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姑且还挺新奇的，但更让我诧异的是，伴随着这些记忆的涌入，存在于这个世界内的另一个我，居然开始消失了，当然，从我个人感受来看，也不能说是消失了，应该说是他伴随着那些记忆，一起融进了我的体内。”
“当时的我作为这个位面空间的掌控者，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弄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单来说就是，在一号位面和二号位面没有彻底融合之前，一号位面的我和二号位面的我都是独立的个体，而当两个位面一旦融合，变成一个的时候，我这个独立的存在就重复了，变成了程序中的一个bug，而为了让程序正常运行，这个重复的存在必须变回那个独立的个体，从而促使了我们两人的融合……”
“这是在一种‘大意志’下形成的趋势，就算是已经作为掌控者的我，也不可能直接修改掉这一整个庞大的程序公式，因为当时的情况，任何一个细微的修改，都会导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除非我将整个公式全部推翻，然后编出一个新的公式来，然而，这会使得一整个空间位面彻底崩溃，回归虚无，而且，编出一个全新的公式也不是一件说办到就能办到的事情。”
“这一刻的我意识到了在这个融合位面中，恐怕还有不少我不清楚的事情，所以，我暂时停止了扩张，开始专心经营起了自己所掌控的这个位面世界。”
“但光是看着，也是一件相当无聊的事情，所以，我选择了介入这个世界的发展，我给这个世界制定了完善的律法……”
“我以前所处的现实世界，为什么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公平？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同时也因为作为规则的法律是由人来执行的，而人，是一种会犯错的生物！”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男人到饭店里去吃饭，他大吃了一顿之后，告诉老板‘我很穷，我是实在太饿了，没办法才会这么做的，所以我没钱可以付给你’，姑且算他说的非常诚恳，你觉得老板该不该接受他的这个说法？”
“这件事被公开之后，肯定会出现类似这样的声音‘他都那么惨了，就算了吧’、‘一顿饭而已，有一条人命重要吗？’、‘老板你那么有钱，也不差这么一顿饭钱，就当做好事了’，然而！归根结底，这不就是对那个饭店老板实行了道德绑架吗？”
“而万一那个男人无赖一点，也有可能吃完之后，一声不响的直接就跑，亦或是往那儿一站‘老板，我没钱付账，你打我一顿吧’，但有用吗？无论是道歉，亦或是让老板打他一顿泄愤，都无法挽回饭店老板实际上的损失，说到底，道歉这东西只能让吃了霸王餐的人变得更加心安理得一点，真要是把他打上一顿，他心里没准还会恨上那老板。”
“因为我穷，所以只能吃霸王餐；因为我穷，所以我就算吃了霸王餐，你也得理解我，体谅我；因为我穷，所以饭店的厨师、服务员只能干一趟白工，却收不到任何一分的报酬了，这是什么鬼逻辑？当然，如果是装穷，那就更恶心了。”
“撇去所有影响你判断的因素，这件事最直接的本质就是一个装穷或者没钱却不想着去赚钱的无赖，选择了卖惨博取同情，对老板以及饭店成员实施了道德绑架，让他们付出了劳动，却没有收到哪怕一分的报酬，这比吃完就跑还要臭不要脸。”
听到这里的罗澈一言不发，博士所举的这个例子，听着简单，但实际上却是透着深刻的理念，因为这个例子里透露了人类争论不休的两大观念，而这两大观念分别叫做‘法不容情’和‘法不外乎人情’。
“所以我的这个世界不需谁的判断，也不需要警察，更不需要军事力量，甚至不需要国家的区分，就像是一些网络游戏的系统一样，对于触犯了律法的人，无论错误的大小，系统都会在一瞬间降下相应惩罚，因此，也不存在犯了错，却能逍遥法外的恶徒。”
“这样的一个世界，无论是站在哪个角度上来看，都是美好的，无关实力的强弱，更不存在权力的更迭，付出的劳动绝对能够得到相应的报酬，善良的人能安稳度日，而犯错的人绝对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大家都活在统一而完善的规则制度之下，获得了真正的公平！这样的世界才是正确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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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天才与疯子 5
结合这一番话，博士的意图已然是显而易见，稍稍回神的罗澈淡定的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然后用一种不置可否的语气回了一句，“听起来不错，所以说，你的目的就是融合所有的空间位面，然后通过类似于系统规则一样的手段，创造出一个真正公平的世界？”
“是的。”博士相当干脆的点了点头，“当然，我的公平是建立在一视同仁这一点上。”
罗澈明白博士的意思，他的公平并不等同于大家的生活质量都一样，即使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遵纪守法的聪明人，依旧能凭借自己的头脑赚到更多的钱，获得更好的生活，但相对的，就算是不怎么聪明的人，只要踏踏实实工作，也不会存在会被压榨，甚至被有钱人欺压的可能性，他的公平是建立在这一点上的。
“看来九号位面很快就要被吞并了。”早在之前，罗澈就已经从另一个艾雪儿的口中得知两个位面空间正在融合这件事，而现在再结合博士的说辞，他顿时想到了进入收尾阶段的世界大战，这场世界大战可是死了不少玩家，m国的经济状况更是直接崩盘，这产生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而这份巨大的影响力，毫无意外的大幅度加快了游戏世界对现实世界的蚕食速度。
不过在那之前，罗澈还有几个问题要跟博士确认，“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跟你说，那真的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你会接受吗？”博士反问了一句。
而听到这话的罗澈则是一脸微妙的看了博士一眼，“那可不像是一个意外。”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无论是一号位面，还是二号位面、三号位面、四号位面，一直到你所处的九号位面，父亲都是在那个时候出车祸意外去世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就算是一直神情淡漠的博士，在这一刻，他的脸上亦是带上了满满的认真，“你觉得不像是个意外，应该是因为罗氏集团的突然崩溃吧？这一点实在是太可疑了，和游戏玩家破产死亡的情况很像，所以，你认为父亲的死和这个游戏世界有关？”
罗澈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等待着博士的下文……
“我这么跟你说吧，父亲的死，的的确确是一场意外的车祸，但罗氏集团的崩溃，却不是……”
这听似矛盾的一句话，却是让罗澈意外的听明白了，果然，就在下一秒，只听博士继续说道，“在其他几个位面，父亲死后，罗氏集团虽然遭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但却并没有崩溃，而是被国家接手了，毕竟那算是半个国有企业，而我的生活虽然不再像原先那样富裕，但也算不上贫困，至少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在大学毕业之前，也不需要像你这样四处打工赚钱……”
听到这里，罗澈脑子里所有的线索一下子连上了，“有人利用了父亲的死，想要通过罗氏集团崩溃形成的金融风暴，增加游戏世界对现实世界的蚕食速度，同时，罗氏集团崩溃之后，无数人失业，这可以让游戏世界迎来一大波玩家，从而更进一步的加大影响力。”
说到这里，罗澈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博士，“但做出这一切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她，所以，回答我，她到底是谁？”
对此，博士相当无奈的摊了摊手，“她是雪儿。”
“不对！”罗澈语气坚定的摇了摇头，“她不是雪儿，她到底是谁？而她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你能那么肯定她不是雪儿，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察觉不到才对。”
面对这个问题，罗澈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相当直接的说道，“是梦。”
“梦？”博士挑了挑眉毛，神情显得有些诧异。
“对，是梦！而梦的内容是父亲葬礼的那一天……”说起这事的罗澈，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沉重，“这个梦对我来说是种折磨，所以，我以往在梦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是恨不得赶紧结束，但随着这个梦不断的出现，我忽然冒出了这么一种想法，就算是梦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这会不会是我的潜在意识在提醒我什么？”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开始观察，观察梦境中的一切……”说到这里，罗澈声音稍微顿了顿，“最后我发现了，雪儿有问题！当时还年幼的我，可能看不出来，但现在透过梦境，回忆起当时那一幕的我，却是看出来了，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虚假和演技！同时那双眼睛的深处带着满满的预谋！再结合现在所发生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在父亲意外去世之后，那幼小外皮下的人就已经被替换掉了！她不是雪儿，而是冒充雪儿，潜伏在我身边的另一个人！”
“但你依旧对她有着很深的情感不是吗？”博士的眼神中透出了几分无奈，“毕竟，她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些年的感情不会是假的，所以在这之前，你明明已经知道这可能是她设下的一个陷阱，但却依旧踏了进来，你觉得，只要她明确的背叛了你，那你也就能顺势斩断彼此之间的感情，对她下得去那个狠心了？”
博士的这番话令罗澈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觉得现在能下得去手了吗？”博士满脸复杂的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罗澈。
“说实话，比较微妙。”说这话的时候，罗澈的脸上透着几分苦涩，这个状况和他一开始的预想完全不同，那个冒充雪儿的人已经明确的背叛并算计了他，但他却依旧不能非常肯定的告诉自己，他能下得去那个杀手！
因为就像博士说的那样，十几年的相依为命，这份感情不会是假的，“所以说，她到底是谁？而真正的雪儿又在哪里？她这么做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章、天才与疯子 6
面对罗澈这接连三个的问题，博士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才缓缓开口，“她的确是雪儿，只不过，她不是这九个空间位面中，任何一个位面的雪儿。”
“难道还存在十号位面？亦或是其他位面？”听到这话的罗澈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而博士却摇了摇头，“没有，随着前八个空间位面的融合，作为掌控者的我，权限也越变越强，我能非常明确的感应到，并不存在十号位面，更没有其他位面，你现在身处的九号位面，就是最后一个……”
“你知道吗？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几乎是创世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在很多时候，我无意识的一个念头，都有可能给这一整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么说，你懂了吗？”
已经瞬间反应过来的罗澈，语气却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她……是你创造出来的？或者说是因为你无意识间的一个念头而诞生的？”
对此，博士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我太思念雪儿了，她的存在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但在我发现这个意外的时候，却无法下手对她进行抹除，是我默认了这个意外的存在……”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罗澈竟是意外的理解了博士当时的心情，换成是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恐怕也会这样吧？
罗澈沉默不语，而博士则是不太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自顾自的开始回答起了罗澈的第二个问题，“至于原本九号位面的雪儿在哪里……”
“其实就在你的身边，她在占据了雪儿的身体后，将另一个雪儿原本的记忆分割了开来，然后将其融进了另外八个位面的记忆里，让九号位面的雪儿误以为自己是另外八个位面的融合体。”说到这里，博士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说下去了，以罗澈的聪明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你、你是说，静秋？静秋其实就是真正的雪儿？”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艰涩，这一切的真相令他有些措手不及，“那静秋最后怎么会和她融合在一起？她应该不属于九个位面中的任何一个才对。”
“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没错，但问题在于，她将自己融进了九号位面、也就是你妹妹的身体，并取代了你妹妹的意志，她的存在本就与雪儿的存在基本一致，区别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那一次的融合让她和雪儿之间的差别更进一步的模糊化了，使得世界意志将她彻底误认为了九号位面的艾雪儿，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引发了之后的融合状态。”
“那雪儿她……”
“放心，你妹妹没事，她并不知道自己才是九号位面的艾雪儿，而现在，则是沉睡在她的意识深处，我之后可以将她们分离开来。”
听到这话的罗澈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这也是我的失误，进入九号位面之后，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才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来……”对于这件事，博士显然是早就心里有数，“她的目的，应该是想让你取代我去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执行接下来的计划？”罗澈眉头一挑，“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但按照这个逻辑，我们应该会融为一体才对。”
“原本是这样的没错。”博士苦笑着摊了摊手。
“原本？”罗澈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因为我发现了自己预想的公平世界内，还存在着一个bug，或者说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说到这里，博士看了罗澈一眼，他知道，对方已经猜到自己在说什么了，只见博士一脸淡然的指了指自己，“没错，就是我，一个无意识的念头都能对整个世界产生影响，我无法保证在无意识的时候，会不会破坏掉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公平规则，为了避免这一点，我对自己原本的计划作出了更改。”
“你打算怎么做？”罗澈眉头微皱，他和博士从理论上来讲是同一个个体，因此，博士如果作出什么事情来，罗澈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
好像是看出了罗澈的忧虑，博士摆了摆手，“放心，我们双方的记忆虽然已经开始互通，但在我的刻意阻止下，在九号位面被彻底吞并之前，我们两人是不会出现融合状况的。”
“所以，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