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雍皇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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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雍皇夺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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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离别后,爹平安,女心安。
入了京门,到了繁华,女儿必定鸿雁托书报平安。


初至贾府遇波澜


行舟一月有余,随行的丫鬟雪雁过来道:“格格,再得一个时辰就靠岸了。”
“格格”这个叫法,还是雪雁听从了胤禛暗中的嘱咐,家常称呼姑娘也罢了,可是到了荣国府那样眼高手低的地方儿,当着上下人等就得称呼格格,非得点出姑娘的尊贵来不可,让他们莫要小瞧了自家的姑娘去。
黛玉听了,不由得低低叹息,声若窗外绿水浮花。
菱花镜里的形容瘦,真似那红豆曲,剪不断的离愁在眉梢。
初至外祖母家,黛玉自是不肯失礼,虽然自己孝期,可是贾府必定忌讳,于是脱下这一身素装,吩咐雪雁取来一套极精致的新衣,粉紫上襦绣着一枝粉荷,下面却是杏黄长裙,绣着几枝墨荷,摇曳生姿,随着走动步步生香。
外面又罩着一件粉黄披风,下摆仍旧是一枝墨荷,绣工妩媚,愈见清雅脱俗。
替黛玉梳洗换衣完毕,黛玉张开双臂,雪雁又取出一条黄缎腰封,细细地替黛玉束住一撮柳腰,暗绣荷花,格外清致,又用粉紫丝绦缀着一块莲花白玉压裙,脚上一双淡紫缎鞋,亦是绣着灵动有致的并蒂莲。
衣如荷,人似荷,水动人动,似荷出尘。
那外祖母贾老太君一见,就仿佛瞧见了女儿在自己面前重生,不由得搂着黛玉恸哭不已,口口声声叫着“敏儿”。
一听到贾母唤着娘亲的名字,黛玉如何还忍得住?亦不由得涕泣不住。
哭完,丫鬟送上锦垫,黛玉方给贾母磕头请安,礼数十分周全。
贾母瞧在眼里,喜在心头,又悲在眼角。喜得是外孙女儿竟生得这样风流标致,宛然爱女在世;悲的是女儿福薄,竟生生地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慈母心怀,总是挂念儿女,贾母对黛玉,更疼了三分,一一与她指认诸人。
大舅母邢夫人肤色极白,柳眉凤眼,生得极其清秀,虽年纪已有四十上下,却犹有风韵,衣着华丽,未免庸俗。
二舅母王夫人肤色略黑,身材略矮,圆脸杏眼,姿容平凡,却神态端庄雍容。
大表嫂李纨不过二十上下,衣着素雅,却天生丽质,浑身透着书卷气,极是温柔娴静,只是目光若水,波澜不起。
黛玉一一拜见之后,又不免心中忖度,暗道贾府果然与别家不同。
瞅着来往仆妇丫鬟,皆是服色华丽,花枝招展,一色茶点瓜果亦极豪奢。
黛玉生来清贵,连康熙都是朝夕相对的,一应来往出入礼数自是尽知,只是却从未见过贾府这样的规矩,说是透着高人一等的尊贵罢,却又不免过犹不及,反而略嫌落于下乘,终究不曾脱却武官出身的粗野。
自进贾府,但凡入目,无一不是紫檀、楠木之家具,果比林家豪富。
忽听王夫人笑语盈盈地道:“听说皇上南巡,如今是住在姑老爷府上的?”
黛玉闻言猛然一怔,又见贾母神色也是十分关注,心中忖度片刻,方浅浅一笑,道:“皇上自有别宫在扬州,原比敝府富丽,只不过圣上英明,见着家父操劳,盐政事务繁重,方屈尊纡贵,一则论事,二则小住两日罢了。”
贾母听了这话,喜道:“这也是求不来的福分呢!可见圣上爷重用姑老爷了。想当日里,咱们家在金陵的时候,也曾接过一遭儿驾,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比那些权势加身更体面些儿。”
王夫人也笑道:“可不是,独独江南甄家接了四回,在江南也是望族。”
黛玉听到“甄家”二字,心中一动。犹记得今年接驾的,也是甄家,如今任江宁织造,甄家老太太又是康熙的乳母,比别人更亲密些,故康熙也带着她与胤禛去甄家玩了一遭儿,与甄家小姐斗草,还赢了好些彩头儿。
邢夫人笑道:“咱们家与甄家也是老亲戚了,这些年总没断了音信。”
说着又瞅着黛玉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她生得怯弱,偏又清丽袅娜,心中很是怜爱,道:“大姑娘生在江南,又是出身,原是比我们还见过世面的,倒不知道皇上南巡,又是怎么一幅光景?”
黛玉不由得十分好笑,见邢夫人这样殷切,只得找些话来搪塞过去。
寒暄过后,贾母又唤来了三春,小姐妹相见,倒是比见到大人更亲密些儿。
黛玉早闻贾府有四春,大表姐元春才德兼备,选入宫做女史去了。如今只见二表姐迎春,眉目清婉,举止淡雅,风致宜人,到底大了几岁,透着几分圆润;三表妹探春只比自己小一个月,俊眼修眉,文采精华,令人见之忘俗;四妹妹却是宁国府里的小姐惜春,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却也不掩清雅。
惜春拉着黛玉的手说话,半日不肯松手,迎春却不言不语,探春言谈却极爽利,围着黛玉谈笑风生。
黛玉生性不喜与人多有结交,兼之身子生得弱,待人也就更疏淡些儿,如今来了贾府,只觉得处处受到辖制,处处不耐烦,偏生贾府上下人多势众,须得一个个地见过,也只得挣扎着与其周旋,心中却已经不耐烦了。
雪雁极是机灵,见到黛玉神色不耐烦,便上来磕头请安问好,又笑道:“老太太千里迢迢接我们格格过来,想必也早已经给格格打扫安置好居所了。如今天也晚了,行李也早就送来了,奴婢们很是该先给姑娘收拾居所,安插器具。只是还不知道住所,还请老太太烦劳那位姐姐给奴婢引路。”
清脆脆的一席话吐出来,带些儿江南腔调,让众人尽皆面色一变。
虽然打发人去接黛玉,可是贾府中并不曾提前给黛玉预备居所,如今得雪雁这么一问,掷地有声,又有理有据,贾母自是尴尬不已,然终究是历经风浪的老太太,忖度再三,方道:“吩咐人将宝玉从碧纱橱里挪出来跟我住,暂且安置你们姑娘住下,等过些日子,再另行收拾居所。”
黛玉闻言,神色虽未变,心中早生出些不悦之意了。
雪雁这些日子得胤禛嘱咐最多,她为人又是十分要强的,别瞧着她年纪小,便是红蔷也让她三分,因此林如海才打发她随着黛玉进京,此时听了贾母的话,心中早就是藏着一腔子的怒火,轻笑道:“却原来老太太还没给我们格格预备居所呢,让我们格格住表少爷住过的屋子。”
众人更是无言以对,贾母只好对黛玉笑道:“玉儿这个丫头倒是伶俐得很。”
黛玉淡淡一笑,并不作答,却对雪雁道:“外祖母上了年纪,自然思虑不周,一时没想到也是有的。倒是你这张嘴,须得管得严实些儿才好。京城比不得我们自家里还能横行无忌。既然到了外祖母身边,少不得入乡随俗罢了。”
话说出口,神色间却十分黯然,原想骨肉相见叙天伦,却没料到竟是如此情景,让她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雪雁撇嘴冷笑道:“格格本不欲进京,是老太太执意务必接了格格来,格格方千万般不舍地离了老爷身边,千里迢迢拜见外祖母,原想骨肉至亲,必定知冷知热,哪里想到人到了,却连房舍居所也没有,何谈入乡随俗?”
如此话,锋利如刀,尖锐似针,竟是让人无法接话。
“瞧这妹妹的一张嘴,真是刀子也似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一群打扮华丽的丫鬟媳妇簇拥着一个少妇走进来,一进门便对着雪雁打趣道,复又执起黛玉双手,笑意盈盈地道:“仙女儿临府,我们怎么能怠慢呢?老祖宗不知道念了多少回了,听得我们耳朵也长茧了,早早地就已经收拾好了清音阁,一应用物都已经摆设好了,就等着林妹妹这个妙人儿住进去呢,哪里就能忘记给林妹妹收拾居所?方才也不过是说些玩笑,逗弄林妹妹罢了!”
洋洋洒洒一番话,极是花团锦簇,说得贾母神色稍霁,忙笑道:“可不是,玉儿是我心坎儿里的宝贝儿,怎么能怠慢了她呢?连居所都不收拾的?说出去倒是让人家笑话我老糊涂了呢!方才也不过是故意为之,试试带来的丫头子是否为主子着想罢了!”说着又吩咐人道:“好个丫头,倒是一心为主子,鸳鸯,打赏!”
一名红绫袄儿绿缎掐牙背心的丫鬟忙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儿,自取了两个金锞子塞在了雪雁手里。
雪雁听了这么些儿话,微微一笑,也不则声。
贾母松了一口气,忙又吩咐鸳鸯带着雪雁过去,帮着雪雁给黛玉收拾屋子。
室中复又热络起来,仿佛适才的尴尬不曾发生过似的。
黛玉见那少妇寥寥几句话,便将尴尬化为虚无,这一份能耐实在是少有人及,不觉心中生了三分敬佩之意。想起素日所闻,想必此人便是王夫人之内侄女贾琏之妻王熙凤了。素闻此人模样既极标致,心计又极深细,乃是红妆队里的英豪,杀伐决断有雷霆手段,今日一见,端的是名不虚传。
只听贾母笑道:“原是你琏二哥哥的媳妇,是我们这府里头一等的泼皮破落户儿,咱们南省啊,都俗称辣子,你叫她一声凤辣子,便是抬举了她了!”
黛玉听了,便以嫂呼之。
凤姐拉着黛玉正啧啧赞叹,见黛玉欲行礼,也忙拉住,笑道:“好妹妹,你原是尊贵人儿,我这个媳妇儿,可是生来伺候这些大小姑子的,如何能受得起妹妹的礼儿?只妹妹从扬州带来的东西,我倒是瞧见了好几车子,林林总总上上下下的土货,我可爱得很,回头将那苏绣啊什么的送我一车子,我就欢喜了。”
说得众人哄然一笑,黛玉也不由得抿嘴一笑,贾母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好个猴儿,可不撕了你的油嘴!你妹妹才来,你不说好生替你妹妹打点周全,却说这些不知礼数的话儿!”
凤姐笑道:“我打小儿不识字,可不知道什么画儿纸儿的。我只知道啊,眼前这个妹妹,可才是老祖宗房里仇十洲画的美人画儿呢!”
贾母听了这话,愈加欢喜,对凤姐道:“你妹妹来了,你做嫂子的,很是该好生照应着,吩咐上下的丫头婆子,待你妹妹便如待我,若是叫我知道有一丝儿怠慢你妹妹的意思儿,瞧我不用拐棍子打了出去。”
凤姐忙笑道:“老祖宗您哪,就少操些儿心罢,一切有我呢!”


明算账亲疏有别

用过晚饭,黛玉已极疲乏,便告罪回清音阁里歇息。
那清音阁原是贾府中最尊贵之所,离贾母的正房大院最近,往年都是招呼贵客的,诸如相交的亲王贝勒福晋等,年年月月都极洁净无尘,防的就是贵客登门时又手忙脚乱,如今黛玉来了,住在此处,其中大概意思上下都明白。
沐浴更衣之后,黛玉又唤来方才与雪雁一同收拾屋子的小丫鬟,细看妆容,眉目如画,肌似玉雪,竟有几分自己的品格儿,心下倒也欢喜,命雪雁取了些儿从江南带来的玩物与她玩耍,细细问了一番贾府上的规矩月钱等事。
可巧这小丫鬟是贾母房里的,生得格外伶俐,将所知道的都细细告诉黛玉
贾母又吩咐鸳鸯送了二等丫鬟过来,名唤鹦哥,按着规矩理应为黛玉身边的大丫鬟,与王嬷嬷一同陪侍在里间。
雪雁眉头一轩,眼眶一红,抱怨道:“这是什么道理?方才老太太还夸我忠心,怎么这会子又打发个姐姐来代替我服侍格格?难不成,我竟做不得格格的大丫鬟不成?还是成心将我们林家老老少少不放在眼里的?”
鸳鸯一听雪雁这个口气,直吓得魂飞魄散,无言以对。
静默了片刻,鸳鸯方陪笑道:“姑娘初来,老太太疼得心肝儿肉似的,虽然姑娘并不缺人服侍,只是鹦哥到底是家生子儿,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调汤弄水下面人也敬服些儿。老太太原是好意,姑娘千万别误会些子了。”
口齿伶俐,干脆利落,有理有据,倒也让人发作不得,恼得雪雁不得了。
黛玉却是莞尔一笑,口内淡淡地道:“既是外祖母的意思,黛玉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从妆奁中取出一个锦匣子来,吩咐王嬷嬷拿着,遂起身披了披风,袅袅婷婷地复又往贾母房中去。
鸳鸯与鹦哥见状,不知道黛玉此去为何,皆心下暗暗纳罕。又回思往事,生平也是看着姑娘们长大的,何曾见过这样傲气疏淡的姑娘?模样儿生得好也罢了,倒是那通身的气派,竟是不容人玷辱一丝儿一毫儿的。
正值贾母房中最热闹之时,凤姐连珠炮似的赞叹着黛玉,三春姐妹神色间也都颇为喜悦,你一言我一语无非围着黛玉打转,王夫人又笑道:“林姑老爷原是得了圣上眷顾的,竟赏了三万两银子呢,这可是别人求不来的体面。”
贾母闻言顿了顿,复又喜道:“果真是极体面的,竟是亲王三年的俸禄呢!”
说着又瞅着王夫人道:“你消息倒也灵通得很,我竟不知道的。”
王夫人忙起身敛容,款款笑道:“原是打发去接林姑娘的小子们带回来的。”
贾母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到丫鬟通报道:“林姑娘来了。”
众人微微一怔,凤姐忙骂道:“林姑娘来了,还不请进来,愣着做什么?”
湘帘儿掀起,黛玉素颜清丽,风流袅娜,含笑道:“黛玉倒是打搅外祖母了。”
“你这孩子这样生分做什么?”贾母忙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复又怜爱地摩挲了一番,叹道:“你是外祖母嫡亲的骨肉,哪里来这么多规矩礼数儿的?”
像是想起了小时候承欢膝下的女儿,不由得眼眶儿也红了。
黛玉轻笑道:“治国有国法,理家有家规,国法修正天下官民,少些儿贪污受贿鸡鸣狗盗之事,家规修正一家主仆,少些儿恣意妄为仗势欺人之事,若是乱了章法,岂不是天下都乱了?黛玉虽小,道理还是懂得的。”
从小儿在父母的耳熏目染之下,所知早就不局限于闺阁诗词。
说得众人愕然,贾母赞道:“到底是姑老爷教的好女儿,竟与一般女儿不同。”
黛玉勾起粉唇,浅浅一笑,这些对父亲恭维的话,她亦早就听得滚瓜烂熟了。
命王嬷嬷呈上锦匣子,黛玉目光掠过众人,方款款地道:“如今黛玉居住在外祖母家,一应衣食起居使费,竟是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林家虽大不如从前,根基尚在,也并不难于此。”
众人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
贾母更是嘴唇一动,口齿轻碰,竟是吐不出一句话来。
饶是凤姐千伶百俐,此时见到黛玉之举,也目瞪口呆,半日方回过神来,忙笑道:“老祖宗才说呢,一家子亲骨肉,这样生分做什么?妹妹既是老祖宗嫡亲的外孙女,又是贾府里顶尖儿的贵客,哪里有让妹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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