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花悟 (上) (汗...这个是第三个版本,而且是最接近he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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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花悟 (上) (汗...这个是第三个版本,而且是最接近he的)-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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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紧了怀中的女子,烟霏,是我负了你。不管我是否娶了你,我的心,始终不曾全部在你身上。我已无法再补偿你。至少,让我杀了害死你的人。为了你,我再不能手下容情。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陆商阳,你若是要为她殉情,就请便罢?也省得我动手了。』 
秦夕照的声音响起,似远,又似近。陆商阳慢慢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睛已被怒火与悲愤燃烧成血红。 
「秦夕照!我要你的命!』 
龙渊带出一串血珠。秦夕照大吃一惊,立即拔剑回击。陆商阳震怒一击,当真有雷霆之势,两人相隔本近,猝不及防,仓促一让,左臂已被划伤。 
「将军!』薛惊雷和杜眠风大惊失色,便要抢上。秦夕照暍道:「退後!全部让开!』 
陆商阳剑上压力越来越重,秦夕照心中也越来越惊,越来越怒。杀了一个云烟霏,而且还不是自己动的手,你就恨得这副样子,非要把我置于死地?也不禁佩服陆商阳的体力和斗志,已经剧斗一个多时辰,又受了伤,还能占自己上风。 
陆商阳剑法威力更强,雷霆万钧。秦夕照见他眼睛血红,招招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心下也不由得一寒。 
两人缠斗在一起,弓箭手也不敢异动,生怕误伤了他,眼下陆商阳既与自己交上了手,不管他是想杀自己,或是想逃出生天,都定然会步步相逼。都怪自己一时大意,心下大悔。 
秦夕照心下愈来愈怒,陆商阳剑剑沉重,当是要把自己一剑斩於剑下的架势。他手伤未愈,使剑不如往日灵活,加之本身武功稍逊陆商阳一筹,面对陆商阳如疯虎般的缠斗,实在是有些吃力,时间长了,恐怕吃不消的反而是自己。心念一动,转身飞掠,只要能离开陆商阳一丈以上,就能以强弩取他性命。 
陆商阳看出他的想法,哪里肯放,立即跟上。两人一追一赶,登上了一个峰头。陆商阳横剑在手,怒道:「秦夕照,我只恨我为什么直到最後还对你有幻想!』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秦夕照面无表情地道:「那是你自己傻,与我有何干系?』 
陆商阳喝道:「你杀我无妨,你不该杀雷霆,不该杀烟霏!』 
秦夕照怒道:「我还没有出手,人死了你都怪我杀的,如果是我一剑杀的,还不把我千刀万剐?』 
陆商阳道:「不错!』 
秦夕照一口浊气涌上胸口,不再说话,一剑刺了过去。两人又斗在一起,这确实是生死相搏,一方稍有个闪失,龙渊与承影皆是上古神兵利器,刀剑无情,立判生死。 
天色已浓黑如墨。雷声已在头顶响起 
陆商阳大喝一声,一剑劈了过去。 
两人相差,本不在剑术精妙上,而在内力修为上,秦夕照好多务杂,所精甚多,内力修为便不如陆商阳精纯。况他年纪本比陆商阳小了几岁,也不如他深厚。陆商阳悲愤交集,全力出剑,他本来手伤未愈,喀地一声,右臂臂骨已脱臼。大痛之下,长剑险些脱手,不由低呼一声。 
陆商阳龙渊已递自他左胸,眼看便可一剑毙他於剑下。听他闷哼一声,心中一凛。一个闪电劈下,把秦夕照的脸照得清清楚楚。依稀,那脸上有孩子般的痛楚和惊讶。 
陆商阳心上仿佛一个大铁锤重重击下,自相识以来的一切如电光火石般在脑际掠过。剑顿在半空便缓了一缓。一瞬间心中犹豫:是刺下去,还是不刺? 
秦夕照反应何等敏捷,见他迟疑,剑交左手,一剑直刺下去。陆商阳心神动荡,不防他突然出手,「啊』地一声,那承影剑何等锋锐,竟已穿胸而过。 
陆商阳抬头望他。一股鲜血狂喷而出,两个人的脸上、衣上都是殷红点点。闪电过处,两人互相凝望,眼中都是无尽的惊疑。 
一个霹雳从天而降,仿佛要把人世间的一切都炸得粉碎。 

不,不,不。我不想杀你,我真的不想杀你。不,我想杀你,但我不想你死。是剑太快,快过我心中所想,我还来不及想,我的剑便已出手,是承影,是剑太快,太利!不,不,不,我不想杀你,不,不,不,不,不! 
你真的杀了我?那夜你笑著弹那曲广陵散,真的只是我的梦境?我只是你通向野心的阶梯?我对於你,除了利用,别无价值?你笑著抚琴,任鲜血四溅仍始终平静如故,你宁愿毁掉你的手也要救我的命,而现在,你却亲手杀我? 
如果我还在做梦,就让我快点醒来。告诉我,这是噩梦,这只是个梦,会醒的! 
如果那夜真是梦,就让我永不醒来。告诉我,那个梦境,是我的真实,永不醒! 
不,不,我会说,不用等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不用等到海枯石烂的那一天,我承认,我现在就承认,我在意你,非常非常在意你,所以,我宁愿跟你纠缠,追逐!我不要我的野心,我不要再去复仇,我不计较世俗的眼光!为什么时间不能倒转,岁月不能回头?上天,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你让我收回这一剑! 
你终於还是杀了我。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我对你做得还不够?你说我总问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你要杀我,你又为什么要救我?你带我一同升到云端,又把我自云端上推下来?你要我尝试从天堂到地狱的感受?为什么? 
我要杀你,是因为我在意你,在意到我恐惧的地步。我本是翱翔九天的鹰,却被你羁绊在此,无法挣脱。杀了你,我就可肆无忌惮,任性妄为。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在意你,在意到我害怕的地步。我本可以如青龙般遨游九天,可是,这条龙,却因你的一笑,再无法脱身,为你所绊,为你所迷,为你痴狂。 
所以,我只能杀你。如果时间倒转,这一剑,我还是会刺下去。即使,我醉心於你的笑容,你的温柔,你的一切。即使就想在你的怀中合上眼,永远睡去。 
所以,我终究会死在你剑下。即使知道你下一剑便会刺穿我胸,那一剑,我还是刺不下去。你握剑的手,曾经为我而鲜血淋漓。你的唇角,曾对我展现最美的笑容。 
好吧,一切都结束了。 
好吧,一切都结束了。 

秦夕照抽出了剑。真奇怪,自己从来没发现,剑穿过一个人血肉之躯时,感觉竟是如此恐怖。那种感觉,让人发疯。 
陆商阳站立不稳,往後退去。 
後面便是山崖。 
这个山崖,总该是不归路了吧 
那个人在眼前消失。 
不自觉地伸手去握他的手。 
可是,在指尖即将相触的一瞬间,又都缩回了手。 
真奇怪,两个人仿佛在照镜子似的,做著同样的动作。 
於是,对方在眼里消逝了 
如果,用力握住那只手,一切都会改变。 
可是,他们都放手了。 
放弃了去爱。 
毕竟那是奢侈的东西。 
是的,结局只有一个。不会变的结局。 
秦夕照弯腰拾起遗在地上的龙渊,望向深不见底的崖底。很黑,比夜更深更黑。有如人心。 
又是一个响雷劈下,大雨瓢泼而下,仿佛要把天地间的一切都冲个乾净。 
秦夕照举起龙渊,掷了下去。一道寒光,直坠崖底。 
从你开始,从你结束。 
从此之後,天地之间,再无任何人可束缚我,任何事可蹑绊我。 
秦夕照从这一刻起,便重新活过。 
大雨落在身上,倾刻间,浑身便已湿透。 
只是为何,落在脸上的雨水,流至口中,竟品出咸涩的滋味。 

赵构入了军营中,示意左右噤声,迳自入了秦夕照营内。秦夕照青衫上沾满血迹,但神情却安闲自在,睑上带著个淡淡的笑意,手中端著一杯酒。 
「今宵有酒今宵醉,莫使金樽空对月。王爷既然来了,为何不也来喝上一杯?』 
赵构凝视著他。他显然已有几分酒意了,脸上薄薄一层潮红,仿佛似肌肤内渗出来的红色的水光。 
眼睛斜睨赵构,眉梢眼角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态,唇角微挑,勾勒出一个极动人的弧度。赵构虽然知道时候确实不对,心中仍是一荡。 
赵构坐到他对面,倒了一杯,一口喝下,道:「这等地方,倒也有这般好酒。』 
秦夕照又喝了一杯,笑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会须一饮三百杯……』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去拿酒壶。 
赵构这时才确定他当真是喝醉了,心里好气又好笑,又是奇怪。这个时候,他却跑到这里来喝酒?喝一杯便罢,本来没几分酒量,还拼命灌,这不是胡闹吗? 
秦夕照站立不稳,往一旁便倒。赵构一惊,伸手扶住他,看他面色红得彷佛要滴出水来,心中好笑,不会喝就别喝,喝成这样难受的是你自己。伸手用力摇了他几下,在他耳边叫道:「醒醒,我还有话问你。』 
秦夕照不理他,继续笑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赵构盯著他,脸色有些奇怪。一手扼住他脖子,冷笑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你剑已出鞘,还有後悔的余地吗?』心念一转,冷笑道,「好啊,你是觉得人生在世不称意吧?我现在就叫你去弄弄扁舟。』 
秦夕照晕头转向,看到赵构一个变成了两个,一时又变成了陆商阳。 
赵构一手拉著他,把他拖到水旁,没头没脑地往里面浸。一旁的杜眠风看得吸口冷气,忍不住道:「王爷,那里面全是血……』 
赵构淡淡地道:「他自己杀的人的血,怕什么?我倒真想让他尝尝陆商阳的血,是什么滋味。』 
浓重的血腥味,总算让秦夕照清醒了过来。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水,衣衫尽湿,皱眉道:「王爷,你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办?』 
赵构笑道:「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方法让你醒酒?夕照,你的酒量实在糟糕,我劝你,若不想坏了大事,就不要喝酒。』 
秦夕照按著头,良久方道:「王爷为何来此?』 
赵构淡淡道:「我带兵离开京师,路经此地,你也跟我一同走吧。』 
秦夕照奇道:「上哪?为何要离开京城?』 
赵构道:「宋辽争战那些年,早已是国力衰微。如今金兵压境,京城已是危如 
累卵,我没兴趣留在那里,傻等著金人攻城。他们要死守还是议和,由著他们去吧,我还是先观望的为好。』 
秦夕照沉默片刻,道:「你毕竟姓赵,是嫡系皇子。』 
赵构道:「没错,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想保住这自家的江山。然而,你觉得我是该在这时候篡位呢,还是夺权?』 
秦夕照哑然。赵构说得有道理,这时候,怕做什么,都是,错,错,错。就像一座大屋,已被白蚁蛀空,随时会崩塌。大屋内部都已经空了,还怎么支撑得住重量? 

细雨绵绵,雨润苔痕。不知不觉,已入了春。 
有人敲门。秦夕照说了声:「进来。』依旧怔怔地注视著那片雨雾。 
来人却是林岩。他道:「秦公子,王爷请你过去。』 ; 
秦夕照笑道:「今天怎么了,竟劳动总管大人亲自来请我?不拘叫谁来说一声就行了。』 
林岩愣了一愣,盯著他却失了神:「真像。真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秦夕照听到了,问道:「您老人家上次就说我像谁,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像谁吗?』 
林岩看了他半日,道:「你可以答应我,今天我说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讲吗?』 
秦夕照点头。 
林岩又迟疑了半晌,方道:「秦公子,你姓秦,是跟父姓还是随母姓?』 
秦夕照愣住,半日道:「我也不知道。』转身出门,心弦却被林岩一句话触到了最脆弱的地方,一阵阵发痛。 
进了赵构书房,秦夕照笑著一拱手,道:「王爷,有什么事找我?』 
赵构看著他,眼中却没有笑意。秦夕照不由得心生戒备,赵构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要找麻烦的时候。 
赵构却又笑了,道:「夕照,我问你,一个人从万丈悬崖上跳下去,会怎么样?」 
秦夕照心中一寒,几乎是机械地回答道:「粉身碎骨。』 
赵构点点头,道:「没错,是粉身碎骨。不过,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得有点什么粉碎的东西留下来吧?』 
秦夕照已知道赵构想说的话了,脸色大变。赵构身为王爷之尊,竟对一个陆商阳的生死如此在意,要在那山崖下搜寻尸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百务缠身,居然还有心情去布置这般事情。 
赵构背回身去,道:「你该下去搜寻的,你却没有。你心中,还存了万一的指望吧?』 
秦夕照木无表情地道:「万丈悬崖,下面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本已重伤,绝无生理。』 
赵构似笑非笑地道:「可惜,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话锋一转,「不过,本王要你做的事,你好歹也算是做到了。虽然,不尽如人意。我也遵守诺言,皇上已下旨封你为甯远侯,并赐了一处宅第。从今日起,你就可以搬去,不必再住在我府上了。我知道你住得很不痛快,没一夜睡得好。』 
秦夕照笑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赵构道:「你再替我办件事。你可还记得,当日那本是望陆商阳去剿灭的河东王善?』 
秦夕照道:「自然记得。王爷是要他的命呢,还是如何?』 
赵构道:「那比起卧龙寨,更是乌合之众,我只要这人的头便是了。」 
秦夕照道:「小事一桩,在下自当效力。』 
是夜,王善军中大乱。王善半夜在大帐中被人刺杀,只余尸身,一颗头竟不翼而飞。 

春意已浓,丝垂翠缕,叶凝新碧。 
秦夕照无聊地骑在马上,穿城而过。那个黑布的包袱挂在他马背上,秦夕照瞟了一眼,总算没渗血了。摇摇头,江南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而亦城已经是势如烽火。 
忽见一个官差打扮的男子,打马急奔而来。那马却是万里挑一的良驹,膘肥体壮,全身黑毛光亮,极是雄健。骑马之人一身官服,煞是剽悍。 
秦夕照眼角余光扫到那人腰上一块金牌,眼光一凝。那是皇上御赐的腰牌,可通关放行。 
这人必然是个信使,他送的是什么信?难道……是送给赵构的? 
秦夕照心念一转,不及细想,拍马追上。待得行到一片茂密树林里,拍马拦在那人面前。 
那身著官服之人喝道:「你是何人?胆敢拦我去路!』 
秦夕照扫了一眼他腰间金牌,道:「你可是送信给康王的?』 
那人一怔,秦夕照知道自己所料没错,从马上一跃而起,出指如风,点了那人的|穴道。从那人怀中摸出那封印有金印的信,扫了一眼,确实是皇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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