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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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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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人半眯着眼睛瞧得直到他发毛才收回目光,她一改刚刚严肃的神情,笑眯眯道:“哥,可是你心里头有人了,所以才个个都不中意?”
    照天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嗫嚅道:“嗳,嗳,照儿,我想。。。娶玉眉。”
    终于说出来了,照天呼了一口气,这个心思仿佛大石般一直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他羞于跟任何人提起,如今又摸不准玉眉的心思,他真是愁肠百结啊。
    照人也不去说他既然心里头对玉眉有想法为啥还每回都来相亲,人的感情是很难琢磨透的,一犹豫间,自个都不晓得自个做了个是对还是错的决定,更何况是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彷徨,不安,慌乱,不确定这些因素会时时伴随着他,直到云开天见的那一日。
    那个女娃瞧着对哥哥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最开始隐藏在眉宇间的那丝倔傲完全被降服,人家样样又不错,实在没有挑人家错处的理儿啊。自个爹娘不提出这门亲事还好,若自个爹娘先提出来,人家爹娘定会应承的,她哥哥这般好,家里也不差,没有不应承的理儿。
    这还真有点儿棘手,但哥哥明白并认清自个对玉眉的心思,再棘手的问题都不难解决。照人心中乐得开花,玉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枉她这么多年来的痴情。
    主意一定,两便回到了粉面店里,正好瞧见那个女娃眼神四处张望,想是在寻他们。照人压低声音对哥哥笑道:“哥,你的桃花开得很旺哩!”
    照天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被听到章氏的笑语声传了过来:“你们兄妹干啥去了?咋这般久?”
    照人微弯身子,一手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道:“娘,我肚子疼哩!”
    “咋了,可是吃坏肚子了?”一道道关怀的眼神瞅起来,照人顿时有些心虚起来。望见她娘靠了过来,她按下心中的窍喜,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她明目张胆的走到她爹娘跟前说悄悄话,人家怕不是起心思,如此最好了,顾全两家的面子,又不拂了郑伯母的心意。只要她爹娘现在不提出来,以后多得是推脱这门亲事的借口!
    等章氏到了她旁边后,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章氏听得傻愣愣的,半会才消化她的话,惊喜道:“闺女,你是说。。。”
    “唉哟,我的肚子好疼喔!”照人立马大声叫嚷了起来,阻止章氏说起后头的话来。
    她吸引她娘过来不就是为了想告诉她娘这层意思么,要是她娘说出来那不是好难做人,她更不想当面伤了人家女娃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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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做贼抓贼

那女娃的娘忙围拢过来问道:“可要紧?去瞧瞧大夫吧!”
    章氏当下生起愧意,讪笑道:“嗳,那咱就先带她去给大夫瞧瞧!”
    这丫头平时一副稳贴可靠的模样,这会用起这出装病的路数真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女娃一家人说不放心,也要跟着一块儿去,这眼瞧着就快要成为亲家了,人家闺女生病了若不关心关心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章氏笑道:“嗳,咋好意思让你们跟着劳神哩,咱带她去就成了。”
    她转而又请郑氏陪他们逛逛,当是替自家向他们陪个情。女娃娘笑道:“嗳,不碍事哩,赶紧带闺女去瞧瞧吧,瞧她难受的,让人揪心哩!”
    照人又趁机“唉哟”了两声,边上的照天忙将她半扶着,望向他们道:“伯父伯母,那咱就先带妹妹去瞧大夫了。”
    女娃爹娘见这娃子这般懂事知礼数,心下很是满意,忙催促他们快些去,章氏去付饺子钱时女娃娘也抢着要去付,被章氏硬是拉开了。
    事后,章氏有些责备地对照天道:“你咋不早说咧?让你郑婶子白费了一番心事,她跑前跑后的张罗安排不辛苦么?”
    照天无话,满脸歉意。
    “要不,爹娘过几日帮你上玉眉家提亲?”章氏试探性地问道,她可是盼着他早日里成亲,这说亲了一年多了,少说也有十几家,偏没有一个能说成功的,如今娃儿自个开了窍,她自是想着早日把事情定下来。
    照天想了会,“娘,等玉眉回家来再提吧。眼前咱还要上县城找铺子哩!”
    章氏寻思道,这也成,玉眉也在城里,两个娃子也可事先相处相处,心中各自有个数。
    “那也成,咱不能事事都靠王老爷和村里这条路子,总得有自个的路子。到时你跟玉眉成亲了,你们小两口就守着城里的铺子,多见见世事学学做生意,以后也有能耐接管咱家的家业。”
    照天听了娘的话虽然有些羞涩。心中却是满怀期待。
    隔天一早,两兄妹就背着包袱踩着清晨的寒露出发了,沈丘山夫妇将两兄妹送到渡口。等他们上船时才将手中提着的熟鸡蛋和饼子递给他们,嘱咐道:“万事可得当心点,啊!”
    兄妹俩齐齐应声,让他们莫要担心,他们将事情安排妥帖后就会回来。要不了几日的。
    乌老二的客船如离舷的箭般驶离渡口,古江两岸的风景不断的往后退,直至渡口上的那两个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兄妹俩才从甲板上下来。
    “哥,等咱家手头再宽裕些咱也买条船,有船方便哩!”
    照天笑道:“咱家没人会开船哩!”
    “不会就学么。哪个生来就会,还不是靠后天学来的。”照人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瓷般齐整的牙齿。
    秋天的江景有些萧索。两岸树木纷纷落叶,有的甚至整棵掉得光秃秃没有一片叶儿的,若不是见过它们春夏时的青绿繁盛,岂能想像得出它们也曾有过春天。鸟儿也迁走了,只几只寒鸦站在枝条上荡着秋千。望着雾气蒸蔚的水面,企盼能有一两条鱼冒出来。但是不怕的。寒来暑往,有繁盛就会有萧条,有得意就会有失意,跌到最低谷时就是往上攀升的时日,明年春来,这里又将会绿意盎然。
    这是第二年了,照人想,也许她前世的尸骨已化为尘土归于大地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前世带来的恐惧阴影不随着一她的尸身一块儿埋葬下地呢?她该放开心底最深处对前世的那丝牵挂,好好的在此安顿身心。
    她与别人不同,并不只是她多活了一世,而是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后,啥都会看淡看透的,也可以说是一种超脱,不再为凡世的得失恩怨患得患失,随缘随性随心就好,安然若素才是最好的生活。
    华阳县的渡口船来船往人流如梭,兄妹俩随着人流进了城,大街小巷一条一条地转着,向附近的人打听哪儿有铺子要租出去,太偏僻的地儿自是不会去瞧的。
    问到一个中年妇女时,那妇女半眯着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后,露出笑容:“我就住在这附近,对这里熟里熟得很,前儿倒是听说有一户人家要移居别院,想将铺子盘出去。他们那铺子地段可好得很哩,你们倒是好运气,要不我带你们上他家去问问?”
    兄妹俩寻了这大半天了,难问到一两家要盘铺面的人家,要么是要卖出去的,要么就是铺头太大了或不适合做熟食生意,这会听了这好心妇人的话,两人自是高兴非常。
    妇人的鬓发梳着光溜溜的,衣着干净利索,手腕上挎着大篮子略走前两步,时不时地回头跟他们聊两句,问他们是不是才进城来的,找铺头做啥生意等。两兄妹都含笑回答了她。
    走了好一会儿还没见到,照人有些起疑,问道:“婶子,咋还没到,还有多远?”
    妇人停下脚步等他们跟上来,笑着道:“就在前面,不远了。”
    又走了一条街,却是越来越偏僻人都没瞧见一个,这时照天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略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照人理会得,而后两人极为默契的转身快步往后跑去。
    妇人听见身事“咚咚”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那两个小子跑了,她向巷子尽头喊了一声,那边立马有两个粗壮的汉子跑了过来。
    妇人边追边尖声喊道:“快给老娘追,好容易到手的肥肉给跑了。”
    两个汉子越过妇人顺着她指的方向追过去,追出巷子时果然见前方两个少年在奔跑,他俩立时来了劲,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快更快。
    照人回头看了一眼,见后头那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她喘着粗气道:“哥,快追上来了哩。。。咱跑不过他们的,还是找个。。。地方躲躲。。。!”
    照天亦回头望了一眼,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四边都是一条条两墙相隔的巷子,没地方躲哩。唉,他真傻,一开始就瞧见那妇人眼中流露的精光,又跟着她七弯八拐的走了般长时间,咋就没瞧出来那是个骗子哩?
    照人也知道这附近无处可躲,只得拖着两条无力的腿卖力的跑,莫道要给那伙人捉死的么?
    眼前着就要被追上了,照人急中生智挣脱哥哥的手,蹲身从地上抓了两把尘土向他们的眼睛洒去。那两个粗壮汉子顿时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嗷嗷叫骂了起来。
    “快跑!”照人拉起怔愣的哥哥,低声喊道。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并不时回头瞧那两人追了上来没有,好容易到了正街,人也多了起来,两人吊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照人更是身子虚软手心冒汗。
    “快抓住那两个小子,那是从咱家偷跑出来的!”两人才喘一口气,就听到后面传来喊叫声。
    做偷的喊抓偷,两人意识到不好,赶紧拨开人群往前跑,这要是给抓着了,那还了得,浑身是嘴也辩解不清楚!
    先前还抱胸观望的人群,此时见两个小子在跑,立时明白那个汉子说的就是这两个人了,于是大家便纷纷出手帮忙,峰拥上前要将两人抓起来交给那两名汗子。
    照天怒了,他边推搡越围越拢的人群,边大声吼道:“那两个人是贼子,想抓咱抢钱,莫要给他们骗了!”
    大家一看他不像是说假话,动作便有些迟疑起来,以审视的目光望着他俩。
    兄妹俩可不管他们信或不信,逃走才是正道。但他们还没挤出人群,就被后头赶上来的汉子拉住了:“你们两个小杂种想跑,没门!”
    说着,其中一个长相凶恶的人便伸手想给照人一拳,却被眼尖手快的照天挡开了,他毕竟跟着家里的护院们练了几手多少有些手脚功夫,但手上还是传来一阵硬硬生的疼痛。
    “哥,要不要紧?”照人见哥哥眉头紧皱,知他手也受了点伤,忙将他垂着的手拿过来瞧,手背果然红了一片。
    这一幕被这般多人瞧着,打人的汉子甚觉面上无光,新仇加旧恨一起算上,他恼羞成恼地对照天挥起拳头来,他倒想瞧瞧,这个毛头小子有多大能耐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越是危急就越不能失了冷静镇定,照人面罩寒霜的死盯着两人,恨不能将他们生吞活剥,她来到这里后还从没动过这般大的肝火。
    “大麻子,你们欠了我家一千两眼子两年了都不还,如今还想将我们兄弟拐卖,你们的良心给野狗吃了么?枉我爹把你们当亲儿子一般养大成人。”
    这一番话骂得两个汉子脸色阵青阵白,正发了怒上前来要揍她,头上却突然被物体砸中,随即一股粘滑的液体从头上流了下来,是蛋液。
    “哪个王八糕子拿鸡蛋砸老子?”那个打人的汉子揪住一个人的衣襟将他提离地面,吼道:“是你砸的老子?”
    那人被吓得战战兢兢,嗫嚅道:“不是。。。不是我。。。”
    那汉子放手推开他,“是你?”
    “不是。。。”另一人边摆手边随着人群往后退去,生怕这个蛮横凶残的人对自己动手。

  ☆、第七十八章 被谁珍藏?

另一个汉子怕节外生枝,低声提醒道:“不要惹出什么事来,先将这两个小子抓起来再说。”
    “大麻子”闻言收住,像是苍蝇盯着烂鸡蛋般盯着两兄妹,不怀好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头上还有没的擦掉的蛋液,有几股流到了脸上,他浑不自知。
    周边围着的人瞧着想笑却又不敢笑,谁想无端端被修理一顿?
    照人忍住喉头泛起的恶心感,现在是要怎样,不作任何反抗地被这两人带走么?那可不是她的作风!她向来秉持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处事原则,就算他俩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也不能轻易的就罢休。先前她还想着将身上的碎银给他们了事算了,这会她不但一个子儿都不给他们诓,她还要给这几个为非作歹的恶人教训瞧瞧。
    她半眯起狭长的凤目睨着他俩:“怎么,你们强占了我家的家产,这会还想要我们兄弟两个的命,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爹对你们的养育之恩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大麻子暴跳如雷:“谁抢占了你的家产?”
    显然另一个汉子比他要沉稳聪智许多,他拉住那个要冲上前的汉子,对兄妹俩劝道:“不要再狡辩了,你以为大家会相信你吗?跟我们回去吧,这样能少些苦,我们也会请求老爷对你们宽待一些。”
    围观的人都听糊涂了,这方瞧瞧那方瞧瞧,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照人见哥哥一脸担忧,她给了他一记让他安心的眼神,环胸冷笑道:“二麻子,你虽然比你这个猪脑壳的哥哥聪明一点,却还是笨蠢的一个,你以为大家会相信你的胡话?到底是谁在辩解谁的良心给野狗吃了。大伙都瞧得清楚。”
    她随即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对周遭人哽声说道:“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婶,救救我和哥哥吧!这两个人不讲良心,我爹将他们从狼狗嘴中救下又将他们养大成人,他们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将我家的财产强占了去想杀我们兄弟灭口,我们兄弟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大家救救我们吧!”
    她说得声泪俱下,周遭的人顿时对这两兄弟同情了起来,纷纷指责这两个汉子不是人。做出这等恩将仇报大逆不道的事,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她成功了,她抓住人人都有同情弱小的心理扳回一局。纵如此,她背上却也是冷汗涔涔的。这两个恶人,不,三个,还有那个可恨的妇人。就等着吃牢饭吧,她定会送他们进官府,这样的人留在外头始终是个祸害,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他们坑蒙了。大环境不稳定,最容易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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