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瑞雪》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那年瑞雪- 第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向来善待仆从,更未当众责打过,此次虽是女侍有错在先,然慕耀也看的出,盈梓着实反常了。
  周遭的其他人们闻声都停了手中活计,忙齐刷刷的贴墙跪了一地。
  盈梓不听劝,气极又后怕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她喉中哽咽不出话来,只能手下又狠打了下去。
  一下,一下。
  这是段胤的孩子!盈梓的心呐喊道。
  段胤她已错过了,若是连他的女儿,她也没有保住……
  若是孩子发生了什么意外……她真不敢去想!!
  盈梓连抽了十多下后,四周一片死寂,陌离紫阙也赶来了,愣在一旁呆看着。
  慕耀见盈梓手上暂没了力气,就走上前去反固了她的双手,将盈梓打横抱了起来。
  “把小小姐送回屋中。”慕耀吩咐着,又看了眼被打的唇角都是血的女侍,道:“关了。”抬步向盈梓屋中走去。
  盈梓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慕耀越抱越紧,走进屋中,闭了房门,将盈梓仍至床上,自己欺身而上。
  “为什么哭?”慕耀硬掰起盈梓的脸,见她已是一脸泪水。
  “慕耀,我害怕。”盈梓抽泣着,将脸埋入慕耀的怀中。
  “我知道。”慕耀安慰的拍了拍盈梓的肩,试图帮她缓解心中的压力。
  “不……你不知道……”盈梓却越哭越大声了。
  “我知道。”慕耀抬了盈梓的脸,认真的说。“别哭了。”
  细细的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慕耀将她的双手缚于头顶,温柔的道:“可以吗?”声音微哑。
  盈梓点点头,慕耀伸手探进她衣下,将盈梓身上的衣物尽数剥除了。
  两人裸身滚至了床深处,慕耀沉身压入,盈梓抽泣接纳,颤抖道:“慕耀,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盈儿,别怕,我在。”慕耀缓缓的道:“我一直都在。”
  “慕耀,我怎么才可以不害怕?”盈梓哽咽道:“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害怕,害怕有人会夺走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害怕你们之中的人,谁又会突然离开我……害怕被人操纵,害怕这本不属于我的一切,终会被再次夺回!”
  “为何是不属于你的?”慕耀急吻住盈梓后道:“盈儿你看,我一直都是你的,从前是,以后也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
  这占有与被占有的感受太过清晰强烈,盈梓难抑的哭泣道:“慕耀,你不知道……我本不是我……”
  她紧抱住慕耀的脖颈,再次抽噎道:“慕耀,你告诉我!怎样才可以不再害怕?”
  “做你自己。”慕耀道:“盈儿,顺从你心。”
  “可是慕耀,万一,……”
  “没有万一。”慕耀吻住盈梓的唇,在她口中呢喃道:“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就够了。”
  抵住她的臀,慕耀的情欲已达巅峰,再将自己释放在她体内。
  盈梓的哭泣渐渐平歇,最终在慕耀的怀中沉沉睡去了。
  这一晚夜色无状。
  白月光透过纸窗静悄悄的洒在地板上,朦胧了半夜便不见了。
  浓云闭月,西风在晨时突然刮起,将门帘上的层层珠串吹卷的’噼啪’直响,后就急降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铺天盖地的扑朔压来,片刻间就将整个京城罩在了素银的世界中。风雪无情,家家都忙将门扉掩蔽紧了。
  “怎会下如此大的雪?”盈梓醒来时,听小莲在门外禀说,今日城中的商家铺子都未开张,朝中也下了告示,让百姓们注意防寒保暖,无事避免出门。
  “慕公子晨起便回自己房中去了。”小莲打水替盈梓梳妆时,回盈梓道。
  ——慕耀想必是不想她尴尬昨日的失态,才体贴的先走了,盈梓心道。
  她心中感激,然而却不知道如何对慕耀言说,他视若亲生的女儿是竟段胤的。
  看着铜镜中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盈梓暗自打气道:’顺从我心,要做我自己想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8 章

  见厚雪将六王府门前的官路彻底覆盖,盈澈轻巧的跳上了树桠,一枝枝的顺着府院外墙跃过,匿去了自己足迹,他绕到了府邸西北侧的偏门处——窥见府门微敞,门槛处留有一排新踏下的足印。
  大雪仍在下,足印还未来的及被掩去,盈澈定睛细辨出了足印样式,正是六王亲卫中的细作那一类。细瞧这足迹即浅且轻,推断出六王的细作身上必是带些功夫的。
  盈澈细细回想着自己近日行踪,心想自己应是没留下明显的纰漏的,可怎会就惊动了六王细作?他只好又半路折回了八王府去查。
  扮成了昔日门客的模样,盈澈一脸淡定的自八王府门入内,翩翩身姿,他边走边观察着过往的仆从,见一切无异,心中更增疑惑。终于打从段胤的房门前路过时,嗅见了空气中的一味熟悉的忍冬花香气。
  盈澈微微皱眉。他自幼擅寻迹,儿时在琼莲教坛中时,就每日与花草药理作伴,而如今这微不可查的冬忍花香,岂不正是八王爷惯用的那一味?
  ——那人终究还是自作主张的回来了。
  盈澈推门而入,果见段胤毫无防备的斜倚在床榻上,一手曲臂撑着脑袋,一手握着卷军书翻看,见盈澈进来也不抬首,只唇边泛上了抹笑意。
  盈澈大不悦,他掀袍坐至茶几旁,冷冷的开口道:“何时回的京,王爷为何不给我消息?”
  段胤正翻着书页,闻声随意的道:“哦?我没有给?”
  “何曾给过?我怎不知。”盈澈紧紧蹙眉道,手腕明明白白的自袖口中翻出一枚毒镖来,捏在指尖,眼神定定的锁住了段胤的双目。
  “我没骗你。”段胤余光瞥见了,放下手兵书,耸耸肩道:“什么都不说,难道这意思还不明白?”见盈澈不为所动,又咧嘴补充道:“嘿,小子,别激动!我的鸟可在外边听着响儿呢!”
  “……”盈澈收了毒镖,拂袖积愤起身道:“段胤……你可太过自以为是了!”
  “怎讲?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我脾性,何须做出如此惊怪之态?”段胤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我说,盈澈,你往日的淡定都去哪了?”
  “你以为这京中还是你的天下吗?”盈澈气他乱了自己的计划,拍案怒道。
  他上前了几步直指着窗外白幡:“想来便来,想走就走?段胤,你还当自己是昔日南陵王吗?”
  “我不是吗?”
  “你当然不是。”盈澈的语气冰冷,他一字一句道:“段胤,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盈澈,你我说这些都毫无意义。”
  段胤闻言并未生气,他起身立于窗前,看着那满院的白孝服道:“我是谁,我心里清楚,而六姐她比我更清楚。”
  “难不成今早是你故意放出的消息?”盈澈惊诧道:“你可知此举太过冒险?兵印现在就在六王手中!她若是想做什么岂不是易如反掌?倒时怕连女皇要保你也太晚了!”
  “晚不晚,不试过怎知?”段胤轻松的一笑道:“六姐确实已知我回了京,而她必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你看,这消息不就来了?”
  二人正是说话间,伺候盈澈的小侍在跑入段胤院中,探头探脑了一番后隔门唤着:
  “公子?公子您在这里吗?小的有急事要禀!”
  盈澈在帘后轻咳一声,道:“进来。”
  “王爷?!”小侍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后,见了段胤一脸见鬼似的惊悚。“啊……公子…六王那里有动静了!”小侍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哦?果然。”盈澈还未发话时,段胤先噙笑斟了杯凉茶,慢慢的啜着。
  盈澈无视段胤的自大,只引导着小侍继续说:“出什么事了?”
  “六王她刚刚调动了京中皇卫!”
  “呵呵……一介莽妇!”段胤一脸的得意道:“盈澈,我若如你所说什么都不是,那六姐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怎知她是来寻你?”盈澈见段胤胸有成竹,便坐下来听他计划。
  “六姐她已将大半壁江山握在了手中,岂能容我再出现?”段胤慢慢解释道:“我此番就是激她出兵杀我。——恰逢大雪封城,于她而言更是安全。”
  “可是王爷……”小侍突然插话道:“六王她却是调兵入朝中去了!”
  “什么?”段胤登时拍案起身道:“……她这是要去挟持皇姐?”
  “六王早已不是当年的六王了!若是真对你动了杀意,岂会不防着你的黄雀之心?”盈澈冷冷道:“与其一直等着段嫣坐上太女之位,她倒不如将事情做绝了。”
  “是么?”段胤闻声抚掌大笑道:“也好,也好!”挑眉看向盈澈:“现在我们的命,可都在你手中了!你肯不肯帮我?”
  “事不宜迟。”盈澈迅速起身道:“段胤,你记住,我从不是为了你。且自珍重吧。”
  “必当珍重。”段胤含笑夸张的一揖道。
  盈澈淡淡一瞥,旋身出屋,跃上半墙匿走了。
  段胤抵京后,六王在第一时间便探得了消息,就因着手下细作认出了段胤的那匹螭骢宝马——独自跑回了王府后院马厩吃草,且浑身毫发无伤。
  听得了消息,六王眸色暗了下去,口中啐道:“我就知道,要八弟死,没那么简单!”
  兵权在手,她倒也淡定不惊,为保万无一失,招来段嫣入朝中凤殿处去‘陪驾’,她遣皇兵三千封了承天门大门。——行的是劫驾的勾当,打的却是护驾的旗号。
  皇兵浩浩荡荡抵达承天门外时,冰雪封城,女皇病中被蒙在鼓里,消息都被六王封锁了。
  当日段胤疯癫的消息自战场确切的传入朝中,六王倒未疑心盈梓。是而林府家人,亲亲密密的围炉于室内烘火取暖之际,六王则亲帅皇兵三千围困住了孝旗飘荡的南陵王府。等盈梓得知消息时,已是午后申时了。
  ——三千皇兵,剑拔弩张,已围了八王府达一个时辰。
  段胤在等,六王却有些懒得再熬下去了。
  昔日一同长大的姐弟情分何在?这撕破脸的一遭,早晚是都要走的。
  风狂雪骤,八王府门前的金扁被白纱遮住,上淋漓挥毫了一个大字:奠。
  白幡飘扬,府门深锁。
  六王骑马看着,冻得手脚都要僵了,她再次左右踱了两圈,突然大声道:“八弟!这缩头乌龟般的作为,可不像是你!”
  “那六姐又以为该如何呢?”
  段胤不知在何处答声,冷冷的嘲笑道:“兵戎相向,皇姐这是要取我性命吗?”
  “段胤,我本不欲逼你至此…但你却处处忤逆于我!”
  六王愤怒道:“自行了断,还是我帮你?看在昔日的同胞情分上,我准你选!”
  “两者皆不呢?”
  “这可由不得你。”六王终于不耐道:“段胤,那就别怪六姐了!”
  “从未曾怪过你。”段胤突然现身于梁顶之上,一袭黑衣裹身,手持宝剑,隔空直指六王面目道:“责怪有何意义?六姐,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说话间,八王府门大敞,府院内外顺时涌出了精兵数百,将六王手下的将士前后围住。六王坐骑受惊,扬蹄嘶鸣了片刻后被猛地勒缰制服。
  六王在马上环视周遭一番后大笑道:“八弟手下兵士不过八百,想与我这三千铁骑硬拼?”
  “胜负还未见分晓,六姐,你我需底试过才知!”段胤手腕一转,剑锋挑了顶白幡入手,猛地斜掷于六王马前。
  ‘嘭’的一声,像是立了座新坟一般,白幡矗立于地。
  六王额头顺间青筋绷起:“你这是找死!”咒骂声起,带头闯入了八王府中。
  八王亲卫与段胤都是歃血的情义,怎肯让行?兵戎相接之声登时鸣厉于耳。
  漫天飞雪中,敌我刀枪的寒光更比那凛冽的冬风缭乱人目,化身为战场的八王府里,仆从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有人混乱中推翻了给八王入殓用的棺木,有人被麻绳勒死在了祭放贡品的贡桌上,真真是将这假丧的八王府,变成了一座尸骨搭就的真坟。
  六王自幼习武,经的是名师亲手相授,故而此时枪舞的是套路漂亮,有模有样。然却敌不过段胤出生入死了千百回。
  ——他剑声啸啸,厉鸣的是不留人性命的冷酷与绝决。
  段胤曾以毒药逼人为自己效力,其中那半府的‘妻妾’便是如此被他留在了身边,行着暗卫之实,四处替他做些见不得光的杀人勾当。而这解药就在他自己的血液中。
  段胤自信,下毒之后往往会说的很明白,引得对方抱怨短暂的幻想。
  “有朝一日,你若想走,只需些微的伤了我。”他说:“我的血液中自有解药,而你若有本事拿到,我自会公平的放你走。”
  于是所有被段胤击败的好手,都心甘情愿的暂时臣服于他的麾下,一边替段胤杀人卖命,一边努力的历练自己武艺。
  然二十年如一日,如今能与段胤打个平手的人,也只有紫阙而已。
  段胤的本事,六王自然心知肚明,她狡诈的挥手令最得力的一队侍卫群起纠缠于段胤身侧,并不打算上前与他硬碰。段胤只身一人,立足于不出十步的房檐之上,却被二十余位高手团团围困在内,一时也收敛了心思全力应对,半点懈怠不得。
  双方兵刃互不不让,不多时都杀红了眼,酣战了近一个时辰有余,渐渐地连天边的云层也染上了血色。
  夕阳垂暮。八王府内一片腥咸血气,残酷的有如人间炼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9 章

  六王眼中尽是屠戮赤色,恐生变故,她打算速战速决。高举起掌中御赐兵印,她突然高声宣赏道:
  “凡是能近得八王段胤之身的人,凭其身上的碎衣皆可领赏银五十!!凡是能令其就擒之人,赏银五百两!!”
  其声一落,皇卫将士更是疯如潮水般的涌入了八王府中拼杀。
  毕竟兵力相差太过悬殊。八王亲卫各个都是陪着段胤阎王殿里走过数遭的英雄,如今却也只剩了数十人仍在苦撑。
  段胤提剑自左侧砍断一柄银枪,又后仰躲过右侧一明剑,再旋身而起踏上前后交叠刺入的冷器,仰目看见府上空盘旋着自己的矛隼,正厉厉的尖啸着突袭而下,振翅挠抓欲背袭段胤的侍卫。
  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