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林何处 by 万径人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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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林何处 by 万径人踪-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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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非云没有多犹豫,很利落地拿起一个小小的针筒,抽了大半管的麻醉针剂,走到林亚身边:“这是麻醉剂,你接下来要受的刑,会让你无法忍受排泄、呼吸、饮食时肌肉动作的痛苦,所以要给你插管帮助你做这些,现在我给你打麻醉剂,会留着你的意识,我亲自给你插管。” 


        “魔鬼!”林亚的话音有咀嚼过的痕迹。 

        麻药起效有些慢,叶非云倒是很有耐心,每隔一会儿就去戳戳林亚,等到林亚没有知觉了,就打开锁链把他架到床上坐着,遣了人出去,自己拿了导尿管,去脱林亚的裤子。 


        “不要怕,我虽然没给别人插过尿管,但也会尽量不伤到你。”叶非云没笑,看不出是正经了些还是故意刺激林亚。 

        林亚的脸涨得通红,却无奈得如同砧板上的肉,只有待宰的份。 

        叶非云洗了洗手,捏起林亚的分身,仔细地看了看,停顿住,还是没有说什么,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两人曾经有过的旖旎还是别的,林亚已经恨声连连。 

        “要插就插,在这里看什么!难道老子的玩意你还看少了么!” 

        叶非云竟然一笑,轻声说了句“也是”,眼睛瞟了一眼林亚,真真是勾魂摄魄的妖孽模样,看地林亚一阵心抽:怎么这个人就成了给自己施加酷刑的首恶? 

        插了尿管之后,又陆续插上鼻饲管和氧气管,叶非云做这些很缓慢,好象怕伤到林亚的体内器官,看在林亚眼里,又好象是故意放缓好羞辱他。 

        插完了管,叶非云依旧帮林亚穿好衣服:“我不想看见你在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鸡奸致死,这荀洲人喜欢的玩意,其实我们的老祖宗们也喜欢,在文人武夫那里也很盛行,都是些满足自己征服欲的凌辱思想在作祟,咱们以前不知道那是因为咱们是穷苦老百姓,接触不到这些,现在可不一样了。我曾经用过的人,可不想被别人给糟蹋了,即使我是我已经抛弃的。” 


        说完叶非云竟在那里无声地笑上了,笑得全身麻痹的林亚怒眼圆睁,喉间嗬嗬有声,想说什么却又因为太过愤怒,噎在那里,说不出来。 

        “给你注射药剂了,这个药剂会放大你的痛感知觉,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咬牙,甚至每一次说话,都会感到无比的疼痛,关节的摩擦,声带的震动,甚至有声音传入你的耳朵引起的耳膜震动,都能引起你剧烈的疼痛,你就着这些疼痛好好想清楚,该如何把握你自己的路。”叶非云的声音分外冷竣。 


        取过针管,轻轻将里面的空气推掉,半管的药剂,发着淡蓝的颜色,透明的,对着灯光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我亲手给你注射,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很快就推完了所有的液体,叶非云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句,“好好想清楚,我两天之后回来!这个药有解,能不能解就看你自己考虑的结果了!” 


        林亚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什么话都显得没有用处了。 

        叶非云走后两个小时,林亚终于体会到了药剂的威力。 

        麻醉的药效退去,什么都变得如此真实、残酷。 

        不敢喘气,胸腔的起伏和肺泡的扩张会使跟着动作的肌肉疼痛无比,不能发声,哪怕是疼痛的呻吟和哼哼,声带一点点的震动都会牵引出更剧烈的疼痛,不能吞咽,一个喉结的上下动作能让林亚体会撕心裂肺的痛,不能移动,不能抬手……甚至一个寒战都是刀山箭林的考验,什么都不能做,自杀也无法做到,因为在撞到墙之前,疼痛就已经剧烈到让人浑身颤抖不能自制。 


        叶非云没有夸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个药剂的威力确实震撼!!! 

        林亚不可谓不强悍,北伐时受的那些伤,躺在医院那么久,都照样挺过来,在战场上,多少次无麻醉包扎甚至手术,林亚都没有畏惧过,对疼痛的畏惧,对于林亚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来说,是陌生的,也是不可想象的。 


        轻轻尝试着屈了屈手指,林亚悲哀地发现,自己连拳头都无法握住,肌肉的紧绷动作能让他浑身冷汗睚眦欲裂,通彻心肺! 

        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林亚不敢动作,满心里一直在想叶非云的话,到底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看错了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就是一个善变的家伙?叶非云到底是来营救自己的还是来与公国为敌的? 


        没有答案,林亚不想再思考,林亚只知道一点:无论如何不能叛国!无论如何不能背叛自己! 

        如老僧入定般,林亚一面接受着山崩海啸般的痛,一面纹丝不动地发呆:敌不动,我不动,千变万变,反正就是不能叛变。 

        一个眨眼,林亚痛得差点想张口嘶喊,可痛,更剧烈! 

        时间过得太慢,一秒一秒的,每一个心跳,都让林亚感受一次巨锤敲击胸口的痛,心脏仿佛被捏碎了一般。 

        狗皮军官来过一次,扔下几句话也就走了。 

        林亚猛然发现,自己已然到了无法回头的高速死亡列车上,车上有痛苦有折磨,也有伤心,还有背叛的陷阱,惟独没有一丝光亮,车外掠过的是自己曾经的光荣和革命的艰辛,甚至还有一些和叶非云的痴缠,然而,现在看来,那些艰苦卓绝的斗争都是那么的幸福,和叶非云的那些纠缠都是如此的甜蜜。 


        狗皮军官来看林亚,无非是增加了林亚的痛苦,声音的传递,以及林亚的怒气,轻易地就折磨了林亚,最关键的,是关于叶非云的:“他是这次攻击革命军的主力,现在已经全歼了宋谦的一个营……” 


        如果一开始还多少抱有幻想,幻想叶非云是出于什么原因的假降,那么现在,林亚已经不敢想这个可能,对自己的手足下手,无论如何逃不过军事法庭的严惩。 

        叶非云很快回来了,林亚缓慢的抬头,冷汗涔涔而出,额头青筋早就一根一根地暴起,眼睛血红,这样的林亚充满了困兽犹斗的悲壮。 

        叶非云轻声一笑,很轻地说:“好了,该轮到你画布防图了,我马上就要调集部队去歼灭你的那个团,我给你注射解药。” 

        林亚怒极,竟强自挣扎着站起,冲着满身血腥的叶非云一步一步走去。 

        一地都是林亚身上流下来的汗,浑身颤抖的林亚最终还是没有走到叶非云面前,只有两步,两步,就已经痛晕过去了。 

        抬手看表,叶非云眉头皱了皱,击掌。 

        第三十四章:英雄代价 

        叶非云明显是疲惫的,即便是在林亚痛晕之后也依旧一脸的沉重,一点也没有大胜之后的喜悦和打垮林亚的兴奋。 

        进来的仍然是两个全副武装到认不出脸来的家伙,手中各端着一个盘子,叶非云示意他们放下,摆手。 

        两人却意外的没有反应,依旧杵在那里,作木雕泥塑状。 

        “还在这里干什么?出去!”低沉了嗓门的叶非云别样的威严,眼睛里透着那种战场厮杀时才有的嗜血气焰,冷眼看去骇人的紧。 

        “上峰的命令,叶师长在没有万全防备之前不能给要犯注射中和药剂。请叶师长不要为难我们!”回答的倒也坚定。 

        “呵呵,连你们也这样没眼色么!好!就依你们,先让他清醒了,注射中和药剂之前你们先给他打上麻药和镇定剂。”叶非云也不坚持,手指交握,倒是坐下了。 

        两名走狗迅速地给林亚注射了麻药和镇定剂,叶非云一抬手,正想示意喷冷水弄醒林亚,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忍不住突兀地打了个哈欠,两眼开始迷离,四肢也显得懒洋洋的。 


        “师座还是先用点提神的药吧!”走狗这下倒反应迅速,一个纹丝不动地立在叶非云背后说着,一个已经出去取了一小支针剂过来,熟练地用针筒抽取压进另外一个瓶子里,和粉末状的白色固体混合溶解。 


        “先让他苏醒。”叶非云显然对注射药物没有兴趣,催促走狗。 

        站在叶非云侧前方手持针筒正仔细地调匀药剂的家伙看向叶非云身后,和同党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把针筒递给走上前来的同党,自己转身去摆弄林亚。 


        林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非云十分憔悴地瘫坐在凳子上,嘴里打着呵欠,眼角竟是湿润的,活脱脱的犯了毒瘾的模样。 

        安静地任由走狗注射完毒品,叶非云吸了吸鼻子:“出去吧!本座要好好和林团长讨论一下布防图的事,中和剂留下,上峰也说过布防图出来之前林亚归我处置,况且布防图不能外泄,你们去让监视人员回避二十分钟,多派人手把住这间房间。” 


        走狗又对视了一眼,终究是对二十分钟也就足够林亚恢复基本活动能力的事实十分确定,点头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迅速抛进一句话:“请师座不要为难我们,布防图拿到立刻呼唤我们。” 


        奇怪的是叶非云没有立即给林亚注射中和剂,而是先迅速弹出一个小球,击中天花板,一片白雾顿时笼罩整个房间,接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模样的金属棒将门顶上,最后掏出一个极小的球状物,摁捏了一下扔到了房屋天花板下的通气孔外,一声巨响的时间,叶非云已经把中和剂抄过揣到怀里,上去麻利地拔了林亚身上的各种导管,然后就拉着林亚钻到了铁床之下。 


        林亚浑身麻痹,麻药的药性还没有过去,意识是清醒的,看着刚刚才犯过毒瘾的叶非云已经恢复了矫健,将自己搂在怀里躺在床下,竟直楞楞地看着叶非云的脸,红了眼圈。 


        炮弹紧紧跟随着叶非云抛出的手弹,追击而至,密集地吊向这个秘密关押重犯的地方,震耳欲聋。 

        门外一片哗然,有人开始使劲拍门,撞击了几下无法打开之后,又开始大声呼喊,无非是赶紧开门之类的,机枪从一些通气孔和看不见的射击孔中探出火舌,一时间这间小小的关押房内子弹横飞,密集的扫射听在林亚耳朵里,却都仿佛只是夏夜窗外的虫鸣。 


        叶非云的脸是如此的近,近到可以透过白雾看见表情,多少次肖想的亲近,却在这么讽刺的时刻得以实现,曾经耍赖亲到过的地方,借着微弱的灯光甚至看得清细小的毛孔,微微的绒毛,随着叶非云的一呼一吸在那里起伏。 


        舔了舔唇,林亚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向叶非云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曾经怀疑过叶非云人品的事实,在此刻对于林亚这个心思简单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可饶恕的罪过,对自己的战友,对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爱人,有过这种怀疑,多么无法让林亚自处。 


        唇红,齿也依旧白,林亚却看得心里凄然。 

        毒瘾,为了营救自己,叶非云被迫染上了毒瘾,多大的代价! 

        还有背叛,为了营救自己,叶非云居然充当了一次尚奸!尽管是假降,可军事审判能容的下吗? 

        从没有一次拥抱有这样安静过,叶非云偶尔还打一个呵欠,脑袋歪向林亚这边,拿个额头顶住了,一个手抱住腰,一个手扶住肩,轻轻的呼吸,只是这样看着。 

        在一个炮弹击中头顶的屋面时,叶非云才眨了眨眼,笑了笑,伸手给林亚掸落震下来的灰土,伸了手指,用指腹给林亚倍受折磨憔悴的脸擦了擦,略微有了一些细茧,林亚却感觉很细腻,这种触觉,好象已经隔了一世纪。 


        笨拙地拿唇碰碰叶非云的手,林亚怔怔地,不是没有想过叶非云假降的可能,而是这个假降来的太突然太快,刑罚早就将他的意识全部转移到了对抗刑罚之上,哪里有什么余地去思考?而今,又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被怀疑过被憎恨过的叶非云? 


        林亚太过直接,直接到只有一条路,一个信念,没有什么可拐弯和可兜圈的心思。 

        乱了有大半个时辰,叶非云终于在炮声的间歇抱着林亚从床底滚了出来。 

        “看什么?”抱着被麻醉了的林亚闪到门后,叶非云在床底的时候已经给林亚注射上了中和剂,林亚却仍旧没有从麻药之中缓过来,还在直勾勾地看着叶非云。 

        林亚没有回答,这些天来的变故和折磨已经将他的灵敏摧残到了迟钝的地步。 

        一手架住林亚,一手从上臂抽出一把刀,叶非云转头对着林亚笑了笑:“我们走!” 

        打开门,外面已经是火光四起,乱成了一锅粥,只有少数几间为关押重犯建造的特别加固的房间没有被炸毁,其余的都已经成了残垣断壁。 

        冲锋号早就已经响过一遍,厮杀声此起彼伏。 

        叶非云拖抱着林亚闪到了外面,一个呼哨,坐骑飞驰而来。 

        等到林亚恢复行动,叶非云已经挟着他飞奔到了他的炮兵营指挥部。 

        “非云……”林亚无疑是有些惭愧的,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却依旧在那里不住地颤动指尖。 

        “不要随便动,据我所知,给你注射的这个针剂有严重的后遗症,你会变迟钝……”叶非云说的很轻,只是轻轻搂住林亚,语音之中,带了浓重的愧意和伤怀。 

        伸过手,用颤抖着的指尖勾住叶非云的脖子,林亚终于印上自己的吻。 

        再多的相互折磨都是云烟,过眼就散。 

        “好好休息,顾同会马上来接你,我要去指挥!”叶非云放开林亚,多少有些疏离的意思。 

        “怪我了么?”林亚黄瘦黄瘦的脸上印着那种痛苦,衬得本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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