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只鸡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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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只鸡劫持了-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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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我去后头吧。”池泽指了指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腰杆儿挺直的少年们,“都没吃饭呢。”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头的气氛比上跟开会似的前厅来说倒甚至好上了不少。
黎青半扶着刚咳出血的敖斐,这会儿正皱着眉看旁边的黎榷。
“不必担心。”黎榷随意地脱了外套,这会儿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领口半解,露出精致的锁骨。
“可老君说您的身体…其实我可以…”
“没什么大碍。”黎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把敖斐放开,手里金色的光晕一闪过后,敖斐就已经被迫悬在了半空中。
黎榷过于磅礴的力量逼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双手紧捏着拳头,他强忍着就要脱口而出的痛苦呻吟,转头呕出了一口黑血。
黎青担忧地看着面色冷静的黎榷。
黎榷其实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宛如正在被重重碾压着,连一次跳动都要耗费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而他闭着眼睛也能看见,自己的内丹处,那紫黑色的光点正在不断慢慢扩大。
只可惜,万年的修为是他们那些吸血鬼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黎榷的实力和忍耐力,远在他们的想象之上。
赤金色的火焰在敖斐四周跳跃着,黎青一步跃上前,死死按住反手就往黎榷脖颈袭去的敖斐,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四肢充当着桎梏。
怀里的人片刻之后再也强忍不住,抓着黎青的衣襟不断大声地痛苦嘶吼着,而面前黎榷的脸色虽冷静,额角上却已经渗出了晶莹的汗珠。
黎青咬牙看着敖斐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和已经无意识开始扩散的瞳孔,只觉得无比心疼。
约莫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那高涨的火焰才慢慢平静下来。
黎青怀里的敖斐的身上不停地在颤抖着,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皮肤上已经能看见浅浅的龙鳞形状,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被折断了四肢的残破布偶。
淡淡的焦腐气味从他身上传出,场面触目惊心。
“你带着他去找夫诸。”黎榷收回了那一簇火焰,站在原地没有动,侧着身,没有面向黎青。
即使声音很轻,那威严气势仍旧让人无法拒绝,“快。”
“是。”黎青不疑有他,抱起敖斐就冲出了门。
黎榷不耐烦地反手一甩,挥上了门。
接着,高大的男人踉跄了两步,扶着旁边的圈椅,单膝重重跪到了地上。
两行血泪从金色的眼睛里缓缓流出,滴在地砖上,啪嗒一声,甚是清脆。
而黎榷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气息。
“榷哥。”
有人环上了他的腰,轻轻叫着他。
“榷哥。”


☆、chapter34

“滚。”黎榷眼里的血还在往下淌着,视线所及之处,早已经只剩下一片血红。
“榷哥,跟我走吧。”黎朔的额头靠在身前人的背上,语气柔和,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仿佛他们还是那时候,黎榷牵着才十几岁的他走在街上。
那时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可以永生,他不知道他注定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
他以为黎榷可以等他长大。
等到他们可以一起走进教堂,然后终老一生。
他比黎榷小那么多,在黎榷年纪大了之后,他一定可以好好照顾他的。
可黎朔始终没有想到。
时间只会在他的身上流走。
即使他老了,死了,黎榷都还只会是现在的模样。
他想了那么多办法,用了那么多那么多年,几乎是付出了自己带生命,才终于得到了永生。
他是那么激动的去找黎榷,西装的口袋里甚至带着戒指。黎榷只要对他露出个笑,他就能当场跪下,奉献出自己的所有。
可黎榷竟然想杀了他。
“榷哥,我有解药,跟我走吧。”
但这个男人还是这么的美。
绝情,冷漠,却带着令人沦陷的诱惑。
“只要你跟我走,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仍旧像以前那样好好的,好不好。”他贴着黎榷温暖的脊背喃喃着,“不然你很快就会死的。不要指望门口那些人可以救你,只有我能救你,只有我能…”
原本深情的话语被骤然打断,黎朔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缓缓低头,看着自己心脏处的一个贯穿了他整个胸膛的洞口。
“滚。”黎榷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却还是站稳了,眼神冰凉。
原本的熟悉感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站在黎朔面前,这个多年为君的人光是一个眼风就能让他感觉到彻骨的冷:“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养大。”
黎朔捂着自己的胸口,能感觉到它正在慢慢愈合,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呼啦透风。
这个在战火中向着濒死的他伸出手的人,被他视为神明的男人。
终于还是,丢掉了他。
“那你就带着这份后悔去死吧。”
黎朔摇摇晃晃地退到墙角。
“你内丹里的毒是我亲自下的。”他抹了一把自己嘴角渗出来的血,笑得狰狞,“不管是运气还是替人疗伤,别人侵害身体的速度是一分,你的就是十分。不用十个月,我就能替你收尸了。”
“我会和你一起死的。”打开了窗户,黎朔最后回头看了黎榷一眼,“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滚!”黎榷一个掌风扫过,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窗户吱呀响着的寂寥声音。
黎榷的眼睛里最终只剩下了血红色。
他单手抓着旁边圈椅的扶手,原本修剪得圆润的指尖掐进手心里竟然也会疼的令人钻心。
努力保持着平静,黎榷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种时候,真是想池泽啊。
要是池泽在,要是池泽能抱抱他,一定就没有这么难受了。
池泽身上的温度总是比他要凉很多。
每次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就像在酷暑里寻到了一汪泉水。
只是他这个样子,绝不能让池泽看见。
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涅槃之火是洗净污秽的唯一希望,而他是凤凰里头修为最高的,也是唯一能将涅槃之火的所有能力发挥出来的人。
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把所有人的希望都抹掉。
即使死,也不行。
可他真想见池泽。
真想啊。
已经倒在地上的黎榷蜷缩在角落里,抓着池泽给他的那块南红,嘴角带着一点笑意。
“黎榷还在里头?”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到最后是池泽笑着的声音,“我感觉到敖斐那小子的龙气了,应该是没大碍了。”
“好了。”黎青回答他,“凤君在里头休息。”
“行,那我进去看看他,你回去吧。”
昏昏沉沉的黎榷是被池泽的声音叫醒的。
听到他要进来的话之后,他蓦然瞪大了眼睛,撑着地坐起来。
不行,不能进来。
再给他一点时间。
“啊对了,你带着那帮小子干脆去麒麟那儿住下吧,过两天阿大他们要过来,你们也好久没见了,难得聚一次。”
“好的。”黎青说,“那我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跟我不用扯官腔。”池泽笑着说,“等会儿别等我和黎榷吃饭了,我带着他出去转一转。”
不行。
不能进来。
在里头的黎榷疯狂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可也只是徒劳。
下一秒,池泽就推开了门,迈腿走了进来。
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池泽皱着眉头:“宝贝儿?人呢?”
话音刚落,一道火红的身影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变成这样了。”池泽低头看着在怀里蹭着自己胸膛撒娇的凤凰,有些惊讶,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喜欢?”黎榷传音给他。
“喜欢。你什么样我不喜欢。“池泽笑着坐到旁边的圈椅上,抱着他。
他在这儿第一次遇见黎榷的时候,情况和刚才完全一模一样。就一个平常的早上,池泽刚想炫耀一下自己收到了寄来的新手机,结果迎面被一个火红的实心球状物体给撞到了墙角。
当时的鸡崽长得实在难以辨认,这才让他失了判断力。
现在他怀里的黎榷,却是第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不同来。
华贵的尾羽和绮丽的身型,虽并不大,但已经美艳非常。
它的脖颈与池泽的交缠着,翅膀收在黎榷的怀里。
池泽能感觉到它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地蹭着。“怎么啦。”他转头亲亲它的眼睛,“累了?”
自从重新融了内丹之后,黎榷的内丹似乎对龙气的抵触非常强,池泽很难探到黎榷的气息。
“没有。”黎榷往他的怀里继续钻了钻,“才不会。”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池泽抱着他晃了晃,“我们家宝贝多厉害啊。”
黎榷张开翅膀,环住身前的人。
“但再厉害也可以休息一下的。”池泽的手轻轻拍着凤凰的背,“在我面前可以的。”
“那你抱着我。”黎榷轻声说。
噗嗤笑出了声,池泽抱着他站起来走到里间,和衣躺下,侧卧抱着凤凰模样的黎榷:“睡吧,等醒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黎榷摇头,缩在池泽的臂弯里。
“那就不。”池泽很干脆。
“不过家里都是些小家伙,真是闹腾得要死。”
黎榷的睡意浓重,听着池泽的声音都觉得像是隔着层厚重的雾。
“怎么?”他问。
“看着他们,倒想起了我小的时候。”池泽抚着凤凰的羽毛,语气里若有所思。
“是什么样子的?”
“是…什么样子的?”池泽像是想了想,觉得有点丢脸。
“嗯?”黎榷再追问。
片刻后,黎榷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温暖手臂突然消失了。
恐慌地睁开眼睛,下一秒他却看见了一到玄黑色的身影缠上了自己。
通身玄黑色的鳞片闪着淡淡的金色,显得冷厉异常。
但他缠着凤凰的力道却粘人得紧。
黎榷就见头上的龙角还和两个鼓包似的小黑龙朝自己吐了吐舌头,短短的胡须支棱在脸旁边,显得稚嫩而喜感。两个灯泡似的眼睛眨巴着,一点儿都没有霸气的样子,反而傻乎乎的。
“我跟你说我这样的,算是很标志很标志了!”看到黎榷的眼神,池泽红着脸扯着嗓子辩解。
“我们龙和你们凤凰不一样!我们不一样!我们小时候就是这么丑的!”
“不丑不丑不丑。真的。”
“你闭嘴。”池泽闷声说,“我给你讲。”
“你看了我,是要负责的。”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今天自己特别早的作者不要脸地掏出了小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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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出乎池泽的意料,在他红着老脸试图活跃气氛的时候。
黎榷并没有接话。
凤凰金色的眼睛在鲜红的羽毛的衬托下显得华丽异常。
可却怎么看,都带着无边的寂寞。
池泽原先见黎榷时总会注意到他的眼睛,也一直以为这是他生来就固有的情绪。就像龙的严肃和夫诸的温和,想改都改不掉。
可在熟悉了这个人之后,他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双金色的眼睛也可以甜得和蜜糖一样,也可以甩掉所有架子,在他面前笑得弯弯的,像一个孩子。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最后都变回了人形的样子。
池泽躺的方向刚好背向黎榷,就在他想转身的时候,身后一双温暖的手却蒙上了他的眼睛。
“嗯?”池泽感受到自己身后贴上来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池泽也不转身,只是空着的手在黎榷身后拍了拍,在揪到被子的时候,单手一用力,掀起来给黎榷妥帖地盖上了。
“你会记得我的样子吗?”黎榷双手蒙着他的眼睛,从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腕有力却苍白。
和这人的唇色一模一样。
“怎么能不记得。”池泽短促笑了笑,“你就是化成灰了我都能认出你来。以后你们凤凰要是集体涅槃,我一定是第一个领到我们家孩子的家长。”
盖在池泽眼睛上的手不自觉地僵了僵。
黎榷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不受控制地有些酸,他低着头平复了半晌,最后浅浅地笑了:“那你一定要…好好记住啊。”
我的所有样子你都见过了。
不管是凤凰还是人,是最好的,还是最狼狈的,都已经毫无保留地摊在了你面前。
往后的日子那么长。
记住我吧。
无论以什么方式。
哪怕是一点点也够了。
黎榷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外头的阳光洒在池泽的身上,黎榷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只见自己的手在阳光下已经仿若透明。
神带着所有上天的眷顾降世,实际却活得最身不由己。
他曾经无数次自问,明明向往着恣意的生活,可却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活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他之前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自己肩上的责任,习惯站在最高也最冷的地方,接受着其他人的仰视。也早就准备好了孤老一生,最后为了一件什么事,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神是会死的。
他们都是会死的,只不过都在等一个契机罢了。
也许是为了平复战乱,也许是为了安抚苍生。
神哪能是万能的呢。
可面前这个人把自己从那高高的地方拉了下来,告诉跌到他怀里的自己说,不管是撒娇还是休息,都是可以的。
自己竟然也真的…就这么软弱下来了。
活了万千年不曾恐惧过任何事情的凤君大人。
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在畏惧着死亡。
想和池泽待久一点。
再久一点。
“在想什么?”池泽拿下他的手,转过身来,拇指抚过他的眼睛。
黎榷抬头看着池泽,笑着摇摇头。
“那就休息会儿吧。”池泽的嘴唇贴着黎榷的耳垂轻轻咬了咬,压低了的嗓子带着轻微的蛊惑,“睡吧,宝贝儿。”
接着,毫无防备的黎榷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池泽冷着脸翻身下床,扯过旁边的外袍穿上。
床上的黎榷面色苍白,原本艳红的薄唇也已经失去了血色。此刻双腿微微蜷缩着,显得单薄而又脆弱。
池泽上前,但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手搂着他的背把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闪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池泽把他放在他们的床上,拉了被子给他盖好。
“乖。”池泽半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他转身就上了南天门。
神仙处理事情的方式其实都很奇怪。即使面临着再大的灾祸,再灭顶的绝望,所有人都却还能若无其事,不紧不慢地冷静取舍。
其实神仙本身就很奇怪。
明明冷心冷清,可却又像是怀抱着大爱,随时可以为他人牺牲。
波澜不惊地过万千年,然后某一天睁开眼来,坦然自若地迎接自己的命数。
没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能抬头问苍天。
只因为你是神,你是他们的救世主,你必须他们献身。
但池泽从来不信这个道理。
他们家黎榷都辛苦这么多年了,凭什么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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