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打算。”言下之意就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肖曵要是还留在这里非得再去摸他的鸡皮疙瘩，抗议他虐单身狗。
莱拉想到那种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感染到了罗伊，让他的嘴角也扬起一道弧线。他的手也没有停下温柔地帮她把头发束起来，还很有兴致地想要给她编发，可惜他粗手粗脚的，辫子没编起来，倒是把头发搞得横七竖八的。
第965章 找上门
第二天拍摄继续。
莱拉向来认为自己是个非常开明的导演，只要能拍好电影，剧组的人想做什么都行。所以她才会在莱奥纳多领着他的新女朋友进驻剧组时，并没有开口反对，而是让他自己去安排。
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血钻》是一个灰暗的电影，讲述的是人类在钻石上引发的原罪。这种情况下，一个因为爱情而春风得意的演员怎么可能表现出那种感觉？
“cut！”在第n次喊停之后，莱拉再也绷不住快要把自己烧成灰的怒火了。“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先生，你到底在拍什么鬼！”
剧组的人全都抖了两下，他们很清楚一旦老板连名带姓地叫人，通常都是她要发火的前兆。
莱奥纳多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可以说他前几年ng的时候都没有在她边一次多。好不容前两天顺畅点了，结果现在又开始。她难道真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吗？
“哪里不对？导演。”好在他还记得答应过的不在剧组人前挑战她导演的权威，所以只是压抑住怒火，并没有咆哮出来。
莱拉知道他心里不爽，可她也很不爽好吗？
“你过来自己看！”她让他站在屏幕前，将刚才拍下来的镜头放出来。
“你看看你的表情，你是在悲伤吗？是在愤怒吗？怎么看你都是在由往外的散发着开心的气氛好不好！”
莱奥纳多皱着眉头看向小屏幕，老实说他没看出自己身上散发了什么所谓开心的气氛。但他很清楚，在拍摄的时候他确实心里想到了芭尔。他很想问她到底长了一双什么眼，怎么就能从镜头看出他在开心？
“我不是……”他想辩解几句，可是话到口中又憋了回去。如果是个外行人，或者说是普通导演都不会觉得他刚才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可偏偏她看出来，还这么直白地摊开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是什么？”莱拉怒气冲冲地指着屏幕上的他：“你敢发誓你在拍摄的时候心里没有想着你的女朋友？”
莱奥纳多顿时消声了，这个时候如果再反驳只会显得自己没有水准。
“抱歉。”他低头道歉。“我确实分心了。”
“呵呵。”莱拉冷笑了两声：“别再抱怨你拿不到那奖了，就你这种态度，十年内都别想拿到！你是专业的演员，可我没有从你的身上找到任何专业性。莱奥纳多，你太让人失望了！”
莱奥纳多的脸色由黑转白，因为她的话再一次戳到他最痛的地方。
“我已经道歉了！”他开始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火气。
他不是听不进别人劝解的人，可在女朋友面前这样说他，任哪个男人也无法忍受吧？在芭尔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男人，现在竟然被她看到了自己无力的一面，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创伤！
他收不住火气，莱拉也一样。
生气归生气，失望却占了更重的比重。也许她错了，现在还在游戏人间的莱奥纳多还缺少了人生历练的沉淀，根本达不到后世得奖时的心态。她得了太多的奖，大概也有些得意洋洋，志得意满了，才会觉得自己能成为改造好他的那个人。
“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你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莱拉转向身后：“今天不拍了。都收拾吧。”
她知道就算现在拍也拍不出能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或许有了这件事能让他把角色需要的愤怒表现出来，可她要的不是那么粗浅的东西，她要的是最纯粹的演技，最完美的镜头！
剧组的人面面相觑，没敢说什么就全收拾东西走人了。他们见过她发火，用嘲讽的话损人，却极少见到她有这样失望的样子。众人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莱奥纳多，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多少人宁愿付出一切来换取莱拉的调教好突破自身的演技，现在机会就在他面前，却被他给浪费掉了。
而莱奥纳多在看到莱拉的背影渐渐远离时，心里也涌起了一阵后悔。其实他清楚她是在为他好，可他就是受不了被人那样在女朋友面前驳了面子。
他想追过去道歉，可芭尔走过来的身影让他最终没有挪动他的脚步。
“莱奥，发生了什么吗？导演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用“不好”形容都有些不恰当，她看得出导演很生气，也带着失望离开。似乎拍摄的不是很顺利？
莱奥纳多把头靠在她的颈窝：“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就在他和女朋友倾诉的时候，莱拉也正把刚才的事讲给罗伊听。
“我很失望，真的罗伊，我现在真的很失望。”她靠在沙发里，脸上的表情恹恹的，像只被海浪冲上沙滩又被大太阳晒了一天的咸鱼。
“我以为我可以改造他，结果发现自己太自负了。一直以来的一帆风顺大概也让我自傲起来了吧？”想着要将只能时间沉淀积累才能教会的东西由自己来做，她怎么忘了自己是人而不是神呢？
罗伊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地将她揽到自己怀里：“你已经很努力了，这不是你的错。”
莱拉靠在他怀里，像考拉似的抱住他的腰。前世的她遇到比这更大的麻烦都可以自己扛过去，怎么现在反而就轻易地沮丧起来了呢？
被宠爱太久，让她也开始娇气起来了吧？
想起前世无论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扛下来的萧瑟，现在的她无疑是幸福的。上天已经让她如此幸福，如果再什么事都顺利就贪心了。
这么一想，刚才的失望和气愤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股暖流在心里回荡。然后，她睡着了……
罗伊感觉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和放松的身体，既心疼她累得这样都能睡着，又好笑她也有说着说着话也能做梦去的时候。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确定盖好了被子之后，他才眼神一沉朝外面走去。
接着，他就来到了莱奥纳多的房间。站在门前，不等他敲门就听见里面有说笑的声音，这让他的眼神又暗沉了几分。他的莱拉被气得回去就睡着了，他这个始作俑者却这么开心地和女人玩耍？
“咚咚！”他握着拳用力砸在门上。
第966章 代价
“谁啊？”屋子里的笑声骤然一停，莱奥纳多的头从开了一条缝的门里探了出来。“是你呀。来替你未婚妻找公道的？”早就清楚自己这好友是个护妻狂魔，对他出现在这里，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我还以为你会来的更早些。”
罗伊淡淡地道：“不让我进去吗？”
“当然，来吧。”莱奥纳多挠了挠头，打开门把他放了进来。
他们剧组住的一部分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一部分是原来就有的建筑。演员们的待遇是最好的，住的条件也相当不错。虽然奢侈的家具是不要想了，可至少干净整洁，还有一张舒适的床，这对劳累的演员是非常必须的配备。
芭尔也在房间里，见到有人进来，正有些羞涩地整理着衣服和头发。
“对了，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吧？这是芭尔，我的女朋友。”莱奥纳多把手放在她的腰上，笑着指了指罗伊：“这位不用介绍了吧？”
“当然。你好，季星先生。”芭尔又开始紧张起来。
这是一种和面对莱拉时产生的不同的紧张。在导演面前她感到的是一种好像看到神明似的压迫感，而看到罗伊，却完全是粉丝见到心目中的男神而产生的激动、兴奋和羞赧。
莱奥纳多看出她的窘样，不但没吃醋反而哈哈大笑：“什么季星先生，叫罗伊就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换成其他男人，他都要吃一口老陈醋，可对这个老友他是一点都不担心。熟识着家伙的，谁不知道他眼里只能看见一个叫莱拉·莫兰的女人？如果芭尔真能让这家伙移情别恋，他说不定还要去开瓶香槟来庆祝他终于脱离苦海了。
罗伊对着芭尔点点头，然后面色淡淡地道：“莱奥，我想和你谈谈。”
莱奥纳多的笑容淡了下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行，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罗伊没有说话就直接转身走出房间。芭尔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硬，忍不住担心地看了莱奥纳多一眼。
“放心吧，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莱奥纳多安抚地轻吻了她一下，这才跟上罗伊的脚步，朝外面走去。
安全起见，罗伊也没离得太远，就在剧组堆放杂物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因为莱拉放假的关系，这里暂时没有人会进出。除了几名打扮成杂务的佣兵在看到他们过来时审视地看了两眼外，并没有其他人再注意到两人的到来。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吧？”罗伊的表情淡淡地，看不出一丝喜怒。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表情，让站在对面的莱奥纳多感到一丝心悸。
“是因为莱拉？”他故意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罗伊看向他：“我很后悔当初把剧本告诉她。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受这么多苦，还要为演员的不成体统伤心。”
莱奥纳多知道，整个好莱坞不知道有多少电影制作公司和个人希望能把剧本放在她的桌上，只要有一本可以被她看中，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只是这么多年来，成功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
当初他和莱拉合作的消息传出去后，不知道多少人都惊掉了下巴。谁能想到那么多人都没成功的事，他一个演员却成功了呢？所有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然后《血钻》在记者无孔不入的探索下终于浮出了水面。
得到爆料的大众都有些惊讶于莱拉的选择，照他们来看，她就是那种可以把电影拍成商业电影的收益、艺术电影的口碑的神奇导演。下次的选择应该也是类似的，可以赚到大钱又可以有深刻意义的那一类。
可《血钻》是什么鬼？
在艺术上来讲可能确实很有内涵，但商业价值呢？抱歉，没人能从上面看到有任何的商业价值。像这种类型能保本就已经很让人满意了，最多也就是在奖项方面可以占点便宜。
但是莱拉缺奖项吗？刚刚横扫过奥斯卡的她连最佳导演最佳影片什么的都拿了个齐全，应该暂时不会再想去争夺那个奖了吧？似乎也没听说有哪个导演可以连续两年得到那个奖项的。
如此一来，莱拉拍摄《血钻》的想法就很难让人理解了。不要忘记她还有一个票房记录，就是所拍摄的电影票房从来没有低于三亿的，并且一直以来都能保持霸占两周的票房冠军。
《血钻》会有冠军相？听到这样的疑问很多人都会发出“友善”的呵呵声。他们敢用全身身家打赌，绝对不会有像她之前那样的票房大爆。以电影给出的一亿成本来看，保本恐怕已经是一个辛苦的任务。说不定还要等拿到一些奖项后，在cd发行上才能稍微赚上一点。
这和电影拍的好不好没太大关系，是电影面临的现实，观众们喜欢这样深刻电影的注定不会多。先天就比商业影片要缺少会爆票房的基因，根本不就是莱拉出不出手这点能解决的。
她确实很厉害，也通过各种类型的电影一再展现出她绝佳的选材天赋。但是这次，和以往的争议不同，除了个别铁粉外几乎都没有看好影片的票房。
为什么莱拉还会接这部电影？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意之前创造出来的奇迹票房记录吗？凭那一点，她就可以在影史上名流千古！可以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佳绩。
连外人都看的出来的结果，莱拉本人肯定不会看不到。如果说她不是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将这样一个类型的电影也拍出以前的票房记录的话，那就只能说她是太喜欢这部电影了，以至于喜欢到连之前的记录都可以放弃的程度。
莱奥纳多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都被他忽略了。在他心目中显然更关注的是自己是否能得到奥斯卡的影帝奖杯。至于莱拉的票房记录，他下意识地就选择了遗忘。
此时被罗伊提起，他才想起莱拉为了这部影片付出了多少。
第967章 雨过天晴
莱奥纳多后悔了。他只看到自己的努力被贬得一文不值，却忘了自己确实是因为犯了错误才会被训斥，而在那之后他还可耻地将错怪罪在了对方身上。
奥斯卡影帝的头衔确实是他的追求，可他还有漫长的人生可以让他继续努力。莱拉就不一样了，她创造的那个记录是神迹一样的存在，却将因为他的任性而终止。可以想象，当电影上映后她将遭受到怎样的攻击。
那些一直对她不看好的黑粉一定会将各种难听话砸在她的头上，那些对头们恐怕也会趁机对她各种打压。
可以说这部电影的拍摄是他的一个希望，却是她的一个压力之源，除了会让她的记录被破掉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好处。
那么她当时为什么会将电影接下来？真的只是因为她喜欢这部电影吗？
莱奥纳多苦笑着在心里摇了摇头，答案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通过罗伊将剧本递过去的。她之所以会接下剧本，完全是看在罗伊的面子上，甚至连她的票房记录都不在意。
“对不起，罗伊，我的错，我愿意做任何事去换取她的原谅。”想通了一切的莱奥纳多羞愧得垂下了头。
“希望你记得这句话。”罗伊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应该庆幸你还需要拍戏。”
说完他就顺着原路返回了。
莱奥纳多龇牙咧嘴地揉着他刚才拍过的地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里很快就会青紫起来。而罗伊的意思也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在拍戏的话，这一块青紫恐怕会出现在他的脸上，而不是肩上。
护妻狂魔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莱奥纳多原地沉思了一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不久后芭尔就拎着包出来了。经过短暂但很缠绵的分别后，她坐上了车离开了剧组。
看着汽车消失在道路尽头，莱奥纳多这才恋恋不舍地转回身，朝莱拉暂住的房间而去。
“咚咚”他敲了敲房门。
莱拉已经醒了，正在浴室打理自己，就听见莱奥纳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导演，我想和你谈谈。”
莱拉的眼沉了沉，老实说她这个时候真不想见他。拍摄时发生的事让她很不开心，如果再谈崩了还不知道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