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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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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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些日子,有天晚上,诸位大人都洗洗睡了,有人在林海屋外轻轻敲门。

    林海近日皆睡不好觉,闻声便问:“门外何人?”

    外头有人道:“林大人,请莫大惊小怪,低声低声!”

    林海皱眉道:“你是谁?”

    那人言语中带了笑意:“末将是个引路的,有人想见林大人,望大人不要喊叫。”

    林海这会子已从炕上爬了下来,批了件衣裳道:“不会是琮儿那小子从南边跑来了吧。”

    只听外头有个极熟的声音埋怨道:“他在台湾,我在京城,怎么只想到他没想到我呢?”

    林海立时辨出是贾环,骂道:“就知道是你们几个臭小子捣的鬼儿!”一壁说一壁过去开门。

    只见月光下贾环穿着一身往日常穿的月白色儒生袍,头戴儒巾,仍是一副小童生模样,不禁慨然:“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贾环先向他作了个揖,蹑手蹑脚溜了进来。只见当日劫狱的那位年轻将军就立在外头道:“你们自己说话儿,我先走了。”

    贾环点点头:“多谢柳二哥。”

    乃点起蜡烛来。林海虽早猜到此处是他们安排的,终究被软禁多日,心中难免有些埋怨。又多日不曾见亲人弟子,还怪想念的。遂先把贾环拎过来细瞧了半日,道:“怎么瘦了些?”

    贾环赶忙诉苦:“姑父啊,他们全躲到南边去了,京城里头只剩下我一个,家里还有一大群不省心的长辈亲戚,这些日子可累死我了!”

    林海顿时想起他才不过这么点子大,京中风云动荡,他须得在许多叛臣贼子当中保全家人,还得保着自家与苏家,实在不容易。方才那点子不痛快立时荡然无存,叹道:“你也委实艰难。”

    贾环使劲儿点头:“当真是极艰难的,我老子还好悬添了几回乱,我偏恰巧是个儿子!”

    说的林海啼笑皆非。念及贾政的人品见识,猜也猜的到了,只摇了摇头,抚着他的脑袋道:“难为你还是个孩子。”又觉得他们几个孩子能想法子把这一群忠臣从诏狱中救出来,又能断出时局动乱非一时能了,将老头们关在此处;虽行动不得自由,也算保全了身家性命,还不曾拖累家小,已是极为不易了。

    贾环重新向他行了大礼,算是向老头儿赔不是。

    爷俩在炕沿上坐下,贾环便将这些日子外头的各色乱局说了一回。乃道:“因我们家东府那头与六王爷颇有些交往,得了个极机密的信儿。贤王被六王爷关起来的那阵子,有当年义忠亲王极忠心厉害的下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通,仿制了一大箱子虎符,与真的一般而二,悉数送给了诸位王爷,每人一件。”

    林海大惊:“这消息可靠么?”

    贾环道:“可靠。与真的放在一处,连常年领兵的六王爷都分辨不出真假来。”

    林海大急:“这么一来,领着兵马的各路将领也分辨不出真假了!”

    贾环道:“连贤王都没漏掉。只不知为何漏掉了忠顺王爷一人,是不是早年忠顺王爷与义忠亲王有什么不对付。”

    林海思忖道:“倒是不曾听说他二人有不虞。忠顺王爷此人荒淫放肆,爱结交绿林中人,得罪过义忠亲王也未可知。”

    其实是贾琮他们忽然想起跟忠顺王爷有过几回不痛快,不想自家给他便宜得,临时向六王爷府中补了一支箭书,烦劳他别给忠顺王爷虎符,原委不可说。六王爷得了人家这么大的好处,义忠亲王又早已死了,少发一只虎符算什么?便没给他。

    贾环又道:“故此,我猜贤王大约是知道此事之后,彻底灭了扶持圣人之心,也渐渐起了自立之念。六王爷大约也没少花言巧语劝说。”

    林海叹道:“他哪里是花言巧语能说的动的。”

    贾环道:“只是唤醒了他心里的念头罢了。满朝上下,除了没长眼睛的,哪个看不出来贤王比圣人高明出一大截去?从前不过是被旁物遮掩了。再有,圣人近年疑心病愈发厉害。他为求自保诸事不管,想来也憋屈的厉害。姑父,我觉得贤王没什么不对。”

    林海道:“圣人终究是君、他毕竟是臣。”

    贾环无奈道:“闹了半日,还是得回到那上头。”

    “什么上头?”

    贾环道:“孔子与孟子之争,君重还是民重。”

    林海道:“咱们说的是臣,不是民。”

    贾环两手一摊:“一样。臣不过是领了俸禄的民。”

    林海瞪他道:“莫要偷梁换柱!”

    贾环道:“谁偷梁换柱了?林先生,你自己说吧,圣人与贤王,谁当了皇帝对百姓与群臣更好。大家都明白的事儿不用装瞎子。况且圣人为何被挑了坐上那把椅子您老也清清楚楚不是?”

    林海道:“他既然被挑上了,他就是君。为臣的可以挂冠归隐,不可取而代之。”

    贾环撇嘴道:“贤王不是您老,他若是挂冠归隐必然有死无生!再说人家也没取而代之,不是立了他儿子么?圣人又没立太子。”

    林海道:“圣人有意立二皇子,满朝文武大都知道了。”

    贾环道:“有意是一回事,立了是另一回事。立了还可以废呢!义忠亲王干了几十年的太子了。”

    林海哑然!顿了半日,烦躁的挥了挥手。又问:“这是何处?那个将军是谁?”

    贾环连连摆手:“此事我可当真不能告诉您!外头这么乱,人家肯帮着救你们出来还护着你们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来日还不知道怎么还呢。你们住的这个院子是人家替媳妇儿预备的,添置的床帐与日常用具皆是我出的钱!孝敬您老与苏先生倒是没什么,其他那些大人皆是沾光的,改日得寻机会让他们谢谢我。”

    林海先听他不肯说,本欲逼问几句;听到后头啼笑皆非:“胡闹!这些都是圣人的忠良,给几位大人添置些用具怎么了?”

    贾环做了个鬼脸儿。见林海仿佛还想往下问,忙打岔道:“有件事我悄悄告诉您,您可千万不可告诉人去!连苏先生、林姐姐都不行。”

    林海忙问何事。

    贾环跑到外头开门张望了片刻,又关上门回来,拉着林海低声道:“方雄在京中横行霸道的时候,宫里的谢贵人使人拐弯抹角的将七皇子送到我们家来了!”

    林海大惊:“什么?!”

    贾环“嘘”了一声:“此事在京中,除了谢贵人她自己大约唯有我知道了,我又写了信去南边告诉大伯与琮儿并幺儿哥哥,我老子与老太太皆分毫不知!”

    林海急抓了他的手问:“七皇子如何?”

    贾环道:“我也不敢多告诉您老。不是怕先生守不得机密,实在是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七皇子已使了妥当的人在养着,养他的人压根儿不知道他是皇子。眼下时局实在难以预料。横竖那椅子往哪儿算也轮不到他去坐,不如就这样吧。万一来日有个万一,总替圣人留下了一根骨血,我们府上也算对得起这君臣一场。”

    林海闭了目,心中千头万绪。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才睁眼道:“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环儿,你做的对。此事不可再告诉旁人了,我也不会多问。只好生养着七皇子,保不齐当真是替圣人留了一条根子。”

    贾环点了点头。又道:“只是,这些日子将各位大人藏匿在此处,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外头那位柳将军……呃,恐怕不能久留各位了。”

    林海愈发好奇那“柳二哥”是什么人了,只是前头贾环已将话说死,不便再问。其实贾环这话只是在误导老头儿,他们不是被软禁,是被藏匿。

    “先生看是不是送各位回京城?贤王大概也不会拿你们怎样。还是送去别处?回老家?要不您去台湾玩会子?听说林姐姐挺忙的。”

    林海想了半日,道:“我与诸位大人商议几日再说吧。诸位的家小皆在京中,总要回去一趟的。”

    贾环点点头,又觑了一眼月亮,道:“弟子也不便久留,各位大人商议妥当了只告诉柳将军便是。我今儿暂不见苏先生了,姑父只说是柳将军来寻了你说话。”

    林海不知道柳将军与他们是个什么交情,也不知道柳将军是个什么状况,只得应了。又道:“他可不许再灌我们迷。药了!”

    贾环撇了撇嘴:“此事我做不得住。回头我去劝说他试试,顶不顶事儿可就不知道了。人家也是冒了极大的险行的此事。大人们足有十几位,他纵信得过你,未必信得过旁人。”

    林海无奈,乃又叮嘱他几句,抚了抚他的头颈,眼巴巴看着贾环蹑手蹑手开了门,做贼似的溜了出去,整个人影儿渐渐没在月光中看不见了。一时心中千头万绪,回到案前写了一篇足有五百多字的排律《月下长歌》。

正文 第192章

    话说林海与同住的十几位大人商议了数日,终于决定先回京城,便写在笺子上告诉了柳将军。次日他们收到了那柳将军的最后一张笺子,上头写着:“末将受人之托将诸位大人送往颇远之处,因故未能成行,阻于一方小苑,歉然。”众人遂纷纷猜测是何人所托、本来欲送他们去何处、何故不曾成行。唯有林海苏铮知道拜托柳将军的必是贾琮等人,便猜那“颇远之处”恐怕是台湾府。

    其实此事只是柳湘莲忽然想起贾琮走前曾说,他随口哄秦三姑说已将林海等人送去了岭南;为了给他圆谎儿,生生掰了这么两句话。只是林海等人生性纯善,毫不疑心。

    蘅芜苑十三学士商议着商议着,一个个倒下睡着了。林海心中忿然:早几日叮嘱贾环的话白叮嘱了!

    待他们醒来,发觉自己横七竖八倒在一间茅草棚子里头。老头儿们掸了掸身上的稻草四面环顾一圈儿,棚子里头还有一大包馒头和四只大水袋子,显见是给他们预备的。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先顾不得旁的吃喝了要紧。吃完后出来张望,伸长了脖子老半天才见走过来一位农夫,忙问他这是哪里,离京城还有多远。

    那人指道:“从这边田埂出去有一条小路,小路往西不过半里地便是大路,到了大路上你们一问就知道了,城门极近。”

    诸位大人又惊又喜,一个个顾不得仪态争先恐后往前窜,没人看见那农夫随手扯下了假胡子。他们依言走到大路上,路口恰有个卖茶的小贩,便围着问了问。小贩指道:“喏,那不就是城门么?”

    大人们顺着他手指处一望,远远的高高的那个当真是京城的城门!欢喜得嗷嗷大叫,连跑带跳涌了过去。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小贩后脚就收摊子了。

    此事旋即震惊朝野。

    十三位老大人被人从诏狱劫走,又离奇回京。大人们除了知道那领头的将军姓柳,旁的一概不知!那座叫蘅芜苑的院子也立时被人四处打探,只没人能探出来。

    司徒磐知道自己之意纵然能瞒过旁人去,断乎瞒不过林海,一时也没想好如何去见他,只与几个心腹商议猜测这帮人是什么来头。

    秦三姑因答应了贾琮不告诉司徒磐,也知道他当日已哄过了司徒磐去、若说出来恐怕替他惹疑心,便当真没说。听到“颇远之处”自然以为是广州,而“因故未能成行”却思忖了许久。贾琮当日哄她劫狱的人是从王子腾处借来的,她实在想不出王子腾的人回岭南能有何故不能成行。

    倒是冯紫英猜疑那托付之人只怕是贾琮。司徒磐道:“我也曾疑心过他。只是贾琮将他那两位先生看得极重,他们家在京郊的产业也不少,断乎不会借用旁人的院子,他不放心的。”

    冯紫英道:“怎见得那院子不是他们家的?”

    司徒磐道:“吟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这两句与贾家那几位的文路皆挨不着。你瞧贾琮上次文会上的对子:十年碧血翻沧海,一片丹心照旌旗。两位作联者之志南辕北辙。”司徒磐并未看过贾宝玉的诗文。

    冯紫英一听也对,便撂下了。

    秦三姑忙说:“那柳将军说因故不能成行,会是什么缘故?”

    司徒磐道:“这个难猜。京城近来数月没消停过,他们只得五百人马,还得带着十几个老儒生;旁人之兵俱是数以万计的。”

    秦三姑闻言也将此事撂下了,贾琮阴差阳错的过了此关。

    有个幕僚猛然一拍脑袋:“王爷,咱们会不会弄错了。那柳将军不是去救人的,是去抢人的。”

    司徒磐忙问:“此话怎讲?”

    那幕僚道:“这十三位大人虽说是太上皇心腹,却也都是世之大儒、国之栋梁,人才啊!幸而没送走;若是送走了,哪怕是曹营的徐庶一言不发,横竖旁人也用不上。王爷,这些大人若不能收归朝廷,也不能放之离京。学生恐怕他们会去投陈王。”

    司徒磐立时皱起眉头,道:“陈王那点子地方未必用的了他们。”话是这么说,他仍命人暗中守着这群老大人的宅邸,如有什么举动立时禀告。

    林海回京后足足等了七日,终于等到司徒磐上门了。只是他称病不曾相见,只命一个小童出来问了司徒磐一个问题。“我家大人说,朝廷取士用诸天下。如今天下四分五裂,明年科举该当如何?”

    司徒磐不觉苦笑。天下分封,最麻烦就除了税赋之外便是此事,他委实没有合适的法子。只得回去与幕僚们商议。

    有人道:“天家威仪仍在,科举依然便是。”

    另一个说:“只是不知官员调动可还有用。”

    再一个说:“纵然分封,只分封了地方税赋,官员任免仍在京城。”

    前头那个哂笑道:“敢问俸钱谁出?”

    那个便噎住了。

    司徒磐也头疼。若是硬生生的给各处派知府县令,且不论他的兄弟侄子们收不收,俸禄谁出呢?再有,六部所领事物皆是全国的。例如刑部之事,总不能放归诸王去管;户部更是不定能乱成什么模样。若这些皆由朝廷管着,除去俸禄,更要紧的是大笔钱款,赈灾治河等等。

    忽然抬头见冯紫英与秦三姑两个凑在一处说话,便问道:“你二人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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