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 by 寒衣[美攻强受,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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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袍 by 寒衣[美攻强受,3p]-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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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重新只余少年一人。他披上外衫下地,走到门前划好门闩,然後失了力气,滑著倒在门前。
  欲望在炽热,明知道是那两个孩子故意来羞辱自己,可是被太子一碰,身体自然有了反应。当时真正想的并不是推开他,而是翻身压倒那人,拼命地吻甚至──
  原来一直对太子的欺负,甚至是带著纵容的。一直以来,竟是对著那美丽任性的孩子,有著异样心思。相伴成长这些年里,情根早已深种,再无可悔的余地。
  伸手向下,却怎能想著那人纾解?是亵渎吧,这样丑恶的欲望……
  男子倏地惊醒,窗外月光已找到他脸上,而如梦中一般,欲望也已坚硬起来。
  他重重咬唇,手伸下去狠狠一捏,顿时痛彻心扉。
  那人,在与他的妃子缠绵吧?他是皇帝,是同为男性的至尊,怎容自己亵渎?便是想象之中,也是不行。
  唯一幸运的是,那天之後,宋筝再也没有类似举动,甚至连平素的恶作剧都少了很多。二人也渐渐在公事上有了默契,只是,不涉於私。
  这一生这样度过,也就够了。




  第二天直接上朝,百官对他夜宿皇宫的待遇已习惯,酸溜溜地半真半假恭维几句。唐鹏云到得很早,罗敛衣便向他人告罪,去问他昨天接下来的情况。
  “田老丈咬死了就是不让我见他儿子,我有什麽办法?”唐鹏云笑道,“不过倒也不是没收获,我去附近问过了,确实有人证明梁观尽经常来田家,但不是直接进入,而是在附近等著……至於据说被抓的田家长子,他确实是失踪,但没有证据表明是被梁家抓走的。并且,听说这位长子持身不正,喜爱出没烟花之所,嘿嘿……”
  他笑得有几分暧昧,罗敛衣微皱眉:“田老丈态度确实有问题,我看他也不急著长子之事,他自己多半觉得长子并非被梁家捉去……他的主要目的,还在幼子身上……”
  唐鹏云点头,罗敛衣续道:“那今天下朝,将军是与我一起去梁家取证,还是……”
  “当然和你一起,还是便服吧,正好梁家在西城,我回来之後还没去溜达呢。”唐鹏云低声道,“对了,你就别再称呼我将军了,我们再怎麽说也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他笑了笑,明明是明媚容颜,这笑容却又说不出的苦涩,“我这一回京,将军这称呼,顶多也就能留几天……待到日後,还不是一闲职王爷……”
  他语音未落,太监已高高声音喊著皇上驾到。众人跪倒叩头三呼万岁,他二人亦然,便不再言语。
  九天朝没有大事,早朝经常发生的事情便是齐国舅提出皇上成年已久应该立後,齐妃与皇上是表亲,感情又好,何不立为皇後。而容王出来反驳道表亲又非一家,任妃同是皇上表妹,感情也不见差到哪里,皇上前阵子频频临幸,搞不好已有龙胎……
  天家无私事,连这种事情都被拿来说。当此情景,罗敛衣自是一言不发,只垂首听著。按官阶,他和唐鹏云都是超品,不分文武站在一处,唐鹏云低声笑问:“丞相家里有姐妹否?或者亲戚家里有没?干脆也来凑个热闹吧。”
  “将军说笑了。”罗敛衣依然是这句话,表情不变。
  唐鹏云眼神微一闪,不再言语。
  总算结束了,罗敛衣走出朝堂,外表虽没有任何失常,心已被煎过多遍。反正倒也习惯了,竟是在那疼痛之中,才能找到自己还活著的证据。
  “敛衣,我们走吧。”唐鹏云从後面上来,伸手搭上他肩头,道,“我还打听到了田家长子常去的青楼,有时间一起去……”
  在朝堂上提青楼,估计唐鹏云也是第一人了……罗敛衣愕然,也就没注意到他称呼上的改变。

  左散骑常侍府在京城西侧,梁常侍是齐国舅心腹,官邸也和寻常京官不同,在房舍间显得格外华丽气派。
  罗敛衣和唐鹏云依然是走著来的,唐鹏云是看热闹,同时感慨京城变化之大。他虽是武官,文才也极好,指指点点,与罗敛衣谈得倒也热闹。罗敛衣喜怒向来少行於色,心中就是再难受,也不会表现出来。
  递帖通禀,梁常侍马上迎了出来:“唐将军,罗丞相,怎有劳二位亲自前来,丞相下个帖子,卑职去府上拜会才是……”
  “我这次来,是为令兄之事。”罗敛衣也不与他客套,单刀直入,“请问令兄此刻是否在府上,可以请出来问些话麽?”
  由於此案提出告诉之人并非真正原告,因此算不上立案,也不便直接逮捕被告。梁家背景极深,有些地方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家兄外出未归。”梁常侍道,“丞相有什麽事情问我便可。”
  “这种事情,问梁常侍恐怕不太好吧?”罗敛衣道,“令兄与田公子之事,难道梁常侍清楚?”
  “我兄长和那人没关系!”梁常侍反应很激烈,“是那小子趋炎附势想疯了!我兄长才没有勾引他,更没有抓他哥!”
  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麽这麽失态?罗敛衣皱眉:“梁常侍,我这是在办案调查,如果你不肯配合,恐怕就只有公事公办,让公差来带人了。”
  梁常侍脸色再变,态度放软:“罗相,家兄人品相貌都十分出众,不大不小也是个官,又怎会在这种事上强迫於人?那田家老者显是诬告,还望丞相明察。”
  “令兄现在何处?”罗敛衣重问一遍。梁常侍迟疑片刻:“在寻香楼。”
  罗敛衣一怔,唐鹏云问道:“寻香楼?那是什麽地方?”
  他是问罗敛衣,也便看著他,见他脸上飞快闪过些许红色:“秦楼楚馆。”
  “哦?原来令兄有寻欢作乐之好?不过我九天朝好像有朝规,为官者不可狎妓……”唐鹏云挑眉笑道,“再话说,好像田家长子就很喜欢出没妓馆呢……”
  九天朝有禁令,官员狎妓者,一律重罚。九天重典律重规章,在某些方面很是严格。梁观尽官职不高倒也罢了,梁常侍这位置,正是御史台关注对象。若参他个放任亲属淫乱之类的罪名,恐怕连齐国舅都会受到影响。
  “不不,家兄是去找人的……”梁常侍连忙解释,出口却是更不妙,“那个……家兄是听说那姓田的……那人大哥失踪,去查访他下落的……”
  罗敛衣点头:“如此打扰了。”转身对唐鹏云道,“将军,我们走吧。”
  唐鹏云跟在他身後走出门去,忽然道:“叫我鹏云。”
  罗敛衣不答,向前走著,身後却失了唐鹏云的脚步声。他回头,唐鹏云站在原地,歪著头带著笑看他,半步不移。
  “我不管你想要公理还是要扳倒齐国舅,反正你不叫我名字,我就不跟你走。”唐鹏云道,笑得妩媚中带著算计,“当然你也可以把我扔到这里,梁常侍估计也不会亏待我……”
  罗敛衣一震。
  皇上最怕什麽?
  不是齐国舅,不是容王。而是这两方势力团结起来,斗他一方。
  “鹏云……”
  他回过身去,抬步:“我们走吧……”
  唐鹏云在他背後微微笑起来,并非是故作出来的豔媚笑容,只是带著些满足的,笑。




  莺声燕语,幽香萦绕,纤影窈窕。
  当朝严礼法正典律,便在这妓馆中,也不至於太放任。姑娘们穿著整齐,只是衣衫相对而言要贴身许多。举动并不淫猥,陪酒时眼神轻勾,便惹得人色授魂与。
  罗敛衣坐在角落,尴尬得手脚都无处可放。他在未解男女之事时便察觉到了自己心思,之後一直禁欲,这种阵仗对他而言,太过陌生。看看旁边和陪酒姑娘谈笑风生的唐鹏云,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安静。
  “如果我不来你怎麽办?大模大样进来,说要找人?”应付姑娘的同时,唐鹏云注意到罗敛衣表情,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堂堂九天丞相,竟然是大龄童子鸡一只,传出去恐怕九天百姓都会笑话吧?”
  “难道都像你这般无节操,才是九天表率?”罗敛衣反唇相讥,对宋筝之外的人,他没必要客气。
  “敛衣你这麽说,可就太伤人心了。”唐鹏云挑眉道,“你以为我有经验麽?还不是为了你硬著头皮?”
  罗敛衣吃了一惊,看著唐鹏云,眼中尽是不肯置信。
  ──这人,贵为将军一身荣耀,怎麽可能没有经验?除非……他如自己这般,心有所属。
  唐鹏云见他不信模样,便一挑眉,道:“你觉得比我美的女子常见麽?我为什麽要跟比我丑的人做这种事?”
  他这一挑眉,便是全然豔色。罗敛衣有些呆了,随即想:要找比他更美的人,倒也真不容易。除非是……那人……
  两人私语,忽略了旁边两位姑娘。她二人对视一眼,靠近罗敛衣那名女子贴了过去:“公子……”
  唐鹏云连忙伸手,竟把那女子也揽到身边:“晓彤,刚才说到那姓梁的进来不找姑娘,却问男人,後来怎样了?”
  叫晓彤的女子听他这麽问,抬起手掩住嘴,吃吃笑起来。另名女子笑道:“不就是刚刚的事,春蝶姐说他太嚣张又不懂事理,所以故意骗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院子里……这不,那姓梁的被骗到春院,估计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倒是豔福不浅啊。”唐鹏云笑道,晓彤点头:“是啊,估计春蝶姐还是看中人家长得好,不过那麽高大俊朗的哥儿,谁看了不动心?”
  正说著,却听楼内一阵乱,数人冲了出来。当先一人衣衫散乱相貌不凡,表情却极为奇怪。罗唐二人听身边女子讶道:“诶?这不是那姓梁的麽,怎麽这麽冲出来?”
  却见那人身後追著几名女子,当先一人既美且媚,只表情多少有些凶悍,喊道:“姓梁的,你既然敢进寻香楼,就别装什麽正经,你──”
  男子停住脚步转身,对那女子道:“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你有消息告诉我没有就算了,做什麽这麽戏弄於我?”
  “哼,你看看这牌匾,搞清楚我们这里是做什麽的!”女子冷哼,“找人找到青楼?谁信啊!你要是看不上我春蝶大可直说,我们院子里姑娘多得是……”
  “在下已有心上人,决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男子打断她,“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田与坚的下落?我是真的有要事……”
  “就你这态度,我知道也不告诉你!”春蝶斜眼看他,“看你也长得人模人样的,怎麽和那种人混在一起?还是你也想收拾他?”
  “他是我所爱之人的兄长,无故失踪,所以我出来寻找。”男子自是梁观尽,他听春蝶漏出口风表明知道,连忙接口道,“春蝶姑娘若是知道,还请明示,在下感激不尽。”
  他脸上关注焦急之色甚是明显,态度也很快变得恭敬。春蝶侧脸看他半晌,终究一叹:“那田家小姐可是美丽娴淑?得你这般关怀,当真极幸。”说到此处,她脸上露出半分凄然,随即笑道,“有女子能得此良人,我该恭喜才是……也罢,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梁观尽大喜:“多谢姑娘。”
  唐鹏云在罗敛衣耳边轻道:“你说,若这时梁观尽说他爱的人是个男子,这位春蝶姑娘还会不会告诉他?”
  罗敛衣侧过脸去:“他若真爱那田公子,此刻便该直言。那位春蝶姑娘为人爽朗,他又何必欺瞒……”
  “果然是过於正直的敛衣。”唐鹏云勾起唇角,“怎能算欺瞒呢?梁观尽只是没有解释而已……敛衣,你这性格,若去御史台当个御史倒也合适,做丞相,实在是不适合啊!”
  他这话正中罗敛衣心事,敛衣性子端方中正,实在不是丞相的料。但朝中局势复杂,宋筝继位时权力不稳,敛衣为了帮他,硬是扛下重任。这些年来可谓殚精竭虑,甚至做了不少他绝不会去做的事情,只为换得宋筝眉间展平一瞬。
  听唐鹏云这麽说,他心中微一凛,有种在这人眼前赤裸身体的错觉。
  不过怔忡也是瞬间,马上记起眼前之事,仔细听去。他身具内力,春蝶声音虽小,倒也能听清楚。
  原来那田与坚竟是和为一妓女左司郎中争风吃醋,据说被左司郎中捉走。左司郎中虽然只是从五品,却是尚书省的实职官员,在京城内也没人敢得罪。因此知道这事的虽不少,却没有半个敢说。
  尚书省,由丞相掌管。
  罗敛衣一咬牙站起身来,走到梁观尽身前:“梁兄请一旁说话。”
  梁观尽官职不高,实际上并不认识他,当即一愣。罗敛衣补道:“在下姓罗,名敛衣,请梁兄一叙。”
  梁观尽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不知道罗丞相,神色微变,跟著敛衣走到角落坐下。





  他之所言尽在罗敛衣猜测之中:他和田家幼子同为男子不假,但两人是真心相恋,并没有谁强迫谁,也没谁勾引谁。只是两方家庭都不允许,田家是书香门楣,田老丈觉得此事伤风败俗,绝不能容许。而梁家考虑得更多,身为朝廷命官,这种事情是致命的。
  因此两方面都极力阻止,他已经有近一个月没见到田礼书了,言语间尽是思念。至於被田老汉告到丞相轿前一事,他反为田老汉开脱,希望不管结果如何,罗敛衣都不要为难他。
  结果还能如何?罗敛衣苦笑,眼下情况,若不是借著他的事情追究到齐国舅头上,就是处理自己手下。前者是皇上的意思,也是他应该做的,而後者,则是道义所在。
  不管从哪方面而言,罗敛衣也应该把事情推给梁家。毕竟男人之间的事情已是惊世骇俗,说出来甚至没有人会认为这二人是真心相爱,没有人会同情他们。因此管不管敛衣给梁观尽安插什麽罪名,都没有问题。
  但是身为一国之相,难道就可以随意地歪曲事实?官员的存在,难道不是上为皇帝分忧,下为黎民作主?梁观尽和田老汉,都是黎民,并不能说梁观尽有官职就不需要公正。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
  当丞相这麽久,不是没做过违心的事情。百姓们都说罗丞相大公无私,其实他也不是全然秉公。他只能说在大多数时候,他问心无愧。但有些情况下,基本都是为了皇上,他也做过不那麽光明正大的事。但是那至少也是在两方都有问题的情况下,著重处置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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