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想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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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情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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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义耸耸肩:“不然呢?”
“要我说,尽快处理掉,否则迟早是个祸害。”
宵义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陈美芳留李穹宇共进晚餐,三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宵义盯着餐盘上的图案,皱着眉仿佛进行艰难的研究;李穹宇垂目思考着什么,偶尔抬眼看向陈美芳;陈美芳感觉到视线,不肯与他对视。张殷雅左右看看,露出了然的笑。“大当家,”她带着十足的优胜感,“您三位的关系还真是微妙呢。”一边来回扫视美芳与穹宇,用意明显。
宵义看她一眼,没有作声。张殷雅得不到回应,自讨没趣,又转向李穹宇。
“李大当家您评评理,明明我也是夫人,凭什么大当家对我这么冷淡?”委屈地噘起嘴,虽然模样可怜却是让李穹宇一阵恶寒。
“原因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李穹宇看也懒得看她了,把玩起餐盘旁边的汤匙,剩下张殷雅尴尬地接不过话头。
“殷雅,你若是吃好了,就尽早回去休息吧。”美芳好心说着给了张殷雅一个台阶,试图缓解气氛。
“凭什么,然后留你在这里陪大当家戚戚我我吗?”张殷雅立即反驳,“你当我傻的吗?也不知你是耍着什么手段,还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吗?”
“啪啦!”李穹宇猛地把汤匙掷在桌上。张殷雅受到惊吓,噤了声。
“给我滚。”宵义不带感情地说道,张殷雅张嘴还想说什么,看见大当家阴沉了脸色似乎马上要发作,只好乖乖听从。
餐桌又回到凝固的空气里。
李穹宇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来,皱着眉听着汇报。
“线索在D码头断了。”挂断电话后,他对宵义说。
宵义叹口气:“我总隐约感觉R王他躲的是我们。”
“不能,想多了你。”
“我这边还在就荣腾荒废一事在搜查可能的线索,有情况我们再碰一下。”宵义说着。
“我这边也是,开完内部会议我会来找你。”
美芳看看他们两个:“之前在学校,你们还兴致勃勃说过要合并的,可是现在,仍分处两部,沟通起来也很麻烦。若是集合两方的力量,寻找R王也会有更大的进展吧?”
宵义和李穹宇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美芳苦笑:“你们心里的想法,我都多少了解,如果是因为我……”她显出痛苦的神色,低下了头。
“不不不,没有美芳的事,这件事说来话长……”李穹宇慌忙否认。
“你怎么了?”宵义发现美芳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有点不舒服,”美芳抱歉地说。
宵义搀起她:“若是累了就别勉强自己陪着我们,回房间休息吧。”美芳点点头,欠身向李穹宇行了礼,退席。
李穹宇看着美芳纤瘦的背影在宵义的陪伴下离去,现出担忧的神色。一时间四下无人,空气安静得有些落寞。
“美芳的身体最近不大好吗?”宵义重新落座后,李穹宇问。
“嗯。”宵义点点头,“你也知道,美芳天生体质虚弱,前阵子又有些操劳累到了。我差人开了些中草药来服用,但现在还没见有什么起色。”
“我那里有些从古墓里起出来的珍稀药引,配合中草药应该会有效,明天拿来给你。”李穹宇说。
宵义摆摆手:“不必了,地下的东西,美芳会害怕。”
“那好吧。”李穹宇妥协地说,同时又有些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会累到?”
“保姆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下去,脚踝受伤回家静养有小半月了,我曾让阿荣再去寻个临时的人来顶替,却一直没有合适人选。这期间美芳一边照料美美一边打理家事,稍微疲惫了。”宵义解释道。
“你怎么能让美芳来做家事呢?”李穹宇心生不满,“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你还……而且你家保姆也太不小心了!”
“不是不小心,”宵义蹙眉,“听家仆说,是不知为何与张殷雅起了争执,被推下去的。可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唯她是问。”
“张殷雅现在真是半点都不忌讳了,你却这么忍气吞声。”李穹宇打抱不平。
宵义想了想,最终没做声。留下张殷雅以免节外生枝是美芳的意思,宵义自然会听从她,可是一旦为李穹宇知晓,他这个急脾性,势必要立即去找美芳求证,会打扰她休息。宵义心说算了吧,自家的事,自家解决为好。
“你是变了心,”见宵义没有辩驳,李穹宇误以为是默认,指责道,“当初我甘愿放手把美芳托付给你是笃定她与你在一起会更幸福,现在看来,我确实犯下了错误。”
“穹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还会是怎样?你说给我听啊!反正都是些不可信的借口!”李穹宇气急败坏,“美芳猜的没错,我们合并取消,就他妈因为我看不惯你的怂样!你根本照顾不好她!”穹宇起身,“我要带她走,你就和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双宿双飞吧!”
“穹宇,不要胡闹!”宵义忙去拦,生怕激烈的争吵打扰到美芳。
“我胡闹?他妈的胡闹的是你才对!”李穹宇怒吼,推开宵义转身便走。
“站住。”身后咔哒一声,李穹宇回过头,见宵义举起□□对着自己。
“你冷静一点,不要吵到美芳。”宵义说着。
“你在害怕什么?啊?”李穹宇不惧反而上前用胸膛抵上枪口,“开枪啊,让美芳看看,这些年你都变成什么样了?结了婚却还打发她教书工作,又娶了小老婆,现在连兄弟的命也要拿去了吗?”
宵义唯恐□□走火,急急抽回,李穹宇却紧攥着不允挪动分毫,双方扭打在一起,□□脱手飞了出去。
被门口的人捡拾起来。宵义看过去,美芳眼里带着沉重的悲恸。
“你们不要这样。”她言语间莫名的绝望,宵义感知到,有了不好的预感。
“美芳你把枪给我。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宵义劝道。


第4章 第四章  酒会
“May……”阴沉天色下的草坡上,宵义俯倒在地艰难地喘息,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我在,父亲。”May跪在宵义身侧,“我去喊医生。”
宵义无力地摇摇头,伸手探进衣内掏出一枚造型别致的物件,递给May。
May接过来,沉甸甸,实心的金属,有着镂空的设计和精巧的装潢。
“这枚匙……好生收着……日后自会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宵义说罢,喷出一口血,周身的体温渐渐消失。
“父亲!父亲!”May急切地呼喊着,却是徒劳。周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粘稠,像翻卷的漩涡,令人眩晕得想吐。
May翻身坐起来,窗外天色蒙蒙亮,一身冷汗不禁打了个哆嗦。
时隔八年,May仍在噩梦的困扰中纠缠不清。父亲被射杀的场景一遍遍重现,睡眠不良,神经衰弱。
她揉揉睡得凌乱的头发,拽出颈上的项链,吊坠是那枚由父亲托付的匙。May仔细端详片刻,塞回衣领内。
翻身下了床,梳妆一番,推门到了内间,在神龛前跪拜上香。两幅装裱精致的黑白照片供奉在内,是宵义严谨不苟的脸和陈美芳的笑靥。
“荣叔,”穿戴整齐后,May推开书房的门,见管事正在帮忙将收到的文件分类放置在写字台上,“码头的货单我昨晚临睡前审过一遍,没什么差池,可以让他们去办了。”
“好的,少当家。”荣叔欠身行礼。这位曾经的年轻管事已被岁月雕琢得老成沉稳,眉宇间增添了些微细纹。
May坐到写字台前,梳理着新送来的一批材料。
“对了荣叔,我的西服让小传拿去帮忙打理了,您帮我提醒他一句,晚上酒会前务必送回来。”
“好的。”荣叔欠欠身,见少当家打了个呵欠。
“您的黑眼圈又加重了些,近日仍是睡不安稳吗?”
May扯过写字台上的圆镜照了下,有些无奈地撇嘴道:“居然这幅鬼样子,看来晚上还要记得多上层粉。”
“要不要我预约医生来宅邸给您看看?”
May摆摆手:“没用的,上一次开那么多药,吃伤了胃却不奏效,我可不想再拉肚子了。”回想到不好的记忆,May脱力地翻了个白眼,一脸苦相。
荣叔忍俊不禁。May小姐仍是带着儿时的脾性,毫不矫揉造作,匮乏了女子的温柔典雅,却也承得起家业的重担。
傍晚,一个胖胖的男子拎着干洗店的袋子奔进本部。
“May姐呀,西服送洗回来啦~”甜甜的嗓音。
“OK,拿来小传,我得赶紧换上。”May接过来。
“May姐,还需要我办啥事不?”小传问着。
“没什么了。”May抖开西服搭在手臂上,便要进屋更衣。
“那我就回Fishing Long咯~”小传告了别,又跑出本部。
换了西服出来,May在镜前扣好领带夹,推门走到院子里。
天色还未暗得完全,来得早的宾客三三两两闲谈,家仆们调试射灯的角度,侍者端起托盘来回走动,托盘上用高脚杯装着几杯酒。
“穹宇叔。”见到熟悉的身影,May拦下侍者取下一杯酒,走向李穹宇。
“美美,这身很英俊潇洒嘛。”李穹宇闻声转过身,看见西装笔挺的May,高高束起的马尾为她增添了些许中性的况味,“你若是个男孩子,该把我家那小子衬得暗淡无光啦。”
May一笑置之,同样客套回去:“穹宇叔过奖,巍弟学识广博一表人才,理应更胜一筹。”
家仆迎进大批的宾客,热热闹闹的人群。弃影的这场酒会聚集众多商业精英以及黑市老板,针对洗钱等地下交易进行互相的沟通。黑白两道友好合作互通有无自古便是社会心照不宣的法则,这世界的正义也好邪恶也罢,终究不过强者的一场游戏。
夜幕降临,射灯照亮了星空。May眯起眼,看着自己振兴起来的庞大业绩,神情冷傲而孤独。
李穹宇看着这个孩子,眉宇间的英气可谓宵义的翻版。继承了美芳姣好的面容,一颦一笑间却透露着内里的倔强与不屈。
她定是历经了太多坎坷的岁月,才磨砺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着。李穹宇想着,拍拍May的肩膀:“推动弃影的产业发展并不轻松,但美美也要注意别让自己太过辛苦。”
May轻笑,目光惨淡:“形势所迫逼不得已才如此,或许人不到穷途末路,是不知道自己潜藏着多少能力的吧。”
李穹宇叹口气,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沉默片刻后还是转了话锋引入正题:“May,你父亲去世后,有些企划也确实搁置得太久,叔叔这次来,还想着问问你的意见。”
May不置可否,没有作声。
“父亲,May。”身后有人招呼,May回过身,一个英俊瘦削的男子。
“李云巍。”May念着,笑容里没有暖意。
李云巍张开嘴想要说话,May却突然注意到什么侧过头去。
“对了穹宇叔,”May抬手示意李穹宇看向远处一人,对他说,“之前跟您提起的G城做着盘口营生的舵主到了,您的老物件想要出手,倒是可以找他商量,我来为您介绍,货价什么的,也好详谈。”
李穹宇谢过May,经May牵线成功与G城的舵主交流起来。May说着你们细聊,便又绕开走远了。
李云巍。May隐在射灯下巨大的阴影中,目光里掺杂了一丝凶狠。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Through合上书本,抬眼看向时钟。凌晨一点。
“少爷。”Through迎上去。
“还没有睡?”李云巍散开领带的束缚,疲惫地揉着后颈上了楼。
“您没回来,睡不安稳。”Through紧跟在李云巍身后进到卧室。
李云巍脱下外套,回身搂住Through抵在门上,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深吻。
Through有些窒息,勉强躲开去,问道:“什么酒,味道很冲。”
“哈,不知道May从哪里搞来的调制沙丁莉,稍微喝了些。”
“是弃影的酒会吗?”
“嗯,原本父亲专程赶去想要和May商讨近几年组织合并的企划,结果May给父亲介绍了个盘口的舵主用来打通冥器的销路,话题就被岔开了,两人商谈到现在还没有散。”
Through安静听着,若有所思。
“说实话现在我有些搞不懂May了,儿时我们作为玩伴,她一直阳光开朗友好善良,然而这些年性情大变,阴沉而寡言。先是传出她弑母杀弟、焚毁弃影本部的舆论,之后弃影岌岌可危辗转到海外,终于重新崛起傲立群雄了,归国后再见面却好像疏远很多。”李云巍说,“而且,当年至声弃影立志合并,却在宵义叔去世后一再拖延,如今May也并不提及此事,我一直在想是否May对至声抱有什么误解或偏见,想去询问,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Through蹙眉:“总看见报道添油加醋说着弃影少当家的心狠手辣,论证事例几乎要以假乱真了。”
“舆论这种东西,随便听听就算了,没什么真实可靠性。”李云巍伸手揉乱Through柔软的头发,将他压倒在床铺上,窸窣解开了他的衣衫。


第5章 第五章  雪夜
李云巍偶尔会忆起与Through初次相见的场景。
寂静的深夜,李云巍莫名惶惑难眠,披了厚重的外套走去庭院散步。
干冷得几乎冻裂鼻腔血管的空气在耳边呼啸而过,徐徐降下了几片稀疏的雪。李云巍用手去接,看手掌中融化成一滩冰凉。
家仆在宅邸门口远远喊着少爷,李云巍回转身,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了那么远。
是前往弃影商讨合并事宜的父亲打来的。至声弃影合并一事提及了数年,一直不见进展,李穹宇念着这是已故美芳阿姨的夙愿,执意要为她达成,弃影却一再轻描淡写地带过,不出结果。李穹宇焦急但也无奈,只好一次次斡旋争取合作。
“小巍!”电话里人声嘈杂,几乎盖过父亲的喊声,“弃影本部起火了!赶快带队人马过来增援!”
事不宜迟,李云巍立即召集人手上路。
李云巍担心着父亲的安危,出了本部便果断叫司机提速,未行百里却发现异样,紧急刹车险些来不及,紧随在后的车队发出避让的摩擦声,差点连环相撞。
他推开车门,走进寒凉入骨的冷风中。
那个少年就倒在车灯前,衣衫单薄,满身的伤满手的血,渗透进积雪间触目惊心。李云巍蹲下身查看,瘦削白皙的少年已是不省人事。他探探鼻息,还有生命体征。
“巍少爷。”有干练的黑衣女保镖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走近询问,“需要我送去医院吗?”
李云巍点点头,轻揽着少年的肩胛和膝窝将他抱起,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他用手细细摸索少年的背,少年吃痛微微蹙了眉。
女保镖还在等候指示,李云巍犹豫片刻,说:“思媛,你马上送他回至声,喊我的私人医生治疗,叫两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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