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忘记我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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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忘记我名字了-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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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看着天边的人儿落在他的面前,悬在崖边,以剑抵着他的喉咙,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大哥……”白易用手握住剑尖,不在乎血流了多少,也不在乎前方就是深渊,他的大哥回来了,他只想前去抱一抱。
萧凉似是已经忘记了眼前人,少年白发,似是个修为不浅的魔。
趁着萧凉发愣的时间,白易已经抱住了他,“大哥,我终于等到你了。”
萧凉一双凌厉的血瞳恢复了黑色,眼角有些颤动,“小……易。”
萧凉将白易带回崖边,仔仔细细看他的脸,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是他当年收养的弟弟,这一头白发看得他触目心惊,他的手上、腹部也都是血,这里发生过打斗。
萧凉将剑指向墨白,墨白自知不敌,但还是做出防卫的姿势,白易拉下萧凉执剑的手,“大哥,放他走吧。”
萧凉听到白易这么说,隐隐有些不高兴,猜测这腹部的伤就是墨白造成的,紫色利剑刺穿墨白的腹部,墨白闷哼一声,萧凉收回剑,不再理会墨白。
身后黑色魔气渐渐膨胀,肉眼可见,黑色魔气拖着数百人漂浮在天边,这群人并没有急着逃走,而是先问过萧凉。
“尊主,天界已容不下我等,我等誓死跟随尊主,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啊,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天界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尊主……”
……
看得出,萧凉在这些人中威望极高,炼狱之下倒是出了不得了的头领,墨白盯着萧凉看了片刻,须臾才确定,他果然是小景的哥哥,那个即便死也没有忘记保护小景的人。
墨白仰头望着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界,要大乱了。
萧凉对天界有怨,人界应当不会受到牵连,墨白将心放下,化为原型,逃离了这里。
萧凉将众多仙魔安置在连岳山,这些人都是在炼狱中受过冰火之苦的,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性都被磨炼得十分强悍,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这之间,白易一直跟在萧凉身后,也有些注意到的过来问候两声,都被萧凉瞪了回去,白易默不作声,从大哥叫出他名字开始,他们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似乎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白易心中有些悲凉,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记得大哥走得那天穿的是白色衣袍,发上系的是白色发带,腰上挂的是他送的昆仑白玉,方才他近看过一眼,那道血玉上的花纹都与从前相同,白易猜测这一身也是当日那身,只是被鲜血浸成了红色,这血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说是安置,其实只是对他们交代一声,叫他们不要下山,也不要让人上山,然后便潇洒离去了。
白易跟在萧凉那个身后回到竹院,萧凉看院中布置和昔日没有丝毫差别,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悲伤,也不是感动,大概只是意外。




第100章 宿世之咫尺天涯
萧凉走进从前的房间,一张大床挨着墙角,面上没有丝毫尘埃。
“大哥若是累了,可以躺下歇一会。”
萧凉不答,不冷不热地问道,“我离开多久了?”
白易被问得一怔,听猫妖说炼狱中没有日升日落春夏寒暑,心中也清楚了一二,“有五百年了。”
这次反倒是萧凉晃了下神,他还以为至多几十年,没想到再回到人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炼狱中无日无月,冰火交替,灾害丛生,杀伤四起,连日连夜的折磨,根本不可能有人睡得着。在炼狱里每一天都过得无比漫长,不论曾经是多强的人,在那里都是一样的,是阶下囚,是被惩罚的人。
“你下去吧。”萧凉习惯地对白易摆了摆手,白易一动不动看着他,他才突然想起,这里就是白易的住房。
白易尴尬一笑,“我去给大哥拿身干净衣裳。”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去另一间房中翻箱倒柜的找衣服。
萧凉站在房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也分不清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还是这里的客人,最后发出一声讥笑,坐在了椅子上,他现在是妖魔,不是他的又怎样,只要他想要夺过来也是一样的,亏得他还想了那么久。
片刻,白易拿了一身白色的衣袍递到萧凉面前,萧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什么?”
“这是大哥以前的衣服啊。”
萧凉手指拎起来一看,嫌弃地扔在了地上,“怎么颜色这么丑,活像死了人。”
白易被这话一噎,手还撑着无处安放,萧凉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白色,他的衣服几乎都是白色的。
“大哥,你身上的这身从前也是这个模样。”
萧凉不语,心中却是突然想起,这身衣服似乎从前确实是白色,若不是白易提醒,他都忘记了,原来他曾经喜欢这么丑的颜色。
“都扔了,换些别的来。”
“大哥想要什么样的。”
萧凉沉思了片刻也没想出什么,白易看他一身红色俊朗无比,不如……
“红色吧,大哥穿红色很好看。”
萧凉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不过,今天还要让大哥委屈一下了,天黑了,山下村落的店铺都打烊了。”
萧凉无比头痛地看着白易又将那身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灰尘递给他,“我去给大哥打水,大哥沐浴后再换上吧。”
没等萧凉回答,白易已经出去了,那身衣服又落在他手上,萧凉眉角抽搐,几欲将它扔出去,最后还是忍了忍,将它扔在了桌上。
萧凉泡在浴桶中,就干坐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屏风后传来白易走来走去的声音,忽而,脚步声逼近,萧凉指尖的水随着手飞出,凝成冰棱,止在白眉心前半寸。
“出去。”萧凉眼神冷冽,似要将人目化成石。
冰棱摔在地上,碎成了几截,化成了水珠,白易还站在原地,将手中白衣挂在屏风上,“我就在外面,大哥有事叫我。”
白易站在屏风后,脑中满是萧凉的模样,那一身的伤痕,仅是一眼,便足以让人触目惊心,白日里穿着衣服只觉衣着简陋,如今却是真正的心疼。
萧凉知道白易就在屏风后,扬声问道,“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这么丑。”
白易用手梳了梳发尾,“是有些丑,大哥若是不喜欢我就去剪了它。”
“罢了,你去外面吧。”
白易闻言出了屋子,去了院中。
今夜月光似乎比往常都要明亮些,白易紧握着掌心,过去的伤害他无法弥补,如今只能加倍对他好。
萧凉洗完后咬了咬牙将那身白色的衣服穿上了,不过眼中的妖邪之气生生将那白色道袍穿出了风流的味道。
他能感觉到白易在看他,却不愿意出来,他也懒得将人拉出来,免了尴尬。
萧凉回到房间就躺上了床,不去想白易睡在哪里,满心以为他该是睡不着的,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阳光影影绰绰透过竹叶映在地上,萧凉双手抱着胸背靠着门边,眼前浮现出两个白色衣服的小人,在院中练剑,其中一个高一些的总是拿着木剑敲那个矮的的头,还时不时纠正他的姿势,很是有趣。
眼前的一切被一颗明晃晃的脑袋打断了,只见一个小光头穿着一身麻布衣衫,手里拖着一袭红色锦袍走到萧凉面前。
“大哥醒了啊。”
萧凉看着小光头一抬头,竟然是白易,正想问他为何将头发剃光,出口前却是已经明白,是因为昨晚那句话。
白易低着头的样子很是恭顺,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萧凉的视线在他那光洁的头上多停留了几秒,白易听不到回答,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个样子比昨天顺眼多了。”
白易忽然笑了,“大哥还是快将衣服换了吧,莫要再打趣我。”
萧凉也不接话茬,将白易手中的衣裳拿进了屋。
白易站在门外摸了摸自己的头,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本欲将院中石桌上的棋收了,看到迟迟未落的那一子,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手。
竹院外,一群着装奇异的人吵吵闹闹地找了上来。
“兄弟,尊主可是在里面?”
白易怔愣着点了点头,那些人得到肯定就要往里走,正要踏过去,一节青竹在空中削成几节插在了他们的脚尖前。
打头的几个人被吓得不轻,纷纷后退了几步,对着前方俯首,“尊主。”
“不许踏进这里。”萧凉一身红衣利落出萃,纤细的腰身显得极为高挑,发带高高扎起,举手投足像是火焰中曳动的妖精,但他的眼神却叫人不寒而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腰间那块血玉,丝绦参差不齐,被火灼烧的痕迹犹在,这让白易又想起了他的满身伤痕。
“是,尊主。”一群吵吵闹闹的人瞬间肃静了几分。
“下去吧。”
“这……这……”领头的一位穿着形同乞丐的老儿犹豫说到,似乎有事。
“有什么话就说,磨蹭什么?”
“尊主,咱们不是该向天界宣战吗?兄弟们干待着也没事干啊。”
“是啊是啊……”
看得出这个老儿应当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也不敢领着这些人前来,堂而皇之地说出宣战这种事。
“没事干?你们也不看看自己,蓬头垢面,污秽不堪,打上天界也不怕被人笑话是哪来的叫花子,将自己弄体面了再来见我。”
下面一群人听得头头是道,正要离开下山去换身衣服,这种事情简单得很。
“不准去偷去抢,不准大打出手,不准滋生事端。”
萧凉这一命令可让下面的人都犯了难,他们这些年在炼狱中什么都没学会,就只有一身蛮力和至今还没能熟练驾驭的魔气,这可怎么是好,门口议论纷纷,萧凉却面不改色。
“你们中有不少以前是做神仙的,对信奉自己的百姓怎么一点怜爱之心也没有。”萧凉慢慢走近他们,脸上有的不是对人们的关怀,而是揶揄讽刺。
“人生来就是要仰仗我们的,他们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们的。”后方一个不知名的人说道。
萧凉冷哼一声,“你们自己想办法,七天之内,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这幅样子,你们若是敢滋生事端,就如同这节竹子。”
萧凉说着将门口插在地上的一截竹子拔起,手轻轻一捏,尽数化成了灰。
众人的心随着竹子的消失抖了三抖,还心存侥幸的人也熄了这个念头。
“是……”
众人离开后,萧凉才将周身凌厉的气势收了几分,转头看着一直看向这边的小光头。
“怕了?”
“没有。”白易摇了摇头,一颗明晃晃的脑袋在阳光的反射下晃着萧凉的眼睛。
“你还是带个帽子吧。”萧凉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竟还补充了一句,“天冷了。”
白易无语望天,正是酷暑,哪里冷了,不过还是听话地去翻了翻箱子,实在找不到,就拿了一条白巾,将自己的头包住。
要说昨日前的白易可谓是仙风道骨,今日单是看背影就像个小厮,看正面,就是个落魄人家的公子家道中落做了小厮,不过他也不介意,只要是大哥喜欢的,怎样都可以。
萧凉闲来无事,整个山上他是最闲的那个,有人供着好吃好喝的,不像那些人,还得被他踢出去打扮得像样点。
萧凉走到院内的石桌前,桌上有一局棋,萧凉执起白子随手一放,白易走过来正好瞧见了,“大哥棋艺还是如此精湛。”
“哼,真正的高手不是我等可以睥睨的。”
“大哥教训的是。”
萧凉想起白易昨晚一直不在,竹院有哪些东西他不清楚,但也记得只一个住房,不知他昨天睡在哪里。
“你昨晚睡在哪?”
“一夜未眠。”
“为何?”




第101章 宿世之谈酒
“为何?”
因为害怕今日所见皆为幻影,因为害怕他会不辞而别。
他看得出萧凉对他还是生分更多,好在他还记得一些,迟早要让他都想起来的。
萧凉见白易迟迟不答话,心中猜测是他占了房间,所以才……
可这本来也是他的房间,难不成还能两个人一起睡吗?那以前他们是怎么睡得,萧凉仔细回忆,那时的白易似乎还是个半大的少年,睡觉却是个不安稳的,时常半夜将他蹬醒,这么说,他们从前确实是睡的一张床。
萧凉脸色微变,白易猜到了他的想法,顺势而上,“我看大哥睡得香甜,便没有去打扰。”
“你可以再……”收拾一个房间。
萧凉话未说出口,就听白易说道,“大哥,我们还同从前那样就好,你太拘束了。”
萧凉冷了冷脸色,“我想一个人睡。”
“好,那我便在床边打地铺,不碍事的。”
萧凉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让他离开,有些话他只是习惯了不留神便说出了口,但白易有心招架,他也辩驳不过。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熟悉而又陌生,似真似幻,就连眼前的人也一样,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走出炼狱,也不是忘记了这个弟弟,只是内心深处一直认为不会有一个人将他记得那么久,就算有也早就化成了黄沙一抔。
五百年的地狱生涯,早将他曾经的一切抹去,他的一切在那五百年里变了,白易是一个变数,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怎样对他,似乎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一切都没变。
“你自己决定,夜半不要随意走动,我的剑不长眼。”
“嗯。”白易听到萧凉关心自己,心中一暖,他的大哥依旧是他的大哥,永远不会变,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会像从前那般没有隔阂。

白易将褥子铺好躺下,正正挨着萧凉的床榻,萧凉要上床就必须从褥子上踩过去,可是白易已经睡下了,萧凉看了一眼,犹豫了会,还是将鞋子脱下,同白易摆放在一侧,踏在白易褥子的边缘上了床。
萧凉躺下后,一弹指将烛火熄灭,房间内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反而睡不着了。
忽而,萧凉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是魔,与常人不同,根本不需要睡眠。
只是现在已经盖上了被子,难道掀开被子坐起来修炼,还是算了。
萧凉闭上眼又睁开,闭上眼又睁开,如此反复,连带着房内的空气也躁动不安,萧凉将被子蒙在头上,没过多久,就因为燥热又将被子掀开,翻了个身。
侧身看向床下,黑暗中白易正盯着他看,萧凉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大哥睡不着吗?”
“我是魔,不需要睡觉。”萧凉才不会说是因为房间多了一个人所以才睡不着。
“大哥昨日可是睡得香甜,一觉到了日上三竿。”
“你想说什么?”
“既然大哥睡不着,我们去院里喝酒吧。”白易坐起,一双眼眸奕奕有神。
萧凉没有反对,看白易起身出了门也跟了出去,白易在竹院的角落挖出一坛酒,将上面的土抹去,打开了密封已久的坛盖。
“这酒放了多少年了?”萧凉是个不会喝酒的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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