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明抿了口咖啡，“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多ng几次让我多拍你一会。除此之外，我不接受其它感谢方式。”
陆离欲哭无泪：“……”这样很快投资方又得要求换掉他了吧。
凡是在娱乐圈内站得住脚的，多少都有点人脉关系，能进《黑煞》剧组演戏的演员，就连那些打酱油的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陆离还没走出房间门，他们就都知道了有人发视频整陆离的消息，也听说了投资方要求换掉陆离。
苏克言天还没亮就给青芒娱乐的张总打了招呼，希望她尽快联系投资方和沈导帮他抢到这个角色，又一大早守在陈其锋的房间门口，把他听到的一手消息告诉了陈其锋。
陈其锋黑着脸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他要靠真本事拿角色，别仗着有关系就不学好，他不肯听。这下好了，他演戏的视频被爆到了网上，又被强行换人，他以后还怎么接新戏？不少适合演他的角色的人都正在拍戏，我很怕剧组再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苏克言笑着说道：“陈哥，还有我在呢。”
“你？”陈其锋不屑道，“你的演技还不如陆离呢。”
面对陈其锋，苏克言还能克制住自己的坏脾气，依旧笑脸相迎，“哈哈，你不知道，我自从那部电视剧后进步了很多呢，我的演技肯定比陆离好。”
陈其锋板着脸说道：“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会想办法向剧组推荐你的，你到时候得给公司争口气，不能学陆离。”
苏克言心想有张总在，还轮不到陈其锋替他出头，强装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多谢陈哥提携。”
投资方在视频会议上被沈既明把左右脸都打肿了，只想把那些给他们提供消息、撺掇他们换掉陆离的人抓出来暴打一顿，更巴不得他们也被沈既明狠狠打脸。会议结束后，他们只给最亲近的人透了点底，那些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老板的意思，一个个守口如瓶都没把消息递出去。以至于等陆离换好衣服，走到化妆室时，剧组的人都不晓得陆离已经留下来了，还认为他离开剧组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陆离安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开始化妆吧。”
待在化妆室的人一个个都傻眼了，陆离不会没听说他会被换掉的消息吧，怎么厚着脸皮来了剧组，还敢让化妆师给他化妆。
化妆师打开化妆盒站在椅子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这时，坐在陆离身旁的林渐染开口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给陆离化妆呀。早上第一场戏就是他的，可别一会沈导让入场了，你们还没准备好。”
反正除了给陆离化妆外，她也没其他事情可做，化妆师这就开始给陆离化妆了。
陆离微微偏头看了林渐染一眼，林渐染回以微笑，“你昨天的表现挺好的，只要沈导认可你，其他人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雪中送炭的人少，陆离心里对林渐染很是感激，“谢谢。”
化妆室里发生的一切马上就被有心人传到了外面，很快有人感叹林渐染身为影后竟然也堕落了，在陆离被网友群嘲的情况下竟然也夸得出口。更有人胆大如牛，跟沈既明套消息，“沈导，什么时候通知陆离上场啊？”
沈既明恨不得陆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他身边，自然觉得陆离越早过来越好，“陆离的戏要改，你通知他化好妆就过来。”
“好，我这就去通知陆离。”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一听沈既明的回答，便以为沈既明扛住投资方的压力把陆离留在了剧组，但是得减少陆离的戏份，还在前往化妆室的途中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众人。比起把陆离赶出剧组换掉演员，或是让陆离继续留在饰演角色演够他应有的戏份，这个结果明显更符合众人的预期，谁让沈既明是陆离的金主呢？就连陆离都以为沈既明真的要减少他的戏份了。
沈既明：“不，我决定给你加戏，让你成为《黑煞》的另一个男主。”
沈既明非但不减少他的戏份，还让他当男主，陆离以为他幻听了，“这么做不好吧？”
“反正你已经挑战高难度了，我不介意再给你加点难度。对我来说，双男主的《黑煞》是最完美的。”沈既明斜眼看了眼陆离，“他们不是都喜欢质疑你的演技吗？我怎么好意思不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演技有多好。”
第52章
陆离白着脸一声不吭； 沈既明不解道：“怎么，你不想答应我？”
沈既明在这种情况下提他当男主； 给了陆离极大的压力。成功，《黑煞》将会给陆离带来更多更好的工作机会，促使陆离更早地走出困境。失败； 陆离势必会承受更多的骂名； 口碑、事业将跌入低谷，是否能重回今日的水平都是个未知数。
陆离的手紧握成拳，十分紧张，又有点害怕。
面临沈既明给的选择，他是应该抓住还是放弃？
机会不等人，既然来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陆离很快做出决定； 对沈既明伸出手； “请你把改好的剧本给我。”
沈既明把打印好的一叠纸递给陆离，“剧本还没改完； 这是今天要拍的戏份，你尽快消化一下。”
沈既明对今天的戏做了很大的改动； 陆离今天上午的台词几乎都是沈既明重写的，就连林渐染、徐岩、陈其锋等人的台词也改动了不少。陆离皱眉道：“台词改动这么大； 会影响今天拍戏的。”
沈既明挑眉道：“距离第一场戏开拍还有十分钟，还不够你背台词？”
陆离一句话都没说； 连忙从包里摸出平光眼镜架在鼻梁上。平时他可以在十分钟内背完一上午的台词； 可今天不一样； 他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恐怕记台词的速度还不到以前的二分之一。
在陆离背台词的这段时间，工作人员把改好的剧本发给了所有有戏份的演员的手上。
陈其锋随手翻了两页，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简直胡闹，沈导怎么能让陆离当男主角呢！沈导是不是疯了？”
“沈导拍了那么多电影，每一部都是票房、口碑双爆，他得到的奖项足以证实他的实力。我相信他提陆离当男主有他的考量，你就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林渐染劝道，“你再处处针对陆离，别人要以为是你拍了视频想整陆离了。”
陈其锋不满道：“我觉得那视频拍的挺好的，都是事实。”
“大概我和你看的不是同一个视频。”林渐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陈其锋了，无语地打开她的手机放在陈其锋面前，“你自己看吧。”
陈其锋看着视频说道，“和我之前看的没什么区别啊。”
林渐染皱着眉头，纤细的食指把进度条拉到最后一截，用力戳了戳屏幕上的画面，“这里你看过了吗？”
“怎么会这样！有一部分内容被剪掉了！”陈其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后仰着身体坐直了靠在椅背上，“剪视频的人实在过分，怎么能无中生有！”
陈其锋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蓦地把手机推到林渐染面前，站起来说道：“有人要整陆离，我得告诉他。”
林渐染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别冲动，沈导都处理好了，用不着你操心。”
“不行，这样圈里的人都知道陆离是沈既明的人了。”陈其锋回过味来，“他们不会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吧？”
林渐染叹气道：“你要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就不会和你交朋友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有没有怀疑你，我就不知道了。”
“我没想过害陆离，我只是希望他能认清现实，别和沈导演在一起，老老实实地拍戏。”陈其锋瘫在椅子上，十分茫然，“他长相出挑，演戏也有天赋，只要演下去，一定会火的。”
“我找人打听过，陆离是被逼无奈才跟了沈既明的。”这会林渐染和陈其锋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林渐染的声音依旧很低，不想让除他们以外的人听到她给陈其锋说的话，“高层领导放话，陆离什么时候把沈既明伺候舒服了，什么时候再让陆离回来工作。若是陆离敢对沈既明动手，就让陆离卷铺盖滚出娱乐圈。”
这些事他都没听说过，陈其锋惊讶地张了张嘴，“他还可以……”
“你想说他还能和青芒娱乐解约，和别的公司签约？据说陆离和青芒娱乐签的是霸王条款，他又欠了公司很多钱，恐怕这辈子很难脱离青芒娱乐了。”林渐染苦笑道，“虽然沈既明在包养圈内风评很差，但是陆离能遇到沈导那样的人，还是挺幸运的。”
陈其锋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陆离面临的是这么严峻的情况，“我没想到青芒娱乐竟然，竟然……”
“你以硬汉的正面形象出道，一出道就被青芒娱乐力捧，电视剧一部接一部的拍，虽然一直没大火，但人气从未低过，没见过青芒娱乐的黑暗很正常。”林渐染向前探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其锋，“可是其他人呢，你有没有注意过陆离所享受的待遇是不是和你一样？娱乐圈只有极少数的人能有机会一直演戏，只演戏，直到大红大紫的。”
陈其锋苦着脸说道：“渐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事情的。”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林渐染移开视线不再看着陈其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陈其锋征求林渐染的意见，“我以后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陆离？”
他终于想通了，林渐染欣慰道：“你只要站在陆离这边，别总针对他就行了。”
陈其锋忐忑道：“他这会压力这么大，不用我帮他提升演技吗？”
林渐染一听乐了，“不用，他自己够努力够勤奋，身边又有沈导演在，哪里轮得上你帮他提升演技。我们只要静静地看他蜕变，在他需要的时候搭把手就行了。”
“好吧，我明白我的演技跟沈导演有很大的差距。”陈其锋看起了新剧本，“我还是抓紧时间背台词好了。”
至于道歉，今天第三场就是他和陆离的戏，届时他会找机会向陆离道歉的。
开始拍今天的第一场戏了。
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逼出了陆离的所有潜力，昨天陆离只能勉强相处一些答案，没时间也没能力给他们排序。今天陆离先在心里对几种解决办法按照成功概率的大小进行排序，最先使用的是他觉得成功可能性最高的解决办法。很幸运，陆离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惜和他搭戏的人还没背熟自己的台词，只能重新拍一遍。
第二次拍摄，那个人又把台词背错了，场面一度很尴尬。
陆离自然地背出搭档的台词，“你别紧张，说的时候稍微慢一点就可以了。”
对方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不自然，“嗯，谢谢。”
第三次拍摄，这场戏终于过了。
陆离的搭档松了口气，沈既明却坐在监视器前皱起了眉头，“这场戏怎么才拍了三遍呢，太少了。”
第二场戏是徐岩和陆离以及若干路人配角的戏，只演了一遍就过了。
徐岩笑着称赞陆离，“你终于找到你自己的状态了，真期待以后和你的每一场对手戏。”
陆离不卑不亢，“谢谢前辈夸奖。”
距离他们比较近的众演员们不得不服气：“……”
原来陆离昨天不停地尬演，不停地ng只是因为不在状态吗？要是被拍视频的人看到陆离现在的状态和演技，对方的脸都要肿了吧！他们突然有点心疼网上那些发誓如果陆离演得好就直播吃shi、吃键盘、吃鼠标、生吞仓鼠的网友们。恐怕等《黑煞》上映后，《黑煞》的评论区要被各种直播图占领了。
陆离这边的人都在为这场戏能够一遍通过而高兴，各个嘴角带笑。但沈既明此刻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拿起喇叭喊了一声，“陆离，你给我过来。”
沈既明的语气要多凶有多凶，吓得还站在镜头前的配角们一路颤抖着出了拍摄场地。
徐岩淡淡一笑，“快去吧，沈导喊你呢。”
要是屏蔽声音只看表情，徐岩说的话基本上可以翻译成“快去吧，你老公喊你呢。”
陆离尴尬地笑了笑，想打沈既明的心都有了，冷着脸走到沈既明身边。
沈既明举着陆离写了解决办法的画纸，脸黑得像陆离把他一年份的灵感都偷走了，“陆离，这上面明明有很多种办法，你为什么偏偏用那种？谁允许你只演一遍就通过了？”
其他导演巴不得每场戏都能一遍通过，就沈既明与众不同，陆离说道：“我选的办法最可能是正确答案，为了提升效率，先用它最靠谱。”
陆离又给他带来惊喜了，沈既明把所有画纸递给陆离，“你把你觉得最正确的两个答案挑出来，标一号和二号。”
陆离一张张翻过去，认真地给每张画纸的解决办法上标了数字，而后把画纸递给沈既明，等待他的反馈。
沈既明检查了一遍，发现只有一个选错了，他挑出错误的那张递给陆离，“恭喜你，只有这一个选错了。”
陆离：“……”什么？他的正确率竟然这么高！
第53章
第三场戏是陈其锋和陆离的对手戏。《黑煞》剧组里那些了解他们之间恩怨的八卦群众很期待陆离和陈其锋能够擦出怎样的火花。陈其锋不是吐槽过陆离演技不好； 一直ng浪费大家的时间吗？陆离今天的状态这么好； 他们很期待陈其锋会有什么反应，想看到陆离打陈其锋的脸。
谁知陈其锋一心铺在沈既明改过的戏上； 在陆离拍戏的那段时间里； 陈其锋不是在背台词； 就是在琢磨怎么演好这场戏； 能不能在和陆离搭戏的时候帮陆离一把； 根本没注意到陆离今天的戏演得特别顺。
两个人一同站在镜头外等候； 陈其锋一过来就说了一句让陆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离； 你不要有压力，不管你ng多少次，我都不会怪你的。”
“谢谢你的关心。”陆离说道； “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一直ng了。”
陈其锋以为陆离在逞能； 说道：“抱歉； 我以前错怪你了，我不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才跟了沈既明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脱离苦海离开沈既明。”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帮助就算了。”场记举着场记板准备好了； 陆离抬头挺胸，做好随时入场的准备，“能够让我脱离困境的人； 只有我自己。”
苏克言赶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陈其锋和陆离在演戏； “……”陆离不是被投资方换掉了吗？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苏克言黑着脸去找陈其锋的经纪人刘泽，一路把他拉到了距离拍摄场地有段距离的偏僻角落，“陆离为什么还没走？”
“你还好意思问我啊？克言，我真是被你害死了。”刘泽沉着脸说道，“你说沈导演扛不住投资方的压力会换掉陆离，届时陈哥也会感谢我，可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