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花悟 (上) (汗...这个是第三个版本,而且是最接近h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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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花悟 (上) (汗...这个是第三个版本,而且是最接近he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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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阳皱眉,心道此人说话好生刻薄,不知与这冯清虚有何恩怨?秦夕照瞟了他一眼,笑道:「冯庄主,看来这位陆大侠听不惯了,就烦劳您告诉他,我们之间有何纠葛?』 
陆商阳望向冯清虚,冯清虚一张睑窘得通红,道:「商……商阳,是这样,我请秦公子替我画了张画,画完了我没付给他银子……』 
陆商阳一听险些没笑出声来,就为这个?秦夕照见了他表情,绷著脸道:「陆大侠,你有卧龙寨,当然可以一掷千金。 
我可是一介布衣,什么都没有。你已经看到了,我是靠卖字画为生的。这冯大庄主吝啬得紧,我花了不少时间替他画一幅画,昨日完工,他却想赖帐,躲著不见。今夜我便是来找他讨这一百两银子的,不想却碰上这回事儿。 
我倒是巴不得他被他仇家一刀劈了,不过我就找不到人要银子了。难不成要我来做梁上君子?这类事我还不屑做呢。』 
陆商阳啼笑皆非,道:「名震江湖的裂天旋,就值百两银子?我都替你不值。』 
转向冯清虚道,「老冯,既然是你答应了人家的,你就给了吧。』 
冯清虚苦著脸道:「我给,我给就是了。我本来也没想不给,只是有点舍不得,想压压价……』 
秦夕照扫了一眼周围之人,都被陆商阳的剑法所慑,不敢动手。一笑道:「冯大庄主,我们再做个买卖如何?』 
冯清虚道:「什么买卖?』 
秦夕照道:「你付我一千两银子,我就替你把这里的仇家全部杀光。陆大侠宅心仁厚,必然不肯赶尽杀绝,岂不给你留下後患?我如今就可替你斩草除根,永无後患!』 
冯清虚心中其实一千一万个想,但知道陆商阳的脾气,一向最恨滥杀无辜,听秦夕照如此说,实是意外之喜。忙道:「好,好!』 
秦夕照笑道:「请陆大侠作个见证,我怕这冯大庄主脱了险,便又悔改了。』 
冯清虚没口子地答道:「绝不悔改!秦公子只管放心!」 
陆商阳皱眉道:「你何必做得如此之绝?』 
秦夕照长剑出鞘,寒光一闪,五个人咽喉上一道血痕,尸横当地。 
陆商阳目光微闪,好快的剑!剑法灵动,却看不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秦夕照收剑回鞘,道:「冯大庄主,我还等著你的银子呢。』 
冯清虚为他剑气所慑,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吩咐下人去取。秦夕照睨了陆商阳一眼,道:「怎么?我要杀人你也不拦?』 
陆商阳道:「这些人杀了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好人。』 
秦夕照笑道:「但陆大侠是不会亲手杀的对不对?』 
陆商阳道:「不错。』 
秦夕照冷笑道:「真是大侠啊,处处想得周到。』接了银子,道,「在下先行一步了。』 
陆商阳急道:「等等!』 
秦夕照回转身,道:「陆大侠还有何吩咐?』 
陆商阳微一犹豫,笑道:「你今天赚了大笔银子,可以请我喝酒吗?』 
秦夕照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我倒不知道,陆大侠也是要找人请喝酒的吗!好,好,奸!』又笑道,「不过这个时候,哪有地方喝酒?』 
陆商阳道:「无所谓,找地方弄几坛子酒,哪儿喝都成。难不成当真要一本正经相对而饮?太拘束了。』见那冯清虚欲开口留客,忙道,「老冯,免了,我知道你已经心痛得掉了不知道多少斤肉了,我今天就不再教你破财了。』 
秦夕照忍俊不禁,道:「若陆大侠不嫌简陋的话,请到在下居处一叙吧。』 

陆商阳望著杯中酒液。色泽是一种奇异的绛红,香得也分外浓烈,但却从未闻过这种酒香。 
秦夕照笑道:「是用此地一种野花酿成的酒,只是香,却不容易醉。你知道,我酒量太浅了。不过,今天既然遇到你不嫌弃,我们就一醉方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陆商阳道:「以你武功,为何却在江湖上藉藉无名?以你一式裂天旋,已足以扬名江湖。我倒不懂,你为何要靠卖字卖画为生。」 
秦夕照眉梢微挑,唇角轻扬,淡淡笑道:「陆庄主,你这辈子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叱吒江湖,号令群雄?』 
陆商阳道:「不错。』 
秦夕照笑道:「那便是你我的本质不同之处。我虽然出身江湖但我并不想埋没在江湖。』 
陆商阳道:「埋没?难不成你想出将入相,高官厚禄?』 
秦夕照道:「不错。』 
陆商阳道:「那你为何不参加科举?那该是最便捷的方式。』 
秦夕照脸色一沉,眉梢眼角一瞬间竟有煞气闪现。陆商阳心中一悸,知道自己问错了话,但却实在不知道自己错了哪里 
秦夕照脸色已平静,淡淡道:「我有我的原因。』 
陆商阳何等阅历,忙替他斟满酒,道:「朝有酒今朝醉,来,干。」 
秦夕照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仰头喝乾。 
「你本来出身世家,为何却要占山为王,啸聚一方?』 
陆商阳喝了一大口酒,道:「大概是当大侠当腻了,换种活法。不过这也没我想的那么好当啊,成天来捣乱的不少,烦死了。我这人太怕琐碎事了,偏生那些兄弟又都是粗疏人,豪气惯了,我自己也是放纵惯了,很难约束啊。』 
秦夕照微微一笑,道:「你重情重义,那是好事,但也有坏处。』 
陆商阳见棋盘上有一局残棋,便走过去细看。秦夕照笑道:「怎么?有兴趣?那陆兄就来破我这残局如何?』 
陆商阳棋力本来高强,也有心一试,便执了一枚白子放下。下了几著,陆商阳便发现这黑白劫中实是战场,千变万化。 
陆商阳著著抢攻,秦夕照微笑道:「何必出此下策,步步抢著。不闻兵法有云,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 
下了半个时辰,秦夕照的黑子被陆商阳吃了一大片。见陆商阳落棋犹豫,不由笑道:「就势取利,刚决柔也。看来,趁火打劫实非你之风范。』 
陆商阳被他说中心思,脸微微一红。秦夕照鉴貌观色,笑道:「棋局如战场,你难道在战场上,也这般心慈手软?那可不像我听说的卧龙寨大寨主的作风啊。』 
陆商阳笑道:「你我又非仇敌,何必争个你死我活?』 
秦夕照微哂道:「那可难说,世事变幻无常,说不定明日你我就成了仇敌也不定。』伸手拈了黑子,轻轻落下。 
陆商阳张大眼睛,一个不察,自己就失了一大片河山。不由得赞道:「敌志乱萃,不虞,利其不自主而取之。这一招声东击西玩得好啊。』回想自己带兵作战的经历,不由得叹道:「若是那次出战时,我能按此计而行,怕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弈至第一百零五著时,陆商阳遇著了个连环劫,心知已有败无胜,不由得哑然。不再落子,叹道:「你实在是高明,我甘拜下风。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夕照拂乱棋局,笑道,「你既认输,倒也不用细数,输了几何。』 
陆商阳道:「听秦兄适才所言,也是精通兵法之人。可否讨教一二?」 
秦夕照笑道:「你要考我么?』 
陆商阳道:「真心求教。当日我率众破了一阵,损失却著实惨重,令我心中郁闷了好一阵子,事後一直在思索有无更巧妙的破法。可否借笔墨一用?』 
秦夕照取了纸笔,陆商阳在纸上画了一图,秦夕照接了,在烛光下细看片刻,便依著此图,布局对阵,指点解说。 
陆商阳听他讲说,不由得叹道:「经你这般一说,茅塞顿开。』 
秦夕照笑道:「你已经很不错了,平日大概也带兵带得多。』 
陆商阳摇头道:「差得远。我是江湖人出身,哪曾对行兵布阵感兴趣。只是到了那份上,不学不成。』望著秦夕照,道,「倒是你,武功不必说了,精於书画,兵法谋略一道却也如此渊博,我实在佩服。』 
秦夕照淡淡笑道:「纸上谈兵,有什么佩服的?未有展才之处,倒是我大大的遗憾。』 
陆商阳注视著他,眼中若有所思。半晌,目光落到几上一张琴,道:「秦兄,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秦夕照眼角一弯,笑道:「在下只为知音而奏。』 
陆商阳碰了个软钉子,乾笑道:「是陆某冒昧了。』 
秦夕照五指在琴上虚拨,道:「闻听陆商阳七星龙渊为上古名剑,陆兄的剑法也是独步天下。若陆兄肯为在下试演剑法,便是看得起我秦夕照,我自然也不会吝惜这一曲。』 
陆商阳犹豫,龙渊剑法乃师承之後自己加以改进,确如秦夕照所言,乃是独步天下的剑法,若非到紧要关头,是绝不轻易使用的。 
目光一抬,只见秦夕照唇角含笑,眉棺眼角却似笑又非笑,用尽笔墨也描述不出他这副神情。陆商阳心中一动,难以自持,一声龙吟,拔出龙渊道:「好!秦兄不吝惜一曲,陆商阳也不吝惜这剑法!』 
陆商阳回头望去,只见秦夕照怀抱古琴,踏著月色而来。青色衣袂翩然翻飞,如玉容颜上浮现淡淡笑意,眼中却有江南烟雨,迷离如梦,看不清他的心。 
陆商阳想,自己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这个沐浴著月光而来、宛如仙人的青衣男子。忘不了他唇角那一抹轻浅笑意,忘不了他这一曲。 
月色如水,溶溶地铺在地上。 
龙渊带出一溜光芒,如龙般游走於九天,散落满天银星,熠熠生辉。 
秦夕照指尖在琴弦上一触,琴音响起。琴声亦如水,响在寂静无声的夜晚。 
弹琴的人唇边带著个浅浅的笑意,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仿佛有轻烟笼罩,雾蒙蒙的,瞳仁中映出那个月下舞剑的矫健人影。 
月光仿佛在秦夕照身上披了一层银色的轻纱,他的眼睛却比月光更清澈,星光更柔和。陆商阳的眼睛无法离开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仿佛有一层薄薄轻烟,淡淡雨雾,那是令人心颤的美,也是可以让人产生饥渴感的美。 
剑的寒冽,月的清冶,琴的悠扬,两个人的心醉神迷。一瞬间,陆商阳有种感觉,若是时间能凝在此时此刻,那便好。 
可以忘了江湖上的血腥,战火中的残酷,只是,仅仅是,如此的心醉神迷。那该多好。 
那只是个梦吧,终归会曲终人散,了无痕迹。唯余音萦绕於心,久久不绝。 
一曲既终,陆商阳道:「敢问秦兄,适才所奏之曲是?』 
秦夕照一笑道:「什么都不是。见陆兄龙渊剑法,确实矫如游龙,如登临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深远,千回万转。在下斗胆作一曲,各为龙渊,以记今日一观陆兄神技。』 
陆商阳笑著摇头,道:「恭维话就别说了,来,喝酒!』 
见秦夕照面有为难之色,笑道,「怎么?还怕喝醉了不成?能喝到醉个不省人事,不也是一大快事?』 
秦夕照无奈,笑道:「也罢,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吧。』 


第二章 
酒坛很快便被喝空了。陆商阳用指节在酒坛上叩著,一副意犹末尽的模样。 
秦夕照眼神如醉如迷,朝著他微微一笑。 
「酒也喝完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陆商阳没有收回视线。他的眼光,凝在那张如玉琢成的脸上,移不开。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陆商阳还有要拜托别人的事?』 
「你来我那里,好吗?』 
「你有那么多的兄弟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因为你是人才。』 
「……你的酒还没醒吧?』 
陆商阳道:「我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清醒。』 
秦夕照笑道:「说自己没醉的人,一般就是醉了的人。』 
陆商阳注视著他,道,「你明白,我是认真的。』 
秦夕照叹了口气,道:「还是等你酒醒了再说吧。』 
陆商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秦夕照一时半刻是说服不了的。苦笑道:「那我以後若要找你,就到这里来成吗?』 
秦夕照笑道:「你不回去?还在这里逗留?』 
陆商阳道:「我拜访一位朋友,还将在此地盘桓些时日。』 
秦夕照点点头,道:「不过,我可不保证我什么时候在。』 
陆商阳微笑道:「你总有在的时候,是不是?』 

陆商阳跟秦夕照坐在湖畔。此时已是深秋,枫叶红如血,如同夕阳的颜色。 
秦夕照轻轻拂去落在身上的红叶,望著天边那艳红的晚霞。天地似乎都沉落在这片艳丽的残红之中。 
「酒也喝够了,我想回去了。』 
陆商阳笑道:「我到你家找了你多次,总算找到了一次。你急什么?』搁下酒杯,对秦夕照道,「走,拥翠楼去。』 
秦夕照张大了嘴合不拢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敢情你找我出来,就是要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 
陆商阳看怪物似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倒说说看,我该到哪里去?』拉了他衣袖便走,道,「成了婚我自然对烟霏一心一意,我还不趁现在出去风流快活,更待何时?』 
秦夕照哭笑不得,陆商阳力气又大,任他拽著到了拥翠楼。 
这拥翠楼颇为雅致,四周干竿修竹,不亏了『拥翠』之名。秦夕照心中暗想陆商阳倒真是轻车熟路,这般精雅不俗的妓院他也找得到。 
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满面堆笑地迎上来,陆商阳一边跟她搭话,一边坐下。秦夕照却是无聊地坐在那里喝茶。茶倒真是好茶,新绿清醇。 
那女子的一双眼睛,却一直盯在秦夕照身上。秦夕照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这妈妈怎么这么不会做生意?瞪了她一眼,眼光却生生地钉在了她身上无法移动。 
女子大约三十余岁,想来年轻时候也是个极出色的美人。只是在风尘中太久,浑身都是风尘味,再妩媚也让人看了不舒服。 
秦夕照阴沉了脸,这女子唤起了他某些遥远的记忆。那女子对上他的眼神,手中捧的茶杯失手摔碎在地,惊呼道:「你是夕照!』 
秦夕照手一颤,瞪著她细看几眼,又扭过了头去。 
女子道:「你……你不认识我了?那时你还小……』 
秦夕照脸上似戴了个面具般,冷冰冰地道:「你认错人了。』 
女子道:「我是如月啊!你娘……你娘她……』 
秦夕照浑身一颤,脸上的面具顷刻间碎掉了。道:「我娘怎么了?!她没死?」见如月眼中含泪,却不言语,叫道,「你说啊!我娘是不是还没死?』 
如月流泪道:「你娘确实死了……你娘在你被带走当天夜里,就自尽了……」 
秦夕照垂下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面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她……她有什么话留下来吗?』 
如月道:「只有一句。』 
「什么?』 
如月慢慢道:「她说她恨,恨那支凤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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