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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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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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重入红尘。方家不曾养此子一日,他却毫不介怀、以束发少年之身一肩挑下方家重担。有情、有义、有德、有才。除了外室子的身份,哪一样不好?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他本为方大爷血脉。方大爷难道不是方大人的嫡长子?我丁某人是愿意相助易飞小爷的。来日方峥大了想将兵权要回去,也得问问旁人答应不答应。”

    刘铁顿悟,竖起大拇指:“原来如此!恩公好计。”

    次日二更天,丁忘机召集了身在成都的方雄余部要员二十余人议事,便是在贾琮拟对子的那处地下大厅。丁忘机指着刘铁道:“这位刘兄弟是一直跟着老太太并各位小爷的。方将军让裘良那贼害了,大伙儿有些士气低落。我听刘兄弟说,如今易飞小爷极出息,方家诸事皆好,遂想着让他来同大伙儿说说。”

    刘铁站起来向大伙儿作了个团揖,道:“辛劳各位大人兄弟!老太太、太太、奶奶、小爷、姑娘们都好。”遂细说起方易飞这些日子何等英明神武、何等出息了得、何等上孝长辈下敬袍泽来。又提起他的身份,说是天人下界渡劫的。

    众人听得个个欢喜,宽慰道:“大人在天之灵可安!”

    刘铁末了惋惜道:“只可惜是外室子。依着小人看,易飞小爷比旁的几位都强。”

    丁忘机亦叹道:“若非外室子,哪里能逃出这一条性命来?如此说来,大太太竟是立了功的。”一句话便将“不容人”的帽子扣在了方大太太头上。

    刘铁低声道:“怕是这位小爷的生母身份不高。”

    下头有个官员捋着胡须道:“纵是身份不高,记在旁的姬妾名下也罢了。”

    丁忘机思忖道:“保不齐是方大人诚心将他送入道观、以图留条后路也未可知。”

    方才那个官员不禁击掌:“丁先生说的是!俗话说,君子防不然。方大人平素行事周密,岂能容亲孙子流落在外头?且这易飞小爷瞧着文能提笔做赋、武能领兵杀敌,哪里像是寻常道观里头日日念道德经长大的。显见方大人安置了人教导于他。”

    丁忘机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必是如此!”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将此事盖章定论了。旁人纵然起疑……何必起疑呢?方大人特特落下这一暗子岂不是更好?大伙儿心下暗暗明白,这个易飞小爷保不齐便是后头数年大家之主公,纷纷烦劳刘铁多说些他的事。刘铁也不辞辛劳说了半日。

    下头有人道:“不知何时能见一见这位小爷就好了。”

    刘铁道:“眼下奸王的人追的紧,老太太不敢放他进成都。”

    忽闻有人朗声道:“各位大人肯于危难中不见弃,皆是我方家忠良,方某岂能不来相见?”众人忙循声望去,只见一少年负手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年岁虽小,脊背笔直,通身的气派便是不俗。细看其面容虽清秀却暗透杀气,眉眼儿有几分像方雄,登时明白这就是刘铁所说的易飞小爷。

    丁忘机心中大惊,忙拿眼去觑刘铁;刘铁杀鸡抹脖子一般使眼色摇头。丁忘机心中咯噔了一下:不是刘铁领来的。只是他也不惧,终究是个女子罢了。赶忙站起来躬身下拜:“小爷。”

    方易飞叹道:“家逢大难,哪里还称得上什么小爷。方某正领兵为匪,诸位大人先生若瞧得上我,称呼一声‘方将军’也好。”众人早站了起来,纷纷抱拳行礼,口称“方将军”。方易飞又向丁忘机深施一礼,“听方勇将军说,这些日子皆是丁先生在城中主持大局,连我们阖府老幼也是丁先生施计救出。大恩不言谢,末将记下了。”

    丁忘机还礼不跌,口里说:“岂敢岂敢!不过是为下属之本分罢了。”忙让出上首主位。

    方易飞也不客气,当真坐下了。乃唏嘘一声:“这些日子,地裂天崩,一言难尽。好在如今有否极泰来之相。承蒙上天不泯,替我方家留了后路。诸位大人,”她站起来向下头的人深施一礼,“谢诸位大人不离不弃,我方家来日东山再起,必有厚报!”

    谁不知道蜀王在查方家的宝藏?众人眼珠子一亮,都道:“我等受大人恩典,感念于心,岂求回报?”方易飞后又说了许多话,多为鼓舞士气之言,其中不乏斐然文采,皆不及“必有厚报”四个字悦耳。

    方易飞又说:“方勇将军将军至今尸骨不全,请问丁先生,可知道奸王将他葬在何处么?我此来成都便是有意寻到英骨,好带回去厚葬。”

    丁忘机思忖道:“我倒是大略知道所在,只不详尽。既是将军有命,晚生明儿就去打探。”

    方易飞一躬到地:“多谢先生。”

    一时众人散去,方易飞自然是留下来同丁忘机、刘铁再商议会子的。丁忘机将她引到一间密室,不待说话,刘铁先急着问:“小爷怎的来了成都?何其凶险!如今满大街都是奸王的探子,让他抓了去可如何了得!”

    方易飞笑向他行了个礼道:“让刘大哥担心了!”轻叹一声,“方勇将军遇难之前怕是有些预感的,故此给我留了封信,细说了丁先生之大功。并画了此处密会所在的地道机关图纸。前儿我见刘大哥去成都打探消息不曾回来,便猜许是诸位有事要议,遂依着方将军信中的地址摸到了这地道。”乃笑道,“亏得他描画得详尽,不曾误触动机关。”

    丁忘机与刘铁皆大惊,互视了一眼。丁忘机叹道:“方勇将军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方易飞眼圈儿红了:“可叹我早年不知他忠心至此,竟有几分猜疑,愧疚难安。英魂已去,又无子嗣,无法弥补。唯有来日大事得成,替他在宗族中过继个儿子以承香火了。”

    丁忘机道:“还是小爷想的周全。”乃问道,“小爷可是一个人来的?”

    方易飞得意道:“可不是!我只拿着一个地址便寻到了此处,又只依那一张图纸便寻到你们了!”面上顽童之态尽显。

    丁忘机与刘铁又互视一眼,丁忘机道:“小爷可能将那图纸拿给晚生瞧瞧?有些机关晚生不曾告诉方勇将军。”

    方易飞忙道:“因恐事有不测让奸王的人抓住,我没敢带在身边,只记熟在心了。既是还有别的机关,还请丁先生再画一张给我。”

    丁忘机想了想:“也好。明儿我替小爷另画一张。”

    “多谢了!”

    丁忘机遂引着方易飞从地道走到一处别院暂且安置,才一离开那院子,他回头淡淡的问刘铁:“怎么回事?”

    刘铁跌足道:“当真不知道!委实是我失察了。”

    丁忘机道:“罢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方勇竟藏了这心思!好悬让他哄过去。也是天照应,裘良帮我杀了他。如若不然,咱们早晚必死于此贼之手。只是三姑娘……”

    刘铁道:“三姑娘理会她作甚?幼女顽童罢了。”

    丁忘机道:“此女虽行事莽撞,胆量十足。能依着图纸找到地方且不触动机关,本事不小。”他又思忖片刻,“你看她说的可是实话?”

    刘铁道:“若不是实话,她如何能寻到此处?旁人并没有图纸。”

    丁忘机喃喃道:“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这地道乃是我父一个赤胆忠心的亲兵修的。年初时他不甚落入贾琮之手,因恐泄密,他竟自尽了。”

    刘铁嗐声跌足叹可惜:“好一位忠烈壮士!”

    “我从不曾疑心过他。”丁忘机道,“只是他还有个儿子。且……他仿佛还瞒了我一件要紧事。”虽拿不准贾琮所言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真的,丁忘机已起了几分疑心。“罢了,待我过了母孝再详查。”

    另一头,他二人才刚走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方易飞便从屋里出来,东张西望。有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抱拳道:“小爷。”

    “吕将军!”方易飞大喜,“将军瞧我装的还像么?”

    此人正是吕三丈,含笑道:“小爷装得极好。漫说丁忘机,连在下都要让小爷哄过去了。”

    方易飞松了口气,不禁咬牙:“好贼子!若非吕将军明察秋毫,竟是让这贼子得逞,我家的都成了他的了。”

    吕三丈抬目瞧了她一眼:“在下不曾说匪夷所思的评话儿不是?”

    方易飞忙抱拳道:“是我愚钝。”

    吕三丈叹气:“小爷哪里是愚钝,不过少不经事罢了。你打小养在富贵之家,事事有父兄相护,哪里见过这些人。”

    方易飞忙说:“后头当如何?求将军指教。”

    吕三丈含笑道:“后头便容易了。今日小爷已见过方大人心腹,且旁人皆是忠心的,心有歹意的无非丁忘机、刘铁罢了。小爷正经是姓方的,名正言顺。有了小爷,要不要丁忘记也无所谓了。回头小爷再领着大伙儿寻回方勇将军的尸身,人心可得。”

    方易飞眼神一动:“将军之意是,杀了他?”

    吕三丈道:“依着我的本事,杀一个书生容易。只是平白无故的杀了他,恐怕惹得旁人胡乱猜疑。不如寻人借把刀使使。”

    “谁?”

    吕三丈笑道:“横竖小爷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上回在下给小爷东西也没用了。不如送给蜀王世子。”

    方易飞想了想,冷冷的道:“也好。”又望着吕三丈笑,“此事又得辛劳吕将军了。”

    吕三丈道:“此事有趣,越热闹越好。在下乐得引风吹火、站干岸子。”方易飞嫣然一笑。

    次日一大早,贾琮身边的那个镖师贾五亲来蜀王府,说是他家三爷有要事求见世子。世子等他的信儿已经等很久了,向心腹道:“自打前些日子没来由的让我弄一场文会,他就没半点消息。如今只怕是有了结果。”

    心腹道:“只不知可是好消息。”

    世子轻轻抬目望了望院中的树梢:“他若查了许久打发人来说无事,那便是最好的消息。如今既有事——”他低眉一笑,“也是最好的消息。”

正文 第423章

    蜀王世子换好出门的衣裳到了外头,贾五行了个礼,道:“我家三爷请世子移步青羊宫。”世子点点头,只领了两个要紧的护卫跟着他走了。

    青羊宫里头香客仍多,贾五领着他绕了半日的路,从青羊宫前门进去后门出来,走进左近一座极破旧的小院子。世子抬目一瞧,贾琮正在里头逗两个三四岁的孩子玩儿,见他进来了只挥了挥手:“小二你好!”世子莫名松了口气。

    贾五道:“此处是廖守平道长的家。”乃引着他到了里头。

    这屋子实在太破旧,里头的摆设倒颇齐整,显见都是新买的。世子知道廖守平跟了贾琮,想必新近得了不少薪水。廖母并不知世子是谁,依着儿子的叮嘱送了白开水上来便走了。贾琮哄了孩子几句,撤身进屋来;贾五立时出去守在门外,世子遂吩咐自己带的人也去外头守着。

    贾琮喝了两口开水,“啊”了一声,美滋滋道:“秋天干燥,喝热水真舒坦。”

    世子道:“成都地气润,井水甘甜。”

    贾琮“嗯嗯”的点头,乃正色道:“上回我托世子使人演了文会那场戏,为的是试探丁忘机的心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裘大人告诉我,丁忘机极少饮酒,说明他酒量平平。酒量平平就容易醉。”抓住了我心情好就肯喝酒。“这种人纵然喝醉了也不会跟人说实话的,但他喝醉了写的诗词对子必须是他心里的真正念头。只是我没想到他没说自己作的对子,竟说了曹先生的。”

    世子眉头一动:“曹先生?”

    “曹沾,字梦阮,号雪芹,这诗联皆雅致有趣,只是没什么名声。这会子大约早死了。”小爷我都穿来这么多年了。“丁忘机那天在文会念的对子,‘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并非他自己所作,乃是曹先生之联。他大约是在哪儿听到看到,觉得极好;又因曹先生乃穷儒一个,没人知道……”

    世子奇道:“我深知丁忘机之才,何至于做不出一个对子?”

    贾琮道:“因为心有所念。”乃从袖中取出一张签子来,“这是我抄来的。原件应当在丁氏死掉的那个尼庵的某个有锁之处,回头世子自己想法子去找。”

    世子虽面上淡然无波,心中早已擂鼓一般。接过那签子一瞧,不禁睁大了眼再细看。反复看了数遍,呼吸渐重。半晌,手掌一收,将那签子抓成一团:“好一个,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那位曹先生不曾显名端的可惜。”又默然良久,世子喃喃道,“好大的胆子,佩服!”

    贾琮摇头道:“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这个世界上胆子最大的人,我错了。”乃又道,“锁着这个的不知是箱子柜子还是什么里头,除了这个还有许多别的东西,想必都有深意。对了,他那个也是装裱到一起的。”

    世子哂笑道:“也不知他手里有多少我父王的手迹。”乃向贾琮拱了拱手,“多谢贾先生。”

    贾琮道:“此事恐怕太折王爷面子了,还是别告诉他。”

    世子苦笑道:“都这份上了还顾什么面子,谁知道有多少底细在方家手里。贾先生挑了此处说话,不就是怕什么人听了去走漏风声。”

    贾琮点头道:“此人极精明,且王爷深信他,又对他母亲有情。没有证据,王爷未必会信。”

    世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纸团子,奇道:“他模样长得那么像郭枢,竟还打这个主意?”

    贾琮微笑道:“请问蜀国有几个人见过郭枢?”

    “还有《淄衣计》呢。”

    “评话也能算数?那评话保不齐就是有人因知道了此事、恐怕他这个聪慧绝伦的外室子回去抢家产、编排出来的。把黑的说成白的都不是事。”贾琮耸肩道,“纵然旁人疑心,能耐权势何?”

    世子轻叹一声:“何苦来。我父王对他不薄。”乃站起来向贾琮深施一礼,默不作声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三千兵卒将丁氏死的那小庵堂团团围住,世子亲领着人细细搜查,没费多大力气便在丁氏住的屋中一个锁着的顶柜里寻到了一个夹层。

    夹层里头东西不少。有定情的诗文、往来的书信、丁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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