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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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语朝歌-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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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说来还真巧,”“嗯,”林素矽将画放到书案上,轻轻拂拭道。
  “那姐姐去过笙国了?”
  “嗯,”林素矽坐下身来,望着门外回忆道:“应该是十二年前吧,那年父亲刚刚做了丞相,想着父亲日后恐再无时间陪我,于是我便闹着要父亲陪我出去散心,父亲宠我,对我无礼要求自是应允。”
  林素矽停下话来露出笑容,而后继续道:“我本想在螟郢走走,谁料走前一日与辰初因小事大吵一架,那时小怎知容忍,心中有气更与自己作对,吵着要离开螟郢,当时父亲便将我带到笙国,我也不知当时父亲怎会带我去笙国,对父亲还是我,笙国我们都是第一次踏入;这之后我们便去了苍琅山。”
  林素矽低头看着画,也不知想起什么来,脸上笑容不见眉头更是蹙起,“那时正好九月,海家人都忙活着嫁女儿,那时我不知是什么,只觉哪些人脸上蒙着朱色面纱好看,父亲硬不过我的吵闹,于是便向我们投宿的那家人应好,出于好玩的我也是不清的戴起面纱;那日天朗云稀,月光照透整个海家,全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聚在一起,场地正中簇起的篝火更是映红了未婚女儿的脸。”
  凤祁紧眉看向林素矽手下的画,她口中所说之景竟与画中一模一样,“贪玩戏耍的心在那懵懂的年纪却掺着好胜的单纯,看着场上女儿的面纱一个一个被揭开,那时心中念的不是快点逃开,而是倔强的留下;脸上的朱纱就算遮住容颜,却抵不住羞愤;到最后只剩我一人,逃……更不可能。”
  林素矽停下话看着凤祁笑起,“之后呢?”
  “之后啊……”叹了口气,林素矽似乎对接下的回忆有着难喻的纠葛,“若摆在今日,我肯定不会再去;那日的篝火宴与其说是让未婚儿女婚嫁,倒不如说是让有情男女表明心迹,如果不是两人互生情愫哪又会有谁站在人前。当时我不知,心中只有羞愤,也就这时,我看到他,应是同情,当他拿着面纱对我笑时,那一刻突然的悔悟,自己竟这般幼稚”。
  “他将我带到湖边,告诉我这间缘由,我就坐在边上一直听一直听,明明才认识的两个人却好像相识数年,他说的不曾见、不曾闻,但却让人无限向往;其实……若真说来,他并非是在向我诉说而在自语;因有他,我在那一住便是半年,半年……”
  林素矽话已哽塞,凤祁蹙眉想止住她在说下,“那日离开是他来接我,我去与他道别,他已早早离开,之后我才知,原来他并非海家人,只不过与我一样,也是无意经过这个村落而落脚。之后便如这画,画中有我他,只不知现在他在何处。”
  “你是因他才不愿嫁辰初吧,”“也没有,我与辰初从小便戏在一起,嫁他也是必然。”
  “若是喜欢,怎又不说;情深蕴藏,不解相思,”凤祁轻笑,似在自嘲。
  这之后,二人皆落落不语,等出了憩芯苑,太阳已半下山。
  “带回之礼是谁准备的?”“朝歌不知。”
  凤祁哼笑道:“也真是凑巧,竟送她这份好礼;准备礼物的人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你给我留意林素矽,小心有人对她动手。”
  “是!”项朝歌抬头看向远方,凤祁也随之望去,宫中的某一角升起股股浓烟。
  “怎么了?”“应是天干自燃,就像是人一样的不安分。”
  堤岸壶酒男子俊美如图,一缕晨风吹来硕硕叶声。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本事,”“要不要给你做上一副?”男子对他人闯入并不吃惊,其笔不停的与闯入男子谈笑风生。
  “罢了,你手上的不论是人还是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男子笑笑道:“那便罢了。”
  闯入男子凑到男子身边,看着他作下之画,岸沚群山,星空璀璨,广布空场正中一团篝火被群人簇绕,篝火近处一男一女背对而立,看不到近面。
  “送你宠物的礼物?”
  男子只笑不答,轻轻抬笔在画上落下六字“苍琅山,海家客”
  男子心思缜密,字间一句,画中一笔,棋上一子,都细细稳妥,不露丝毫破绽。
  

  ☆、买棺

  月朗星稀,已至四月。
  半月前的大火来的出人意料,火从宫廊蔓至琼苑,若不是扑救及时只怕偌大的皇宫会成一片废墟。
  之后的干燥依旧不减,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个时候确实是敛财的好时机,又或者对凤祁来说,螟郢的干寒湿热与她并无任何联系;但对于螟郢国君来说,这场旱灾带来的已远非天灾之说。
  国库赈拨下来的粮财经上至下,最终落在灾民手中的忽可不计,到最后大批的灾民饿死街头,一些人为了活卖妻送子,甚者沦落到人吃人。
  最后活下来的为了继续存活,勾结成匪的由几个小小散落变为一个大营,雍陵帝虽派兵镇压,但哪又抵得住民愤。
  紧之后更是人心惶惶,国内不平,而边外他国又虎视眈眈,而笙国有派使节前来慰问,但终究下来,是一句重言未说,顿时间亡国之言甚嚣尘起。
  时无可再拖但又无可奈何,雍陵帝别无他法只有去求雨,若能下雨一切自会迎刃而解,若不下雨自是先内乱后灭国,这一切他也无能为力,若天要亡他,他也有顺天而为。
  求雨之地名叫洪口,洪口是一个孤立小镇,镇处螟郢东南,镇里有一庙,庙中有一龙王,庙中的龙王是何无人能说的上来,但是其却被传言有如天灵,有求必应,更何况龙王掌雨,这一道来若向他求雨必然灵验,所以此次雍陵帝将求雨当做是最后一搏。
  因旱,劫匪成群游荡于市,雍陵帝为了安全军队带了便有七军舰,再加上皇子、妃嫔,最后还有那伺候的宫人,大约有十二军舰;再说雍陵帝为何会选择水路,自然是为了安全。
  一群人浩浩荡荡沿水路向洪口前进,凤祁本是不要跟去的,可林素矽念着无人陪伴再有就是凤祁是正妃她是侧,若带她去只怕会惹人口舌,于是林素矽是百般央求,凤祁这才答应与她一同前行。
  军舰出了码头一路向东,走了大约两日,江中之流是越来越浅,而军舰承载众人,若再走下去只怕触礁,于到最后,军舰靠岸休息了四五日,舰中巧匠在短短时日之中造了数艘游船。
  游船虽小却富丽堂皇,前行来的嫔妃、公主等都被一一安排了进去,凤祁也被安进了一艘游船。
  军舰失了重量又可继续前行;游船与军舰相比虽小,但也更随意自在,而其由军舰四面护卫,更不用担心遇袭风险;于是本是一场求雨之行变成游赏之行。
  又临深夜,已至月中,圆月挂在水上轻轻摇浮。
  船头,纤纤细影被月拉长,宫人将换下的衣服收起。
  “皇妃,夜凉,批件衣裳吧,”“嗯,”接过宫人手中的衣服,凤祁望着湖面静如画像。
  “皇妃,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看您这几日都未吃什么,且您又一直闷闷不乐,是不是……”宫人说的小心翼翼,之前同在军舰中八皇子还与八皇妃有说有笑,可自被分到游船后,她就再未见过八皇子。
  “是什么?”“奴婢该死,”宫人知说错话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凤祁转过身道:“我没有怪你,有话直说就好;我只是念着清羽,顾虚痕那厮与我作对,明知我这没伺候的人,还偏死皮赖脸的将清羽要过去,这仇不报怨气难消。”
  宫人抬头看着船上伺候的一行宫人不知凤祁为何这么说,其喏喏的看了凤祁一眼,不敢再多话。
  “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若那顾虚痕看了只会更欢喜;对了,今晚有何事吗?我看前面的一艘舰上火还亮着。”
  “回皇妃,今日皇上摆宴邀客,奴婢今早还与皇妃说呢,皇妃当时是让奴婢以身体不适推脱。”
  “哦,”凤祁想起却有这事,只不过晚宴会摆到这时也是稀奇。
  想将衣服解开就这么睡下,可心中又不知是何东西堵着,不是难受可以表述。
  打开船窗,月光渗透而入;半月前林素矽与她说可为他生子,这次出行他也与她说,成亲多时还未有夫妻之实,论谁都说不过去;他虽说不急,知道她的顾忌,可这顾忌又是什么?她知道他所指的日后若笙国与螟郢恐会交战,若能一直这样,日后他们两人还能干净了断,若再掺杂其他,只怕最后苦的不止他们二人。
  感情这东西却属难说,自他为她断了一指之后,心却是动摇了,确已对他动心,对他也是;凤祁无力苍笑,感情竟泛滥这般,它果真不是好东西。
  摇曳浮花,平静的湖面慢慢晕开波纹,湖面不带风的传来笑声,凤祁站起身来,侧着耳朵听着船外笑声,忽然她心中一紧,难道是那日的红衣女子,在细细一听,声音与那日并不一样。
  这道笑声似年轻许多,且并未像那日一样装作的欢笑,更多的是由心底发出的喜悦,几阵下来,笑声更起。
  不知多时笑声依旧不止,凤祁推开船门,远处看去黑暗镜头有那一艘小船环绕水中,笑声似就从那船中传来,只不过半月被云遮,船中住的是谁,凤祁也猜不到。
  之后又片刻,笑声似乎浅了下来却又急促许多,凤祁不解的嘟嘴心念,这人是要笑到何时?若再这么笑下去只怕要送命了。
  不解皱眉却见陪侧宫人都低着头且都面红耳赤,凤祈再未经男女之事但经一点拨,顿时了然;其眉皱紧凝着暗夜中的那艘游船,随着笑着接近,船头也渐露初角。
  但忽然间,只听一声尖叫船舱突然扬起一曳火光,紧接着一刹那,红火冲破船体蔓延四周,顿时间夹着惨叫声的火船在湖中摇摆。
  天干但在水中燃火实属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不久后,随着火势的加重,与其相邻的几艘游船也陆续的出现火苗。
  凤祈的船与那火船相隔并不近,且天干无风,但不知为何竟也燃了起来;船上宫人见着火都吓得求救叫喊亦或抱头鼠窜;因船贴水本应无事,但一行人都被惊了失去冷静,忘记取水灭火,不消片刻,船身已半数被火围住。
  凤祈见宫人慌做一团制止、呵斥已经无效,随着火势的加剧船上的宫人都选择跳水逃离;而凤祈不识水性且又是天黑,其也不敢贸然跳水,眼看火势越来越大,若再无人救援只怕性命不保;就这时不知何由,船体突然向前冲去,其速度之快让凤祈反应不及,而未过多久更感觉脖颈一紧,见一人影从眼前飞过,而后刹那更被人抱起,耳中轰鸣响后便是漆黑一片。
  等到凤祈醒来天已经大亮,周围稀稀散散脚步声从耳边穿过,其站起身来看着所处之地四周,见数艘渔船停靠岸边;再见其等穿着打扮应是渔民。
  而后再向内走去,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凤祈一人独行不知何地且世又不安,也未敢贸然询问路人,只是摸索着向前行进,但其也陆续从别人口中得知,现其所处立之处叫鲁立,其与洪口接地,若过了这港口再向前走个半日便能到洪口。
  凤祈自是要去洪口,只奈身上无银两,船是坐不得,唯有步行,步行去洪口也并不难只是路程稍微远些,应要一日左右。
  凤祈身上无钱又不识路,逗转半日才出了码头,其又摸索的行了半日也不知身在哪里,将就一晚露宿街头,到了第二日已是又累又饿。
  到了第二日,凤祈也琢磨出了门路,其也不管何地,只是跟着人走,若大部向哪出行进,她就向哪处,虽不抱着能去的了洪口但至少人多安全,更何况她失踪,且又是在特殊时期,雍陵帝必定会派人寻她。
  走着走着人是越聚越多,凤祈开始还未留意,等其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到了市口;攒动的人群一脸兴奋的向前行进,凤祈被推挤挪梭进了人堆,到后来更是聚成了人圈。
  凤祈被挤中间是进退不得,这时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阵疾走之后,人群渐渐聚成两处,凤祈也终于可以脱身,但眼前却出现一木架支起的十字,一妙龄女子腿脚被捆束于木架上,女子脚下堆砌着半尺左右的柴火。
  女子长的娇美一幅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其双目无视的看着远处,凤祈看了女子几眼,又看了看四周大声嬉笑的人群,其等迫不及待嘴脸,让凤祈扬起嘴角。
  冷冷的轻哼一声,凤祈转身离开,未走上几步面前一只玉碗让其停下脚步,玉碗精细,碗内散着几块碎银与草屑,乞讨之人见到凤祈,端起玉碗在凤祈面前扬了扬,碗与碎银相击发出清脆撞击声。
  凤祈看着玉碗而后在那人边上坐了下来,“你怎么在这?”“行乞。”
  “你看到前面了吗?那个女人就要被烧死了,”“嗯,你看她肚子,应该六七个月了。”
  “她为什么不求救?不怕吗?”“怕,没人会救她,也求救不了。”
  “为什么?”“看她的嘴。”
  “嘴?”凤祈望去,女人嘴角留着干透的血痕,“舌头被割了?”
  “嗯,眼睛也被熏瞎,而且不止这样,你再仔细看看,她的嘴被人用鱼线从内缝着。”
  “嗯,”凤祈撑着头,脸上并无多大表情,“萧破,你那有钱吗?我一天没吃饭了。”
  萧破看了看凤祈再望了望手中碗里的碎银,伸手要将碎银收起,而凤祈也是手快,其早已拿起碗里的一块碎银站起拍了拍衣服道:“在这等我。”
  不多时凤祈拿了两个馒头回来,其将一个馒头掰开两半,将其中一半塞到萧破手中,一边吃一边道:“你为什么在这乞讨?这是市口,容易沾上晦气。”
  “嗯,”萧破将半个馒头吃下又将手上的馒头碎屑舔净,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凤祈手中的馒头道:“你一个人吃那么多,分我点吧。”
  凤祈摇头将手中馒头都咬了大半口而后模糊不清道:“下次还你钱,对了,我看你这碗是值钱货,你把它当了够你吃一辈子这玩意了。”
  “吃饭的玩意,”萧破将玉碗中的银子收起,而后继续行乞道。
  “什么碗吃饭都一样。”
  萧破摇头指了指木架上的女子道:“等她死了,我就要把碗还给她,”“什么?”
  “这碗是她借我的,”萧破一边说一边将怀中的碎银拿出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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