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米雅同人)Sur ma peau-铭肌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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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米雅同人)Sur ma peau-铭肌镂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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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柏菲卡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么,请帮我转达谢意给之前的那位医生,感谢他挽救了我的生命。”
“监狱的外科医生吗?他糟透了,只能给米诺斯大人当个助手。”守卫回答得极快,也极为忠实的替他的长官美言求情。
“请您原谅米诺斯大人先前的不敬,在您病倒之后,他一直守在您身边,无论日夜。”
在办公室等待下班的米诺斯,突然感到一股寒流从脊椎尾端涌上背部,情不自禁地一哆嗦,连打两个喷嚏。
难道被传染了?
他有几分怀疑,但病气的潜伏期也太久了。




第7章 红(7)

07。

巴士底狱东塔。
“典狱长大人。”见米诺斯进来,伯爵合上了手中的书,放于一旁,皮质的封面上没有书名,并不是监狱图书馆提供的读物。他穿着正式会客的三件套,长发束于脑后,黑色的礼服剪裁简洁,但袖口和两襟处金银丝的鸢尾花刺绣依然昭示着凡尔赛奢华作风。
囚室内增添了一些陈设,伯爵身边矮几上的茶具和角落床铺上厚实柔软的垫褥,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桃花心木大衣柜和藤编的躺椅,壁炉的火焰熊熊燃烧,时不时木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驱散了房间内的寒意。
那份认罪书递交凡尔赛已经一月有余,如同沉入塞纳河底一般没有任何反馈。反而是国王知晓伯爵病倒之后特意下了手谕,要求巴士底狱给予对方爵位应有的待遇,并派遣了皇室的医生,连伯爵的用品都送来几车。
这位伯爵或许一开始就知道,无论他担下多少罪责,都不致死。
所以这般有恃无恐。
“殿下。”纵使心中有再多不满,此刻米诺斯也只能老老实实致以礼节的问候。
每周的囚室巡视是米诺斯一直想废除的工作惯例之一,往常这个时候伯爵应该在午休,医生配置的药剂添加了缬草,有镇定和助眠的效力。他特意挑选的时间,依然遇上了意外。
“请坐。”伯爵掂起矮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热气的白雾缭绕于他指间,衬得白皙的手指如玉琢般带着温润的光泽。他脸上的病容还未完全消退,毫无血色的苍白,失温所带来的后遗症恐怕还会伴随他很长一段时日,甚至终身。
“来谈谈修正法案吧。”
“抱歉——”我没有兴趣。
话未说完,伯爵眉梢一挑,“你有多大把握,那时我不会供出你?”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让米诺斯寒意骤生。
他怎么知道?!
“马——“第一个音节猛地被咬住,米诺斯瞪向对方,不禁气结,因为明显的圈套,和自己短暂的冲动蒙昧。
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绝不会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
伯爵并不确定,而现在他确定了。
王室不会动一位伯爵,但对于他这种小角色,不过是一纸诏令的事情。
不要小看法兰西的玫瑰。马克西米连在转达消息时特意提过一句,能在凡尔赛生长的,并不是表面那般柔软。
这哪是法兰西的玫瑰,分明是凡尔赛的仙人掌,碰一下就要被扎一身刺的凶残。
既然身份明了,米诺斯也不再戴着面具,不卑不亢地伸出手。
“米诺斯。”
“雅柏菲卡。”伯爵抬手与他交握,正式的交换称呼。他的手温软有力,微微一握便抽回手,似乎不喜欢与他人太多接触。
两人在矮几旁坐下,时间并不宽裕,雅柏菲卡便开门见山道:“在税法改革上,所列举的条例基本都能通过。”
这个没必要再谈,路易曾两次试图让特权阶级同样交税,均以失败告终,三级议会的召开,意味着税法改革有了同盟,占票数的绝对优势。
“我看到了你关于立宪的提议。”那张手稿的最后,写到了需要有一部法律,高于现有的王室法和宗教法。
“我以为王室的观点是‘不应有其他人凌驾于君主之上’?”,米诺斯反问道,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
“查理应该早出生两百年,他会和让博丹相见恨晚。”雅柏菲卡拿起茶杯,并不是口渴,而是为了汲取热度,就个人而言,他并不喜欢这位典狱长大人,甚至颇感冒犯,但从政治角度来说,他需要他,王国局势面前,个人喜好不值一提。
王权绝对论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法兰西。
不能否认,大多第三阶级的人都与米诺斯一般,对王权偏见颇深。不赞同查理的政见,却蛰伏在他势力之中,接替巴士底狱这个在贵族们眼中完全没有价值的养老活计,结合对方的身份,答案并不难猜。
巴黎的军火库设置在巴士底狱中。
三级会议将在五月召开,如果不能解决矛盾,就会演变成流血冲突。
“法兰西需要一部法典,彰显自由,平等,人权。法律不在我的专业范畴内,有其他我没有想到的部分,请你们补全。”
新与旧的交替,稍有不慎,就是动荡与战争。
“在三级会议召开之前,要有主体的框架。”
“我会尽我所能推动它的实现。”
要求,期限,交换条件。
“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并转达给其他人。”米诺斯站起身,“我该走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米诺斯刚转身,雅柏菲卡的声音又追上来。
“另外,请不要在我的药剂里加缬草了,睡得太久让人头晕。”



第8章 红(8)

08

     过了一周,米诺斯才带着消息姗姗来迟。
“没那么快有结果,最近他们都自顾不暇,忙成一团。”
“第三等级议员选举?”雅柏菲卡在自制的日历卡上划掉一个数字,又翻过两页,圈上一个。
他桌面上的纸张零碎的写满数字与无法辨别意义的缩写,临时充作镇纸的怀表打开着,有着黑色的表盘和钻石的时刻标识,金质的指针跳动,从一格到下一格。
距离下一次巡逻队经过还有十五分钟。
“是,两天前国王下的命令,第三阶级的代表数目需要等于其他两个阶级代表人数的总和,人数增加了一倍。”米诺斯的目光没有在那些纸片上多做停留,通往塔楼的路只有一条,他至少得提前五分钟离开,才不会和巡逻队撞上。
“两轮复选,的确要耗上一段时间。”雅柏菲卡抽出一张空白的纸,快速地写下一连串的无序的字母,偶尔停笔将一些涂抹掉,随着他的思考增加或者删减。
他脑子里大概有一整套的破译方法,米诺斯免不了有几分跃跃欲试,如果能将这些秘密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那必然是件美妙的事情。
最终雅柏菲卡留下了两对字母,逐一将它们扩展成名字。
教士的西哀耶斯,贵族的米拉波。
    第一阶级和第二阶级。米诺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像是感应到他的不屑一般,雅柏菲卡解释道:“代表第三阶级,人选不要局限在第三阶级内。”
  “其他阶级的盟友——”会有更大的帮助。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巡逻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进入塔楼的范围,现在回避已经来不及。
巡逻的规律被打乱了,或许有人察觉到了什么。
米诺斯几步上前,一把将人扣在椅背上,膝盖顶入两腿之间,以一种暧昧的姿势俯身靠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噤声。”米诺斯说。
其实衣柜可以藏人的,不过米诺斯肯定没有避开其他人,以正常巡视的身份而来,没有在囚室停留这么久的理由。过于自信,又恣意妄为。迟疑了几秒,雅柏菲卡抬起手,缓缓地环抱住对方的背脊。
这下事情更复杂了,很多计划的细节需要重新调整。
和一个不太靠谱的人合作真是糟心。雅柏菲卡默默倒数着巡逻队经过门口的时间,在最后一秒收紧了手指。
“抱歉。”待队伍的脚步远去,米诺斯退开距离,整理衣着和公式化的致歉。看上去是个难舍难分的深吻,事实不过是借位,连触碰都没有。
转眼到了五月,第三等级的议员终于决定下来,而会议的时间也经过几次调整最终定在五月五日。米诺斯在此期间调整过几次守卫的排班,再也没出现过之前的意外。
五月的气温不若之前的严寒,也依旧算不上温暖,却是风寒多发的季节,所以王室的医生弗朗索瓦爵士保持着半个月一次的探望,最近一次还顺带捎来王后的礼物。
收到建议的王后陛下新设计的春装倒是明显的简练朴素许多,但是在细节上,王后还是固执地保持了她对珠宝和绸带的喜爱。整粒珍珠的衬衫衣扣,宽绸领结,寥寥几处绣花换了银线,在淡色的春季外套上不甚明显。
        王室的开销在春季里又削减了一次,王太子的病情也一直没有起色,这些衣物几乎是王后能给予的最大关心和善意了。
“怎样?”
米诺斯进来时雅柏菲卡头也没抬,依然在纸上写划着什么。
“一天的财务报告。”还有国王的简短开幕陈词,三级议会的第一天,王室的重点只在税收上,对于其他只字未提。
“国库空虚?”米诺斯问。
“亏空。”雅柏菲卡诚实地回答。
而且欠债30万锂。
因为去年的冰雹与旱灾,几个月前巴黎的面包价格还是12苏每磅,经过内克尔的调整后,现在市区内虽然已经降到了4苏每磅,但郊区和其他省份的价格一直高居不下,保持着8苏每磅的价格;而在此之前,大多数人能担负起的价格是2苏每磅。
温饱是保持稳定的基础条件。
“不难看出。”米诺斯说,他的目光落在雅柏菲卡外套的袖扣上,镶嵌着钻石的银制品,熠熠发光。
“王室有一部分因素,但大部分来源于我们输掉的战争。”消减王室的开销和军费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教会占着法兰西15%的可耕种土地,和30%以上的税收,却没有任何本质性的贡献。
如果税法改革能奏效,那么十年之内就能还清债务,但如果吃掉教会,那么国库将即刻充实,能及时地控制物价,避免骚乱。
太逾权了,触底反弹往往都是猛烈而破坏性的,雅柏菲卡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啪。”摔过一次的笔尖不负重荷突然断裂,几点凉意溅上脸颊,猝不及防。
“巴士底狱的经费有限,买不起太好的纸笔,还请您下笔时放轻一些。”米诺斯没绷住脸上的严肃,嘴角上翘。
囚室也没有准备镜子,眼见雅柏菲卡把自己擦成个大花脸,让米诺斯难以继续之前的话题,他不得不从对方手中抽出方绢。
“别动。”米诺斯沾了一些茶水,托起对方的下颚,细细将墨迹擦去,这张脸大部分时间都像巴黎街头商店里的时装娃娃一般,没有其他表情,完美的定格。
不知道下一个话题,他是否还能保持这份完美。



第9章 红(9)

09。

“好了。”米诺斯擦掉最后一片墨迹,又端详了一遍,收手说道,伯爵左眼角下有一点细细的泪痣,将那双杏眼衬托得更为迷人。只要不触及界限,这大概是巴士底狱最省心的囚徒——不,仅限于表象。
“谢谢。”雅柏菲卡将不能继续使用的羽毛笔搁置一旁,交叉十指置于桌面,看向米诺斯,“所以?”
道谢和笑容如同礼仪范本一般标准,几个月的相处终于让米诺斯产生了一些免疫力,能心平气和地欣赏这份美丽。所以他也不想在负债与税收上再浪费时间,从暗袋中抽出一份纸稿。
“宪法总则的草稿。”
“辛苦了。”雅柏菲卡展开稿纸,逐条阅览,有了一个大致框架可以探讨,议会才便于集思广益。但渐渐的,他脸色变得凝重。
“我赞同这上面的一切观点,但不支持所有的。”看完全文,又停顿了大约一分钟那么久,他翻回前页,手指落在其中一行字上,“‘国家的主权不应属于国王或者其他组织团体,而应该属于国民。’”
“三权分立,立法属于议会,行政属于国王,司法属于最高法院。在眼下的情况将行政交给国民,会造成重心偏斜,甚至专权。”愤怒和私心都会导致灾难。
米诺斯不急不缓地回道:“两年前,国王将最高法院驱离至东部的特鲁瓦,如果不是这次需要增税,那么三级议会也有175年未召开。我反对的正是专权。”
他的反驳让雅柏菲卡有几分哑口无言。
两年前王室同最高法院那场争斗,正是米诺斯从法院调职巴士底狱的时间。
一切诱因早已埋下。
或者在更早之前,在他们输掉七年战争时。
“宪法能稳固法院的地位,制宪能维持议会的按期召开。变革可以温和演变,混乱意味着无辜者的伤亡。”
而且,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爆发的血色的洪流会席卷全部。
“胜利总会有牺牲。”米诺斯说。
法学院的高材生真是伶牙俐齿,雅柏菲卡几乎要被气笑了,他手指移向上面的段落,“第四条,自由是指能从事一切无害于他人的行为。”
“法不溯及既往,在它被承认有效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在判定范围内。”
“生命应当是平等的。”雅柏菲卡说。
米诺斯轻笑了一声,这话由雅柏菲卡说来有些讽刺,或许他有别于其他人,但本质上仍然与凡尔赛的贵族们没有区别,同他们一般奢侈,一样由第三阶级的血肉供养。
“不,法兰西玫瑰,你生来就是特权。”
是,但不代表他看不见其他阶级的痛苦。
        对一个本身不存信任的人来说,再多解释都是诡辩。
雅柏菲卡低头看向自己的摊开的双手,一种消极的无力沿着掌心的纹路在蔓延。
他能预见到的失败,最终依然无法阻止。
“那我也是你们的敌人?”
“毫无疑问,是。”米诺斯说。
阿图瓦伯爵似乎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而这个时候,再也不能节外生枝。
“革命不可避免。”

       五月下旬,风季将要来临时,王室的医生再次到访。之前他和雅柏菲卡传递着消息,米诺斯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独处。
自从上次的摊牌之后,米诺斯就停了塔楼囚室的纸笔供应,并禁止所有守卫与他交谈,所以这次他以巡视之名陪同前往。
踏进囚室前的走道,突然传来一阵振翅声,鸟类扇动羽翼的声音,由近及远。
两道牢门之后,躺椅被移到了唯一的窗边,雅柏菲卡靠坐在内,手里拿着小半块午餐剩下的面包,撕碎后喂给那些从铁栏钻入囚室的鸟类。
整个巴黎几乎都笼罩在饥饿中,鸟类也同样找不到食物,因此也不惧人,有几只胆大的麻雀在他手指间跳跃着抢食,直至米诺斯和医生开门进入,那些鸟类才呼啦啦的散开,争先恐后地钻出窗口,余下一两只还不肯走,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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