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崛起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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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崛起三部曲-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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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可犯了不少错误。你是个任性的小崽子。但这个地方要你做的就是整理头绪,去学习。这种生活……你们有医疗机器人,有机会从头来过。剧本都是编好的。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第一次考验,入学测试的目的是要你们学会权衡需要和感情。第二次考验是要你们处理团体内部的争端。之后会有更多考验,更多从头再来的机会,更多东西要学。”
“我们里面死多少是在许可范围以内的?”我突然问。
“别担心这个。”
“多少?”
“每年人口质量控制委员会都会给出一个限度,但今年我们还远远没达到,尽管有胡狼。”费彻纳微笑着说。
“胡狼……”我说,“那天晚上医疗机器人急匆匆地往南飞,是不是就是因为他?”
“我说出了他的名字吗?哎哟。”他咧嘴一笑,“我想说的是,医疗机器人效率很高。它们几乎能治好所有创伤。但当卡西乌斯发现杀死他弟弟的真凶的时候,那些东西还会那么及时吗?”
我的胃抽紧了。
“他已经杀死了害死朱利安的凶手。看样子你没好好看。”
“当然。当然。墨丘利觉得你很出色。阿波罗觉得你是这儿最软弱的。知道吗,他真的很不喜欢你。”
“无所谓。”
“哦,你应该有所谓才是。阿波罗人缘可好了。”
“好吧。那么,你怎么认为?你是我的学监。”
“我认为你有一个古老的灵魂。”他望着我,把身体靠在矮墙上。城堡外大雾弥漫。有狼在雾气深处嚎叫着。“我认为你和外面那只野兽一样。你是狼群中的一员,却沉浸在深深的悲哀和孤独中。我猜不出这是为什么,亲爱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如此有趣,如此令人享受!我从没这么快活过。”
“你也是,”我说,“你很孤独,说话总是含讥带讽,和塞弗罗一样,但这只是一张面具。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吗?你很穷吗?在某个方面,你总是个局外人。”
“因为我的相貌吗?”他短促而大声地笑了起来,“那有什么?我长得不像阿多尼斯一样美,你就觉得我是个青铜种?”他往前一倾,因为他的确介意我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
“你长得丑陋,吃东西像猪一样粗野,但是,费彻纳,你嚼代谢增强剂,而不去找雕刻师,他们能把你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只消一秒钟,他们就能让你的肚腩消失。”
费彻纳下颚上的肌肉动了动。他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去找雕刻师?”他突然像蛇一样咝咝地说,“我能赤手空拳杀死一个黑曜种人。黑曜种人!我的辩论和协商能力胜过白银种人。我能做绿种人做梦都想不出的数学问题。我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外形呢?”
“因为它阻碍了你。”
“虽然我出身低微,但我有自己的格调。我是有身份的人。”他斧子般瘦窄的脸丝毫不怕我反驳,“我是黄金子民,人类中的王者。我从不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但你为什么要嚼代谢增强剂?”他没有回答。“还有,为什么你只做到学监?”
“学监是个有威望的职位,小子。”费彻纳厉声说,“我是初选官们投票选出来代表分院的人。”
“但你不是统帅,手里没有舰队。你连中队裁决官都不是。更不是什么总督。能做到你刚才说到的那些事的人有几个?”
“没有几个,”他异常平静地说,满脸怒容,“几乎没有。”他向上望去:“你抢到了密涅瓦分院的旗子,想要什么奖励?”
“但主意是塞弗罗想到的啊!”我说,我意识到这次交谈结束了。
“他把这个主意交给了你。”
我要了马匹、武器和火柴。他简单而粗暴地答应了,转身要走。这时,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在他开始起飞时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的神经仿佛被火烧灼,疼痛像沾着强酸的针一般刺入我的手和胳膊。我倒吸一口气。整整一秒钟的时间,我的肺部无法正常工作。
“该死的。”我咳嗽起来,摔倒在地上。他穿了脉冲护甲。我根本没看到脉冲生成器在哪儿。那东西和脉冲盾相似,只不过是嵌在盔甲里面的。
他停了下来,微笑了。
“胡狼,”我说,“你提到了他。那个密涅瓦女生也提到了这个人。他是谁?”
“首席执政官的儿子,戴罗。和他相比,提图斯只是个哭闹的小孩。”
第二天早晨,体形庞大的马已经在野地里吃着草了。狼群试图把一头小母马拖倒,一匹灰白色种马冲了过去,踢死了一匹狼。我要下了这匹马。其他人管它叫奎特斯,意思是“最后一击”。
它让我联想到拯救了安德洛墨达的天马。我们莱科斯的歌曲里唱到过的马。我知道,要是有可能,伊欧会喜欢在它背上骑一会儿的。
直到许多天后我才意识到,他们是为了嘲笑我在提图斯之死中充当的角色,才给我的马取了这个名字。'5'

第三十章 戴安娜分院

一个月过去了。提图斯死后,马尔斯分院强大了一点,力量的源头不是优等生,而是差生,我的人,还有中等学生。我明令禁止虐待奴隶。出身刻瑞斯分院的奴隶在维克瑟斯和其他一些人面前依然战战兢兢,除了为我们生火做饭,没什么其他用处。我们在城堡里养了五十头山羊和绵羊,以备应付敌人的围困,木柴也收集了不少。但我们没有水。我们来到这儿的第二天,盥洗室的水泵就停了。我们没有水桶,无法在城堡内储水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围困。我猜这不是巧合。
我们将盾锤打成脸盆,用头盔将下方河里的水运到高高的城堡里。我们砍树,把树干挖空做成水槽。我们掀起石块,掘地凿井,但挖得不够深,始终无法穿过泥浆层,我们只好用石头和木材把井壁砌起来,拿它当水窖用。但水总是漏出来。于是我们只有木头水槽可用。我们绝不能被围困。
主楼干净多了。
目睹了提图斯的遭遇之后,我要求卡西乌斯教我剑术。我学得异乎寻常地快。我使用的是直刃剑。镰刀已经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但我从不使用它。重点不在于学习直刃剑的用法——那东西和光剑差不多——而是学习敌人会怎样用它对付我。我也不希望卡西乌斯知道我用镰刀作战的方法。要是他发现朱利安是我杀的,那弯曲的刀刃将成为我最后的希望。
我的克拉瓦格斗术并不精湛。我踢技不佳,但好歹学会了如何打断敌人的气管。我也学会了正确使用双手的方法。我不再胡乱抡拳或做出毫无意义的格挡。我的速度很快,攻击致命,但我不喜欢克拉瓦格斗术的规矩。我只想做个高效的战士,仅此而已,但克拉瓦格斗术似乎执意要教我学会如何保持内心平静,而这会导致失败。
现在我和卡西乌斯与朱利安一样把手高高举起,肘关节与双眼齐平,这样不管是攻击还是格挡都是自上而下的。有时,当卡西乌斯提起朱利安的时候,我能感到黑暗又在我心中升起。我想学监们一定在看,还在笑,在他们眼里,我一定像个操纵人心的恶魔。
我忘了卡西乌斯、洛克和塞弗罗是我的敌人,我是红种,而他们是金种。我忘了终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斩尽杀绝。他们视我如兄弟,而我无法抗拒,也只能待他们如手足。
与密涅瓦分院的战争逐渐缩小成小队之间的小规模战斗,双方都没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我想与他们激战一场,而野马不想冒险。激将法对他们很难奏效,和我的战士相比,荣耀和暴力的诱惑对他们来说小得多。
密涅瓦分院的学生做梦都想抓住我。帕克斯一看到我就发狂。野马甚至向安东尼娅提出过条件——或者说,安东尼娅曾经声称她这么做过——要用一份共同防卫合约、十二匹马、六支电击长矛和七个奴隶作为代价,让她把我交出来。当她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
“要是这么做能当上学级长,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会把我卖掉。”
“没错。”她正一丝不苟地修着指甲,被我打断的时候,她不自在地说道,“既然你知道了,这就算不得出卖了,亲爱的。”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
“哦,废物们都指望着你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卖你,后果会是灾难性的。等你把什么事搞砸了,没错,等你时运不佳的时候,也许我会这么做。”
“或者说,你在等待出价更高的人。”
“对极了,亲爱的。”
我们都没有提到塞弗罗。我知道,如果她胆敢对我不利,她依然害怕他会割断她的喉咙。现在他形影不离地跟着我,身上穿着他的狼皮。他有时徒步,有时骑一匹黑色的小母马。他不喜欢穿盔甲。野狼可以任意地靠近他,就像他是狼群的一员。因为我们圈起了绵羊和山羊,狼群很饿,他猎到鹿的时候,它们会来吃。杀牲口的时候,卵石总留一些肉在墙外,用孩子一般的眼神望着三五成群走过来的狼。
“我杀了它们的头狼。”被我问起狼群为什么会跟着他的时候,塞弗罗回答说。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会儿,在狼皮里短促而顽皮地龇牙一笑:“别担心,你的皮我穿不合身。”
我把差生交给塞弗罗指挥,因为我知道,也许只有他们才会让塞弗罗喜欢。最初他对他们视如无睹,但慢慢地,我注意到夜里的嚎声变多了。其他人管他们叫夜啸。经过塞弗罗几晚的指导后,他们都穿上了黑色的狼皮大衣。他们总共有六个:塞弗罗,蓟草,苦脸,小丑,卵石,还有野草。看着他们时,他们的脸仿佛是从野狼那利齿交错的喉咙里探出来似的。我派他们做一些不会弄出什么动静的任务。没有他们,我不敢确定我还会不会是首领。我的士兵会在我经过的时候,用耳语般的声音吐出诋毁的话语。那些陈旧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我需要一场胜利,而野马不肯和我交战,密涅瓦三十米高的城墙也没有那么容易逾越。塞弗罗在指挥室踱来踱去,说游戏的设计太愚蠢了。
“那些该死的家伙知道,谁都突破不了对方的城墙。谁也不会在没有胜算的前提下全力进攻。尤其是野马。帕克斯或许会这么干,他是个蠢货,四肢强壮得像神祇,满脑子却只想着砸烂你的睾丸。我听说你砸烂了他一边的睾丸。”
“是两边。”
“我们应该把卵石和矮子精放到投石机里扔到他们墙里面,”卡西乌斯建议说,“当然,我们得先有投石机……”
与野马的战争让我身心俱疲。在南方或者西边,胡狼正在壮大力量。在某个地方,我的敌人,首席执政官的儿子,正跃跃欲试,要把我毁掉。
“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对。”我告诉塞弗罗、奎茵、洛克和卡西乌斯。除了他们,指挥室里没有其他人。秋天的微风把正在枯萎的树叶气息带了进来。
“哦,把你的高见说来听听吧。”卡西乌斯笑着说。他躺在几把椅子上,脑袋枕着奎茵的大腿,奎茵正玩弄着他的头发。“我们都等不及了。”
“这个学校已经存在了……呃……三百年了吧?他们早已把所有可能性都看穿了。我们遇到的、他们设计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是可以克服的。塞弗罗,你说我们攻不下那座城堡,对吗?好吧,学监们肯定是知道的。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打破他们的模式。我们需要一个盟友。”
“对付谁?”塞弗罗问,“假想敌?”
“密涅瓦分院。”洛克回答说。
“这主意太蠢了。”塞弗罗哼了一声,把一把匕首擦干净,插回袖子里,“他们城堡的战略意义不大。没有价值,一点都没有。我们需要的是靠近河流的地方。”
“我们不需要刻瑞斯分院的烤炉吗?”奎茵问,“我想吃面包了。”
我们都想。只有肉类和浆果的饮食,让我们只剩骨头和肌肉了。
“是的,如果这游戏要一直玩到冬天。”塞弗罗把指节按得啪啪响,“但城堡是攻不破的。愚蠢的游戏。我们需要他们的面包和水源。”
“我们有水源。”卡西乌斯提醒他。
塞弗罗失望地长叹一声:“我们得离开城堡才能取水,傻瓜先生。要是我们被敌人围困了该怎么办?没有水源,我们只能守五天。喝牲畜的血能撑七天,然后我们身体里的盐分就会把我们弄垮。我们需要刻瑞斯的城堡。还有,那些收庄稼的浑蛋不会打架保命,但他们手里有别的东西。”
“收庄稼的?哈哈哈!”卡西乌斯嘶声大笑起来。
“都静一静。”我说。但他们没有闭嘴。对他们来说这很有意思,只是一场游戏。他们并不渴切取得胜利。在我们荒废的分分秒秒里,胡狼的势力一刻不停地在壮大着。野马和费彻纳谈到他时的神情让我毛骨悚然。或者这都是因为他是我敌人的儿子?我本应渴望杀死他,而此刻我一想到他的名字就恨不得逃得远远的,然后躲起来。
这是我的领导地位正在消失的征兆。但我必须保持稳固。
“安静!”我说,他们终于不做声了。
“我们看到过地平线上的火光。胡狼在南方出没,用战火吞噬了一切。”
胡狼这个名字让卡西乌斯咯咯笑了起来。他认为那只是一个我编造出来的幽灵。
“你能不能别听到什么都笑?”我厉声对卡西乌斯说,“这不是什么该死的玩笑,或者说,你觉得你弟弟的死也是为了寻开心?”
这句话封住了他的嘴。
“在我们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强调,“必须先消灭掉密涅瓦分院,还有野马。”
“野马,野马,野马。我觉得你只是想跟野马上床。”塞弗罗哼道。奎茵不赞同地哼了一声。
我一只手抓住塞弗罗的领子,把他举了起来。他想躲开,但动作没我快,只能被我抓着,双脚离地地晃悠。
“这样的话别说第二次。”我把他往下放了放,贴近他的脸说。
“记住了,收割者。”他小而亮的眼睛离我自己的只有几英寸,“我说过头了。”我把他放下,他理好了领口。“这么说来,我们要到林区寻求盟友了,对吗?”
“是的。”
“这会是一次愉快的任务,”卡西乌斯大声说着站了起来,“我们的人都能凑成一支军队了!”
“不。去的只有我和矮子精,你留下。”我说。
“我很无聊,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你得留下,”我说,“我需要你留在这里。”
“这是命令吗?”他问。
“是的。”塞弗罗说。
卡西乌斯瞪着我。“你命令我?”他用一种奇怪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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