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完美(兄弟- 第7部分

“……”看着笑得欢快的尧岁，尧尽真的很想告诉他——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的！但他还是没有说，因为，“岁真的以为，‘情人’和‘亲人’没什么区别？”

“是啊，听哥哥这么一说，不就是一样的么？”尧岁有点奇怪——一向聪明的哥哥怎么反而笨了呢？

“那哥哥是你的‘亲人’，也是你的‘情人’喽？”

“……”尧岁的手停住了，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同样专注的看着他的哥哥，好一会后，终于开口了，“不对也！哥！如果你是我的情人，那爸爸妈妈也是我的情人，那我不是有三个情人了？不是说，情人只能有一个么？不对不对……”尧岁开始拼命摇头，“情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我错了，我错了！”

“……”掩下自己内心的失望——为什么呢？就算只是从岁的口中听到“你是我的情人”这句话，都这么难？“那你说说，他们到底哪里不一样？”

“我不知道。”尧岁终于低下头，承认自己“年幼无知”。也许，要去问问离离姐才知道呢。

“没关系，反正你还小。”尧尽用自己带着泡沫的手，轻点尧岁俏皮的鼻尖，“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至于这个“以后”有多远，他还真的不敢说。他还很矛盾，既希望弟弟能早日明白这些微妙曲折的情感，好早日给他回应，又希望弟弟永远不要明白这些东西，以免被别人吸引而去。

“恩。”十三岁的尧岁，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说他小，但面对哥哥，他只是笑着点头，然后在心中暗下决定——一定，一定要去找离离姐将这个问题弄清楚了！

于是，当四个人再次约了一起登山去的时候，尧岁就蹦蹦跳跳的拉着原离离走在了前头，刻意与火佑生和尧尽拉开一段距离——他担心自己问的问题，在他们看来会太幼稚，会被耻笑。原离离看着好像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的尧岁，就很配合的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走了一大段山路。

“岁，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原离离小小声的问着，总觉得欲言又止的尧岁，好像不想让后面的两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我……”尧岁顿了顿，“我想问离离姐，到底，‘情人’和‘亲人’的区别是什么。”

“啊？”原离离愣了一下——这让她，怎么回答才好？

“我不明白，原来的离离姐和小生哥哥，只是好朋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情人？”原本有些不好意思问，但一旦问了出来，接下来的话尧岁就可以讲得十分的顺了，“朋友与情人有什么区别么？为什么做朋友不行，还要变成情人呢？”

“这个啊……情人是特别的啊！他只能有一个，朋友的话，就可以有很多，就比如我和你是朋友，和小华他们也都是朋友。”这个的话，现在的原离离已经能很清楚的分辨了，所以讲起来也条条是道。

“我知道情人是特别的，他可以独占你，是你最重要的人……”尧岁迷惑了，“可是我和哥哥这么说时，哥哥却问我：我可不可以独占你？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呢？我就回答是！这样的话，亲人和情人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没有区别的话，爸爸妈妈不也就是我们的情人了？”那情人，不也可以是好多个了？

“这……还是不一样的。”原离离不好意思的抓抓自己的后脑勺，“离离姐呢，也不是特别的清楚这其中的奥妙。”这种区别很微妙，以至于她明明喜欢小生十几年却一直没有发现，“但是，离离姐可以和你说说我的感受。我当时，也只是当小生是好朋友的，并不知道我喜欢他。后来呢……”离离讲了那个大家都略微知道一些的“故事”，可是她重点对尧岁描述了下自己当时吃味难受的心情，以及得到小生的表白以后的快乐。还有现在的甜蜜感受～

“你不追上去？”火佑生好奇的问尧尽——这个总是对弟弟保护过度的酷家伙，居然会任他以飞快的速度将自己落下？

“他有话，要和离离说。”知弟莫若兄，尧尽知道尧岁的小算盘。

“这样哦。”火佑生开始欣赏四周的风景，“那我和你一起在后面慢慢逛好了——你一个人，很无聊吧？”他为了表示尊重离离和她的“闺中密友”的“密谈”，决定也不追上去，以免打扰他们。

“……”我才不无聊呢！即使被尧岁拉开一段距离，尧尽的眼却还是从没有离开过他。

“说真的。”火佑生发现了，“你不觉得这里风景很好，你不该错过吗？”还是，他已经“专一”到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弟弟才是风景，其他的都不足一看呢？

“这里是山路，手边就是悬崖。”尧尽仍是看一眼火佑生都懒得看似的，继续看着弟弟欢快的背影，用着平静无波的语调和火佑生说着，“一个疏忽，就很可能发生让你后悔终生的事。”

“……”火佑生很难得的无语了——他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呢？因为习惯了么？习惯这样的游玩，习惯看似安全的世界，他忘记了身边的许多祸患都是起于疏忽。他也没有想过，站在尧岁身边，靠着悬崖那边的离离，也许有这样的危险。但尧尽却从没有将眼自那站在里边，看着就很安全的弟弟身上移开过。是他还不够爱离离么？所以，并不会这样……替她着想。

火佑生难得的无语，让尧尽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好像有些震撼的呆愣表情，尧尽开口了：“你们，是喜欢着彼此的独立体。但是，我不一样，从弟弟出生起，我就是为他而活，我的一切心神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我总是想着，要怎样，弟弟才会快乐？要怎样，才能最好的保护弟弟？要怎样，弟弟才会……”爱上我。尧尽停住了，其实，他为了弟弟活，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吧？

“我也一直以为，离离就是我的全世界。”火佑生看着尧尽，他却已经将眼光收回，“但是，我终于明白，我的世界中，还有我自己。”而尧尽，根本就是专属于尧岁的创造而已，“尧尽，我真的很佩服你！你真的是……一个完美的人。”只可惜，没有自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在意自己，那么，旁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么？这样的人，存在感应该很低吧？偏偏，他太过出色，以至于别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难——多么矛盾的存在体啊！火佑生的感叹，难得深沉。

“我并不完美。”尧尽垂下眼脸，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盖上了一层阴影，“我不是没有自我。事实上，我很自私。我想过，要把岁藏起来，不让他接触任何人！”那样，就不会失去他，就不会日日担心他会爱上别人，不会因为他注意力的转移而吃味、难过。

“这有什么呢？爱一个人，都是这样的！”火佑生笑着搭上尧尽的肩，“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只是，后来我发现有朋友的离离更快乐，她那飞扬的神采，为朋友着想的善良，都是我深爱的部分——那样的她，才是完整的她，才是我爱的她！如果，我把她藏了起来，她也许会完全属于我，可是她可能会因此就丧失了活力，丧失了热情……变得不是她了也不一定。”

“即使，她是和你在一起？”尧尽不解。

“即使，她是和我在一起！”火佑生肯定的点头，很喜欢这种对方会认真的看着自己讲话的感觉，“因为，离离她是那种喜欢与人交往的人。再爱我，我再重要，我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爱好……她除了我，还需要别的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她来看我打球，为我加油。一个人，固然也很高兴——可以看到我嘛～”火佑生讲理之余，不忘臭屁/////“但是，如果有个朋友陪着她，和她一起讨论整场比赛，评点场上个个球员的表现。在赛况不是很精彩的时候，坐在一起聊聊天，走走神，讲讲笑话，岂不是更快乐？”火佑生拍拍若有所思的尧尽的背，“兄弟，不是所有人，都象你一样——爱好是弟弟，爱人是弟弟，最重要的东西还是弟弟的！”

“……”他好像有些明白，就像弟弟，他的爱好是芭蕾……而不是我。呃……人类到底该怎么区分，这“爱好”和“爱人”的区别？等一下！他在干什么？认真的和火佑生聊天？他什么时候会和别人“谈心”了？尧尽反应过来后，很是惊讶，连忙转头继续看他的弟弟——幸好，弟弟还是在和原离离聊天，没有任何的……哎！原本以为，父母亲的去世，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错了。从那以后，他就变得特别小心，一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火佑生看着快速转头，继续看弟弟的尧尽，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爱——乍看他的脸上好像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在懊恼（也许是在懊恼怎么和我讲话讲着讲着就忘了看着弟弟了）又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就和别人聊了那么多的“心里话”了呢？）……一定是这样！火佑生乐得一直忘了将他搭在尧尽肩膀上的手放下来，尧尽也懊恼得忘了要他放下去////

“总之呢～”火佑生拖长了音调，就是不说下一句。

“恩？”尧尽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疑问。

“你又不懂了吧？中国有句古话，叫‘人无完人，金无赤金’。你本事凡人，不完美很正常啊！你不必为此懊恼！”火佑生很阿莎力的想要替尧尽解决所有心病，“再说了，你和凡人比起来，已经很‘发展’得很‘全面’了好不好？”

“……”他不是不知道这点，他只是……有些事，真的难以启齿。也许以后他会和这个看着又傻又单纯，但出奇的会讲道理的大型犬讲吧，但现在……他真的觉得这件事，会是他心中永远的秘密。这个秘密，证明了他的确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根本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样，是个仙子……仙子？弟弟他，才是真正的仙子吧。尧尽的心，再次缠缠绕绕的，充满了弟弟。

“……”又不说话。火佑生有些泄气。算了，反正今天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以后呀，有机会再聊～我也看我的离离去好了～说实话，他真的觉得离离的确是比这里的风景好看多了～要不是为了尊重她和岁的“秘密”，他还真想粘上去呢！哎……（他还是不像尧尽，总在“预防”一些意外呢～呵呵）

“岁？”尧尽小心翼翼的唤着到达目的地后，就一直坐着发呆的尧岁。

“恩？”

“火佑生他们都去玩了，你要不要去啊？那个庙里面，很热闹的。”虽然，他不喜欢热闹，可是弟弟喜欢啊。

“不去了。”尧岁在很认真的想着原离离的话。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亲近，就会吃醋？乃至生气……那是因为“喜欢”，所以担心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却不是自己的自然反应……如果是亲人，就不一样了。亲人会笑着祝福你，比如离离姐的爸爸妈妈，好像恨不得她立刻和小生哥哥结婚算了，也为她和小生最后终于认清彼此的心意而做了不少事。

尧岁突然偏头看哥哥，习惯性的迎上了哥哥的眼——哥哥总是这样，一直一直的看着我……哥哥，他平时很少情绪的表露，可是每当我和别人亲近时，他似乎就很不高兴。尧岁想到上一次，哥哥让玫瑰花刺得流血还不自知的事，尧岁还想到那次哥哥因为自己说哥哥要结婚，他就莫明其妙的不高兴，还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哥哥他，哥哥他，尧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那脆弱的心脏，好像负荷不了这样强烈的跳动。他伸手捂紧自己的心口，哥哥他，是不是“喜欢”我？这么想来，他原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哥哥莫明其妙的火气，在他看来比他还孩子气的倔强别扭，好像都有了行得通的解释。

可是，如果是自己想多了，如果哥哥真的只是象爸爸说的那样，出于中国人特有的伦理观，特别的爱护和照顾他这个弟弟，他该怎么办？他很想问，可是，没有勇气。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哥哥，试探性的对他露出一个自己那常常能迷倒众人的微笑。

“岁，你怎么了？”可惜尧尽，看到的不是那个笑，而是他捂着心口的动作，“心里难受么？”他，那么在意原离离么？确定了她对火佑生的爱意后，就一直沉默到现在。

“没什么。”尧岁有点颓然——果然，是我想多了吧。哥哥只是将我当做弟弟来照顾罢了。哥哥，只是太过担心我，以至于有些保护过度罢了。这，才是“正常”的啊，他为什么觉得失望呢？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无力？也许，是刚刚爬得太快，以至于有些体力不支吧。他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尧尽的肩上，“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尧尽任他靠着，感受着他对自己的依赖，“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上得那么快了。”

“知道了。”为什么呢？他会觉得失望？难道，他希望哥哥喜欢自己？他希望哥哥将自己当做情人，而不是亲人来看待？尧岁想不通，难道，我也喜欢哥哥？所以希望他能喜欢我？还是，我只是想做哥哥最重要的人？有可能，是后者，因为，他以前听离离姐说，哥哥要结婚的事时，就没有觉得难受也没有觉得吃醋妒忌，只是想着：“对哦！哥哥以后要结婚，我是得学着照顾自己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尧岁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怎么可以想要霸占住哥哥，做哥哥最重要的人呢？我明明，没有将他当“情人”看待啊。哥哥对我那么好，那么无私的照顾着我，保护着我，我怎么可以……

“哥。”尧岁下了个决心。f

“恩？”尧尽很享受现下这种连心都是宁静的氛围。

“你不要，把我当做最重要的人，好不好？”尧岁决定不要再那么自私。

“……”尧尽愣了好一会，“为什么？”

“因为，哥哥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不该霸占着哥哥，阻止哥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尧岁为自己的“懂事”感到骄傲。

“……”除了岁，他还能从哪里找到幸福呢？可是，这是岁和原离离谈过后得出的结论么？那就是，他知道了什么是“情人”，什么是“亲人”，然后他亲口告诉我：“哥哥，我只想做你的亲人而已！”他终于弄清楚了，但是尧尽却恨这样的“清楚”。

“哥哥，对不起。”尧岁的眼中，满是真诚，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