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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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八辑)-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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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它。我知道我没在智囊软件中。我把德国牧羊人的头放到我原来的身体上,装在笼子里,送给我丈夫。我在它的脖子上做了个标记,我说,“假如你所想的一切就是这个和忠诚,那我就是你的。”这回忆使她很愉快。
  “你的丈夫在通讯线上跟我通话。他要给我报酬,让你回去。他好像挺关心你的。我想很难说。”
  “别让他愚弄你了,”骷髅说。“他是死鬼中的一个,一个活着的死人。当他一穿上赛曼切服,他的感情就扔到一边了。”
  “我不能这么快就对他作出判断。”
  “相信我,使所剩下的是感情的回忆。一切都消失了。”
  “那么,这个爱勒斯,他也是陆战队的吗?”我问道。
  “不是正式的。但他为他们干点零活。就是干点像他杀死了弗兰克这样的零活。”
  “这个人把你的手拧掉了吗?”
  这个女人哭了。“不”沙滩消失了。我看见塔玛拉在飞机上。她匆匆忙忙从黑色的米撒比斯小型航天器中出来。看上去很担心进到她头上面新来的航空器里。她把手放在航天器的门缝里,然后她呼地一声把小型航天器的门关上。然后猛地一扭,她的手被拧掉了。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后来,景色变了,塔玛拉躺在沙滩上。很多幽灵似的蟹吃着她。“这个躯体没有用了。”
  这件事把我吓坏了。她不该抹去监视器上的整个世界。只显示这个单一的记忆。她正在更进一步探知她的模糊的意识。而不是关心自己的安全。“我必须走,”我说。“我要给你找些药品,以防脑损伤。你在这等我好吗?”
  黑色的怪兽又从海里钻出来,注视着我。塔玛拉冷漠地耸了耸肩,“是的,我猜到了。”
  我拔掉了监视器,也拔掉了她的监控器。太阳升起来了。我有两天没睡多少觉了。药房也没开业。我打算小睡一会儿。我躺下,闭上了眼睛。
  我醒来已是下午三点钟。塔玛拉还在睡觉。我摸了一下她的头。她还在发高烧。我赶紧去瓦兹克药店。花了二小时到那里。我买了一些圆木形生长调节剂。还有别的药品。我匆忙返回来。
  在屋里,塔玛拉坐在厨房,她无精打采地把头低到桌子上。手里无力地强拿着一杯冰水。她的激光步枪紧挨着她放在地板上。她嘴里咕哝着。她烧得很厉害。我跑上楼,找来医疗用品,把它们堆放到桌子上想尽快给她注射生长调节剂。我拿出注射器,灌满药,扎进她的静动脉。她的头猛的一侧,看这脖子上的针,然后闭上眼睛说,“让我离开这里吧。”
  “快了,”我安慰她说。
  “我感到冷,我想我要死了。”
  “你不会死。”她感到冷这很糟糕。她的免疫系统正在进攻她的脑子。我又给她注射了一种药。这次是注射到她的手臂上。
  “安吉洛,你待我已经够好了。行了,你记得你说的……关于汇票吗?要不要汇票?”
  “是的,非常想要。”
  “那么,快走吧。离开巴拿马。”她猛睁开眼睛坐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想让我在犯第二次错误吗?”她笑了,一阵可怕的冷笑。“我的意思是快走。现在就走!汇票马上就到。去巴拿马后方的某个地方,后方的某个地方……同盟协会和同盟队……”
  我设法搞清楚她说的话。她盯着我,好像用她的眼睛给我脑子钻个孔,把信息装入我的脑子里。武装力量同盟从各个国家召集人员组成部队,负责维护宇宙中的地球利益。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把同盟协会和同盟部队并列起来。我记得弗兰克对恐怖主义的警告。“你的意思是在同盟部队里有人为了统治巴拿马已经对某些人造智能定出价了吗?”
  塔玛拉点点头。“他们很快就来了。我不知道你还有多长时间。”
  我在考虑邻国的问题。“但,我不明白——狂暴主义帮助同盟协会做什么呢?”
  塔玛拉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消除记忆细胞,给他们打开去太空的通道。”
  我想了一会儿,感到眼花缭乱。自由,她正在谈论自由。一些同盟协会的人正在用他们自己的自由来换取巴拿马的自由。这是个极公平的交易。太值得了。假如我更爱我的自由,我会笑的。
  “你应该告诉某个人!”我喊道,“你应该告发他们!”
  “我告诉你,”她说。“你说得够多了。”
  “告诉当局!”
  “安吉洛,你还不明白,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了解他们。我永远也逃不走。”
  她把脸转了过去。扒在桌子上。很快她又睡着了。我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在想:为什么她是他们中的一个呢?是这个世界上杀死弗兰克的那些人中的一个。是把自由变成商品的一个人。我了解她什么呢?她是海滩上的一个红发女人。一个狂暴主义独裁者的妻子。一个讲话声音威严而急促的女人。她喜欢闻玫瑰花的香味。她把这个世界变成其他人的一个监狱。把她放在机器里不公平吗?绞死她不公平吗?此时,我感到很后悔我收留了她。我想,我是否应该把她送到医院,告诉当局,把她处死。
  她又开始咕囔了,用英语和法语小声说着只言片语。一次她说,“一切都完了,完了。”但我不明白她大多数话的意思。我怀疑他们都是怎样控制巴拿马的?同盟协会控制市场信息,天气预报、图书馆、银行账户、通讯等。另外,他们保持和军队的联系。传说他们会很容易地毁掉这个国家。我望着塔玛拉那张瘦瘦的脸,看着她那脆弱的身体,但愿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一个身份可怜躯体低下的女人,她一定饱受了痛苦。她一定会同情别人。我了解这个女人的都是什么呢,好像是回答我,她突然用英语喊出:“我所想要的就是走!”然后我做了决定。不管她从前是什么人,不管她想成为什么人,现在她是我的避难者。
  我把她抱在床上,然后打起精神准备把她送到果园去,我打开收音机,让音乐使这个房间有点生机。过了一会,通讯杆的声音传到我的脑子里,我注意到杰弗勒那种没有语调的声音说,“塔米尔在附近吗?他的信号没有受到干扰,我完全能听到他的话。他正在让自己的信号通过滤波器流入通道,停止扫描。”
  “塔米尔?你的妻子吗?她失去知觉了。”我说。“这很重要,”杰弗勒说,“从现在开始不要接待和打电话。情报机构的信号能随时查到你家。告诉塔米尔,同盟会已经把我赶出来了。我只想为她做点事。假如她要被抓住,她将被处死。告诉她,我爱她。告诉她我很抱歉。”杰弗勒停止了通话。
  我开始打点食品、收拾衣服,准备充足的水。我从厨房取来医疗包,把不用的东西都扔出来。收音机里播放着D小调《神农的光环》,但突然停了下来,瞬息间,屋子里静下来,我听见前门的铰链发出吱吱声,我感到一股风在往我脸上吹。我记得我关门了。我弯下腰拿起激光步枪。这时收音机又开始播放华格纳的《战神进行曲》,我跳过前楼天井就开枪了。爱勒斯站在楼梯上,他张着大嘴,背靠着墙,他正拿着一只锯短的机关枪。他说:“妈的——”就开始射击了。这时我打出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肚子。他射出的子弹打在我后面的墙上。我移动着身子穿过天井来到露天的楼梯口。我看到爱勒斯倒在地板上。塔玛拉打开卧室的房门往外看,她的脸色吓得苍白,她已经站不住了。我打着手势让她快回到房间里。我向屋拐角扫了一眼。
  爱勒斯拿枪的手松开了,他肚子朝下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悄悄地朝他走去。他又试图站起来,挥动着他的机关枪。我照着他的头部踢去,他摔到身后的楼下。他的枪朝房顶上开了火。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看上去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尽管他手里还拿着枪,我用步枪瞄准他的头部,用一只脚踩住他的手用另一只脚踢开他的枪。
  我不知道我想对他做什么。我不想杀死他。我的医疗包就在后面的桌子上。我拿出滤毒罐给他戴上防毒面具。然后检查他的伤口。他左手的三个指头已经被打掉了。我在他的肚皮上射开一个口子,他的肠子几乎都流了出来。但是,我没有看到致命的枪伤。我望了一会,感到震惊,事情发生的多么简单啊。我嘴里感到干渴,犹如填满了棉花,我心跳得很厉害。塔玛拉说过,我不能杀死他。我害怕,我知道下一次事情发生也许不会这么简单了。我去看塔玛拉,我准备送她去果园。
  她躺在床上,两脚蜷缩到屁股下,两手抱住膝盖。前后摆动着。戴着面具,从梦的监视器里吸吮着影象。那样子不像一个专业人员,倒像个吸毒的人。她继续说着“我所要的一切就是走。我所想要的一切就是走。”汗从她脸上淌下来,她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我走到控制台,拔掉她的监控器,她继续摇动着,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拿下面具,她的眼睛出现白色,来回转动着。她在继续啜泣地说着。牙齿紧咬着。她深深地陷入自己内心世界中,她是一个紧张症患者。
  我给她戴上面具给她的梦监控器插入控制台,我也带上面具插入观察孔。
  海滩上,风在黑夜中怒吼着,抽打着沙滩的沙粒,就像针扎在我的皮肤上那样尖利,那样疼痛。我认为狂风的声音就像是从人的牙缝中发出的,我抬头看到像鬼一样长着人脸的海鸥,从他们的牙缝里正发出嘶嘶声响。
  红发的塔玛拉蜷缩着身子坐在那里来回地晃动着。海浪冲击着海沙在她身下起伏波动。望着黑色的海中怪兽站起的身影,海中怪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她把他们推回到海中,她对着海面说某种东西快来了,她几乎是在喊叫。我听不到她的话。幽灵似的蟹子匆匆忙忙离开海去咬她。她踢它们。但是这些蟹钳上夹着她的肉急忙跑开了。那只死公牛在水上漂着,在浅滩上与缠住它的海草挣扎着,好像要设法来到岸上。它哞哞地叫着,像似很痛苦,海浪冲刷着它,使它的阴茎和睾丸挺起,似乎这些海浪要把它们冲走。当海浪退走时,它们又低垂下来,湿乎乎地滴嗒滴嗒地淌着水珠。
  我叫着塔米尔她不回答。我喊到爱勒斯死了。但风声、海浪碰撞声和海鸥的吱吱声抢走了我说的话。因此我拼尽全力靠近她。我迎着刺骨的狂风、穿过满是海草纠缠的海滩向她跑去。海中怪兽开始钻出来,当它们靠岸时,伸出了它们的触角。我靠近了塔米尔,她还在继续对着空荡荡的天空喊道:“我想要的一切就是走!”我把她的脸转到我面前。她抬头看了看,尽管风仍在吹,可是她的内心很平静。
  “爱勒斯死了。”我大声告诉她,希望给她以安慰。“你的丈夫告诉我,说他不在那个同盟部队了,我们一起逃走吧。”她看着我,摸着我的脸,她明白我告诉她的所有事情。甚至比我知道得还多。
  “我死了。”她咬着牙说。
  我听到我身后砰的一声。死公牛挣扎着从海草中获得了自由,并向我冲来。我刚转过一半身子,它的牛角已穿透我的胸膛,把我举在头顶,这种痛苦使我看到了亮光。使我肌肉痉挛,使我想要呕吐,我想有人已经向我开枪了,我想跳起来看看我的进攻者。
  我脸朝着沙滩跌倒了,我挣扎着站起来,那头公牛正在塔米尔身上踩着跺着呢。它一次一次地抬起它巨大的前蹄,然后再落到塔米尔的身上。把她破碎的身体踩到沙子里。她被踩碎的骨头发出噼啪声响。当它停下来时,就用鼻子嗅她身上的血,发出哼哼声,然后再把牛角插进她的肚子里。把她举在空中,在海滩上来回地走着。最后迈着大步冲进海里。这个世界浸在痛苦的火焰中,坏了的监听器,出现了白色,它爆炸了。
  我站起来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我穿过烟雾在寻找某样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似乎怎么也找不到它。我往一个房间里看,看到某样东西——我想,“这是我在找的东西吗?”然后我意识到我正在看台灯或桌子,而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走向一个开着的门,这好像是别人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不知不觉来到前院,看着兰花和树木。我想这是我想要的吗?后来,我发现自己在邻居的门前,我打开了门。
  罗德里戈·德霍约斯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看着我“奥斯卡先生,出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喊道。他把我按在一张大而柔软的椅子上。我想站起来,他又把我推回到坐椅上。“你病了吗?”他问。
  我坐了几分钟沉思着。但我的思绪很快又回到那死亡的结局。我抓住罗德里戈的衬衫说:“出了一点麻烦。”我告诉他。然后我记起来,我想要的一切就是走。“你必须给我找个航天器。”我向他喊叫着。罗德里戈望着我,计算着,最后他给运输总公司打电话,尽快来一个小型航天器。他刚出去一会,我就挣扎着身体朝家望去,他进来后,又强迫我坐下来。但我把他推到一边,他没拦住我。
  我打开自己的房门,发现爱勒斯还在一楼。借助防毒面具喘气呢?他的一个肺叶一定坏死了,使他那样喘气。空气中充满胃液发出的气味还有烧焦的肉味以及毛发烧焦的气味。
  塔玛拉坐在床上,身子向前倾。一动不动,我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颈部,轻轻地寻找她的脉搏,她的脉搏已经没有了。我拿下她的防毒面具,望着她空洞洞的眼睛似乎盯着我身后墙上的某样东西。她的脸色很苍白,但表情很平静。一滴大大的眼泪从她左眼渗出来,慢慢地流到面颊上。我把它擦去。惊奇地发现她最后的体温还是很高。我用手帮她合上双眼。低声说着避难者们对他们死去的同志,说的话“最后终于自由了。”
  当我正开始想着我需要做的事情,我听到我后面发出的格格声。我转过身,那儿什么也没有。我蹒跚地走到厨房,拿起我的医疗包,装进一个带有一些干净的人造血的标本瓶。由于我的手被射伤了,很多血流到桌子上。
  我来到楼下,走到爱勒斯身旁,取下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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