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捕捉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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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捕捉手册-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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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任务的年纪其实都不大,暗轩铭比贺未名小上两岁,但他一直都冷着脸,看上去倒是比贺未名老成上不少,不少队里的同伴都挺怕他的,只有贺未名不,贺未名不但不躲着他,还常常喜欢故作正经地逗他。
那时候暗轩铭的冰山功力还没有后来那么娴熟。说实话,贺未名每次看见他瞪眼都觉得挺有意思的,长久下来,就更是乐此不疲。自言自己这是不畏艰险、迎难而上。
当然,处的时间久了,他和暗轩铭的关系倒是比影门里面的其他影卫都要好上不少。毕竟未来的影门首席只有一个,而所有的影卫们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竞争关系。
可是暗轩铭不会,暗轩铭是暗卫,他现在是自己的同伴,未来则有可能是自己的同事,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反而是相互依存的、可以依赖的。
暗轩铭擅长刺杀,贺未名的剑法正好可以帮他去招吸引敌人的注意。
渐渐的,他们两人的配合甚至可以堪称是天衣无缝。只要是他们两人一起行动的任务,就鲜少有失败的时候。
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暗轩铭渐渐克制不住的将注意力放在那个总是在可靠善后的人身上,贺未名又何尝不是将自己的感情一点一点倾覆于这个虽然常年冷着脸,但是内心比谁都柔|软,比谁都看得透彻的人身上呢?
可是时光一点一点过去,人也终究一点一点地变了。
暗轩铭依旧是那个暗轩铭,贺未名却有太多太多的心事了。
暗轩铭为人沉静,他话不多,虽然有时候会怼人,但却是很合适的倾听者,贺未名一直喜欢和他扯一些有的没的。
可是这一次的秘密实在是太重了,贺未名犹豫、茫然,在“背叛”和“背叛”之间游移不定。他看着暗轩铭信任的眼神,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好在,暗轩铭的师傅将他派了出去,而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贺未名早已经前路尽毁——他成了一个游走在黑暗之中,永远无法触及到光明,永远无法企及到希望的人。
那一天好像是一个雪夜,月光前所未有的暗淡,周围的空气很冷,冻得贺未名这个内力高强的高手都彻骨体寒。
可是很奇怪,暗轩铭明明受了伤,明明那么虚弱那么疲惫,但他的眼睛却格外的亮,好像那里暗藏着火焰。
那火焰太旺,烧地贺未名都不敢触及。
“贺未名!”他头一次没有掩饰他脸上的那份喜悦,“我完成师父交给我的出师任务了。”
暗轩铭刚说完话,就敏锐地看见了贺未名腰间系着的玄色腰牌——那是首席的凭证,暗轩铭在自己的师傅那里也见过一模一样的。
“你成为影门的首席了?”暗轩铭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高兴,为贺未名而高兴,连嘴角的弧度都更加上翘了几分,欣喜地想要走上去和贺未名一起分享这两个好消息。
可贺未名退后了一步。
他拒绝了暗轩铭的靠近。
从始至终,贺未名都是那一副平板无波的讨厌表情,他静静地看着暗轩铭,直到暗轩铭的面色微僵,再也不能够自欺欺人。
昙花谢了,这出独角戏豪无征兆地提前落幕。
暗轩铭的眼中染上了些许的茫然,他看着贺未名的目光里面头一次带上了迟疑。
“贺未名?”他叫。
“你应该叫我一声贺首席。”贺未名笑了,这话高傲之中又带着些玩味,就好像是两个陌生人的谈话,打着官腔、又带着满满的敷衍。“不过也算了,毕竟或许不久以后再见面,我也应该尊称你一声暗首领了。”
暗轩铭收回了所有的笑,他定定地看了贺未名一会儿,突然低低开口,“贺未名,我现在不想开玩笑。”
“玩笑……”贺未名轻轻呢喃,他的手随意玩弄着腰间玄色佩件的流苏,而后对着暗轩铭风轻云淡地一笑。
“不要开玩笑的是你才对,暗轩铭,你既然已经回了京中,不赶紧去向你的师傅复命,在这里不依不饶地缠着本首席做什么。”
“缠”。
这真是个不怎么好听的词语,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词语形容暗轩铭。
贺未名那疏离又不耐烦的态度就好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暗轩铭的脸上,把他的脸打地一片火|辣。
暗轩铭是多么骄傲的人,他难得的激动欣喜全被贺未名的一盆冷水给浇地浑然不剩,只剩下了满腔的难堪。
可他依旧没有走,他死死盯着贺未名,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一样。
你在坚持什么?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于是贺未名连那敷衍的笑都收了回去。
“暗轩铭,滚吧,还非要让我下逐客令不成?”
昔日那些并肩作战,默契配合的日子彻底成了幻梦,从那一天起,一切都变了。
暗轩铭自然不是能够忍气吞声的人,几次下来,也刻意和贺未名针锋相对。
先皇疑心病重,又是善于猜忌讲究制衡之人,他们这般,到反而阴差阳错和了先皇的心意。
可是那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贺未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行尸走肉,在不同人之间游走,却不能够流露出半点不该有的心意。
后来,贺未名把贺知舟给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细心地教导贺知舟武艺、学识、防身的手段、乃至是杀人的手段。
亲力亲为、事事费心。
他将贺知舟作为了人生道路上的另一种救赎。
那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也很懂事,对着别人沉默疏离一本正经,只有面对那几个被自己划入圈子的人,才有幸能够见到他那鲜活的小脾气。
贺未名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似生人勿进,却实则变扭非凡的暗轩铭,就突然笑了。
当时恰逢暗部和影门的比试,他把小小的贺知舟叫了进来,看似漫不经心,却实则恶劣非常。
“暗部的那些家伙都和他们首领一样,讲究稳妥,最擅长隐藏在暗处玩一击必杀的手段。
虽然擂台上没法子玩这套,但有些习惯却改不了,尤其是这些没学到家的小萝卜头,遇到了事儿就更会兵荒马乱。
你年纪尚小,硬拼不太有利,更要学会用脑子,抓取敌人的漏洞。
所以,我的建议是,在他们发取攻击的下一个瞬间,攻其不意!”
贺未名食指敲着桌子,把暗部的一些动手习惯都讲给了下面正襟危坐的小贺知舟,话讲完了,看着贺知舟这幅严肃样子还有些好笑。
“不用太大压力,你年纪小,输了师傅不怪你,不过要是赢了师傅也有奖励。”
贺知舟向来聪慧,后来的事情自然也不必多说。
暗轩铭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手下一群操练了好几年的,竟然还能够输给比他们小两三岁的,当真是颜面无光。
不过暗轩铭是什么人,两三句言不由衷的客道话以后,就已经再次发难,“这确实是个好苗子。只不过,影门之中那么多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的选了个年纪尚小的,作为你的接班人?”
暗轩铭在位多年,他的气势自然不是盖的,贺知舟受他的气势影响,小脸都微微发白,但还是倔强地看着暗轩铭不肯给自家师傅丢脸。
贺未名心间自然宽慰,他伸手把贺知舟护进自己的怀里,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回答地漫不经心。
“既然找到了好苗子就应该好好培养,不然万一像暗首领一样……”他顿了顿,在暗轩铭的注视下笑得古怪,“万一像暗首领一样全给养废了,岂不是太过于可惜?”
“你!”
暗轩铭手里的杯子都被他捏裂了,他狠瞪了贺未名好几秒。而贺未名不痛不痒,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可恶模样。
“很好。贺首席教训的是,不过……”暗轩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别有一天落我手里。”
暗轩铭的直觉永远都是那么的恐怖,在贺未名对贺知舟的态度上,他大概已经是察觉到了不同,只是无处下手而已。
贺未名的思绪一闪而过,而后对着暗轩铭淡定一笑,“多谢暗首领的提醒了。”
暗轩铭不再管他,而是冷眼看向旁边战战兢兢站着的一帮子小兔崽子,冷声呵斥。
“还愣着干什么?回去全都给我训练加倍!”
暗轩铭青着脸带着他手下的人走了。
“师傅,暗首领为什么这么和您过不去?”
贺未名看了一眼他聪明的小徒弟,淡淡笑笑,“或许因为我是个很让人讨厌的人吧。”
他回答的很认真,不过他的徒弟好像有些不以为然。
于是贺未名又笑,“好吧,是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坏脾气的人。”
脾气坏到,明明就是关心,却偏偏要把话说得像是威胁。
其实大概就连暗轩铭自己都没有想到,那天随口的一句狠话竟然真的会在十几年以后成真——他和贺未名争锋相对斗了那么多年,贺未名终究还是犯在了他的手上。
那几天的经历就好像是一场噩梦,不,或者说,自从他当上暗部首领之后的几年都好像是一场寂寞又无望的噩梦。
那场噩梦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以至于暗轩铭直到现在都会时不时的晃神——那一切,是真的都过去了吗?
“轩铭??”原本正在外面和他徒弟讲话的贺未名突然快步走了进来,见他还在发呆,顿感无奈,“再发什么呆,菜都糊了。”
暗轩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锅里的菜,“倒了吧,我再做一盘。”
“哪儿那么多讲究,累了?你先去坐一会儿好了。”贺未名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把人推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面让他好好坐着,然后手脚麻利地把锅子里面的青菜给盛了起来。
虽然他不会做菜,但是盛个菜还是可以的嘛。
旁边的锅子里还有热着的鸡汤,不是很丰盛,甚至有些简陋,但勉强对付一顿还是可以的,反正他们也都不是没有吃过苦的人,没有那么讲究。
贺知舟稍稍陪着两个前辈用了饭,之后又陪着他们聊了两句才告辞。
看得出来弟子的来访让贺未名挺高兴的,他捏了捏暗轩铭的屁|股,引来了暗轩铭一个冷厉对视,这才笑着放手,“偶尔和小辈一起吃顿饭也不错,你下次也可以叫暗一那个小家伙一起来。”
“暗一?”暗轩铭一个冷笑,“让他和我呆两天能愁哭他。”
“还不是你这个师傅太冷厉了一点?”贺未名摇头轻笑,“你总是一副嫌弃厌烦的样子,能不把人吓着?总是口是心非的,明明还让知舟把新准备的弓丨弩暗器给他。”
“哼。”暗轩铭轻哼一声,又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贺未名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这么别扭的人啊,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够招架的住他?
“等过些日子,朝里稳定了,我们就去大江南北的逛一逛,老是窝在这京城里也挺没意思的。”
“舍得你徒弟?”暗轩铭挑眉。
“他现在可不归我|操心了。”贺未名摇头轻笑。
他以前实在是辜负了暗轩铭太久,不过好在,他们以后的日子也还有很久,足够他一点一点,偿还给暗轩铭了。
从今以后,暗轩铭才是他最最重要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平淡不代表不温馨,对于见过太多大风大浪的两位老首席,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很幸福了啊。
其实这一对……我是有立场的哈哈哈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和我站一起?【调皮】
ps:隔壁新文【我的前任坐骑】已开,欢迎大家串门!~


第112章 主西皮番外【前世救赎】
大乾灭亡了,新的女皇上位了。
国家里面乱了一阵子,百姓们也就各自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一开始也有很多文人认为一介女流不该掌握朝政,可是渐渐的,这样的声音都销声匿迹了。
只偶尔有百姓私下满是忌讳地窃窃私语,“那位女皇在那样的出生,在这方面的手段可大着呢!”
“那样的地方”。
贺知舟曾经也是“那样的地方”出身的人,甚至做过那里的首领,可他弄砸了一些事情,所以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如今,这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
他现在住在一个山脚处的小村庄。
战争刚刚结束,无家可归的人数不胜数,村庄里面的人见他行动不便,甚至还主动帮他在旁边盖了个小屋。
屋子不大、甚至有些简陋,但是已经足够让人生活。
很多时候贺知舟就在院子里面侍弄侍弄蔬果,日子倒也就这样过了下去。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人。
贺知舟虽然瞎了眼睛、废了武功,但是那刻在他骨子里面的警觉却是不会变的,他能够感觉得到那个人沉默的注视。
是仇家?还是奉了命令而来?
贺知舟抿了抿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若是要来拿他的命,那就让他来。
但是很奇怪,眼看着日子过了一周又一周,贺知舟还好好的活着,那个人也依旧在看着他,只是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有好几次贺知舟都能够感觉到他不过离自己几步之遥,甚至慢慢的,他们之间有了接触了。
那人有时候会帮自己打上一桶水,有时候则会给他递不小心落下的东西。
贺知舟也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谈起过这个新来的人,他们说他非富即贵、说他天人之姿、是乡下老婆子一辈子也没看见过的贵人。
可对贺知舟来说,他就只是一个一等一的怪人。
不过时间一长,贺知舟倒也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旁边,毕竟偶尔有人帮个忙什么的,也挺好的。
“一直做这些不会觉得厌烦吗?”突然有一天,一直沉默的人不再沉默。
那是贺知舟第一次听见他开口,是个很沉稳的声,只是开口的时候稍有沙哑,好像带着数不尽的复杂情绪。
那情绪太复杂,复杂地贺知舟根本分辨不清,他只下意识空茫地看向那个方向。
“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那个男声又说。
“……不厌烦。”贺知舟说。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看在之前对方曾经帮过自己几次小忙的份儿上,贺知舟开了口。
只是他的嗓子之前有被伤到,一开口便觉得声音干涩粗哑,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别皱眉……”这一次,那个声音里多了一些叹息的意味。
贺知舟陡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这声叹息,心里竟然也突然有了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这样子的态度……难道他认识自己?
贺知舟在脑海里面慢慢地搜索着可能的人选。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是在执行任务,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从来没有什么朋友。唯一认识的那些影门的同伴,在这些年也死的死,病的病,早就不在人世了。
贺知舟没有找到结果,那么他也懒得再费这个脑子,只继续低头,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对面的人将目光放的更柔和了,低下头帮他挑选竹筐里面的坏豆子。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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