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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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警手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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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马干根本就不是兄妹。”马师说。
  “那你们是?”
  “其实,我们是夫妻。在监狱里,你对马干那么好,我想,我也该表示表示。”她说着开始脱衣服。
  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这怎么可以?
  我想离开,却发现手脚已经不听我的支配。
  万籁俱寂的夜,她的嘴唇向我慢慢凑了过来,她的喘息令我的耳根奇痒无比……一阵翻云覆雨后,她杳无声息地走了,带着她的木头手机。
  屋子清冷阴暗,隔壁房间传出小刘的鼾声。
  我有点惴惴不安,魂不守舍。
  警察、罪犯家属、性关系……天哪!一个刚上班的民警?
  我——我完了!
  我打开手机,她还在网上。
  她说:“感觉如何?”
  “这样不太好。”
  “没什么的,我和刘警官也这样。”她淡淡地说。
  “啊?”我惊呆了。
  “他每次来我都这样,我和妈妈这些年全靠他了,他经常寄钱给我们。”
  “当我没听见。”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死人与活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活人有欲望,是恐怖的,活人无时无刻不在准备害人和防备被别人害;而死人不同,死人是善良的,是安祥的,死人没有那么多的欲望。”
  “你说错了,死人也是有欲望的,而且欲望更强烈;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实现的欲望,死后就会加倍索取。一如活人,过去没有得到的东西,当这个人有权势的时候,他就会加倍追求,甚至走火入魔,粉身碎骨。”
  “同意你的看法,你学哲学的?”
  “呵呵,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和活人做爱好,还是与死人做爱好?”
  “当然是活人。”
  “未必吧!死人也不错,更美。你不是刚刚试过了吗?”

  六 鬼魂QQ
  马师的头像突然灰了,紧接着连头像都不见了。
  我翻遍整个QQ名单都没有找到她。
  我感觉自己被暗算了,至少是谁,为什么暗算我,无从知晓。
  我心如刀铰般躺着,头依然有点痛,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快起床,我们要出发了!”我睁开眼睛,刘哥正使劲地推着我。
  我依然躺在那张床上,难道是做梦吗?
  我坐起来,床边竟然有几根长发。
  我手机的QQ还开着,马师的头像依然还在,不过是灰的。
  聊天记录是清晰的,我看了一下,最后那段聊天记录在零辰二点。
  我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到马干妈和马师时,我惶恐不安,如坐针毡,几乎不敢看她们的眼睛。
  我回想起昨晚的一切,有点无地自容,我不敢相信昨晚的一切是真的。
  作为一个新考录的民警,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呢?
  这可怎么办?万一被领导知道,不开除我才怪。
  我抬起头,看到马干妈满脸悲伤地坐在椅子上,马师换了一件白色的绒衣,头发扎成了马尾,红光满面。她向我投来楚楚动人的目光,还示意性地向我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泪痕,手里紧紧攥着那脏兮兮的木头手机。马干爸的遗像上依然挂着旧手机,怎么会给死人配手机呢?我感觉十分别扭和难受,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小刘递给我一个馒头,还有一袋榨菜;“吃点吧,然后我们就上路!”
  上路?晕。
  那馒头白花花的,圆圆的,像画在纸上的。
  我吃了一口,没有什么味道,我又吃了一口榨菜,有点异味,好像过期了。
  这时,我突然发现在房间的另一面,竟然多了一张桌子,桌上立着马干的遗像。遗像下放着一些贡品,其中就有馒头,和我嘴里吃的这个一模一样。
  我“啊”地吐了出来,肚子里翻江倒海。
  马师递给我一个青花瓷碗,里面是白水。
  我一口喝了下去,白水冰凉;我的胃疼了起来。
  我蹲在地上,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她轻轻地走过来,把身体靠在我的头上。
  我的头挨着她的肚子,我的鼻子碰到了那个木头手机。
  我一激凌,又站了起来。
  于是,我们上路了。
  村主任林风给我们找了一辆微型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了县城。
  之后,我们四个人上了火车——我,小刘,马干妈,马师。
  一般来说,犯人死亡后,犯人家属都会倾巢出动,杀奔监狱,索要赔偿款。
  可是,马家除了母女二人,没有什么亲戚,这点我也倍感奇怪。
  我又想起昨晚马师说的那些话,她和马干是夫妻?还有,她跟小刘的事?这些都是真的吗?我又想起,刚刚进入马家时,马干妈对小刘的热情,不禁心生怀疑。
  火车上,马干妈和马师整齐地坐在我对面,马师依然勤奋地摁着木头手机。
  后来,马师离开了座位。我怕她走丢了,想跟出去。
  马干妈说:“她不会丢的,她平时精神还可以。只是见到中意的男人时,就不一样了。”
  “那会怎么不一样呢?”我问她。
  “她有时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情,这个也不好说。唉,都是马干惹的祸,如果当初马干不整死村霸,就不会有后来的报复,马干爸就不会死,马师更不会疯。”
  “当时是怎么回事?”
  马干妈不语。
  小刘把我拉走,我们站在两节车厢的中间位置。
  “罪犯档案里写得很清楚,20##年,因为公路占地补偿的事。村霸林雷忽悠马干爸签了协议,马干爹根本就不识字,除了写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认识。稀里糊涂地签了字,结果被人骗了,不是补偿协议,而是一个转让协议,是无偿的。马干找那人理论,结果,互不相让,马干一气之下,把那个村霸给杀了。”小刘了若指掌。
  “林雷也是这个村的?”我说。
  “当然,他是林风的弟弟。”小刘说。
  “那马干和林风又是什么关系呢?”
  “好像没有什么关系,林雷是刑满释放人员,个性凶残,无恶不作;林风却是作风端正,平易近人,温和友善。虽然住在同一个村,但他们两个人却从不来往。”
  “这还真有点奇怪,亲兄弟,却从不来往?”
  “这是有点奇怪,当然,还有更奇怪的,马干入狱后,他的母亲和妹妹从没来看过他。”
  “那是谁来看他呢?”
  “林风,几个月来一次,据说,马干曾经救过林风的命,但是,这事无法证实。”小刘说完,直直地坐在椅子上,“马干死得太突然了!以前,他所盼望的出狱后生活,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他出狱后想干什么?”我问小刘。
  “这是秘密,他只和我一个人说过。”小刘得意洋洋。
  马师还没有回来。
  这时,小刘说要去卫生间,也出去了。
  只剩下了我和马干妈,马干妈突然瞪大了眼睛,抓住了我的手,说:“昨晚,马师去找你了吧?”
  “啊?”我惊呆了。
  “这件事很重要,如实告诉我。”
  “是的。她找过我。”
  “她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瞬间,马干妈又恢复了悲伤的表情,开始哭天抹泪。我心想,她变化得可真快。
  不一会儿,她又对我说:“晚上,有的时候,她半夜会站在我的床上,玩着她的木头手机。”
  “哦?”
  “最恐怖的一次是,有一天,她站在我床上,我以为她依然嗯着木头手机。你猜,她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
  “她用手嗯着一把菜刀。便劲嗯个不停。她说在上网聊QQ。”
  我突然感觉后怕起来,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马干妈继续说,“从小到大,马干一直在受苦,没吃过好的,也没穿过好的,他善良,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他这个人就是太倔了,像他爸,宁折不弯。我会好好料理他的后事。你们监狱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我是新来的。”
  马干妈有点失望。
  我起身去卫生间。
  回来时,我看到小刘坐在另一个座位上,玩着手机。
  马师去哪儿了呢?
  这时,广播响了,“各位旅客请注意,三车厢有一位女性乘客突发疾病,请家属马上到三车厢。”
  我和小刘迅速跑到了三车厢。
  眼前的一幕,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马师竟然脱掉了上衣,只剩下里面的内衣,她坐在窗前,用手指点着车窗玻璃。
  嘴里还念叨着:“我加你,你为什么不加我,我加你,你为什么不加我?”
  乘务员给她穿衣服,她也不干,大喊大叫。
  我走到她的面前,不声不响地坐了下来,我也用手指点起了车窗玻璃。
  她看了看我,宛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看她心情好,我给她穿上了衣服,还把木头手机递给了她。
  她很高兴,她小声告诉我,说:“你知道吗?我们一行是五个人。”
  “五个人,还有谁?”
  “还有马干,他就坐在你后面,是他让我脱衣服的。嘿嘿!”
  她煞有介事地向我身后摆了摆手,我转过身,发现身上竟然是小刘。
  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这时,他突然冲了过来,扇了马师一个耳光。
  她愣住了,然后,抱住我,哭了起来。
  我转过身,看到座椅的凹陷部分;看样子;那里刚刚有人坐过。
  我有种预感,马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师的话有时也可以信一些,但是装神弄鬼就算了。
  后来,我问小刘为什么打她。
  小刘说,他家有个亲戚就是精神病,发病时打一耳光就好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们要离开时,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优雅,十分漂亮的女乘务员走了过来,她递给我一张纸,她说:“你是她的家属吧?这是刚才她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
  我接过那张纸,发现那是一个黄纸钱,圆圆的,专门烧给死人用的。
  马师突然把纸条抢了过来,塞进了嘴里。
  我用手去抠马师的嘴,却没把纸抠出来;她把纸咽了下去。
  我累得满头大汗。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又是一个QQ小喇叭,我点开一看,一个对话框:“我是马干,加我,我们聊聊。”

  七 又一次意外死亡
  我拒绝所谓马干的加好友请求,我想,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下午,火车到站了,监狱领导亲自来接站,我们一行人上了车,直接去了医院。
  看到马干遗体时。马干妈哭得差点背过气去,马师只是静静地抽泣。
  我发现,她根本就没有眼泪。
  之后的事情依程序办理,签订协议、火化、赔偿,这些完事后,我和小刘把马家母女送上了火车。
  事情就算到此完毕。
  我和小刘也回到了监狱,继续着枯燥无味的值班生活。
  我的手机依然锁在了监狱看守大队的手机箱内。
  有时,我还会想到马师,想起那个如梦如幻,令我心醉神迷的夜晚,直觉告诉我,那其实是一场梦,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尽管这个想法有点自欺欺人。
  我忽然担心起小刘来,那天晚上我和马师的事,他是否知晓?既然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还是想去领导那里告我的秘呢?我想到这里,不禁浑身发怵,惴惴不安。
  这天,晚上六点,我站在监门口,监督犯人打扫卫生。
  “队长,我身体不舒服,我想去医院。”一个叫顾明达的犯人嚷嚷着胃难受,表情痛苦,双手捂着肚子。
  于是,我带他去了监狱医院;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相隔两米左右。在监狱里,民警和犯人走在一起,一定要走在犯人后面,这样,既有利于监管犯人,又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否则,如果你走在前面,或者和犯人并排走在一起,他袭击你的可能性就非常高。
  回来的路上,他主动和我搭讪,他问我:“队长,你知道马干的胳膊是怎么没有的吗?”
  我摇了摇头。
  “他和别人搞同志,被他情敌发现,那个情敌纠集几个犯人,把他胳膊给打折的。”
  “鬼才信。”
  “你不信?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他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别罗嗦了,现在,你背监规给我听听!”我有点生气。
  “背监规没有问题,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平时要提高警惕啊!”顾犯接着说,“我说的是事实,几年前,有个狱警在值班的时候,和犯人争吵,结果两个人撕打在一起,犯人失手,民警的头撞到了墙上。送到医院,没几天就死了,我是亲眼所见。就在你的值班室。”
  “啊?想吓我啊?”我说。
  “这事没人和你说起过?”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说。
  “那就好。”他拿出一支烟,吸了起来,“有的时候,人要适应环境,无论是什么环境,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你不犯罪,如果你守法,你就不会进监狱了。”我说。
  “可惜啊!就在我入狱那年,一批价值几百万元的海洛因神秘失踪,如果那东西是我的,就是让我再服刑十年,我也愿意。”
  “那时是失踪,也许现在早已被警方找到。”
  “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找到,你知道,最后毒品消失的地点的在哪儿吗?”
  “在哪儿?”
  “土阴县!”
  “马干家也在土阴县。”
  “就是那里。”他又是一本正经。
  “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不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当然,监狱里还有一人知道这件事。”
  “他是谁?”我问他。
  “下次告诉你吧!”他诡秘地笑了笑。
  我想,他这次又是在扯淡。
  这时,我的对讲机响了,是副监区长:“快上楼,出事了。”
  我和顾犯一起跑上楼,楼上围了一群人,小刘正被一个犯人用刀子架着脖子,刀子实质是铁刀自制的。
  那个犯人就是我刚上班那天,要我套近乎的大胡子。
  他丧心病狂,“给我准备车,准备钱,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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