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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闻言恭敬地回道：“诺，奴婢省得了，今晚子时，奴婢一定到。”
欣婕妤这才笑着摆摆手，道：“如此，你便回去吧。”
“诺，奴婢告退。”
看着玉兰逃跑似地的身影，欣婕妤冷笑道：“呵，蠢货，现在逃了，以后也逃不掉的。”理了理鬓角，仿似当方才的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回菡萏殿吧。”
“诺。”若水虽很是好奇，但是也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乖乖地上前扶住欣婕妤，向菡萏殿方向走去。
菡萏殿幽兰轩内——
一进到内室，若水便为欣婕妤斟了一杯茶，奉茶上去，道：“主子您方才在凤栖殿也没喝口茶，快润润嗓子。”
“你倒是心细，知道本嫔并没有喝下那杯菊花茶。”被若水这么一说，欣婕妤也确实觉得有点口干，便顺势结果茶盏，缓缓饮了起来。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见欣婕妤已经将杯中的茶饮尽，忙接过空了的茶杯，接着问道：“主子还要再喝吗？”
欣婕妤擦了擦嘴角，摇摇头，道：“不用了，本嫔已经不渴了。”
“诺。”将茶盏放回桌上，“主子，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主子解惑一下。”
欣婕妤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一问，听到她开口，便道：“你是想问，对那玉兰，本嫔是作何打算的吗？”
“主子果然聪慧过人，奴婢还没开口呢，您就知道奴婢想说的是什么了呢！”
“少和本嫔灌迷汤，本嫔还不知道你那两把刷子？”白了她一眼，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显示她心情确实不错。
若水知道自己方才说得话是正合欣婕妤意思的，眼珠子转了转，顺势道：“可不，奴婢便是再有本事，也终究是逃不过主子您的五指山的，好主子，您就告诉奴婢嘛，您究竟是作何打算的？”
第一卷 335。第335章 心生一计（二）
虽说知道若水这番话是奉承之语，但是听着也确实是令人开怀了不少，欣婕妤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便道：“得了得了，若本嫔不说，看来你这嘴是停不下来了，反正这件事你也是要必须知道的，还记得方才在凤栖殿的时候，皇后说过的话吗？”
若水面露疑惑：“回主子，奴婢是记得，但是皇后方才说了不少的话，奴婢不知道您说得是哪一句？”
“刚说你聪明了，这会儿又傻了起来，方才在凤栖殿里，皇后不是说了，咱们手上并没有崔司饰犯错的真凭实据吗？”
若水点点头，道：“回主子，皇后确实是这么说了。”
欣婕妤继续道：“你说，她一个司饰司的司饰，最容易犯得错是什么？”
“不就是做得首饰什么的不合各宫主子心意？”若水这下了然了，“奴婢明白了，主子您是想说那几个花钿不是您想要的，您不满意，然后以此治她的罪？”
“只不过是对几个花钿不满意，能治多大的罪，无非打几个板子，若是太重，传到皇上耳朵根去，指不定会觉得本嫔心思歹毒了呢，她一个卑贱之人，值得本嫔花这么大代价吗？”
若水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这下，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便问道：“这……恕奴婢愚笨，那主子是打算怎么做呢？”
欣婕妤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本嫔赏你的那几个花钿呢，你放哪了？”
“回主子，因之前皇后娘娘突然宣召，奴婢没来得及将那几支花钿放回自己寝室，就顺手放在了您的梳妆台上。”
“先拿过来。”
“诺。”转身走向梳妆台，将花钿和托盘一并拿了过来，端到了欣婕妤面前，“主子，拿来了。”
欣婕妤随手拿起一支鎏金镶宝石海棠花钿，细细摩挲着那细致光滑的纹路，低声道：“你说，这几支花钿要是拿去卖，一定能卖不少银子吧？”
若水不知欣婕妤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想来一定是和玉兰这件事有关，便实话实说道：“回主子，确实如此，这上面的材质都是上等的，价值不菲。”
“是吗？”欣婕妤眼中迸射出一抹阴毒，“本嫔听说，前朝的时候，就有一个司饰司的女官，居然胆大包天将给妃嫔的那些做金钗用的黄金换成镀金的，被查出来之后，便被处死了，你说，若是崔司饰也做了这等糊涂事，那李公公是保她呢，还是不保他呢？”
若水这下算是明白了欣婕妤究竟是动的什么心思，当下便赞叹道：“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主子果然好计谋，不过有一点，这崔司饰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人，您这样除了她的人，等太后回宫后，会不会因此对您不满呢？奴婢瞧着那李公公也是个小心眼的人呢。”
欣婕妤自得一笑，道：“你当本嫔傻吗？这件事自然用不着本嫔出面，这后宫之事都应该由皇后娘娘出面处理，本嫔不过是个婕妤，哪有这能力？”
若水还是有点不放心：“由皇后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奴婢看皇后性子太软，不一定会罚得多重，再说，若是到时候李公公告诉皇后，那崔司饰是太后身边的人，皇后会不会就不管这件事了？”
“这倒不会，宫婢私吞财务，是重罪，她身为皇后，不敢不按规定办事，再说，李公公若是告诉皇后，那崔司饰是皇后的人，那到时候又怎么解释崔司饰挑拨本嫔和她的事？这崔司饰说穿了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孰重孰轻，李公公是分得清的，若是他来求情那就更好了，到时候本嫔再怂恿皇后重责李公公，到时候太后回宫，发现皇后居然趁她在的时候动她的人，你说，以太后的性子，会轻饶了她吗？呵呵，太后想看着本嫔和皇后互斗，并相互牵制，本嫔偏不如她的愿，本嫔要让她自食恶果！”
看着欣婕妤笑得一脸阴毒，若水心里微冷，但是嘴上还是将欣婕妤奉承了一番。
“还是主子您深谋远虑，她们想看您的笑话，看来是要落空了，这后宫，迟早是主子您的天下！”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对此，本嫔确实是志在必得的！”
夜晚，子时——
玉兰依言来到所约之地，幽静的夜晚断断续续地响起几声蝉叫的声音，以往并不觉得如何，现在玉兰心中有事，便觉得这个声音太过阴森了。
“你来了？”
寂静的夜晚，身后突然响起声音，让玉兰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不过就在她出声之际，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嘴巴。
玉兰惊恐地睁大眼睛，只听后面响起略微急切的声音：“别叫，是我，你想把侍卫招来吗？”听到熟悉的声音，玉兰才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后面的人又开口道：“我把手拿开了，你可别再出声了！”
“嗯嗯！”因被捂着嘴，玉兰只能发出“嗯嗯”声，并不停地点着头。
这下后面的人才将手拿开，并走到了玉兰面前，此人赫然就是若水。
玉兰忙屈膝行礼，道：“若水姐姐。”
看着她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样子，若水心中不屑，不过想到她对欣婕妤还有用，便缓了缓语气，将她扶起来，道：“咱们都是奴婢，你和我行礼做什么？”
玉兰腼腆一笑：“若水姐姐您是欣婕妤身边的大红人，奴婢怎敢和您相提并论？”
“你啊，就是太客气了。”一向都是若水奉承她人，冷不丁自己被奉承，她心里也很是开心不已。
玉兰抿唇笑了笑，道：“是若水姐姐您太谦虚了，现如今谁不知道皇上对欣婕妤颇为宠爱，您身为欣婕妤的贴身大宫女，自然也是很有本事的。”
若水捂嘴笑道：“那也是欣婕妤本事，我不过是个奴婢，就是听主子的话罢了，哪有什么本事。好了，闲话不多说，该说正事了。”
第一卷 336。第336章 心生一计（三）
玉兰听若水说正事，也将脸上的笑容收起，满脸认真地道：“瞧奴婢这记性，倒是把正事给忘了，不知欣婕妤是想吩咐奴婢做什么事呢？”
若水从袖口拿出一个被锦帕包着的东西，递给了玉兰。
玉兰接过来后，将其打开，便看到三支花钿，瞧着有几分眼熟，想了想，才道：“我想起来了，这三支花钿好像是给欣婕妤的吧，怎么，欣婕妤对这三支花钿不满意吗？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做一下修改吗？”
若水压低声音，道：：“不错，这三支花钿欣婕妤确实是有些不满意，看你是个心灵手巧的，才想让你做些修改的。”
显然玉兰将这件事想得简单了，听若水这么说，便整个人放松了，满口应承着：“原来如此，若水姐姐放心，奴婢一定将这花钿修改得让欣婕妤满意，只是不知这花钿欣婕妤有何不满的？还请若水姐姐详细说说，奴婢好去做个修改。”
若水嘴角弯起，道：“其实也不难，只要把这上面值钱的东西都换成不值钱的，但是又要和这三个花钿是一模一样的。”
“什么？”玉兰一惊，“若水姐姐，奴婢不太懂您的意思。”
若水耐着性子，道：“玉兰妹妹不要装糊涂了，我方才说的很清楚，就是让这三个价值不菲的花钿变成一文不值的赝品。”
“啪！”
玉兰手中的花钿应声掉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若水，仿佛不敢相信她方才说的话。
若水脸上的笑意一收，道：“怎么，这点事情，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你应该知道现在皇上对我们婕妤主子是如何的宠爱看重，为了欣婕妤开心，皇上是什么都会答应的，若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惹了欣婕妤不虞，到时候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莫说你的小命，怕是连你家人都要受到牵连，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噗通”一声，玉兰跪在地上，拉着若水的裙摆，哀求道：“若水姐姐，这件事使不得啊！若是这件事被揭发了出来，奴婢一定会没命的啊！”
若水不耐烦地抖了抖腿，玉兰一时不稳，便歪倒在地。抬头时，便看到若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亲切温和，剩下的只是满满地讥诮。
“你说得不错，这件事揭发出来，你必定难逃一死，但是你若现在不答应的话，你还是会死，你觉得，你还有选择吗？”
若水绝望道：“为何？为何你们要这么对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啊！”
若水冷笑道：“这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欣婕妤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还偏偏你正好是司饰司的，你说，这不是你的命是什么呢？你进宫也那么久了，也该知道，咱们做宫女的，这命从来就是不值钱的，主子一句话，就能断定你的生死了。”
若水看了看天色，发觉自己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该回去了，看着玉兰一副呆愣绝望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蹲下来，轻拍了她一下肩膀，声音放柔道：“要我说，你也不用做出这副绝望欲死的样子吧？不过是让你动动手脚，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将这件事做好后，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安安生生地在司饰司里当差，等着出宫，可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怨不得我了。”
“可是，若水姐姐，宫里有规定，我不能……”
若水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她，道：“我知道，你是说这宫里规定，你不能这么做，但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最后大家只会认为这个假的花钿是崔司饰做的，和你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崔司饰？”玉兰一脸迷惑，“欣婕妤是要对付崔司饰吗？”
若水这才惊觉自己把不该说的说了，看着玉兰一脸呆傻的样子，想着她应该不会在外面乱说，但是还是要出言警告一番，不然传出去，她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的。
“这点你不用管，你只要照欣婕妤的吩咐，将这花钿做好便可，如此，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你也不用担心欣婕妤会对你怎么样，就你这样的，还不值得欣婕妤花心思对付，明白吗？”
玉兰看了看若水，又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花钿，咬咬唇，最终还是点点头，道：“诺，奴婢会照办，但是此事奴婢必须隐秘进行，所以可能会花时间久点，要请欣婕妤等等。”
“要等多久？”
玉兰捡起花钿，借着月光，细细观摩一番后，才道：“这花钿做法比较复杂，若是要不引人怀疑的话，奴婢需要五日时间，才能做好。”
五日？显然这个时间若水有点不满，便皱眉道：“怎么那么慢？”
玉兰苦笑道：“这花钿是崔司饰亲自做的，她的手艺是司饰司里最好的，奴婢虽然进司饰司也好几年了，但是比起崔司饰还是差得远，若是要奴婢用次等的材料做出一模一样的，还不露出任何破绽，奴婢确实是需要多一点时间，五日，真的不算多，奴婢这么做，也是希望能令欣婕妤满意，若是做出来有破绽，那欣婕妤的心思不是就白费了吗？”
若水一听，也觉得玉兰说得有理，虽然五日确实比料想的要晚一些，不过和欣婕妤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便嘱咐道：“也罢，我回去会和主子说的，五日后，还是子时，还是在这里，我等你，希望到时候别忘我失望。”
“若水姐姐放心吧，现在奴婢的命就拴在这上面，奴婢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算你识相。”站起身，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欣婕妤还在等我回去复命，我便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记住，别让别人发现。”
“诺，若水姐姐慢走。”玉兰缓缓起身，看着若水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嘴角微微翘起。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转身离开，然而她去的方向，却并非司饰司……
第一卷 337。第337章 为何要防？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一切。
凤栖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