头甩尾巴,金色皮毛上挂了不少尘土草叶,看上去很有几分狼狈。于南望与祁蓝站在一侧替鎏星清理身体,祁蓝心疼得一口一口抽凉气:“于总,鎏星没事儿吧?”
于南望诧异地看他一眼:“我觉得它没你摔得重吧?”
“那不一样啊,我这儿穿着衣服呢,它可是肉磕石头没缓冲。”祁蓝蹲下去检查鎏星的马蹄,四只蹄子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受伤才站起来。
于南望点点头道:“祁队长是真爱马,我很感动。”他把手搭在祁蓝肩上,望着祁蓝的眼睛缓缓道,“真的,很感动。”祁蓝见于南望语气真挚,有点儿惊讶:“怎么了?”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钱人很多的,要什么有什么。阿哈尔捷金马虽然贵重,在有些人眼里跟跑车没什么区别。但是跑车毁了可以再造,马却是一条性命,疾病、伤害和衰老都会损害这种生灵的魅力。”于南望手指轻轻握住祁蓝一侧肩膀,“我养马,是把它们当家人一样看待,不是普通坐骑,也不是可以随便抛弃的宠物。这些马是地球赐给我们可遇见的宝物,珍惜它们不光是一种价值,而是对生命本身的尊重。”
祁蓝只觉得于南望一句一句说得十分合他心意,点点头道:“对,尊重生命本身,才会有敬畏。做我们这行的也算见惯生死,心底没有对生命的敬畏,很容易变得麻木疲沓,那就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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