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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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第5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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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全立时道:“我娘有什么不是!新妇进门给婆母敬茶难道不是规矩?”

    贾桂移目瞧她弟弟,贾萌低声道:“我们猜,他俩忘记了。”

    贾桂也觉得有些尴尬,思忖道:“规矩不是律法,约束力本来有限。倘若违反了规矩而并无后果、或是后果没人在乎,规矩就没了约束力。”她又想了想,“直白点说,就是三叔三婶纵然忘了给大太太敬茶,并没有人提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韩全本来满腹都在替他养母冤屈,闻听他们姐弟两个所言,愈发恼了:“既这么着,将规矩废了岂不好?”

    贾桂道:“本就该废了。她又不是三叔的娘。”

    贾萌喊道:“停!你俩可别吵起来!”

    韩全哪里肯听,驳道:“偏我娘却是他老子八抬大轿抬进荣国府的正儿八经的嫡妻!”

    贾桂道:“依我说这个规矩早该废了。人是老爷娶的,干三叔什么事?三叔小时候她也没照看过、半大了也没管教过,巴巴儿要认她做母亲,三叔能愿意么?你瞧三叔对二姑姑多好。除非拿规矩硬逼着他,偏他并不稀罕规矩。或是让三叔瞧老爷颜面……”

    贾萌急的跺脚,打断道:“姐姐、我的亲姐姐!快别说了!”

    贾桂不理他,顿了顿又说:“全叔,你心疼太太还不是因为太太对你好?她对旁人并没有对你那么好,你不能指望旁人也心疼她。各得其爱罢了。”贾萌踩了贾桂一脚,疼得她“哎呦”一声。

    韩全怔了。贾萌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叔三婶并不是故意的,回头我提醒下老爷,让他宽慰宽慰太太。”

    贾桂甩甩脚面子,道:“萌儿这就是爱屋及乌。他与你两个交好,顺带也敬重太太些;太太也是一样的,瞧在你的份上对萌儿比对旁人好些。谁还能无故瞧得上谁么?”

    韩全冷笑一声:“大姑娘说的是。我本不该指望旁人瞧得上我母亲的。”站起来就走。

    贾萌喊道:“上哪儿去?”

    “指望不上旁人,我得自己去安慰我娘。”

    贾萌眼巴巴瞧着他走没了影子,抱怨道:“姐姐!他心里不痛快呢,何苦来给他添堵。”

    贾萌叹了口气,搭住贾萌的肩膀:“我只是心里头不自在。”

    贾萌瞧了她一眼:“哎呦,谁惹大姑娘不自在了?”

    贾桂撇嘴道:“三叔许是当真不记得了,他本来随性;三婶是个四角俱全的,怎么不提醒他?拜堂的时候只要躬个腰就好,敬茶却是得下跪磕头的。”贾萌眨眨眼。贾桂抬目望天,“三叔不喜欢给人磕头,我也不喜欢。平素我在太太跟前皆是行个万福的。想到来日我成亲,说不定也得给一个与我并不相干的女人磕头,我就满心的不自在。”

    贾萌没话可说,干巴巴坐了半日,低声道:“姐姐别不自在。全叔在我们家只仗着太太;太太没地位,他就如同没了根似的。”

    贾桂“哎呀”一声:“我竟忘了这个!”又跌足道,“怕是伤着了全叔,如何是好?我给他道个歉去?”

    贾萌横了她一眼:“你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还道什么歉?他打小心思就重……罢了,回头我劝劝他。”

    贾桂想了半日,方才委实唐突了,也委实不知如何道歉才好,道:“你去太太那儿,我见老爷去,让他赏赐太太点什么补偿一下吧。”贾萌点点头。

    贾萌遂起身去了邢夫人院中,韩全正陪她说话儿呢。见他来了,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贾萌赶忙给邢夫人请安。邢夫人见了他,果然欢喜了些。两个小的遂你一眼我一语哄邢夫人高兴。不多时,贾赦命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邢夫人喜之不尽,口里还说:“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个老婆子岂不糟蹋了。”四周丫鬟婆子使劲儿恭维。

    趁她领着人看东西的功夫,韩全拽了把贾萌,低声道:“是你说的?”

    贾萌道:“是我姐姐。她已经明白自己说错了,你别生气。”

    韩全哼了一声:“我拿什么生气!”回身看了看邢夫人,“我母亲待她不好么?不过是待她好的人太多罢了。”

    “哎呦小全大爷!人家女孩子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着。”

    韩全叹道:“老爷是看福儿姐姐颜面、福儿姐姐看我颜面。可怜我这实心眼的母亲,还当老爷心疼她呢。不若让她早些死心的好,何苦来弄这些假象。”

    贾萌道:“既然她看重老爷,哄哄她何妨。她若是外头那些女子早跟我祖父和离了。”

    韩全怔了怔,喃喃道:“规矩何用。”

    贾萌抬目看了他半日,奇道:“你今天怎么了?老规矩规矩的。这些年也没见你看重规矩啊?”

    韩全闻言眼神一跳,垂目道:“没什么,因我母亲之故有些感慨罢了。”

    贾萌哼道:“但凡说‘没什么’的必然‘有什么’,解释就是掩饰。”

    韩全想了会子,拉他到屋子外头的廊下坐着。又默然会子,道:“萌儿,你看规矩究竟有用没有?若是没用,定下来做什么的?”

    贾萌立时道:“这个,我们课外兴趣小组研究过。”

    “说来我听听。”

    贾萌兴致勃勃道:“规矩在制定之前必有规律。制定规矩者因为见多了范例、总结出了规律,遂依着规律制定出规矩,好让后来者依着规矩行事、可以少碰点壁。故此规矩务必符合规律,否则就是一纸空文。既是规律,就有条件。说白了,依然是戴上文明面具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为何新媳妇要给婆母下跪磕头?人家心里未必愿意给一个不是爹娘的外人磕头不是?然而只身嫁到婆家,儿媳妇多半为弱势、婆母为强势,此为规律。这个磕头之规矩便是告诉双方,弱者儿媳妇务必臣服于强者婆母。倘若没有这个规矩,儿媳妇不懂事,在婆家行事如同在娘家一般,少不得会被婆母修理,说不定还会被修理得很惨。而婆母又得费力气将儿媳妇调。教得听话懂事,也很累的。有了规矩,双方从一开始就依着规矩行事,儿媳妇少吃亏、婆母省力气。这个规矩的必要条件就是,婆母强势、儿媳妇弱势。一旦强弱颠倒过来,就不符合规律了,规矩也就无效了。”

    韩全闻言又怔了半日,道:“跟我母亲比起来,琮三哥琮三嫂子显见是强势了。我母亲又没个拿得出手的娘家。”

    “三婶子也没娘家仗腰子啊,人家靠的是自己。”贾萌道,“纵然忘了给太太敬茶,太太也没本事拿三叔三婶娘怎样。”

    韩全道:“犹如京中的小圣人。燕王将他困住紫禁城做傀儡最是不合规矩的,他也奈何不了燕王。”

    贾萌道:“皇帝家的事儿又另当别论了。一窝窝的乌眼鸡,不斗个你死我活不罢休。规矩更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韩全道:“天下这么多忠臣义士,竟没人愿意帮他。”

    “谁?小圣人?”贾萌老江湖似的摇头晃脑道,“忠臣义士才几个?想救他出京不过杯水车薪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终究重利者占绝大多数。纵然他奇货可居,谁又有那个本事当得了吕不韦?何况自古以来的吕不韦们就没得过好下场。吕不韦生得太早,还没有这么多史书可看,总结不出历史教训。不然,他未必会做那笔生意。”

    韩全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会子又张嘴又闭上,如此数回。贾萌愈发好奇,睁大眼睛瞧着他。良久,韩全抿了抿嘴,一句一顿的道:“吕不韦委实有功于秦。然他也委实过于张狂了。不然,嬴政未必非要除掉他不可。”

    贾萌摊手道:“你以为吕不韦帮嬴子楚父子俩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捞权么?难不成是为了扶危济困?”

    韩全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低声道:“可不是么……”

    贾萌奇道:“全叔,你怎么了?”

    韩全苦笑了下:“没什么,想历史作业呢。”

    贾萌哼道:“编借口编得这么没诚意!不想说算了呗。”

    “罢了罢了。”韩全搂了下他的肩膀,“多谢你过来帮着哄我母亲,告诉福儿我已想明白了、不恼她了。”

    贾萌捻捻自己光溜溜的小下巴,扮作捋胡须的模样:“如此甚好。”

    下午,韩全歇过午觉又过去哄了邢夫人一阵子,邢夫人干脆将原本预备给贾琮陈瑞锦的礼悉数给了他。韩全干脆利落的收下,端端正正给邢夫人叩了三个头:“母亲,将来我娶媳妇,必然孝顺母亲。”邢夫人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两步上前抱住他嚎啕大哭。

    安慰妥了邢夫人,韩全告诉小厮要出去逛逛,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单人匹马走了。径直走到大佳腊最大的商业街之一、中山大道,进了一家景德镇陶瓷特营店。伙计赶忙上来招呼,韩全直问他们掌柜的可在。

    话音未落,掌柜的匆匆从柜台后头跑了出来喊道:“大爷!”

    韩全道:“我只来告诉你一声。上回你说可以定制瓷器,我想了想。我家里什么都不缺,犯不着自己定制什么瓷器使。”转身便走。

正文 第617章

    韩全来到景德镇陶瓷特营店,撂下一句话便走。掌柜的忙喊:“大老爷来了!”韩全身形一滞。掌柜的两步赶上来躬身劝道,“大爷好歹见了大老爷再走。”韩全闻言立时大步走起来。掌柜的紧紧跟着他低喊,“好歹是大爷的亲舅舅!”韩全走得愈发快了。

    眼看还有不到三尺就是大门,便听有人喊了一声“七皇子!”韩全顿时僵住了。那人从后头跑着出来直追上韩全,双目微红轻声喊道,“七皇子!”

    韩全叹了口气,转身朝他作了个揖:“谢大人。”

    来者正是江西知府谢鲸。

    早年江西总兵徐宏造反,贤王司徒磐亲往平乱,险些命丧敌手。时任户部尚书林海依女儿林黛玉之言向圣人出谋,在老圣人旧臣中寻找亲近新君的子弟出任新江西总兵。圣人斟酌再三,择了勋贵定城侯府的嫡长子谢鲸。一则他祖父乃是老圣人心腹;二则他妹子谢贵人刚养下七皇子;三则此人原任京营游击将军,有领兵之力。殊不知那会子司徒磐已对他兄长心生罅隙,借平叛之机佯装遇险,实则趁乱暗中收编了徐宏麾下兵马,以土匪之名散入江西各地。谢鲸到江西后,手底下几乎没有什么可用之人了,总兵之职犹如虚衔。

    后圣人失踪、京城大乱。因恐乱臣贼子伤害天家血脉,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想着,须得设法保住主子的一条根、也算是替自己留个后路。可巧听说荣国府的大太太有意寻个儿子养在膝下,戴权拍案:“瞌睡遇上枕头,巧了!”遂与定城侯府、谢贵人合力定计,让谢家子弟求娶邢夫人之侄女邢岫烟。彼时荣国府要紧的人物皆已南下,贾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那么多,就把拦阻这门婚事给忘了。又趁剑南节度使方雄刚刚入主紫禁城之乱,将最年幼的七皇子司徒峑送出宫去,化名韩全,扮作国子监学正韩赫之遗孤。再顺着邢岫烟之手送那孩子入荣国府,养在邢夫人处。贾琮等人虽察觉了韩全的身份,因念着他只得三岁半,想来过几年就记不得小时候之事了,并没大防着。他们皆忘了还有个邢岫烟。

    那会子邢夫人独自被贾赦丢在京城,甚是孤苦。谢家待邢岫烟极好,时常让她请姑母“来我们府里坐坐”。邢夫人自打嫁入荣国府,外头的戏酒应酬皆由王夫人出头,王夫人倒台后则是她儿媳妇王熙凤出面,她这个堂堂国公府大太太根本见不着几处场面。定城侯府以邢岫烟之名与她往来,邢夫人欢喜得什么似的,故此时常带着养子韩全过去。那府里的太爷老爷太太奶奶皆喜欢韩全,成日夸赞、还送了他许多礼,邢夫人愈发愿意带他过去了。韩全出宫时虽小,与外家从未断过联络。外祖父、舅父甚至他生母谢贵人皆时常相见。

    天下分封之后,因井冈山上藏了个要紧人物,司徒磐刻意以匪盗乱江西。又把谢鲸的总兵换成知府、另用自己的人任总兵,从官到匪捏紧了江西。如此多年,谢鲸只巴巴儿戴了一顶知府老爷的官帽子,实在犹如司徒磐一条看管外宅之犬,根本无法帮他外甥谋夺地盘。七皇子遂一直以韩全之名在荣国府养着。前几年贾母病逝,贾赦将邢夫人连同韩全一道带回台湾府。谢鲸遂在台湾府开了家景德镇陶瓷铺子,悄悄与外甥往来。

    旧年年底,燕王司徒磐忽然命整顿江西、剿灭土匪。尤其派了人来给谢鲸下令,务必清剿袁州的弥勒教。江西大乱,谢鲸顿觉有了盼头。赶忙派了要紧的心腹来大佳腊,劝韩全向贾家挑明身份、请他们拥立自己为帝。他想着,司徒峑在贾家养了这么些年,与贾赦之独孙贾萌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贾家但凡不是傻子,必会弃了京中那位燕王、择立自家养大的孩子。

    不曾想司徒峑竟不大愿意。他来台湾府这么些年,岁数渐渐大了,能看得明白贾琮的心思悉数在扩张外洋和开启民智上头。台湾府的要紧机密他虽不知道,也能从贾桂贾萌口中听到些幌子,心里隐约觉察到他外家怕是在痴心妄想,故此再三推托。谢鲸得信后急了,特亲自赶过来相劝。

    韩全与他舅舅也有两三年没见过了,不便立时就走,只得住了脚步。乃向谢鲸道:“那事儿作罢了吧。”

    谢鲸忙劝道:“殿下,江山万里唾手可得,犹如光武中兴、名垂青史,殿下还顾虑什么?”

    韩全摇头道:“白日做梦。琮三哥和荣国府皆不会帮我们的。”

    谢鲸道:“那是他们还不知道殿下的身份!”

    韩全道:“知不知道都一样。这会子一统天下必要打内战,琮三哥决计不会答应的。他一心只惦记外洋之地。但凡由我朝之人占了去,谁占都好。昨日他成亲,请来的皆是我国出去开疆辟土的外洋国主,一个王爷都没请。”

    谢鲸又说一遍:“那是他不知道殿下身份!你乃天潢贵胄……”

    韩全打断道:“爪哇国主周小兰乃渔家出身,还是个女人,他一般儿待若上宾。这阵子他同几个国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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