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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句不仅粗鲁，可以说粗鲁之极！但，也正触及她最可怕，又最不愿意发生的事。以至于低头不言不语好一阵，有气无力的：“……你的反感我没有理会……决不是……也不可能是摆脱……只不过刺激一下忌妒心理……没有想到……你想的这么糟糕……你不仅残酷的伤害了我……侮辱了我的同时，也侮辱了你自己……。”
占有与失落，感情与享有，在她是复杂的，对立的，两者不可得兼的。截然提出分手听起来不仅草率，可以说，近于丧失理性的那么草率。
其实，正是以此激发她内心世界剧烈冲突，启涤尚存一点理性良知，认识到问题的复杂性！严重性！如果感情战胜虚荣一切都还好办；反之，虚荣战胜感情以后的事我再也无能为力的了。说这番话就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极其矛盾，极其痛苦！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也知道感情上的事非此即彼；非彼即此，远非这么简单。对我来说就应该这么简单。调和妥协的最终结果，只能让腐蚀的病菌继续蔓延，只能眼睁眼望着她一步步走向地狱深渊；对那个人正是求之不易大好时机，调和之下他可以不择手段继续蒙骗，可以随心所欲玩弄技俩得到所需要的一切，而不承担任何责任，哪怕一点一滴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面对严词紧逼，不知是愤怒，是伤心，还是内心天秤已经偏向另一个方面不好回答，不便回答，从而拒不回答。虽然迫不及待焦急不安一再催促，紧逼。她沉默不语就是不作回答。
从神色看不仅仅属于伤心愤怒，很有可能已经晚了一步！一时间，仿佛跌落到地狱深渊，心情又怎么能不沉重！不伤心！虽然自我感觉头脑昏沉，眼前模糊。但，自尊心促使我强行忍住约束失落伤感心情，恨下一条心冷冷的：“无须多说，沉默就是默许，你不便回答是可以理解的。以上我所说的几种情况你应该仔细酌着，认真对待，并尽可能避免被别人利用玩弄消遣之后遭到遗弃。但愿我对阴暗面估计的太多，太重。但愿不像我说的那么严重……那就好了。总之，希望他能真心真意对待于你……。”
突然她横眉怒目：“你说什么？”
我将上面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脸色铁青：“……亏你……亏你……！”
“不是我，而是你已默认……。”
话没有说完她哭了，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即使伤心有很多种因素，很多种可能。
“我的日记你不是没有看过，和他接近……甚至亲近……决不会，也不可能有其它想法，你的反感我没有理会决不是抛开……一次，再次……说这种绝情的话太不应该，太叫人伤心！……除两性关系……难道……难道不允话……友谊……更何况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对我非常好的大哥哥……。”
“手表、舞会、宴会，还有那次两点过才放下酒杯，所谓的‘早点’。机关里百多个女性，为什么你独得天厚样样领先？是巧合，是圈套一目了然，而你偏偏‘一无所知’。其实，一无所知是假，难得糊涂是真。人各有志，谁也没有你的办法，当然，包括我，也包括你妈……。”
她厉声怒吼：“不许胡言乱语！”紧接着：“你说含糊不清不行，棱模两句不行。也好，那就再一次明确的告诉你，以前定下的事，任何时候，在任何情况下决不允许有任何变动，那怕一点一滴的变动。从属于你虽然是我毕生心愿。但，也不应该将几千年前清规戒律，用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来限制我和别人正常交往。”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无缘无故人际交往，也不存在无缘无故亲疏离分。他知道你们现在这种所谓的‘友谊’，还不足以促使你感情上的转变，时机成熟，他会一步步向深丛发展，向另一个角度延伸。”
“我已经再次明确表明过我的态度。其它事情希望你相信我，就象我相信你那就好了……”
“……”
虽然口口声声从属于我，很明显，虽然不是强制下的口是心非，至少已经大大打了个折扣，除对粗暴无礼态度的反感，就是对一，两个月物质上享有难舍难分。两者对立，对等的情况下，不可能不权衡利弊得失，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只不过感情是几时萌发形成，严辞紧逼之下不好闹翻，不便责斥，不得不退后一步将有可能破裂的气氛暂缓一步。这个问题不解决始终是个问题，是内心深处一个疙瘩，一种毒瘤，弄不好有可能发展成不治之症；反之，如能解决，对虚荣心恶性膨胀反而是个极好教训。
想到这里我说道：“以后只要稍稍表示点对我的厌倦，立刻可以见到趁虚而入攻势；在攻势面前只要稍稍退让半步，将彻底暴露伪装下的真实面目。如果你认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量’，到也不妨前去试试。”
她不再言语，只是紧紧依偎着我，这种举止是对我们间关系的肯定。不作回答那就是不同意，或者至少是持怀疑的态度。大千世界不栽几个斤头，不吸取点教训，又何以认识到它的复杂性，严重情！否则，不可能糊里糊涂倒向堕落的边缘。
这次谈话并没有改变和他频繁的交往，只不过出去时说明去那些地方，回来时交待一番做些什么事情。而近几天一反常态，除晚上上课不跨出大门半步，虽然是好的开始，却充满了压抑和忧郁，再也听不见悦耳的歌声，欢欣的微笑；更多的是，旁若无人自顾自低头想自己心事。如果由我引起，那就是对我无声抗议的同时，也说明在忍受弃舍之间巨大悲痛。
有次晚上接她回家的路上谈到这些改变，并再三指出，对我欠妥之处尽管批评指责，光明磊落坦诚相见是必不可少基础的基础。
听我这么说，她亲切无比，非比一般那么亲切无比的：“正好相反，锋锐言辞不妥协态度，是关心我，爱护我最、最真诚具体的流露。”沉默片刻又补充道：“你粗暴无理得令人胆颤心惊。现在虽然恶梦初醒，仍然为魉魉魍魃处境心有余悸惶惶不已！正因为如此，需要真认彻底的自我反思，自我剖析。”
“舍弃之中，一时难以适应……。”
“不，不是舍弃，是恶梦初醒，反思自省还没有个满意答案，自认为‘自尊尊严’高于一切！重于一切！和他相处不知不觉逆转成享有高于自尊。而且……而且……”说到这里，脸上不无一丝愧疚绯红：“如果不是自欺欺人，真正的捂心自问……不仅言行……而且举止……也不是……也不是……”
“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
“不，不能否认，思想上确实有所波动，自己也感到奇怪，何以堕落到这种地步，特别是你再三提醒仍然执迷不悟，那更说明这不是一般性的随落。你也知道，忌医禁药不是身心机体不健全，就是神经中枢有毛病！正因为如此，我需要弄清它的起因，弄清它主观、客观、发生、发展、各个阶段各种因素。谁都知道，只有找出错误的根子，才能根绝再一次萌发的可能。否则，必将是隐伏自身深处看不见的毒菌，稍稍有点适当温床，它必将再次侵袭你健康的机体：”说到这里，停步转身紧紧握着我的双手：“那天你断然提出分手，愤怒悲伤的同时，又想到你不是不知珍惜，不知怜惜的人。竟然说出这种不象话的话也许真的严重。既然似是而非半信半疑，到不如干脆试探一试，也不过三言两语，终于露出画皮下面丑恶嘴脸……。”
“……。”
『8』第七章在屈辱中生存
几个月的迷途知返值得庆幸，是坏事，也必然是好事。坦途中的陷阱，蜜糖里的毒素，必将是终身难忘极为深刻的一次教训。从反思自省严肃认真样子，可以背定，以后无须再为这种事担心的了。
问题是，他那种道德品质思想意识加权力的人，谁也不敢轻易冒犯，在我们走投无路时正巧遇上了他，当时也曾考虑言行举止异乎寻常，又想到已经成家儿女满堂，更何况他父、母，深知他这这一方面弱点，平时管教约束级其严厉，已经二十岁，紧紧拴在身边正是出于这个原因，而且彼此都是熟人，总不至于做些见不得人勾当。以至于上船容易下船难，如何处理遗留问题是极其困难，又极为复杂的事。回到家里向老人摊开全盘经过，他们说事已如此培训班的事就此了结，特别是其他学员不能给予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更没有必要再去那个地方。对‘吴’采取惋转逐步冷却，将反感不满心情平息于无形之中之后，再断决一切往来。总之，不能急躁，不能翻脸，以柔克刚静观其变，再采取应变措施！
第二天向人事部门请几天病假，过几天又补上一张假条暗示难以完成学业……像这一类信一连写了几封没见回信，姓‘吴’的却接二连三登门来访，虽然一次比一次‘热情’，小秀却一次比一次更少露面，以至引起极端反感，连对长辈最起码一点礼貌也丢到一边去了。这种事就象蜜糖和苍蝇，更何况是带毒有刺的苍蝇！以前最担心的事不仅多次出现，而且远远超出估计的那种程度！而写给他爸爸妈妈的信不知是事务繁忙，是秘书卡断，还是他暗中做了手脚根本没有送到他的父母手里。至于他爱人，自身处境不妙，又如何约束于他。无奈之下，只好叫小秀去兰兰同学处躲藏，声称已经找到满意的‘工作’。对这种借口他表面上信以为真，实际上大家心里明白，魔影时时盘算于前后左右，至于玩弄什么花样，施展什么手段，谁也难以预料会是什么样子。
我说：“像这样提心吊胆不是办法，而且不可能长久。”
爸说：“他那种人，有关所求，必有所拖；有所施，必有所得。如今一无所获实际上已经形成对他的蔑视，对权力的挑战。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处于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找到工作她好随之而去，去那个人看不见所听不到的地方，无论如何总比呆在眼皮底下好此。”
因而，我处处打听工作方面消息，这个时候经过‘精简压缩’，随之而来‘充实提高’经济上已经出现新的复苏。但，跑遍大大小小单位我这个专业，这种履历，即使降低几个档次也难以如愿。
和同学谈起连连失意，他们说城区，近郊，远郊，甚至名噪一时各种各样地质科学研究所，群众称之为大班托儿所是人所共知的事。说边远山区才是我们这种人安身立命之处。从另一个角度也正是天宽地阔任鸟飞，不仅大显身手施展抱负，还可得到非同小可那么忧厚待遇……
问题是去边远山区小秀学习跟不上进度，也没有省、市、图书馆良好借阅条件。
好在躲在女生宿舍，却给予她有极为利学习条件，进培训班功课拉下一大截，所有一切的一切必需从头开始。
关于学习的事，有人说女孩子长大了那有心思搞这些，还不是虎头蛇尾的瞎忙乎；有人说即使学好了又有什么用，总不能当饭吃……。面对种种议论我们一笑了之，只顾眼前，也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鼠目寸光’。只有凝聚毕生精力于一点，才能做出点成绩；只有超越世俗偏见，将眼光抬高点，放远点，转向对人类文明做出点贡献；即使微乎其微，微小到根本算不上贡献，这种精神也是难得的，可贵的，值得公布扬的。如果你也如此，我也如此，人人如此，势必推动总体文化素质的提高，和社会风气民间习俗的更新；反之，人人利欲熏心，个个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争权，争名，争利……不仅对他自己本人，对整个人类社会也将是个不幸！可怕的不幸！！灾难性的不幸！！！
此外，学习目的不在于拿到什么样文凭，获得什么样学位；而在于自己本身达到什么样水平，具有什么样素质。解放前北京大学课堂面向社会，男女老少不仅人人可以前去听课，还可以参加讨论、争论、辩论、提问……。这件事，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已经为人们遗忘，但，却又具有极其良好的风尚！永远值得世人颂扬良好的风尚！
话虽这么说，事情远非这么简单，无论思想上心理上虽然我们早已有所准备但，但，严峻事态还是显露它无情的触角，首先面临的仍然是经济问题，退还培训班领取全部生活补贴晚班津贴，虽然徐嫂更加勤于奔走各个替织缝补摊点，虽然我全部节贮清理出来，也改变不了入不敷出紧缺局面。
俩老也曾关照过这一点，并从生活开支中节省部份由我交给小秀，供她住在学校里的开支费用。三十而立，媳妇还要老人从中接济，又有什么能比这种事更可悲！更可耻！只好向资源比较丰富边远区，县联系，回复以青德县最为迫切，最为恳切，从古地理沉积环境这里煤炭资源丰富，无论地形、地貌，还是水文条件、地质构造、较为简单便于开采，如果献身矿藏开发事业，是个较为理想的地区。但，地势偏僻，三天汽车还要加上一天步行。
有天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前来拜访，姓罗的五十左右青德县工交局长；姓郑的二十零点公路校毕业，困难年代公路下马县里留下来。他们希望我去找点铜、铁、矿点，尽管迎面一盆冷水还是欢迎能去他们那里。以后几次接触交往这个所谓的工交局，实际上既没有工业，也没有交通，那只不过是些手工艺作坊，和几个靠人背后马驮的运输社队。难怪他们思想陈旧观念偏偏狭，谈吐离不开小生产圈子。具有如此巨大煤矿蕴藏量，却只有这么几个人员搞工业，真可捧着金饭碗讨饭吃！仅仅这一点，谁不想去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谁不面对掌握百万之众由贫变富关键所在，还无动于衷，而不志满宏图的去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